他是不會說的。
暗自握緊了拳頭,如說服他人一樣簡單,他是不會說的。
「所以說,最大的八卦就是你會早洩是嗎?」此言一出,一群三八男人哇哈哈
地笑成一團。
男人們也是會像女人一樣八卦,喜歡講是非,講誰的都好都可以,甚至自損也
無所謂,因為誰在乎呢?聽聽笑笑就好。
話題又不知不覺地轉到某某女性上,一群飢渴男性大聲地訴說自己的感官經驗
,衝了面子為了一個驕傲。
「時間不早了,我等等還要去打工,先這樣啦!」最後這場聚會的結束依舊是
由團體中心的領導所提出。
「等等李敦敦。」第二人也連忙站起,連忙叫住準備離去的人。
「我說過不要那樣叫我,難聽死了。」迅速回頭,露出一個自認為凶惡的表情
回送。
「胡蘿蔔蹲,胡蘿蔔蹲完李敦敦蹲。」
「李敦敦蹲,李敦敦蹲完曹源翰敦。」不知不覺地,馬上就做出反應配合他,
而且還不知不覺帶起微笑,就在這個咖啡廳裡面?!
當自己回了意識後,便想自己殺了自己一刀,只可惜旁邊沒有刀也沒有叉子,
有的就只有數支吸管,最後只好任憑大家嘲笑。
「哈哈,還說勒,配合的不錯阿。」曹源翰眨了眼。
「幹麻啦!要遲到了啦!」沒有好口氣,李敦瑞回著。
「哈哈,抱歉啦大家我們小兩口很急著要去恩愛,所以要先走啦!」曹源翰
一手搭住李敦瑞的肩,一手向大家揮手致意。
此起彼落的再見聲響起挾帶著李敦瑞的「恩愛你的屁眼啦。」一些不堪入耳
的髒話後,只徒留幾個男人眼對眼、鼻對鼻、口對口,面面相覷。
聽聽聽聽……吸吸吸吸……嚼嚼嚼嚼……
「他們也真恩愛。」
「他們都是開玩笑的啦,都這樣好幾年了。」一個認識他們兩人比較久的男性說道。
聽聽聽聽……吸吸吸吸……嚼嚼嚼嚼……
「是嗎?我的第六感告訴我他們兩人還蠻認真的耶。」
「靠,你女人阿,還第六感勒。」
秦枚打斷眾人的嘲笑,以吞下最後一口珍珠奶茶後站起身來的方法。
「你也要走啦?」眾人看著他,不知是誰先開口問這種白癡問題。
「嗯嗯……」邊嚼邊回著。
「又要回去找你家的小竹馬啦?」
「當然阿,他才剛考完大考,當然要找他好好的玩。」
「玩什麼?床上大戰?」語落,幾個男人又大笑起來。
「喂喂……胡說什麼,人家是純情的小男生你們懂什麼?」嘖,一點也不曉得
他家的小竹馬笑起來可是多麼……天真哪!
輕哼一聲,放下自己那份珍珠奶茶的錢後,頭也不回地跟隨剛剛那兩人的腳步走離。
「生氣啦?」曹源翰將一頂安全帽遞給了李敦瑞後,問著。
「沒,哪敢?司機大哥。」嘟著嘴,一臉不甘不願接來了安全帽。
聞此言,趁著李敦瑞尚未戴起安全帽,他走過去,站得極近極近。李敦瑞刻意
留半長的頭髮此時隨著微風擺盪著,被風撥弄著,撥弄了曹源翰的心口。曹源
翰感到一陣癢癢的,一陣充實感。
夏日,大太陽總是要等到七點多才肯下山。
他低下頭停在李敦瑞的臉旁,狀似親吻。然而薄弱的陽光卻透過髮梢,直衝衝地
闖進曹源翰的手掌,他的衣領間,然後他的心口。
然後盈盈滿滿又朦朧不清渾沌不明的黃暈氣氛,環繞在兩人身上。
我們稱那個叫做,曖昧。
李敦瑞僵直了身子,等著曹源翰的下一步。
無論怎樣無論怎麼了,他絕對不會說,不會先說。
「李敦……」輕輕地,溫柔低啞的嗓音在耳邊響起,而溫熱的氣息也一呼一吸
地噴在李敦瑞敏感的肩膀間。「我……」
李敦瑞輕輕顫抖,屏著氣等待著曹源翰的說話。
「哇!」只是等了又等,曹源翰只在他耳旁大吼一聲,嚇得李敦瑞反射動作推
開了曹源翰。
「靠!你在做什麼?」嚇死人了知不知道啊?
曹源翰沒有形象地哈哈地大笑。「李敦敦,我突然發現你的名字在重要的場合
會不好念,整個氣氛就沒了,還是念李敦敦比較順。阿,小敦敦也不錯喔。」
說完,李敦瑞彷彿還可以看到曹源翰故作調皮地眨眨眼。
「小敦敦你個頭,快載我啦,上班要遲到了啦!」李敦瑞連忙帶起安全帽,一
腳跨上機車後座,然後急忙地催促著曹源翰。
帶上了安全帽,就可以把熱紅的臉頰給蓋住,只露出眼睛,起碼這樣不會看出
他一臉害羞的樣子。「對了,你剛剛要跟我說什麼?」
「什麼要說什麼?」曹源翰站起身拍拍身子,卻一臉疑惑地回著李敦瑞。
「你剛剛不是說了一個我字,你還想要說什麼?」
「喔,你說那個阿。」曹源翰笑了,一臉笑得無奈,笑得乏力。「反正我們以後
還有很多機會。」語落,他也連忙帶上安全帽,坐上機車後開始發動引擎往目的
地出發。
徒留了一地悵然,徒留了一地金黃的陽光,照著他們曾有的青春,然後歲月如水
又光陰如梭。
他們終究,終究是漸行漸遠。
他們是最好的朋友,團體中最顯耀的兩人,旁人認為他們互相知心,但是殘酷的
是他們從來沒有向對方承認過自己的內心深處。
因為……不能說,他們都不會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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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蘿蔔蹲那個我是智障(掩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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