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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翔早早地背天颺上路。天颺覺得他有些暴躁,一大早就板著臉。 天翔心裏的確非常急。他誇下海口一定會救天颺,但是到底救不救得了,他可是半點也 不曉得。 無憂子那本手記少說也有五六年了,誰知道現在還找不找得到燕骨草,就算找得到,花 謝了也是無用。天颺雖然還一息尚存,弄成這副模樣,如果找不到解藥,八成也是命不 久長。話又說回來,就算天颺撐得住,他自己又能忍受看天颺這樣子活二三十年嗎?到 時候,只怕自己得親手取了天颺性命。 這對妙手空空兒來說,原是舉手之勞,但是不知何故,天翔只要一想到這一層,就覺得 心痛如絞。 為什麼?為什麼這麼心煩?他自問。如果天颺真的一輩子癱瘓,自己還留著一個廢人在 身邊做什麼?況且到時候哥哥一定也希望自己殺了他的。那小子將會有生以來第一次感 激他,這樣不是很好嗎? 天翔開口大罵:「該死!」一拳搥在旁邊的樹上。到底是什麼東西該死,他自己也搞不 清楚。 天颺有生以來第一次看到弟弟暴怒的模樣,嚇了一大跳。 天翔手撐著樹幹,大口吸氣以恢復平靜,說:「太陽太大,喝點水免得中暑。」 將背架放下,打開水壺自己喝了幾口,然後餵天颺。雖然心中急躁,他仍然小心緩慢地 將水送進天颺口中。以天颺現在的情況,萬一嗆到可是會沒命的。 天翔輕輕地離開了天颺的唇,在一瞬間和天颺四目交投。天颺琥珀色的大眼睛正定定地 看著他,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生氣,目光中滿是疑問和毫無防備的關切。 在長長的睫毛下,妖魔般美麗的眼睛。 心中的柵欄轟然崩毀,野獸破籠而出。天翔抓住天颺的頭,狠狠地佔據他的嘴唇,舌頭 侵入口中,狂烈地翻弄著。一伸手扯斷固定天颺的布條,將他壓倒在地上。 天颺眼前發黑,感覺到天翔的舌緊緊地纏繞著自己的舌頭。 --「我一定會救你。」 所以先預支酬勞是嗎? 天颺完全沒有反抗的念頭。算了,隨你愛怎樣就怎樣吧。誰叫我自己沒出息。想著想著 心中竟然開始嘲笑起天翔:「連癱瘓的廢人也要,你也太沒節操了吧?」 天翔吸上天颺的頸項,手滑進天颺衣襟中,當他抬頭看見天颺的臉時,不禁大吃一驚。 由於無法喘氣,天颺的臉色逐漸發青。 天翔的臉差點變得跟他一樣青,連忙將天颺的下顎抬起幫助他呼吸,過了好一會兒,天 颺的臉色才恢復了正常。 天翔癱在地上,心中不停地罵自己混帳。等稍微平靜了點,他說:「好了,走吧!」 將天颺扶起,重新坐回背架。看見布條被自己扯斷,蹙緊了眉頭;再看見背架因為剛才 的撞擊,已經有些歪斜,再也忍受不了,在地上猛搥了數下,叫道:「該死!該死!該 死!」這次他很清楚是自己該死。 天颺除了冷然看著他發狂的樣子,別無他法。 天翔好不容易重拾耐性,調整好背架,從自己衣服上扯下長條代替布條,輕輕固定好天 颺,並檢查會不會綁太緊弄痛他。天颺多多少少察覺到自己的眼睛會惹禍,再度閉上雙 眼,也不知是反抗還是體恤。 等到一切就緒,終於可以上路時,迎面傳來一個聲音:「妙手空空兒,你好!」 一道人影襲來,天翔毫不遲疑,抬起背架往上一拋;天颺感到自己身在空中,張開眼睛 時,自己已經跟著背架穩穩地卡在樹頂上,而樹下的天翔已拔劍在手,與另外一人對峙 著。 另外一人約四十來歲,身材矮胖,綠豆般大的眼睛,鷹鉤鼻,嘴有些歪,頭髮已經斑 白,武器是兩枝半長鐵棍,一枝是紅頭,一枝是綠頭,連衣服也是紅綠二色。 天颺心想:「這人長得不怎麼樣,個性倒是比某位空空兒還要花俏。」 那人道:「空空兒,果然是你!」 天翔說:「精精兒,居然是你!」 精精兒說:「你不是讓魏博叫去陳州了嗎?跑來少室山做什麼?」 天翔說:「放心,不是來跟你搶買賣的。」 精精兒下巴一抬,神氣活現地說:「我當然放心,你絕對搶不走。」 「哦,這麼有信心?佩服佩服。」天翔說著抬頭對樹上的天颺說:「大哥,我給你介紹 一下,這位是鼎鼎大名的無影精精兒,江湖人稱天下第『二』的一流殺手。」 天颺心想:「肥成這樣還叫『無影』,這人倒風趣。」 精精兒冷冷地說:「這『江湖人』是指哪些人?」 天翔無辜地說:「要一一指出來有點難欸!精精兒的大名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偏 偏每個人都會在你的名字之前先提一個人。至於到底先提的是哪個人,我就不好意思說 了。」 天颺心想:「不愧是劍神的傳人,連不要臉的功夫都高人一等。」 精精兒說:「無妨。會這樣說的人,都是些跟閣下一樣的無知小輩,我不會跟他們一般 見識。我只需要用實力來證明他們是錯的。」 天翔長歎一聲,說:「精兒兄,不是我要掃你的興,只怕就算殺了我,你也成不了天下 第一的。」 「為什麼?」 斬釘截鐵的回答:「太醜了。」 要不是天颺不能動,早從樹頂上笑翻下來了。 精精兒擺開架勢,說:「原來妙手空空兒專門靠耍嘴皮把對方笑死。」 「好說好說,死者家屬還聯合起來送禮感謝我呢。不過被精兒兄的臉笑死的人大概也不 少吧。」 口裏胡說八道,手上卻毫不留情,挺劍疾刺,精精兒雙棍飛舞,刺、劈、擋、格,變化 多端,身材雖胖,動作卻輕靈敏捷,天翔的劍鋒竟奈何不了他。 天颺暗自心驚:「這胖子的功力倒不比他差,難不成殺手真是靠長相排名的?」 「嗤」的一聲,精精兒胸前的衣服被天翔劃了道長長的口子,鮮血逐漸滲出,天翔毫不 放鬆,刷刷數劍一陣猛攻,精精兒有些招架不住,雙手一抖,棍頭的紅色和綠色竟展了 開來,原來是紅綠兩面大旗。精精兒靈巧地舞動旗桿,一陣旗海飛舞,紅綠交錯弄得天 颺和天翔都是眼花繚亂,完全看不見他的身形。原來這正是「無影」的由來。 天翔一個沒留意,被紅旗掃到,手臂上立刻留下一道血痕。原來那旗面是用細鋼絲製 成,鋒利無比,連旗子帶出的勁風,也全成了利刃。天翔心中一緊,振作精神,使出全 部絕招,但是利劍對柔軟的旗子全無用處。旗子刮出的勁風圈逐漸擴大,天翔只能逐步 後退。眼看已經沒有後路。 原本已惡劣到極點的心情,現在終於爆發。想到天颺發青的臉,無助的眼神;想到 他正是命在旦夕,如果自己死了-- 我怎麼能輸‧‧ 張口大叫:「我怎麼能輸啊!!!」提起長劍,筆直朝旗陣中心衝去。 天颺在心中大叫:「住手!別去送死!」 「住手!」 隨著這聲喝令,一根沈重的禪杖直射了過來,插在兩人中間,擋住了兩大殺手的攻勢。 -- 先人靈魂棲息之樹 是唯一的伴侶 一生隨著櫻花飄零 以性命為賭注卻拋不開枷鎖 當笑容被仇恨淹沒 唯願你知 一年的相聚勝過千萬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