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華區beta BB-Love 關於我們 聯絡資訊
天颺推開牢門,要廷宇帶他們出去。廷宇的臉色仍是極臭:「情話講夠了呀?」 天颺冷冷地說:「不高興的話,你也去找你師妹不就得了!」廷宇哼了一聲,沒再開 口。 出了地牢,聽見庭院裏人聲鼎沸,裂風谷弟子們四處奔逃,叫嚷著:「馬蜂!馬蜂窩打 翻了!快逃啊!」在喊聲中,果然聽得見巨大的嗡嗡聲,不斷朝這裏逼進。 廷宇臉上變色:「快跑吧!」 天颺一笑,站在原地不動,一手捉住廷宇,一手捉著飛飛,將兩人拉到自己身邊來。 廷宇吃了一驚:「你在幹什麼呀!」 烏雲般的馬蜂群已經急速往三人衝來,廷宇打算拔劍抵禦,卻想起他一到家就把劍收起 來了,此時是手無寸鐵,只急得大叫:「快放手!」然而天颺和飛飛仍是面不改色。 馬蜂群撲了過來,然而在離三人二尺之處,蜂群紛紛發出「嚶嚶」的聲音,朝後彈開, 就好像在疾衝之中猛然撞上一堵高牆。只見一隻隻馬蜂翅膀斷折,頹然落地,顯然活不 成了。 廷宇只覺心驚肉跳,他早知道天颺有劍氣護體,此時更清楚了他的厲害。若是他有意取 自己性命,就有幾百個謝廷宇也不夠他殺。忽然想起,自己曾出拳打他,還好幾次伸手 到他面前撥他頭髮,為什麼都沒事?照理他的手應該早就廢了,不,他應該早上西天了 才是。 越想越覺得,這人實在是難以捉摸。 廷宇有滿腹的話想問他,卻一句也說不出口,只能默默地叫下人為他們安排住宿。 當晚,谷主謝長江正式設宴為三名弟子接風,同時招待客人。飛飛穿上裂風谷準備的新 衣,顯得光鮮亮麗,開心得不得了。天颺則是難能可貴地把那頭亂髮弄乖了, 不過他素來不喜歡綢緞,仍是穿了件粗布衣裳。那衣服正是天翔在上少室山之前買給他 的,碩果僅存的一件。雖然在少室山上割破好幾個洞,他始終捨不得丟掉。虧得聶隱娘 找了隱湖派中一個巧手的女弟子,幫他縫補得毫無痕跡。 廷宇看見他終於肯賞光把額前的頭髮撥開,露出美麗的雙眸,心中悸動不已,但是一回 頭看見許多男弟子呆呆地看著天颺,卻是怒火上湧,恨不得當場拍桌大罵:「看什麼看 !你們是沒見過男人是不是?」 謝長江為人慈和親切,先是大大推崇驟雨狂颺顯赫的聲名,然後又不斷感謝他照顧他的 兒子,可見得非常會做人。只是言談略顯古板,開口閉口「行俠仗義」、「為天下造 福」、「古聖先賢的道理」,聽得天颺眼皮越來越重。 廷宇看天颺表情呆滯,知道他撐不久了,連忙趁謝長江換氣休息的時候,把話帶入正題 :「義父,驟雨狂颺是專程來探望聶掌門的。」 天颺精神一振:「正是。聶掌門擅闖裂風谷地界,雖有不該,但她也是出於無心,也深 有悔意;還盼謝谷主寬宏大量,放了她一馬。」 謝長江長歎一聲:「慕賢弟,老夫知道你是個重情重義的人;但是你要知道,隱湖一派 向來心術不正,專門誘拐良家婦女,教以一些邪門外道之術,再讓她們出來江湖拋頭露 面,惹事生非;還不時投靠官府,幹一些齷齪勾當。其實她們根本沒有真本事,只會靠 女色害人。這種門派再讓她們留著,只會遺禍江湖。慕賢弟年輕有為,切莫被脂粉美色 所迷,自毀前程。」 這些話進了天颺耳裏,是一句比一句不中聽,心想:「我還道你跟隱湖有什麼深仇大 恨,原來只是為這點雞毛蒜皮的小事看人家不順眼。人家拋頭露面關你什麼事?長得漂 亮出來給大家瞧瞧又有什麼關係?投靠官府又怎樣?人家也要吃飯哪。你說她們沒有真 本事,這我也不知道對不對,至於我在土地廟前著了她的道,原來是被她的美色所迷? 你只因為我是男的,她是女的,馬上就想到那種事,不曉得是誰比較齷齪?」 為了禮貌,他仍是乾笑兩聲,說:「多謝谷主掛心,我以後會注意。不過想請教谷主, 聶姑娘進了貴谷,可曾偷了什麼東西?」 謝長江說:「沒有。」 「可曾傷人毀物?」 「打鬥中有幾個人受了輕傷,都不礙事。東西的損毀也很輕微。」 天颺說:「也就是說貴谷並沒受什麼損失了。既然如此,就請聶姑娘向谷主和受傷的師 兄師姐們賠罪,再賠償打壞的東西,然後立誓從此永不再僭越裂風谷地界,這也就是 了,何苦像天牢關死囚一樣,把人家鎖在那種不見天日的地方?」 謝長江搖頭道:「賢弟,事情沒有這麼簡單。我裂風谷和隱湖派世代為仇,這次她潛入 谷中,地形機關都給她摸得一清二楚,也不曉得她偷聽了什麼機密去,若是放她出谷, 日後對我們危害必大。」 「那谷主打算如何處置她?」 謝長江正氣凜然地說:「害人的妖婦,人人得而誅之。」 天颺變了臉色,大聲說:「谷主,你對隱湖派雖然不以為然,但是目前她們在江湖上並 無大惡,你若是這樣就取了聶掌門性命,只怕會引起江湖同道不齒。」 謝長江說:「家中來了小偷,要如何處置是我的事,與他人並不相干。」 天颺逼自己鎮定下來:「谷主,你是信佛吃素的人,下手怎可如此狠心?」 謝長江長歎一聲:「為了保護裂風谷上上下下七十餘名弟子及家人的安全,老夫也難以 容情。其實要留聶姑娘一條性命也成,只是得請她一輩子留在裂風谷地牢裏清修,永遠 不得再到江湖上興風作浪。」 天颺心中嘀咕:「這些人為什麼老愛硬留人家在自己家裏清修?好像天底下只有他一個 人是得道高人一樣。」口中說:「這方法稍有不妥,不知有沒有第二條路?」 謝長江說:「萬不得已時,就得請聶掌門自廢武功,割去舌頭,如此才能確保她永不會 洩漏在谷中所見所聞。」 天颺跳了起來,拍桌怒道:「你以為你是誰呀!小小一個裂風谷,一腳就踩爛了,誰希 罕你家的機密!」裂風谷眾人聽了都是臉上變色,人人都站了起來,情勢一觸即發。 廷宇生怕這群不長眼睛的師兄弟真跟他動起手來,連忙打圓場:「所以說是『萬不得 已』嘛!這招當然不會隨便亂用,何必這麼生氣呢?來來來,大家坐吧。」 天颺雖然怒火未息,卻又不願讓廷宇難看,便坐了下來,勉強笑說:「說得也是,我這 人就是太衝了,真是不好意思。來,不要提這事了,喝酒吧!」裂風谷眾人看他主動讓 步,也都坐了下來。雖然氣氛很差,大家還是故做無事狀地繼續吃飯喝 酒。 天颺知道一場衝突已是無法避免,望了廷宇一眼,心想:「我跟你這段孽緣,注定是不 能善了了。」忍不住心中苦惱,開始拼命灌酒。 不久宴席散去,眾人紛紛告退。天颺本想趁夜去劫地牢,沒想到裂風谷自釀的酒後勁太 強,他又是心情不好,多喝了幾杯,幾乎醉得走不動,只好讓飛飛扶著進房。 -- 先人靈魂棲息之樹 是唯一的伴侶 一生隨著櫻花飄零 以性命為賭注卻拋不開枷鎖 當笑容被仇恨淹沒 唯願你知 一年的相聚勝過千萬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