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颺根本懶得理他們,二道目光掃射著廳內眾人,比剛才的白光還要銳利。眾人像木頭
般地呆立,一道道冷汗沿著面頰流了下來。
「這就是天下聞名的飛龍神劍掌,各位都看到了,覺得如何呢?還可以吧?」
沒人敢答話,心裏都只有一個念頭:「這個人‧‧真的是人嗎?」
天颺伸手指向一人:「你!去地牢把聶隱娘給我放出來!想死的話,儘管趁機逃掉好了
!」那人急忙竄出廳外。
不久,聶隱娘來了,天颺領著二人,悶聲不吭地出了裂風谷。
聶隱娘忍不住開口了:「到底怎麼回事?」
「奪命翠蜂在謝長江手上。」
「什麼?」聶隱娘一驚,隨即領悟:「自然是劉悟給他的了。想不到這狗官還真大方
!」
「劉悟給他的還不只這些呢。謝長江對我跟我弟的一些傳聞,不只是瞭若指掌,簡直就
像親眼看到的一樣,這也就算了,好笑的是他居然連圖譜長什麼樣子都知道!」
「這劉悟到底想幹什麼?」
「自然是為了把箭頭瞄準我了。也怪我太大意,真的差一點被那隻蜂叮到。」搖頭道:
「大姐,我還以為這趟是專門來為你出頭,沒想到這些人一開始就是衝著我來的。姓謝
的先是假意要放你,讓我放鬆戒心,然後就被套出一堆話來,哼哼,果真是老狐狸一
隻。」
飛飛怒道:「可惡透了!颺哥,剛才為什麼不殺光他們?」
「那裏面有值得殺的人嗎?況且眼前還有另一隻戴官帽的狗要殺呢。」
然而聶隱娘知道他真正的理由:「你是為了空空兒?」
「‧‧‧現在翔弟的親人是他們,不是我。」
聶隱娘見他表情空洞,知道他心裏難受,想說句寬慰的話,卻又不知如何開口;飛飛就
乾脆多了,投入他懷裏伸手環住他,笑道:「說得有理。那種弟弟不要也罷,從此我就
是你的親人。」
天颺低頭對他笑了笑,但笑容卻顯得有些無力。
數天之後,謝長江收到了一個禮物。
禮物是一個臉色慘白,神智不清的官差送來的。那官差從陳州連續騎了幾天幾夜的馬過
來,見了謝長江的面,立刻仆倒在地,連站都站不起來。
他送來了一個紅漆木匣子,外加一張便箋,上面是天颺鬼畫符的字:「承蒙款待,薄禮
敬酬,盼勿謙辭。」打開匣子,裏面安安穩穩地放著陳許節度使劉悟的頭顱。
謝長江從那官差語無倫次的敘述中,勉強拼湊出整個情況:一個衣著破爛的青年帶著一
個少年無聲無息地出現在劉悟的秘密藏身處(在離陳州城地底下約二百丈深)裏,劉大
人一見那兩人,立刻瘋了似地奪門而出,那青年竟毫不追趕,只是立在原地不動,掌心
射出一道白光,直追在劉悟背後而去。
劉悟展開輕功在盤根錯節的地下密道裏四處奔逃,那白光竟像活物似地,也跟著一路轉
彎;等劉悟跑到地下密道的出口,那白光先他一步,擊塌了出口。然後白光縮回青年掌
中,青年深吸一口氣,再度一掌拍出,白光一口氣筆直貫穿了數十道地道隔牆,正中劉
悟心窩。
隨行的少年割下了劉悟的腦袋,挑了個倒楣的官差限時送來裂風谷。這位官爺雖然被這
趟恐怖的任務嚇得半死,還是冰雪聰明地決定把它完成。
謝長江望著那顆頭顱上驚恐的眼神,耳邊聽著眾弟子們的驚呼聲,下了一個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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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人靈魂棲息之樹
是唯一的伴侶
一生隨著櫻花飄零
以性命為賭注卻拋不開枷鎖
當笑容被仇恨淹沒
唯願你知
一年的相聚勝過千萬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