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蔓藤，靜靜悄悄地再度橫跨過一個名為時間的紅色標記。
然而這回，魔王卻一反常態地未遵守與少年的約定。
＊＊＊
當我回到寢室，已然是入夜時分。
『嘩啦──』
自浴室傳來源源不絕的水聲，指示著床上不見蹤影的你的所在地。
掛慮你是否又睹氣跑走的隱憂看來是多餘的。我開步朝著浴間的方向走去。
「嘖～～好痛……」
一推門隨之傳來的便是你喃喃自語的低咕聲音。
此刻的你正背向著我，倚在鏡檯之前。涔涔的水流自你扭開的龍頭間不斷溢出。
是水聲掩蓋的關係，還是你天生缺乏的警戒？竟然絲毫沒有察覺我挨近的腳步。
「怎麼回事？」
無聲無息來到你身後，我皺起眉出聲詢問。
單薄的雙肩陡地大幅一震，你只差沒有整個人驚跳起來。
「你什麼時候進來的？？？？！！！！」
驟地轉過身，惡狠狠的瞪視著我的你大聲怒吼著。
看來還著實受到不小的驚嚇。
「你以為這樣嚇人很好玩嗎？？？！！！」
氣急敗壞怒斥之際，你卻彷彿心虛般地邊將左手往身後藏去。
被我一反手逮個正著，輕易揭破你破綻百出的舉動。
「怎麼弄傷的？」
我蹙緊眉頭，低首察看著你意圖隱瞞的真相。
兩道細紅的傷痕在你瘦白的左腕上格外鮮明，一前一後的相對位置啟人疑竇。
「放手！…沒你的事啦～～！！」
意圖掙脫的你忿氣口吻依舊，卻略顯失了先前的理直氣壯。
「用水沖刷傷口反而更容易感染，傻瓜。」
自動略過你的怒氣沖沖，我低頭輕舔拭去不住從你傷處泛出的殷紅血絲。
面對向來不懂照顧自己的你，寡言如我竟也不自覺地養成叨念的習慣。
「喂！你幹嘛～～？！……咦咦？？？」
你邊抱怨邊抽回手，下一秒卻像是不可思議般地瞪視著已然癒合的傷口。
身為地獄之主，這樣輕微程度的治癒能力我理當擁有。
「該告訴我是怎麼回事了？」
我這才摟過你的腰際，貼近你的額前，輕聲詢問傷痕的來源。
「哼！！」
強作鎮定般瞥開眼不與我對望，你仍舊睹氣地一語不發。
「生我的氣，也犯不著和自己過不去。」
看準你執拗的性子，我淺笑著更加逼近，宣示和好的試探。
「我哪敢生魔王的氣呀？？又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一個甩手，你像是終於抓到反擊的機會，帶刺的話中滿是濃厚的挑釁語味。
『啪啦──！！』
在你過度誇張的動作下，一樣物品自洗手檯被碰落至地面上。
隨之而來的是你一臉『糟了～～』的神情，彷彿事跡敗露般的倉慌。
越過你的肩頭，我清楚望見地上物品的真面目，一把剪子。
視線繼而轉移至你身後的檯上，稀疏地散落著幾根淡金色的髮絲。
「故，你…」
最後我的眼光停留在你臉側邊一束參差不齊的髮尾。
按捺不住的是臉上頓時堆滿的笑意。
＊＊＊
看你一副要笑不笑的可恨神情，不用說你也知道我幹了什麼蠢事。
「混帳！！敢笑你就試試看！！！」
我只能用著高分貝的大聲嚷嚷來掩蓋過滿臉的通紅。
最好你忍笑忍到得內傷算了！可惡～～！！
「怎麼沒事剪了自己頭髮？」
撩抓起披垂在我臉旁的傑作，你像是想笑又看似惋惜的說著。
「…廢言！不然像話嗎？留這麼長的頭髮看起來實在有夠娘～娘～腔～的。」
面對著眼前你幾近及腰的髮長，我偏是不知死活地加強那三個字的音量。
可能的話我真想把你那頭礙眼的黑色長髮也一併料理，哼～～！！
你卻只是微笑著，從容不迫的，俯身撿起那把肇事的"凶器"。
……到底有沒有專心在聽我說話呀？！！
隨即你一個翻手將我反轉過身，兩個人的身形便同時出現在洗手檯前的鏡中。
「幹嘛啦？？」
我對著鏡裡那目中無人，自以為是，卻可憎地高出我足足半個頭的人影嗔斥著。
你自顧自的用手順著我已然披背的惱人金髮。然後露出一個詭異萬分的笑容。
難不成你要幫我剪？你以為這樣就可以瞞混過去你爽約的事情嗎～～？
…也罷啦。這筆帳等會兒再算。讓你剪總比我自己一動刀就見紅要來得好吧。
『喀嚓──』
斜眼撇著鏡裡你抓起我一邊的髮束，刀鋒啟合的聲音隨後從耳邊傳來。
「？？？！！！！」
瞬間鏡裡映照出我無法再佯裝不屑的驚扼神情。
怎麼會順著肩頭滑下的不是預想中的髮絲，而是我的上衣？？！！！
「你、你…」
這時才恍然大悟你奸詐表情的真正含義。
被你一刀兩半的無辜衣衫迅速地滑落在地。
頓時我毫無防備的赤裸上身表露無遺，伴隨而來的是你瞬間纏上的手臂。
「路西華──！！！」
完全沒料到你會來這麼一招，根本就來不及提起勁道掙離你的環抱。
天殺的～～！！早該想到你這傢伙才不可能這麼好心！！！
「這麼危險的東西，現在可以扔了。」
眼看著已經失去利用價值的可憐剪刀，在你右掌瞬間碎裂並化為烏有。
少、少來了！這個房間裡還有什麼比你更危險的？？！！！
你囂張的唇舌開始侵略我的脖間，往下探索的雙手也越來越不安份。
「放手…！！你給我放手！！！」
禁不住地全身顫抖，拼了命的想要掙脫，卻感覺臉頰無法自制地急速漲紅。
「我知道你不高興。」
你倒是停下烙印攻勢，倚回我的肩頭細語呢喃。
哦～～原來你還記得我生氣這檔事啊？？真難得！
「我會補償你的。」
話都是你在講，手卻還逕自向下游移。
然而對於自己的抗議至少還起了點效用，我不禁在心頭沾沾自喜。
「怎麼賠？！啊？？你倒是說說看啊～～？？？」
緊咬著這點不放，我挑起眼尾繼續向你興師問罪。
「當然是用行動表示。」
耳邊傳來的卻是你一貫不懷好意的語調。
猛地回過眼，鏡裡的我全身上下已無一遮蔽。
下一秒是你迅雷不及掩耳的環腰挺進。
「啊啊～～！！」
身體驟地後仰，我下意識地一個伸手圈環住你的頸項。
毫無預警的入侵，原本緊繃的內部硬生生地強被擴張。
我不禁用力皺緊眉頭，撕裂和漲滿的異樣感頓時蔓延全身上下。
這到底算是哪門子的補償！！你這大混帳～～！！！
＊＊＊
緊勾住頸環的手臂，深掐進脖內的指尖，在在顯示出你體內的極不順遂。
「不要……」
倏地將頭一偏，拒絕的話語隱約地從你緊咬的唇間流瀉而出。
緊澀的庭徑忠實地反應出此刻你的心理，一樣固執地不肯輕易與我妥協。
炙熱的分身卻也同樣訴說著我的堅持，只需耐心地等候片刻的時間。
「放鬆一點。」
舔弄輕啃你敏感的耳背，搓揉愛撫你突起的胸前，為分散你對身下痛感的注意力。
強行入侵的慾望先行退出數寸，只留待尖端的緩慢推送。
一進一出地化解你乾澀的緊窒，一點一滴地安撫你好強的心志。
「嗯…嗯…」
難抑的呻吟從你口中漸次放鬆的把關逐字洩露。
柔軟的髮絲磨蹭著我的脖間，纖細的身軀挑逗著我的雙臂。
刺激著全身的感官無一不被解放，不斷在身下蠢動的是想要你的熱切渴望。
一個使勁挺入，蓄勢待發已久的分身，驟然頂至最深處。
「啊───！！！」
你發出一聲驚呼，身子像是禁不住突來的撞擊般失去了平衡。
「唔…住手……嗯～～！！」
感受到身後逐漸加快的挺進，你雙手緊扒住了眼前的檯子才能勉強支撐。
我讓自身的胸膛俯貼上你白皙的背部，分享著彼此身軀的滾盪發熱。
「下次，可別再亂剪自己的頭髮了。」
親吻著眼前散亂的耀眼金髮，令人痴迷的是它披垂在你肩上的完美弧線。
隨之捧起你的臉，讓你與我一同正視鏡中交纏胴體的醉人畫面。
「你的一切都是我的。」
輕輕勾起嘴角，我低垂下首，在你耳際邊宣示性的沙啞低喃。
「什麼…你…少自以為…啊…嗯啊……」
你逞強的說著否認的話語，卻無法迴避鏡中自己那早已被情慾暈滿的神態。
一手穩住你不知節制而胡亂擺動的腰際。
帶領著它規律的動作，以配合我一再加劇的抽插挺進。
一手催動撫弄著你下身的越發昂然挺立。
讓漸次高漲的慾望狂潮，與體內爆裂的快感雙雙匯集。
「啊…嗯…不、不行……」
抬眼便會正視自身窘狀的你索性埋起了頭，沉吟斷續的字句因而模糊不清。
直至望見你到達頂端的滿腔慾望已然灑落一地。
繼而感覺你細瘦的雙臂、雙腿，甚至是身軀都隨之顫抖不已。
為此，我漸次放緩身下的動作，試圖壓抑。
然後，退出那令人眷戀的內壁，暫且撤離。
「唔──！！」
你自喉頭發出一聲嗚鳴，雙膝因體內獲得解放而霎時為之一軟。
我於你險些跪坐在地的瞬間一把撈回你的身子，繼而拉近到我懷前。
「怎麼了？喘成這個樣子。」
聽著你上氣不接下氣的喘動，更甚於平日的劇烈。
摟緊的肩頭也是加大幅度的起伏不已，感覺到你的異常我不禁深深皺起眉。
「你…你……」
斷續的字句哽咽在你喉間，我低首將耳朵湊近了你的唇邊。
「你這混帳…！！小力一點是會怎樣……？？！！！」
像是用盡氣力般地你嘶吼出聲，讓我頓間為之傻眼。
聲嘶力竭的抱怨喊話卻因虛軟無力聽來完全沒了氣勢，反倒令人啼笑皆非。
「你啊……」
掐了掐你的鼻尖，我苦笑著將你緊抱在懷裡。
因確認你的安然無恙而暗自鬆了口氣，卻也是滿腔的心疼不已。
＊＊＊
從頂端澆灌而下的溫熱水柱，嘩啦啦地沖打在我低垂的脖間之上。
「小故。」
像是哄小孩一樣的語調，你拍了拍我的臉，似乎想確定我的意識是否還清醒。
「嗯……」
連個眼也沒抬一下，我埋首在你胸前磨蹭，含糊的虛應一聲。
從剛剛就一直這樣慵懶懶的靠倒在你懷裡，事實上也真是沒什麼力氣。
心裡想像著你可能慌亂的表情而暗自竊喜，誰叫你──？？
「站好了。」
感覺到你數度扶正我的肩頭，而我偏是要軟趴趴的癱在你身上。
聽見你像是無可奈何的輕嘆聲。哈哈～～原來魔王也有束手無策的時候呀。
反正在被發現之前，我就是打算一路跟你耍賴到底。
你總算放棄和我的虛軟對抗，逕自將沐浴的香精塗抹在我濕淋淋的頭髮上。
頭頂傳來指尖的按壓感覺，舒服的就像快要睡著了一樣。
「哇啊～～！！」
突然一陣激痛侵襲我的右眼，不由自主的我驚叫出聲。
順著髮絲沖涮而下的泡沬流進眼裡，刺痛到我忍不住胡亂揮著手，瞇著眼。
「別用手去揉。」
阻止我伸手揉眼的動作，我感覺到你用手指輕輕掰開我的眼瞼好讓水沖洗。
眼中的刺痛感隨著水流而消失，我拼命的猛眨眼睛，視線這才逐漸恢復清晰。
「好多了？」
搶先映入眼簾的便是你超近距離的特寫，完全是宣稱勝利的自滿笑容。
現在想再佯裝失神也已經來不及了！！真是該死的肥皂泡沬～～！！
「你這白目！！很痛耶～！！」
誰要屈服在你壓倒性的得意神情之下，我大聲抱怨著伸手將你用力推開。
霎時間你赤裸裸的全貌映入眼底，我忽然全身陡地一僵。
從頭到腳的細胞運作好像瞬間停格，無法控制的飄忽視線不知道該投向何方。
搞、搞什麼鬼～～？？又不是沒看過，我是在緊張個什麼東西！！！
「那我再幫你看看。」
沒放過絲毫空隙的你笑著再度挨近，我像是石化般的被你逼退到身後的牆壁。
明明早就看慣了你稜角分明的體格，此時卻莫名奇妙地散發著異樣的氣息。
真詭異～～一定是霧氣瀰漫產生錯覺的關係……！！
「你別…！！」
我一閃身成功地避開你意圖環繞上來的手。
卻沒能防得了你隨即俯壓下來的吻。
封住濕潤的唇。鈍感的舌葉一旦被你捉到，就再也無法逃跑。
「唔……」
反射動作般地我將雙掌貼附到你溼漉漉的胸膛之上。
唇槍舌戰之際，感覺到你沾滿浴精的掌心正緩慢塗揉著我身上每一處部位。
滑過胸前越過腹間，均勻又規律的搓摩感，挑動著全身的官能一一衝到極限。
「唔…嗯……」
燥熱難耐到我不禁一手抓緊牆緣，另一手則不由自主的環住你的頸邊。
身下漲滿的慾望和你的相互抵觸，不住渴望著你的是早就蠢動不已的內部。
卻感覺你只是一昧地抵近在我極度敏感的入口處，惡劣至極的不進也不出。
「嗯啊…路…」
你像是算準了時間般從我唇間撤離，釋放出我耐不住呼喊的你的名字。
再也無法克制的雙手圈環住你，急切的渴望解脫。管你是存心還是故意～～！
「你真的沒問題？」
竟然還敢一臉奸笑的補上這麼一句～！我忍無可忍的漲紅了臉怒瞪著你。
你從容不迫的將手臂枕在我腰後，阻隔堅硬的牆身，然後一個使勁前挺──
「嗯～～！！」
我順勢埋入你肩內，因鼓動的體內獲得解放而發出一聲難抑的沉吟。
閉起眼感覺你的緩緩退出，再深深挺入，反覆地作著規律而有力的抽送動作。
然而伴隨一再的挺進，我的腰骨不斷撞擊在你突起的腕節之上，超乎想像的難受。
「等等…痛……」
逼迫著我不得不將喊停的話語脫口而出。
「抱歉。」
迅速接收到我的求助，你暫且停下入侵動作，雙手緩慢從腰後移向我腿間。
一回神我忽地被你騰空架起，背部貼上身後的牆壁，重量全部落在你手裡。
震驚於體內數倍之有的漲滿感，接踵而來的是你毫不留情的強力上頂──
「啊啊───！！！」
顧不得面子自尊的嘶聲驚叫連自己都收不住。
兩人的交合之處此時成為唯一的支點，你卻還恣意妄為的不斷向上撞衝。
「啊…你…別……嗯、嗯啊──！！」
話還沒出口就被急劇的喘息給打斷，只能在心底不住暗罵著你的惡行。
面對你霸道的攻勢，我只好老實不客氣的在你背後抓下一道道爪痕當作報仇。
「我聽不清楚呢。」
你改用一手支撐我的身體，空出另一手托起我的臉賊笑著貼近。
大口喘著氣，我強睜開濕潤通紅的眼睛，若還行有餘力真想一拳揍過去～！！
「你好美。」
讚嘆般的你貼在我唇邊低沉呢喃，掛在你嘴角的笑意更為加深。
「少…少噁心了你……」
無力作出反擊，我只能僵硬的撇過頭去。不爭氣的臉頰卻還是瞬間爆紅。
真不想承認自己就快要招架不住從你銀灰色眼眸散發出來的無限壓迫。
「不相信我的話？」
你微笑著將分身推到更深處，觀賞著我一臉驚扼的表情而越發揚揚得意。
「你──」
我禁不住倒抽了一口氣，全身上下彷彿都像是感應到了危機而抖顫不已。
隨後，便是你更為劇烈的往全然開展的內部抽插衝撞。
熊熊的水花不停的狂亂濺打在彼此交纏扭曲的身體之上。
堅實的磁磚早已摩痛背部，殘留在身前的浴精和你緊貼的胸肌搓擦潤滑。
水聲、喘息聲、肉體的撞擊聲，已在瘋狂的意識中成為一片混雜。
「唔…啊…嗯啊啊……」
雙腳緊緊圈環住你的腰際，你披背的黑色長髮已在我的手中糾結成團。
飆高的情慾淹沒思緒，模糊雙眼。肉體和身心彷彿都快要隨之而爆裂──
「嗯───！！」
漲滿在我前端的一股激流終於釋放，頓時充斥染滿在彼此之間。
隨即是你上頂到最深處，一樣將衝到極限的滿腔慾望全然發洩在我體內。
我緊緊攀住你的肩頭，一如往常的努力想平復混亂不已的喘息。
你只是輕輕撫摸著我的背脊，耐心的等候直到我逐漸歸於平順的呼吸。
「你還好嗎？」
小心翼翼放下我的身體，你的語氣簡直溫柔到令人難以置信。
「………」
雖然很想回答你的問題，然而籠罩在四周的水氣炙熱的就快要讓人窒息。
我整個人幾乎癱瘓的倒臥在你懷裡，八成是先前傷口失血過多的關係。
模糊不清的意識中，感覺你抱著我在原地坐了下來，就像哄小孩一樣的寵縱我。
嘩嘩的水聲仍然持續不斷，我安心的睡倒在你胸前，不知道過了多久。
「抱歉。」
半夢半醒間，隱約聽見你的這句話語還不停迴盪在耳邊。
……幹嘛要一直和我道歉呀？？
我的一切都是你的。這可是你說過的話。
所以你的一切當然也都是我一個人的。
你說對嗎？
我的魔王啊……
＊＊＊
靜靜將你送回床上，確認你安然熟睡的模樣。
我獨自返回空蕩的浴間，任著水流在身上恣意沖打。。
試圖冷卻尚未撫平的情慾，想望沖刷滿腔紊亂的思緒。
闇黑帝國內的平和安穩，隨著反對軍的興風作亂而日不復見。
因而無法時時陪伴著你，無法每每遵守和你的約定。
想要一直待在你身旁。
深怕只要一沒看好你，又會像今天這樣胡亂弄受傷。
離開你一刻，都感覺時間忽然變得很漫長。
輕聲步出浴間，心想此刻你應當睡得正熟。
出乎意料之外的，你醒著。
將雙手悠然地枕在頭後，睜大著一雙眼睛直直定望著我。
「怎麼醒來了？」
移身坐上你身旁的空位，我淺笑著低首與你四目相對。
「等你啊。」
看似頑皮的勾起嘴角，你刻意上抬的眼中泛出一抹逗弄的神采。
諂媚從來就不是你的作風。如今卻難得的聽你說出這般中聽的話語。
「你最好在我體力恢復之前閉上眼睛。」
我俯身更加貼近你的臉，充滿笑意的話中滿是警示的意味。
亦是提醒著此刻你的行為是何等危險。
「然後咧？等著醒來之後看你整個人跑不見？？」
你玩笑般的頂我一句聽似埋怨的話語。抬望著我的眼神看來卻是無比認真。
頓間惹來我的一陣無言以對。
短暫靜默的同時，不知不覺中你細瘦的雙腿像是有意無意般地緩慢橫跨在我身前。
注視著我的雙眼始終目不轉睛，卻已然不動聲色地將我迎入你的腿間。
「你當真是不想睡覺了，故。」
我淺笑著從容擒起你細緻的腳踝，順沿著誘人的弧線一路吻下。
一派悠然地掩飾滿腔的壓抑，唯恐你這般擅自玩火的舉動真會灼傷你和我自己。
「反正這種事你也不是沒幹過。」
你卻是無所懼般地逕自貼近，令蠢蠢欲動的下身敏銳地感受到你光滑的內側。
我猶燃未盡的慾火，終於在你執拗的挑動之下一發不可收拾。
跪騎在你身前，雙臂架開你細瘦微顫的雙腿擴展到達極限。
互相交溶著汗水，尋求慾樂的頂點，獨霸彼此的愛戀。
想要你的渴望在體內持續撞衝，反覆無休，永無盡頭。
儘管知道我不能夠。
你的身體遠比我想像中的還脆弱。
不能說。
然而關於這惱人的一切我不會對你說。
只要緊緊守牢這唯一真切擁有著彼此的時候。
「路啊。」
慵懶的，虛軟的，是你習慣性地呼喚著我的單名。
「怎麼了？」
柔聲詢問著偎靠在胸前一臉倦容的你。
「以後你走的時候，要記得叫醒我。」
你低垂著頭讓我無法看見面上表情，只聽得見你微弱的聲音。
「嗯？為什麼。」
難得地我無法猜透你此刻的心意。
總是不捨得打擾你的熟睡，你沒來由的要求自是讓我不解。
「廢話，當然是為了要說再見啊。」
理直氣壯般地你抬起眼頂回我一句。
瞬間我了解到你真正的用意。一樣這麼彆扭不坦白的你。
「我明白了，快睡吧。」
摟近你的肩，催促著想必早已疲憊不堪的你儘快入睡。
你只是希望睜開雙眼時我就在你身邊。
我微笑地深深將吻烙印在你額前。
「小故。」
再一次試探性的輕聲呼喚。
規律的呼吸聲自耳邊傳來，伴隨著你安然自得的沉靜睡臉。
再也不去細數你還能陪伴在我身旁多少時間。
我強掩軟弱的一面，不會讓你看見。
就讓你像現在這般，夜復一夜，在我堅強的臂彎中入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