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嚴加管教
三點整，克哉準時到達御堂的辦公室，一進去御堂就要他鎖上門。
御堂好像正在閱讀公文，整張桌子上到處都是蓋著各種印章的文
件。
今天的百葉窗和往常不同，整個拉上去收起，可以看到窗外的藍
天。室外陽光很充足，室內相較就昏暗了些。
御堂翹著腳坐在位子上，抬頭看著走到辦公桌前方的克哉。
「那，你知道自己是犯什麼錯才要被處罰嗎？」
「知道……我忘記御堂先生的命令，要在5點半起床做家事、準備
早餐，還有6點要叫您起床……」
「還有呢？」
「還有……什麼……？」
克哉沒料到御堂會問這句，眼神開始飄動，想起早上做過什麼，臉
就紅了起來。
御堂當然也發現了克哉的不對勁，起身走到克哉左側，臉貼著他的
臉，右手搭上克哉的右側腰部，左手慢慢解開克哉的皮帶和扣環，
同時繼續以誘惑的聲音問道。
「還有呢……？」
「沒……沒有了，御堂先生……」
(於是就河蟹了……)
克哉一整個呆滯，滿臉都是淚痕，外面的洗窗工人像是沒事一般，
仍然在擦拭著玻璃，不過已經從他們的右邊擦到左邊了。
「咦？」
「單面鏡。」
「啊？」
看到克哉疑惑的樣子，御堂沒好氣地繼續說道。
「很多大樓都有這種單面鏡，裡面是玻璃，外面看起來是鏡子，所
以他們看不到你。這玻璃加工過，隔音也很好喔，嘿嘿。」
御堂壞心眼地笑著。
「原來如此……」
克哉的臉紅通通的。
「門我也換過了，上次你說能偷聽到我們討論的聲音後，昨天早上
我就請人換了一扇、加強這間房間的隔音處理，現在大概要在裡面
把炸彈引爆，外面才聽得到吧。」
克哉看向那扇門，進來的時候太過緊張，甚至沒發現門有換過。
「哼……我怎麼捨得讓人看到你的這副模樣呢？你的身體、你的表
情、你的聲音、你的心，都是我的……」
御堂抱起攤坐在地上的克哉，舔乾淨他臉上的淚痕，眼神滿滿都是
疼愛。
「耶？克哉，你的手怎麼了？」
回到休息室後，本多眼尖發現克哉手上多了一道痕跡。
「啊！」
克哉趕緊把手藏在後面。
「沒……沒怎樣啦，剛剛幫忙搬東西的時候大概不小心劃到了，你
沒說我也沒發現到……」
「哎，小心點啊，克哉，不然哪天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哈哈……」
「要不要去擦一下藥？我陪你去。」
「不……不用了，巡房很快就要開始了不是嗎？」
今天的巡房還算迅速，病人都沒什麼大礙，不過今天有個新病患住
進來，由克哉負責處理。克哉跟著御堂去看這位新病人。
看到病患身旁的家屬，克哉覺得那人好像有點眼熟……
「咦？」
對方好像也很驚訝。
「你們認識嗎？」
御堂問道。
「啊，御堂醫師您好，我叫做澤村紀次，是佐伯的小學同學，沒想
到這麼巧能在這邊遇到他。」
「這樣啊……」
「家母就拜託您了，御堂醫師。」
御堂向他點點頭，眼神上下打量著。
接著，澤村牽起克哉的手，還用拇指偷偷搓了一下克哉的手背。
「沒想到，我們會再見面呢，克哉……」
「……」
克哉偷瞄一眼御堂的表情，對方正皺緊眉頭抿著嘴，但沒有說話。
克哉以為這舉動很小，但澤村則是全看在眼裡。
「是啊，好久不見了……澤村……」
「那，佐伯，住院病歷明天早上交來給我，你們兩個老同學就好好
敘舊吧。」
御堂丟下這句話就走了。
克哉也很想跟著跑走、逃離這裡，無奈住院病歷十分繁瑣，除了病
患的性別、年齡、生活習慣之類的基本資料以外，還需要詢問病患
以前的所有重要疾病史、用藥史、家族病史等等，非常麻煩，而且
還要檢查病患身體狀況。
澤村的話似乎永遠停不下來，不管是在克哉詢問病史或是檢查的時
候，他一直問東問西。
「你最近住哪啊？」
「西區。」
克哉不想太明白說出自己的宿舍在哪，更不想說他「現在」住在
哪。
「有女朋友了嗎？」
克哉差點弄掉聽診器。
「沒有……你問這個幹麻？」
「好奇啊。」
澤村喜孜孜地說。
「你……難道都忘了嗎？以前你……」
澤村打斷他的話。
「沒有忘記，但那都過去了吧，你我那時候都還小，待會要不要一
起吃個飯？」
在澤村母親面前不好意思拒絕晚餐的邀請，兩人來到醫院的附屬餐
廳。
可惡……屁股好痛。
克哉把食物托盤放到桌上後，慢慢往椅子坐下去……
「嗯？你跟御堂醫師是什麼關係？」
克哉吃了一驚，腿軟突然就往下用力坐下去。
「哇啊！」
澤村也很尷尬，問這問題沒這麼誇張吧……
「怎麼了嗎？」
「沒什麼……」
痛痛痛痛痛痛痛！
「我是實習醫生，這個月我剛好輪到在心臟外科實習，他是負責帶
我的老師。」
克哉強忍淚水故作平靜地說完話。
「是喔，我還以為你是他的研究生呢。」
「那也要等到我畢業，而且還要選心臟外科才會繼續跟著他。」
「哦，那你以後要選哪一科？」
之後澤村又漫天鋪地隨意聊著。旁人若沒注意到克哉偶爾緊張兮兮
左顧右盼的不安樣，還以為他們聊得很開心呢。
「澤村……」
「嗯？」
「你那時候為什麼要這樣做？我明明這麼信任你……」
「嫉妒吧。」
「哎？」
「都是小時候的事了。我嫉妒你有好成績、很多朋友，我討厭你跟
別人有說有笑的樣子，常常希望你多跟我說說話、多跟我玩。那時
候的我……很喜歡你，很想霸佔著你，看著你的笑容，但你很少注
意到我，我才用了這麼幼稚且報復性的手段，現在我也十分後
悔。」
「……」
喜歡我？
「現在的我……還是很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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