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莫名其妙！
望著眼前臉都快埋在飯桶裡的人，他只感到莫名其妙！
蠢事！
絕對是蠢事！
不──
這還是有始以來他絕對不可能發生的笑話。
早已斷絕所有情感的他竟會因一時的好奇而順手帶回了他──穿著一身破衣，與他絕不相符的人，回家。
他，有必要釐清。
雖然，他明白此地只會僅有他一人……
瞇起細長的雙眼，琥珀色的眼瞳盯緊了眼前之人，他，是該為自己的忍耐感到好奇？還是該為那個人大剌剌的態度感到神奇？
總之，這是一道難解的謎，快快將那個人丟出去才是解決問題！
輕搖羽扇，他清清喉嚨，欲語時，那人卻快了一步，非常不客氣的從飯桶裡抬起頭，打了個呵欠，道：
「再來一桶。」
※ ※ ※
清室裡，慵雅閒散。
側臥涼蓆，淡紫髮絲飄逸，一抹輕笑掛於唇畔，儒門龍首半覆衣袍，修長的臉蛋染上了一絲訝異。
「退下吧。」輕聲遣退小廝，訝異之情仍掩不住。
更甚，是滿心的好奇。
「哼哼……哼哼哼──」突來的笑聲更是令人無法忽視。
有時，他太瞭解他在想什麼。
不過，會帶回「人」──倒是出乎他之意料。
喲，輪迴開始而已，宿命不會改變，他──又在意什麼？
當真是與他的情人有關？
那──當然是大大的介意又介意！
可──隨他一次又如何？他這個可憐的笨徒兒啊……
他可是給了他顛倒宿命的機會啊──
風，輕拂，襲入了另一道不同的清雅味道。
龍首明白，掩眸輕佻，恣意逍遙。
來者步入，一身白袍，淡薄務實，與之華麗的廳堂，倒是另一種不同的風味。
許久，靜默。
來者佇立，視線始終落在半裸上身的龍首身上。
終至，來者移了步，伸了手，為龍首覆上一件外衣，輕道：「你──別鬧了。」
「欸，我正在等待你用甜蜜的親吻來將我喚醒啊。」
「龍首！」顰眉，他實在無法理解，為他犯顏。
「說笑而已。」他說的無謂，隱於笑容下的，是他永遠無法明白的疼。
「我有正經事同你說，聽我一言，可嗎？」露出了焦急的神色，道聖站直了身。
「哦，何事？」他興致缺缺，對道聖衣袍裡的東西他還比較想要理解。
「我的傻徒兒又失蹤了──」
「然後呢？」
「有人看見我的傻徒兒與一個穿著華麗的人走在一起……」
「所以？」
「──龍首，我很認真。」他正色道，何時，他才不會將心思放在他身上？
「我也很認真啊──認真的思考你何時會將心思放在我身上？」枕在他肩上，汲取他身上的清香，這個味道，他總是百聞不膩，他啊──何時才能明白？
「龍首……」看著幾乎快掉到他懷裡的自己，有時，他真的覺得龍首的玩笑未免開的過火──
像是故意，他摟的更緊，更加恣意。
「龍首！」
下一刻，龍首換上了另一張面孔，正聲道：「隨我來。」
※ ※ ※
正在大快朵頤的某人一聽到接近的腳步聲，立時丟掉捧在懷裡的飯桶，二話不說的拉著不明所以的他動作迅速的躲入角落的書櫃裡。
「汝！」挑眉，被人制住全身，他完全動彈不得。
「噓……抱歉了，等會兒再跟你說──」
話聲落下的同時，門「咿」的一聲被打開，一身破爛的某人立即繃緊了全身神經。
眼波流轉，肆意流灠了下，龍首輕道：「嗯──不在？」
倒是道聖吁了口氣，語氣轉為柔和的道：「龍首，他日我必定親帶劣徒前來向你賠罪。」
「哦。」輕搖羽扇，他無所謂，該說他壓根兒從頭到尾全沒注意這件事過。
鎖定目標，道聖腳步堅定的朝角落裡的書櫃走去，驀然櫃門被開啟，肇事的某人俊臉全僵在那兒。
「呃……師父──」
「你啊──每回做錯事情，盡會躲在書櫃裡，怎麼換了地方，腦袋沒跟著換，一點長進也沒有？」
拎著闖禍的徒兒，道聖一臉歉意的退出了書室。
沉默，迅速捲入冷清的室內。
良久，龍首一臉嘲諷，冷淡說著：「真令人羨慕啊──同樣是師徒，為何他們情同父子，而自己，卻是仇人？」
聞言，視線頓時變得森冷，銳利難容。
「你很不滿？渾身殺意啊──」聳肩，他說的無謂，瞇起了細長雙眼，眼底一樣沒有他的存在。「呵呵──告訴你，當初會收留你不過是因為一時的無聊，畢竟屠城是我一時興起，你沒死是上蒼的眷憐，我倒是很期待你殺我的一天哦……」話語，落在關上的門，「忘了說，我會屠城可是為了他，要殺我，他是否也該作陪？乖徒兒──」
淡淡血絲滴落，他，無名，全是拜那個人所賜！
儒門龍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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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冥伶。
一瓣，一花蕊，顏青綠，尾端印染桃紅。
似血，卻不豔。
平凡，又帶點恬淡。
蘭，冥伶。
冥伶，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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