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kurami (kurami)
看板BB-Love
標題[衍生] [反逆] Once Again Ch.3-2
時間Wed Mar 18 22:23:22 2009
娜娜莉搖搖頭,甩開了回憶。如果娜娜莉能看清晰青年的表情,
或許會從中找到絕望的疲憊。但朱雀還是開了口,夾雜著笑意。
「十四年前呢……這麼長的時間,可不是隨便說說就真的證明有
記住。」
「不,我都記得。」
娜娜莉很快地回應。取代口吻中冷靜的激烈,她放低音量,像在
敘述不可動搖的事實。
「每一件事都不會被輕易忘記。」
朱雀望著那份堅定在面前一閃即逝,女王露出了少女般的神情。
「還記得住在朱雀家嗎?哥哥不會用筷子,偷偷在苦練的事,」
朱雀搖搖頭,娜娜莉思考一會之後,繼續道。「還有這個,朱雀總是
被貓咬──記得了?記得了。不過,有一次和藤堂先生練劍後就不是
,那隻貓真的很喜歡朱雀呀……知道朱雀很受傷,還舔了一下呢,哥
哥也覺得很驚訝,是哥哥告訴我的,他特地把貓帶去喔。」
不過那隻貓死了。在火海中,與自己的家一起死了。因為把牠藏
在自己的房間,被倒塌的柱子壓死了,或被火燒死了。戰爭就是這樣
一件一件奪取自己重要的事物。但娜娜莉不知道這件事情,他騙她貓
自己跑走了。
朱雀聽著娜娜莉說話,那張臉現在因為懷念而添上了笑意,他用
不著戳破這種事。
「到現在都沒有變過吧,」少女露出微笑,「貓其實都對朱雀很
好。亞瑟總是找你麻煩,可是也一直在身邊,你記得牠上次抓破zero
的披風嗎?雖然已經不用再和EU的首長們說話了,不過一抓到機會就
揪著你不放,大家的表情都很有趣。」
「啊,對……」青年莞爾。「如果那時認出ZERO是誰就糟了。」
「不是只有你一個人在保護這個秘密。」
娜娜莉的笑容消失了,就像化妝舞會上,被笨拙的男士硬生生扯
掉了面具。但那不過是先前的表情罷了,回憶起過去的愉快反而才是
真正的面具,然而短暫的放鬆確實清晰了女子混亂的思緒。
「所有知道zero真實身分的人都在試著保護它,無論出自什麼理
由,都在保護它。你身邊還有很多人……」聲音卻變小了,因為停在
青年臉上的困惑逐漸褪去,剩下了然的苦笑。
「抱歉,一時習慣改不過來。這個身分很重要,我很在意,所以
不斷想著這件事情才會這樣。沒有想去抹滅其他人努力的意思。」
「……你認為我不適任嗎?」遲疑一會,擺脫去先前的迷惑和悲
傷,神情專注的女子咬字清晰地詢問朱雀。理所當然地見到露出苦笑
的後者輕輕搖著頭。那是一個陷阱一樣的問題,娜娜莉明白著朱雀不
可能點頭,她趁勝追擊:「既然如此,為何你不願意仰賴我?」
就在這時,門後忽然傳來微弱敲門聲。朱雀幾乎站起了身,那不
是驚訝,是警戒,渾身散發出冰冷的氣勢。「是柯內莉亞。」女王靜
靜回答。「不用擔心,她聽不清的。」
但朱雀陷入深思,娜娜莉望向他的眼神催促著回應,然而青年深
吸了一口氣,才緩緩開口。「……消息已經洩漏了。妳不能在這裡待
太久,會落人把柄。」
「朱雀在說什麼呢……」
娜娜莉變了臉色。
「不想回答我嗎?我自己會拿捏的在這裡的時間的。明明自顧自
地丟下了面具,卻還是在指示著我該怎麼做。如果哪裡還不好,只要
告訴我的話,我就知道自己哪裡不夠,但你已經扔下面具了……我想
幫你,想知道你要什麼,但朱雀全都拒絕了。過去犯下的錯我不想再
犯了,不會再去依靠著隱瞞去維持美好的景象,什麼都不說,不代表
那些事情就不存在。」
「……娜娜莉,我是將日本讓給不列塔尼亞的人。」
對比於女性的激動,青年顯得異常冷靜。但或許不是冷靜,是一
種無能為力的麻木。無機而寒冷的監牢像成了他的保護色,而青年幾
乎是被背景所吞噬了。
「殺了父親,犯了自以為是的錯誤,身為樞木玄武的兒子,我是
統治著日本的總理的兒子,應該要隨著父親和日本一起赴死才對,以
結果來說,不管選擇什麼,京都六家得已經有做好安排。可是……」
像在頌唸著一首古老的詩歌。
「我害怕了。」
他輕輕地說。
「害怕死亡,害怕承認日本消失,害怕離開,害怕戰爭,害怕什
麼也沒做就死去,害怕自己逃走,害怕眼前的一切都是自己害的,害
怕父親的死。所以……只能選擇加入不列塔尼亞,不用離開這裡,成
功的話,可以將殺死父親的罪帶往好的結果,還能……做點什麼,而
且或許從內部改革能夠和平吧,會有很多鬥爭,但日本上的人不會再
死去吧,這樣想著……不,可能什麼都沒想清楚,只想快點脫離那種
處境,逃避責任,這股動機強到使我不得不去仰賴那個幾乎是個空想
的希望,然後──」
「那些不全然是朱雀的本意。」
「但我以為殺死父親,就能阻止戰爭,這種想法不是既無知又傲
慢嗎?就和我認為殺死魯魯修,就能解決這場戰爭一樣驕傲,這是無
視了人心的複雜和痛苦,並且膨脹了自己的事。」
朱雀審視著娜娜莉的表情,他又再一次犯下相同的錯誤。那名堅
強的女性理應該鄙視自己。他應該清楚殺死一個人帶不回什麼,但他
為了逃避投下芙雷亞的錯,為了延續那個錯誤,找到好的結果,再度
偏執地抓住分明深陷於黑暗之中、脆弱無比的希望。結果那是假的。
「而且,人民其實也不需要知道我的本意,比起來,已經發生的
事實更重要,我做了對不起國家……過去的國家的事是千真萬確的。
我和魯魯修送了好多人上戰場,那很殘酷。妳不會覺得很殘酷嗎?」
娜娜莉的雙手像祈禱一般地交握,指甲卻深陷骨肉。她不知道該
怎麼回應朱雀的反問。骨頭發出了啪地一聲,清晰到尖銳的地步。
「可是,娜娜莉,妳所做的一切對我而言很重要。雖然繞了好大
一圈,我還是回到這裡。雖然藉助了ZERO的身分,但還是從內部改革
了,完成我的願望。」
「……騙人。」她發現自己的聲線顫抖起來。熟悉起黑暗的眼見
著青年時,那人卻好像不是人,只是一具又老又舊的雕像。「到了現
在……都到現在了,還是想要隱瞞我……」
「我不是這裡唯一的人。」
朱雀輕描淡寫地說。掛在臉上的苦笑早已消失,剩下一張不帶人
性的鎮定。
「娜娜莉,妳不需要這麼在意我的話,不用按照我的想法行事,
我只是一個恰好和妳經歷過許多事情的人,而且還是一個將曾經應該
擔起的責任全部扔到妳的身上的人。」
「……朱雀,在這裡輔佐我的人們,又有多少是真的因為忠誠而
聽命於我呢?」
難掩悲傷地、娜娜莉脫口而出。
「如果、如果是你別人,光是願意說出這樣的話,我就應該將這
個人視為重要的部下。可是你是朱雀,不是別人。」
她刨出了朱雀的瘡疤,那個人勢必得武裝著自己來對抗內心的陰
影。她冷酷地刨出了朱雀不想提起的瘡疤,言語底下滿含著緘默的不
滿,這也是那個人無意識地表現出來的。朱雀很溫柔,過去的他一直
都很溫柔,現在這樣,這不是她希望的嗎?
她想知道朱雀的想法,那不是她來到這裡的目的嗎?她要知道朱
雀的想法,告訴他自己的想法。她……
「我知道,我知道你要說什麼。」
在與朱雀說話才對,娜娜莉卻感到這個監牢像一個巨大的心的牢
籠,她一個人端坐在這,與自己說話,與自己辯護。她注視青年,然
而像和另一龐大的陰影對視而坐。尋找著停歇的空檔,匆促地拼湊起
又混亂起的思緒。她還能與誰對抗?她一直都在與自己抗衡,不會輸
的,也沒有輸的餘地。
咬著牙,女王一字一句地傳達。
「我──我是這個國的王,不能被私人情感左右,不能被過去牽
絆。你是想這樣告訴我吧。」
找尋著恰當的用字,娜娜莉想了一下。「但是,朱雀,有很多事
情不是你的本意,這對我而言很重要,我不想再只因為『有罪』而懲
罰任何人,或自以為是地背負了任何人的罪。哥哥做了很多過份的事
情,可是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做時,我就……我就不想憎恨哥哥了,恨
太辛苦了,朱雀……應該是明白的。」
監牢中的沉默尖銳地像把劍,青年沒有回答,娜娜莉也等不及回
答。「你說的對,我不能在這裡待太久……我知道朱雀的想法了,接
下來我會──」
「娜娜莉,你知道不可能洗清尤菲的罪了。」
女王驚駭地抬起頭。
「洗清尤菲汙名的關鍵和zero的祕密連在一起,所有人都在維繫
的這個關鍵。不可能為了尤菲暴露出曾經維繫這個國家的鑰匙,人民
不會接受。娜娜莉,沒有必要執意洗清尤菲的罪,不需要這麼做。」
他是用什麼心情說出這種話的?光是浮出了這個念頭,就像一個
巨大的障礙般窒礙住胸口。溫柔是面具,冰冷也是面具,她是無法理
解朱雀的。
「我不想輕易放棄任何可能性。」
但她還可以選擇自己該怎麼做,「我不是自願當上王的,是因為
哥哥、因為你、因為我輕易投下芙雷亞的罪,如果連你們的希望都做
不好,那麼我坐上這個位置就一點意義也沒有。」
「我……會比你要求的做得更好的。」
娜娜莉按著胸口,誠懇地告訴朱雀。然後透過監視器,女王做出
手勢,指示柯內莉亞打開門。高挑的紫髮女性踩著長靴走進牢房,紫
色的眼睛掃過朱雀,她輕輕點了頭,是感謝,還是致意,青年不那麼
清楚那意味著什麼,只是沉默地等著那扇門滑過地面的滾軸,擠開最
後一道光線,重新陷入黑暗之中。
獨自坐在黑暗之中,青年用手扶住了眼,保持著原來的姿勢好久
好久,他忽然不可抑制地笑出了聲。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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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 k9901129:推~加油!很期待。 03/19 18:15
→ kurami:謝謝>////< 希望到時候不會讓人失望才好 囧 03/19 22:03
推 akashi:朱雀是想贖罪吧@@ 老毛病又犯了(′-`)y-~ 03/20 07:57
→ akashi:他好像又回到當年的心態 03/20 07:58
→ kurami:嗯XD 朱雀到底想幹嘛下一回會解XDDD 03/20 17: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