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遺忘的距離(5)

[kaycaulis (星鑄熾光)]

※　以下內容與真實的團體、事件皆無相關連，也與任何立場無相關連。
※　充滿作者虛妄的幻想。

※　應該是5才對　抱歉剛剛搞錯回數 m（＿＿）m











　　　「鄭弦的另一半是你吧？」


　　　當張定律送奧黛麗到樓下大廳，她拉著他到中庭的露天咖啡座，開門見山
　的問，見張定律和善地以眼神詢問，她倒吸口氣，用不流暢的英語重覆一次。


　　　張定律這次聽懂了，原就蒼白的臉色似乎因她的詢問更加慘白。


　　　「妳……」他拿出翻譯機，「妳怎麼知道？」


　　　「好朋友的關心可不像你這樣。」奧黛麗取出菸與打火機，「要嗎？」


　　　張定律頷首，點菸，煙味嗆得他直咳。


　　　「你不抽菸？」奧黛麗朝旁呼出煙霧。


　　　「超過十年沒抽了，」張定律又吸了幾口，肺才重新接受尼古丁的浸淫，
　一時間他有些暈眩，「我以為我沒有露出馬腳……希望妳不要因此誤解鄭弦。
　」


　　　「誤解什麼？」奧黛麗一頭霧水的問。


　　　「以為他是變態……之類的。」


　　　奧黛麗哈哈大笑，「他要跟充氣娃娃結婚我也不會有任何意見，他的性向
　並不是決定他是什麼人的必要因素。」她挾菸的手亂揮，「你怎麼會有這種想
　法？」


　　　張定律尷尬到手足無措漲紅臉，知道鬧了大笑話，連忙轉移話題，「妳怎
　麼看出來的？」


　　　「因為他很信任你。」奧黛麗笑歇，說出她的觀察。


　　　張定律露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怎麼可能？失憶前，或許。失憶後…
　…他沒動手已經很禮遇我了。當然，他的慣用手有傷，多少也影響他動手的意
　願。」

　
　　　「但是他很信任你。」奧黛麗直視張定律，「你有注意到他吃東西的習慣
　嗎？」


　　　張定律不懂話題怎麼從信任跳到吃東西上頭，是他理解錯誤，還是翻譯機
　也出問題，「我不太懂妳的意思。」


　　　「以前不管是外食或是自己煮，鄭弦都會先看我吃才吃。」奧黛麗放緩說
　話的速度，「不是因為他體貼我，而是不管是不是外食，他都下意識的懷疑有
　人下毒。」


　　　張定律怔怔地望著奧黛麗，一副腦袋轉不過來的樣子。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有那些奇奇怪怪的疑心，我也懶得追問，反正
　他也不會告訴我。」她又點了根菸，「他一定吃得很少，可能連水也不太喝，
　對吧？」


　　　「對。」張定律應和，「我以為是醫院的食物不好吃。」所以即使外頭有
　記者駐守他也會尋找機會出去買食物。事實上，醫院的食物已算得上美味。


　　　「但是我來的兩次，只要是從你手中給他的食物，他沒有半點遲疑就吃了
　。」奧黛麗又說：「即使他對你真的不假辭色，罵得很兇，但是在心底，你肯
　定是他最信任的人。」


　　　張定律不知做何感想，被伴侶的前妻說自己是他最信任的人，再對照現在
　的處境，不知該哭還是笑。


　　　「那天晚上，他跟我約好見面要介紹你給我認識。他從來沒有這麼嚴肅的
　要求過我，我相信你對他來說一定很重要。」奧黛麗吁道：「抱歉。五年多沒
　見面，一見面就是他失憶的事情讓我有點難接受。尤其剛剛他忽然發脾氣其實
　有點嚇到我。」


　　　「他有時候的確挺嚇人的。」張定律語調溫柔，不同於奧黛麗恐懼的反應
　，他似乎習以為常。


　　　「去伊拉克之前他可不會那樣，連不耐煩也不會。」奧黛麗撫平不自覺皺
　起的眉心，「你們認識多久了？」


　　　「很久了。」張定律頓了頓，茫然的問：「之前我一直以為他在法國當兵
　，什麼外籍兵團的……法國有派兵去伊拉克嗎？」


　　　伊拉克戰爭時台灣正淪陷在SARS風暴中，即使是國際大事，在台灣也比不
　上SARS來得大。何況，伊拉克跟台灣八竿子打不著關係，對新聞台的重要性還
　比不上報導哪裏有排隊美食，有一兩則新聞就很給面子。


　　　「噢，去伊拉克時他早就退伍了，他是去當什麼私人保安，總之有個專有
　名詞，不過講傭兵，你應該就知道吧？」奧黛麗好笑地推推喝完的咖啡杯，「
　我其實也不太懂有什麼差別，反正都是拿槍的流氓。」


　　　「他在伊拉克遇到什麼事？」張定律聽出關鍵，焦慮地交握雙手。


　　　「我不知道。」奧黛麗聳肩，「他不跟我談。但是他變了很多。」


　　　「跟、跟妳現在看到的鄭弦一樣嗎？」


　　　「差不多。」


　　　「噩夢是在伊拉克回來之後才開始？」張定律的問題洩露他的無知。


　　　奧黛麗面露同情，「他什麼都沒跟你說嗎？」


　　　張定律狼狽低頭避開奧黛麗的憐憫，湊近嘴邊的菸抖得像風中殘葉，「你
　們的事他也沒提過。我是在他失憶之後才知道他結過婚。」


　　　「可惡的傢伙，把我全忘了是吧？」奧黛麗鼓起腮幫子，不悅的指責。


　　　張定律鬱悶的心情因為奧黛麗的反應稍稍釋懷，「他不提，一定代表妳很
　特別。」所以他只能任憑嫉妒的蟲子啃蝕他的心。「現在妳是他最親近的人。
　」


　　　奧黛麗看他一眼，不以為然，「別告訴我剛剛說的話你沒聽懂。」


　　　「我有。」張定律抑住心痛，顫抖的嘴角洩露他內心的動搖，「但是，我
　們現在的關係對鄭弦來說並不存在。我對他來說只是個討厭鬼。不管你們離婚
　的時候場面有多難看，至少他現在可以平心靜氣的跟妳說話，願意對妳笑。」


　　　奧黛麗輕撫下頷，覺得張定律將她在鄭弦心裏的份量看得太重，「你錯了
　。有時候雖然他在笑，卻有一種他離我很遠的感覺，他總是保持警戒，總是可
　以感覺他沒有將心全放在我身上。我不能忍受這樣的關係，我想要的是他跟我
　同樣投入。」她苦笑，無意識地撫撫發冷的上臂，暗示：「到最後睡在他身邊
　變成一件很危險的事。」


　　　「鄭弦不是那種可以同時跟兩三個人談感情的人。」張定律為鄭弦辯解，
　「打情罵俏也許有，可是他不會……」


　　　「我知道。」奧黛麗明白張定律誤會她指控鄭弦外遇，坦承，「有外遇的
　是我。」


　　　張定律一愣，難以置信的看著她，「妳怎麼可以這樣對他？」


　　　「那是我們之間的事。」奧黛麗防備性地回擊，「都過去那麼久了，我不
　想多做解釋。總之他沒有那麼看重我，你也不該對我有所期待，」她揚揚戴著
　戒指的手，「我要再婚了。」


　　　張定律下意識想摸左手的戒指，摸不到才想起戒指被綁匪拔走。他遮住指
　上的戒痕，不知該說什麼，只能不合時宜地道恭喜。


　　　奧黛麗走後，張定律獨坐露天咖啡座，寒意棲上肩，婚前鄭弦留下的咬傷
　隱隱作痛，微弱地彰示張定律與鄭弦之間那依靠他薄弱堅持維繫的一點點交會
　。


　　　他很希望這是一場夢。


　　　醒來時鄭弦會抱著他嘲笑他的軟弱，嘲笑他做的噩夢，並且溫柔地吻去他
　的恐懼。












　　　有人在舔他的臉頰。張定律未睜眼先笑地迎上戀人的親吻。


　　　「回來了？」鄭弦的吻有酒味。


　　　「嗯。」鄭弦掀開被子，在冷空氣溜進之前鑽進被窩，抱住張定律。


　　　「好晚。」鄭弦的體溫比平常高，張定律很自然地偎進他懷裏，嗅著帶有
　淡淡酒氣與沐浴乳香的空氣，「幾點了？」


　　　「一點。」鄭弦解開張定律睡衣的釦子，似乎沒打算睡覺。


　　　「我明天早上要開會。」心思被轉移的張定律把逗弄胸口的魔掌抓出來，
　親親他發熱的掌心。「尾牙，開心嗎？」


　　　「還好。」鄭弦應了聲，另一隻手往他褲子摸去，原本被張定律抓住的手
　在張定律想阻止時反制住他，吻去他抗議的聲音，誘引的舌與之交纏，挑起他
　的慾望。


　　　「明天……」張定律心跳加速，聲音微弱地提醒，「開會……」不能遲到
　。


　　　「一次就好。」鄭弦保証，套弄他已然硬挺的分身，啃咬他的乳頭，他只
　能環住鄭弦的脖子，踢掉睡褲，展開雙腿，迎合鄭弦，並在高潮來臨時咬住嘴
　唇，以免發出太大的聲音，被鄰居聽見。


　　　「幹嘛忍住？」鄭弦沒聽到預期的呻吟，不滿地將拇指伸進他咬緊的嘴，
　要他張嘴。


　　　張定律強嚥下到口的呻吟，勉強道：「鄰、鄰居會……」公寓的隔間太薄
　，夫婦吵架、打小孩、唱卡拉ok的聲音整條巷子都聽很清楚。


　　　「讓他們聽。」鄭弦不讓張定律噤聲。


　　　「可是……嗯……」張定律遲疑的辯解因鄭弦塗滿潤滑劑的手指伸進體內
　而逸去。「上次里長才來說……」因為情事問題被投訴真的很丟臉。他倒吸口
　氣，把開會的事丟到腦後，喘道：「那裏……啊……」


　　　「里長怎麼都找我不在家時來？」鄭弦早就想會會里長，可總見不到面。


　　　張定律忙著喘息，沒有回應。


　　　鄭弦吻吻張定律因快感而濕潤的眼角，笑道：「沒關係，反正我們要搬家
　了。」


　　　「啊？」張定律沉浸於快感的思緒瞬時清醒，訝異地看著鄭弦，還來不及
　反應，即因鄭弦的進入仰高頭，想保持清醒，但努力被鄭弦打亂，勉強抓住一
　絲理智，逸出的呻吟比話語還清晰，斷續的問：「……搬家……搬家？」


　　　「對，公司的宿舍社區被我抽到了，地段佳、坪數好、最重要的是隔音設
　備一流。」鄭弦抱住他，在他耳邊這麼說，「我想每天和你一起醒來，分享親
　吻，不用顧忌鄰居。在同一個空間裏呼吸有你存在的空氣。」










　　　你還不知道你多惹人厭嗎？我連跟你呼吸同樣的空氣都想吐！


　　　鄭弦的咆哮震碎美夢。


　　　張定律睜著還陷在夢境中的眼，空洞的眼睛倒映著空白的天花板，耳朵好
　像進水了，濕潤的感覺讓張定律不適地眨眨眼，才知原來滑進耳朵的水是眼淚
　。


　　　有人在大叫。叫聲很慘烈，彷彿正歷經一場凌虐。


　　　張定律這才發現鄭弦在大叫，整個人清醒過來。


　　　「鄭弦！」他握住鄭弦在半空中亂揮的手，鄭弦坐起身，反抓住他，力道
　大到他使不上力。「鄭弦！」


　　　鄭弦大睜著眼，盯著他，又像當他不存在，狂冒冷汗，遽烈的喘息透著無
　聲的恐懼，他的手在床上亂摸，像在尋找什麼。


　　　張定律手貼著他冰冷的臉龐，輕喚：「鄭弦？」


　　　鄭弦沒有回應，即使眼睛睜開也沒有清醒，他傾前靠著張定律，張定律單
　手環住他的背，乾燥的手心被他背上的冷汗浸濕，在他耳邊低訴：「我在這裏
　，不會走。」


　　　鄭弦依舊沒有回應，但緊繃的身體放鬆，紊亂的呼吸也漸漸平穩。


　　　過了一會兒，張定律才將懷裏熟睡的鄭弦推躺在床，不過被抓住的手在他
　試圖掙開時加重力道，他乾脆調整姿勢，坐上床，臉靠在曲起的左膝，凝視鄭
　弦的睡臉。


　　　無法動彈的左手手指輕攀鄭弦的手臂，想擷取一些面對明日的力量，等鄭
　弦醒來，他只會推開他。


　　　張定律擦去模糊視線的眼淚，呢喃：「快點好起來……」不要一個人困在
　我無法觸及的世界。









　　　許文馨去了一趟義大利，回來頭上多了個傷口。


　　　「我失憶了。」許文馨正色宣告，來回看著表情一致的鄭弦與張定律，哈
　哈大笑，「開玩笑的啦！」


　　　「你不會是走路走到一半被二樓掉下來的磚塊打到吧？」鄭弦合理推測。


　　　「你怎麼知道？」許文馨摀住傷口，查覺鄭弦說話的口氣不對，「欸？你
　怎麼知道？」


　　　鄭弦嘖了聲，不想回答。張定律好笑地解釋關於鄭弦憶起許文馨的事，許
　文馨喜出望外，抱住鄭弦，鄭弦僵了下才放鬆地拍拍他的背，「很娘，放開。
　」


　　　「你全都想起來了？啊，醫生實在太誇大其詞，說什麼他無法保証你什麼
　時候會想起來，才一個禮拜而已，真是的，定律也嚇到了吧！都是那個醫生的
　錯，哎哎，那這個總算可以拿出來了，」許文馨說著說著，從口袋裏掏出一個
　戒指盒，張定律來不及阻止便丟到鄭弦身上，鄭弦堪堪接住，打量手中這個陌
　生又熟悉的戒指盒。「手術的時候醫生把你身上的首飾都拔光了，戒指因為你
　的手受傷腫起來，不得不剪斷……」


　　　「文馨！」張定律打斷許文馨。


　　　「啊？」許文馨看向張定律，「定律，你臉色好白……」傷口痛嗎？


　　　「戒指？」鄭弦也打斷許文馨，搖搖戒指盒，聽到裏頭物品撞擊的聲音，
　詢問。


　　　「對，」許文馨才要解釋，又被張定律打斷，這回他總算看懂張定律蒼白
　的臉色不是因為傷口痛，「你們又吵架了？」


　　　「戒指是怎麼回事？」鄭弦打開，斷成兩截染血的結婚戒指躺在裏頭，剪
　斷的切口正好把戒指內部刻的字截去，看不清楚。「奧黛麗說的再婚是真的？
　」


　　　「奧黛麗是誰？」他不在的時候發生過什麼事嗎？


　　　張定律倏地起身，把手中喝到一半的牛奶塞進鄭弦手裏，「你喝，」拉住
　許文馨往外走，「你口渴了對吧，我們去茶水間，我倒咖啡給你。」


　　　「呃？啊？咦？」許文馨被張定律半推半拉地帶出病房。


　　　鄭弦把牛奶喝光，將杯子擱到一旁，審視斷裂的戒指，腦中閃過幾個模糊
　的畫面，珠寶店的招牌，與設計師的討論，裝在精緻提袋中的對戒……


　　　沒有錯，他的確打算跟什麼人結婚。


　　　他走出病房，打電話給奧黛麗打算問清楚，奧黛麗不知是還在氣前兩天的
　爭吵還是心情不佳，吼著要他去問張定律，掛斷電話的噪音大到他不得不將話
　筒移開。


　　　「問張定律……嘖。」鄭弦又打了另一通電話，這回打給珠寶店。


　　　珠寶店並沒有給他太多的資訊，只告訴他戒指刻的文字，沒有屬名誰給誰
　，而是一句話，「正我心弦」。珠寶店因為是第一次收到這樣的請託刻字，所
　以印象很深刻，當初鄭弦給他們的字檔還留著。至於其他資訊則需要一段時間
　調。


　　　鄭弦不記得他從伊拉克回來後有什麼時候這麼浪漫過。


　　　對自己的質疑導致另一個疑惑的浮現，為什麼從他清醒到現在，都沒有見
　到這位另一半的出現？


　　　「媽的……」鄭弦不知道還能問誰，想著想著想起張定律拉走許文馨的態
　度。


　　　張定律為什麼要把許文馨拉走？他怕許文馨口沒遮攔說出什麼嗎？暪著他
　什麼事情？難道是那個一直都沒見到面的另一半？鄭弦愈想愈不爽，回病房拿
　了杯子就往茶水間去。


　　　看到的景象讓他呆立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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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36.228.180.5
※ 文章網址: http://www.ptt.cc/bbs/BB-Love/M.1419604875.A.713.html
※ 編輯: kaycaulis (36.228.180.5), 12/26/2014 22:43:33
推 nans0214: 應該是5? 推一個~
推 iamneco: 是5吧？
謝謝兩位大大^^" 不好意思造成困擾了><
※ 編輯: kaycaulis (36.228.180.5), 12/26/2014 23:08:53
推 Aeartha: 什麼景象~~~為何斷在這OAQ 心好癢~
→ kaycaulis: To Aeartha大大：明天揭曉 :P
推 blissyi18: QUQ  痛哭流涕?!
痛苦流涕情節還輕了點（羞

推 catalpa0419: 難道許文馨趁虛而入(大誤)
這個好！！！　筆記（推眼鏡

推 hassaku: 看到定律勾搭(?)好友然後又爆氣揍定律嗎TvT
欸，揍倒是不會，但是講些不是很好聽的話會。

推 hassaku: 當肩上傷口不再疼痛提醒定律幾天前的美好, 鄭弦又還是一
→ hassaku: 樣針對他沸點低的話應該會略崩潰吧QAQ!!
　>"<聽起來好虐!!!
　
※ 編輯: kaycaulis (36.228.180.5), 12/27/2014 21:38: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