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遺忘的距離(14)

[kaycaulis (星鑄熾光)]

※　以下內容與真實的團體、事件皆無相關連，也與任何立場無相關連。
※　充滿作者虛妄的幻想。










　　　最終，他們誰也沒走。


　　　一大早，張定律做好早餐見坐於沙發的鄭弦發呆，輕敲隔門，「我上班要
　遲到了。你今天一個人去醫院跑檢查可以嗎？」


　　　大醫院人實在太多，排個檢查竟然排到隔天，本來想讓鄭弦住院但醫院病
　床爆滿VIP室鄭弦連考慮也不，所幸鄭弦狀況不錯，還能拖，所以他才有幸將
　鄭弦帶回家。只是張定律的假有限制，先前為了結婚他把不少假用光而他的代
　理也放產假，最近案子堆積如山請一天假要人命。


　　　鄭弦頭也不抬。


　　　「如果有事打電話給我，好嗎？」張定律脫下圍裙，穿上外套、圍巾，走
　至玄關，不放心的叮嚀。


　　　「你去吧！我一個人沒事。」鄭弦嫌張定律囉嗦不耐煩的說。


　　　張定律頷首，「鑰匙跟手機我放在這。」


　　　鄭弦沒再回應。


　　　張定律也不再囉嗦。


　　　大門閤上的輕響喚回鄭弦陷落的心神，手緩緩收握成拳。


　　　他以為他會夜不成寐，以為會噩夢纏身，以為……會夢遊。


　　　什麼也沒發生。


　　　昨晚他死也不肯進主臥睡，本想回小套房，但屈服在張定律無奈又難過的
　目光下只肯把自己當客人睡沙發，結果一早醒來他發現自己還是入睡前的姿勢
　，張定律就靠著離他頭很近的沙發坐在地板，兩人各包著毯子，十指緊扣。


　　　他想起在醫院時，常常醒過來的時候張定律就握著他的手打盹。而那段時
　間即使時有噩夢，卻從未失眠。


　　　久違的失眠夜竟是無張定律在身側住於鄭家的那晚。


　　　鄭弦不敢再往下想。他先是整理儀容解決張定律留下的早餐，接著輕鬆愜
　意地巡視昨天沒來得及看的其他地方。


　　　張定律說的沒錯，待在此處他確實比待在其他地方心情平靜。當他總能下
　意識的搜出防身武器，更是頗感自豪這些武器保養良好。


　　　屋裏處處有兩個人活動的痕跡。


　　　許多物品都是一對，唯獨他的臥室裏的物品是單人的。


　　　鄭弦不由忐忑，感覺有顆種子就要破土冒芽。他喉頭一緊，強迫自己轉移
　注意力。


　　　這屋子的隔間很巧妙而且處處照得到陽光。如同主臥一般，很多地方都有
　兩扇門可以通往不同的房間。比如廚房，原以為廚房臨近的是大門，卻非如此
　，廚房的門一邊通客廳，可從大門進來只能由玄關連接客廳，等於廚房與玄關
　大門隔著一道牆，沒有失去採光的窗戶反而有屬於自己的小陽台。


　　　小陽台上擠滿了小盆栽等同一個小菜圃，可惜如今是冬天，加上他們前陣
　子又去巴黎，小菜圃並沒有植物生長。


　　　鄭弦卻因知道小菜圃開滿是何模樣而發自內心的微笑。


　　　主臥那頭採光同樣良好。主臥旁邊連接著獨立的衛浴間，還有洗衣間，連
　著的陽台上曬滿了被單床罩，花樣很熟悉，也是主臥的。


　　　別弄床單了，反正怎樣都得換。


　　　不換的話就得換床墊，我們沒有預算，除非你忍得住。


　　　……好吧，換床單。


　　　換好記得丟進洗衣機洗。


　　　我嗎？怎麼不送洗……okok！


　　　記得設定。


　　　是，主人。


　　　除了床單床罩，還有一些一看就知道屬於張定律帶去巴黎穿的衣物。鄭弦
　偏頭凝視其中一件四角褲發怔，待聽見客廳的手機鈴聲大作，他才驚覺自己幹
　了什麼，滿口詛咒拉門而入，不再回頭。


　　　不知何因，屋裏所有的門全採拉式。他盯著拉門，一個在陌生地方擁吻結
　果因身後的門沒關好兩人一同跌躺在地，大理石的地板硬得讓身下的那個腳拐
　到受傷的畫面稍縱即逝。


　　　鄭弦趕著接電話，也沒空琢磨。


　　　來人似乎有用不完的耐性。鈴聲稍歇，再次響起。


　　　「喂。」


　　　「鄭弦，你在哪？」李綺爽朗的聲音透過話筒遞傳而來。


　　　「在家。」鄭弦沒好氣。「幹嘛？」


　　　「你今天不是排了檢查嗎？我現在在醫院等你你快來。」


　　　「妳怎麼在那？」鄭弦挑眉，看向玄關牆上的時鐘，再看向擱於鞋櫃上頭
　的鑰匙皮夾與壓在皮夾上的單據。


　　　「還需要問嗎？」李綺的聲音聽起來在笑，「定律怕你一個人，所以請我
　幫忙。」


　　　就知道張定律雞婆。


　　　「妳那麼閒，不用上班？」話雖如此，鄭弦還是穿妥外衣，將鞋櫃上的物
　件一一掃進口袋。


　　　電話那頭沉默了下，「我忘記你失憶，等你到了再說。」


　　　鄭弦也不在意，隨意應了聲便結束通話。


　　　





　　　李綺在開學前兩周回到學校，為打工作準備。


　　　當房東要求李綺作陪打開張定律房門時，撲鼻而來的臭味讓兩人不得不先
　閃避，隨即戴上口罩才能入房。


　　　李綺摸到牆上的開關，天花板上的日光燈閃爍幾下大放光明，看清房內情
　形，兩人皆倒吸口氣。


　　　書本紙張四散，地上滿是黃黑色汙濁的水漬將紙與書本浸濕染上潮氣；衣
　櫃裏的衣物全被翻倒而出，疊成一座小山，分不清是乾淨還是穿過的，發出陣
　陣惡臭；瓶瓶罐罐傾倒，杯杯盤盤也四散；牆上的壁紙被撕去大半，窗戶更是
　被砸破一個洞，上頭還殘留血跡。


　　　張定律就坐在凌亂的床邊，盯著牆發呆，臉上與手上皆有傷，鬍鬚也不知
　多久沒刮，人瘦得像非洲難民。


　　　非洲難民好歹肚子還因為喝了不乾淨的水鼓脹，張定律已經接近乾屍的程
　度。


　　　「定律？」李綺驚喚。


　　　房東已經又驚又氣到說不出半句話。


　　　張定律恍若未聞。房東的火氣淹過驚愕，正要破口大罵，被李綺攔下，「
　梁媽媽，我們會負責把屋子還原的，妳也知道定律外公剛過世，他父親又早早
　離開他們母子，外公就跟爸爸一樣……」


　　　這話把房東欲出口的責罵堵了回去，她將鑰匙塞給李綺，「總之快點恢復
　原狀，我不租給他了。」


　　　「謝謝梁媽媽。」李綺又是陪笑又是道歉地送走房東，踩過一堆分不清是
　何物的垃圾，站在張定律面前，擋去他盯牆的視線。


　　　張定律好一會兒才移動眼神望著李綺。


　　　李綺見他還算有點清醒，鬆了口氣，「你要不要先去洗漱一下？」


　　　也不知道張定律幾日未梳洗，臉與髮皆是一層油光，如枯枝般的手也泛著
　一層油垢，看得李綺全身起雞皮疙瘩。


　　　張定律順著她的視線低頭，不發一語地起身，踉踉蹌蹌地走進浴室，不一
　會兒便傳來水流聲。


　　　李綺打開窗戶，讓空氣流通，瞄見床上皺成一團的兩條領帶以及沾著不知
　名液體而不成形的床被，無奈地搖頭。


　　　她一個良家婦女，硬是被鄰居逼成見著情事紊亂現場仍夷然自若的大嬸。


　　　浴室的水聲停歇，李綺等了許久都不見張定律出來，心起不祥，連忙拍門
　，「定律，定律！」


　　　浴室門沒鎖，推開後待熱氣散去，李綺只見張定律緊緊握著不知何時打碎
　的鏡子碎片，弄得滿手鮮血。


　　　她抽過毛巾按住傷口硬是把他拉出浴室，也顧不得他全身赤裸狠狠打他兩
　巴掌。


　　　「你幹什麼！」


　　　張定律如夢初醒，聲音嘶啞，「對不起。」


　　　他只是想見見禽獸長什麼樣，哪知禽獸長得跟他一模一樣，遲頓的發現原
　來他就是禽獸，原來他長大之後也是禽獸，一個不小心便把鏡子弄破。


　　　隨後想起鏡子是房東的想恢復原狀，卻搞得滿手是血。


　　　「說對不起有用要警察幹嘛！你怎麼會把自己搞成這樣？」李綺抓扯他的
　頭髮直到他露出痛苦的神情才放手，「你還知道痛！你跟鄭弦之間有什麼不能
　解決，最壞不就是跟他表白被他甩不再聯絡。可是鄭弦的性格你也知道，他不
　可能因為你對他抱有異樣的情感就歧視你。以前我跟他交往的時候，他狐朋狗
　友那麼多，可是只特別介紹你一個是他兄弟，你跟他是青梅竹馬，是比他弟妹
　還親的兄弟。他頂多一笑置之，不會跟你斷去聯繫，你到底在怕什麼？」


　　　提起鄭弦，心口的大洞彷彿被挖掘得更深。張定律傻愣愣地望著李綺，苦
　笑，「不重要了。」


　　　還沒罵完的李綺一呆，「什麼意思？」


　　　張定律氣若遊絲，彷彿用盡最後一絲生命，一字一句緩道：「鄭弦不會再
　理我了。」


　　　李綺震驚過後，卻是不解：「你跟他告白了？」


　　　張定律將床上的領帶與床被抱進懷裏，「他去法國，去送死。」


　　　李綺無法理解，連番追問下才知道那天鄭弦退伍來找張定律兩人不歡而散
　。其後鄭弦更是義無反顧的去法國考什麼外籍軍團，聽說當五年兵就可以入法
　國籍，但在國外當兵與在台灣當兵根本是兩個概念。


　　　可再細問兩人為什麼不歡而散，張定律卻緘口不言。最後，他說：「我殺
　了鄭弦。」李綺還不知該說什麼時，他又說：「我要自首。」


　　　「鄭弦明明還活著！你去自首警察會受理才怪！」


　　　張定律聞言，眼神發亮地附和：「對。妳說的沒錯。」


　　　李綺不知是氣還是笑，「你啊……」話聲未落，便見張定律速度極快地窗
　戶衝去，她發出一聲尖叫，硬是抱住他的腰，「你幹什麼！不要想不開！」


　　　張定律平靜若死寂，幽幽道：「鄭弦叫我去死。」與其輕飄得像鬼一樣的
　聲音相反，往窗子外躍的動作決絕無反顧。


　　　「你下來！這裏才二樓根本死不了人！」李綺使盡吃奶的力氣終是將張定
　律拉回屋，整個人壓在他身上。「他叫你去死你就去死啊？你瘋了嗎？」


　　　張定律直視天花板，表情空白得嚇人。


　　　李綺心裏發毛，深怕一個鬆懈張定律就死在眼前。


　　　「張定律！你知道死並不可怕，死了就一了百了，可是活著的人呢？以我
　對鄭弦的了解，你死了，他不會感到更痛快。」見張定律仍是要死不活的模樣
　，李綺深吸口氣，「你覺得他不會想親手報復你嗎？」


　　　這句話點燃了張定律的生機，「親手報復？」


　　　「鄭弦總不可能不回台灣，他家人還在台灣呢！假如有一天他回來發現你
　死了。可是他還沒原諒你做的錯事，你覺得他會開心嗎？」


　　　張定律面帶思索，卻不再言死。


　　　李綺暗自求神拜佛，祈求張定律回頭。


　　　許久，張定律頷首點頭，「對，妳說得對。」他展露笑容，「我該活著。
　等鄭弦回來，讓他報仇。」


　　　「妳放心，我一定會活到他回來。」他強調，空洞的眼神滿是神采。


　　　李綺當下雖覺這話有所歧義，卻因張定律有了求生慾望選擇忽略。


　









　　　鄭弦遠遠走近，看見等在前車來人往的醫院門口，雙手扠口袋包覆於羽絨
　衣之下的李綺，突然有一種荒謬感。


　　　她等待的姿態太過悠閒無防備，好似任何人都能隨時將她推至路中央，或
　自車內取出武器攻擊。


　　　他腳步一頓隨即自嘲笑稱身處台灣不必如此。可惜即便如此自我提點他仍
　然處於警戒狀態，而周遭的人常常會被他這種警戒狀態帶入也跟著疑神疑鬼。
　奧黛麗就是最受不了他這樣。


　　　見李綺發現他而朝他高舉手，他打起精神迎上前。


　　　「謝謝妳來。」他體貼地為李綺提包包。「張定律就是多事。」


　　　「定律放心你一個人來，我也不放心。」李綺挽住他的手臂，兩人一同走
　進醫院。


　　　鄭弦頗為無奈無可奈何道：「我還不致於大白天發瘋好嗎？」


　　　「你說什麼啊？我是擔心你一個人在醫院轉到胡塗，到時投訴醫院。」


　　　鄭弦瞥她一眼，眼裏有著疑惑。


　　　「我在公關公司上班，這間醫院是我們的客戶。」李綺解釋，回望他的眼
　神總帶點難以置信。


　　　像是不相信他真的失憶一樣。


　　　「哦。」鄭弦不知為何有些心虛。


　　　這縷心虛被李綺抓住了。


　　　「你老實告訴我，你真的失憶了嗎？」


　　　「醫生這麼診斷，腦袋也開了，還有假嗎？」看來李綺跟他挺熟的，否則
　他不會防備低到被看出心事。


　　　李綺點點頭，審視的目光不減。


　　　反倒是鄭弦不自在的摸摸光頭，問出一個深埋許久，如今提出也不會有所
　影響的問題：「妳什麼時候知道張定律他喜歡我的？」


　　　「高三的補習班遇到他勾引我的時候。」


　　　鄭弦臉上的表情一定很精彩，才會讓李綺朗笑出聲。


　　　「你之前問我時還問了一個問題。」李綺一臉高深莫測。


　　　「別跟我說。」鄭弦完全不想知道他問了什麼。事實上，他能猜到。


　　　「逃避現實嗎？」李綺一隻手搭上鄭弦的肩嘲笑他的懦弱。


　　　鄭弦將臉埋進攤開的掌心，「我不知道『事實』是不是我能接受的。」


　　　李綺逸去笑容，「其實我並不是很贊成你跟定律……」她斟酌後決定用一
　個模稜兩可的名詞，「和好。」


　　　「因為我有暴力傾向嗎？」鄭弦不意外。從他清醒後每個人都在強調他有
　多糟糕，張定律有多好對他用情有多深多無怨無悔。而天殺的他再次強調他沒
　有創立教派，根本不需要張定律拯救、信仰或是奉獻。


　　　「不是，因為定律的精神狀況很不穩定。」


　　　鄭弦一愣，懷疑自己聽錯了。精神狀況不穩定的人是他吧？


　　　「你別看他斯斯文文一副好人什麼都yes的樣子，那是因為他什麼都不在
　乎。」李綺的言外之意鄭弦聽得很明白。


　　　鄭弦想說關他屁事，卻無法像在奧黛麗面前那樣對李綺咆哮他一點也不在
　乎張定律在乎什麼。


　　　李綺續道：「他要是瘋起來，十個人也拉不住。」


　　　鄭弦不由自主地想到「那一天」，可飛掠過腦海的卻是張定律穿著女裝渾
　身是傷可憐兮兮蹲在家門等他的模樣。


　　　「妳跟他這些年都有聯絡？」


　　　「嗯。」


　　　「很親密？」


　　　李綺誤會鄭弦的意思，強調：「我有未婚夫了。」


　　　鄭弦翻白眼，「妳跟文馨還有阿傑那點鳥事我還不致於想不起來。」


　　　李綺難得臉紅，不吝於開自己玩笑，「我還想著什麼時候把我的故事編成
　偶像劇。想想，我也是灰姑娘面對王子與窮小子，選擇窮小子為真愛呢！」


　　　「對，如果那個窮小子的老闆不是王子的話更好。」


　　　「王子也沒因為這樣就開除窮小子斷他生路呀！」李綺哈哈大笑，「許文
　馨那個沒神經的還跟阿傑說會保障他的工作人權，除非他自己犯錯辭職，否則
　不會主動辭退。」


　　　「那是應該的，法律明文規定的東西怎麼能因為老闆私人的情感問題而以
　私忘公。」鄭弦倒覺得沒什麼。


　　　「你們公司嚴格算起來是歸在外商的行列，所以福利好一點也沒什麼。」
　李綺笑笑，「回歸正題，不管你失憶前後，你都很清楚定律真正在乎什麼，底
　限在哪邊。」


　　　鄭弦別開眼，盯著刷白的牆面。


　　　「如果你的記憶無法恢復到原來那樣或是你已經恢復卻不敢面對都要好好
　跟他談，他可以理解的。」李綺也不是很有把握的勸說。


　　　鄭弦撫額，「其實我回來只是想看看我老婆，我並不是很介意記憶喪失，
　但是我很介意我忘了跟我老婆有關的所有事。」


　　　他掌心貼上跳動的心臟，「張定律跟我說我沒老婆。」


　　　李綺為之語塞。


　　　「他沒說謊。你們也沒說謊。」鄭弦直視李綺。


　　　李綺被他看到轉開視線。她忘了鄭弦的疑心病有多重，以前那個開朗神經
　有點大條既重義氣又浪漫的鄭弦早已消失在時光洪流中。


　　　「放心吧！我還沒恢復記憶，」他只是嘴硬不想承認看出的事實而已。鄭
　弦指指腦袋，「就是跳來跳去的，無關緊要的現實偶像劇劇情想得起來，真正
　重要的卻死都不肯開放。」


　　　這時叫到鄭弦的名字，鄭弦應聲起身。


　　　「你現在有什麼打算？」


　　　鄭弦居高臨下，睨視李綺，微勾唇角，痞道：「醫生不是說要順其自然嗎
　？」


　　　李綺心一凜。醫院雖然比外頭氣溫還冷，但鄭弦的笑容讓整條走道變成噴
　發中的火山，她不由自主地撫撫手臂，想確定現在是冬天而非燠熱的夏季，身
　處亞熱帶非氣溫高熱的熱帶。


　　　望著被帶進核磁共振室的鄭弦，她輕嘆口氣，仰望天花板，不由想著：張
　定律說得對，「鄭弦真的很不好應付啊……」誰想得到記憶紊亂至此的鄭弦還
　能從他們這些人顯露的蛛絲馬跡碰觸到答案的核心呢？雖然這本來就是他們希
　望他知道的答案，然而，這跟他恢復記憶想起來又不盡相同。


　　　李綺指尖輕撫過犯菸癮的唇朝幾個認出她的醫生護士頷首示意。有時她會
　想，大概就是張定律跟鄭弦都是決絕又極端的性格才會搞出這麼多事。但是誰
　叫她倒楣，就是放不下這兩個，也導致她的生活總是缺少不了刺激心臟強度遠
　高於平常人。


　　　她喃喃自嘲：「害我們用腦過度提前衰老，等恢復記憶一定要狠狠敲他們
　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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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36.228.189.84
※ 文章網址: http://www.ptt.cc/bbs/BB-Love/M.1420297013.A.CD3.html
※ 編輯: kaycaulis (36.228.189.84), 01/03/2015 22:59:49
推 iamneco: 什麼時候可以恢復記憶？替定律感到心疼
            這個......呃.....
推 nans0214: 快點恢復阿~~~~orz
             努力><
推 catalpa0419: 看著回憶，感覺定律愛得太深，離了愛就不能活(嘆
→ catalpa0419: 鄭弦快想起吧QAQ 定律的安全感除了你好像無人能給了
               這是定律的性格問題，他這輩子就是認定鄭弦，所以吃很多苦啊QQ
推 Aeartha: QQ 定律為了愛與被愛付出很多…
　　　　　　　是啊ＸＤ
推 hassaku: 李綺真的很勞碌欸XDDDD 鄭弦別再裝傻啦!!!(搖醒 他們的再
→ hassaku: 相會應該也很驚人吧!
　　　　　　李綺從大學開始就認清她此生的勞碌了
　　　　　　再相遇哦......有人想看嗎？XD
※ 編輯: kaycaulis (36.228.176.152), 01/04/2015 22:34:4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