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kaycaulis (星鑄熾光)
看板BB-Love
標題[自創] 遺忘的距離(19)
時間Thu Jan 8 22:04:59 2015
※ 以下內容與真實的團體、事件皆無相關連,也與任何立場無相關連。
※ 充滿作者虛妄的幻想。
※ 本文保証HE。
鄭弦回到座位時張定律已因午休時間結束提前離席。
「情況如何?」許文馨優雅的啜口熱紅茶。
「老樣子,這回回去我會順便去催。」
「算了,你一時半刻催不出來的,讓他們慢慢查看能查出什麼。」許文馨
不是很介意結論。鄭弦已經變成這樣還害慘張定律,摧毀他心中完美理想的愛
情典範。介意又怎樣?
鄭弦也知道因為沒死人所以最後的結果可能就是擺在那兒變成懸案等待哪
個正義心犯濫的熱血警察把線頭拉出追溯至軸心,只是每回聽那些人在找理由
他就不爽到極點不跟他們磨牙針鋒相對無法消解。
「說吧,你還想講什麼?」鄭弦一看便知許文馨尚有未竟話語。
「你跟定律真的不可能了嗎?」許文馨蹺腳。
鄭弦不耐煩的回:「廢話。」
「如果你ok,我想介紹一些同志朋友給定律。你別看定律老被你蹧蹋他那
型的在同志間超受歡迎。」
「這你該問他,」鄭弦未覺自己瞬間變臉,只覺不悅在堆積。「跑來問我
?」
「不然咧?我怎麼知道你會不會突然反悔把人拉回去。」
「他愛被誰戳屁眼、戳誰屁眼難不成還要問過我嗎?」鄭弦聲音嘶啞地問
。「他要怎樣都他的自由。」
「很好,那我得趁出國前把事情搞定。」
「什麼意思?」鄭弦暗自掄拳克制洶湧不息的怒濤。
「他這個時候失戀正脆弱,找些俊男安慰他,幫他走出失戀的痛苦呀!」
許文馨搖頭晃腦,「我真是個好朋友。」
張定律失戀需要安慰……暴怒的鄭弦搶過許文馨的手機。
「你幹嘛?」許文馨被搶得莫名奇妙,「還來。」
「他哪裏失戀?」鄭弦看眼停在畫面上的聯絡人照片,嘖了聲。
「你都趕走他了,不是失戀是什麼?還我啦!」許文馨想搶回手機,鄭弦
不肯,「你不是說怎樣都好嗎?」
鄭弦前後矛盾的說:「據我所知他並不是非男不可。」應該說除了自己鄭
弦從來沒見過張定律對哪個人類有性慾,充氣娃娃、A片之類他不清楚。這個
念頭奇蹟似地安定他方才因許文馨欠揍的多話引發的濤天怒浪。
許文馨誤以為他的陳述事實是嫉妒,得意洋洋地坐回座位,雙手交抱的跩
樣很欠揍,「你就是嘴硬。」
鄭弦很想表演捏碎手機給許文馨看,但理智尚存,「我跟他的事你別管。
」
許文馨啐了口低級到極點的髒話,「你們就不能讓我有點希望嗎?好歹我
這個天煞孤星身邊還有你跟定律,李綺跟阿傑這兩對活得好好的眷侶……」
「少把我們講得像觀世音菩薩旁邊的金童玉女,很恐怖。」
許文馨泫然欲泣的問:「你覺得定律少了你活得下去嗎?」
「可以。」鄭弦不知哪來的信心,不假思索的肯定,手撫按發痛的心口,
輕喟:「但也就是活著而已。」
許文馨正想開口,被鄭弦打斷:「陳秘書找你,說你下午的會議快遲到了
。」
許文馨不甘不願的被扯起身,「賺錢賺錢,賺個屁錢啦!錢都賺到捐獻給
火星計劃了,還賺個屁。我什麼時候才能請人喝喜酒,嗚嗚嗚……」
鄭弦充耳不聞。
不讓許文馨說完的下場就是回到公司他還在碎唸,而且是當著秘書陳世傑
的面狂唸。
陳世傑忍不住笑意,同情的注視鄭弦。
鄭弦挖挖發疼的耳朵,起身活動肩頸,走到落地窗前踞高臨下地看著台北
市的街景,隱約感覺到陽光被什麼東西遮住的他,抬眼看發現原來旁邊的辦公
室有台吊車*在,他這邊的落地窗也像下雨般地有水順著窗戶落下。
※吊車:輪型起重機。
許文馨呱噪的叨唸於出走的心緒下漸漸成為耳際的嗡嗡響。
剛回台灣時,他曾經在同學的修車廠待過一陣子但實在無法適應只能辭職
。其後像開啟一連串霉運似的,坐辦公室他半點興趣也無、跑業務不是跟人起
衝突就是別人找麻煩,還做過洗窗工人、送過瓦斯、倉管、碼頭工人……都做
不長。其實都是他自戰場退下後難以適應正常生活的問題。隨後許文馨不知哪
來的管道找到他,這部份他沒有記憶很可能是與張定律相關所以才會朦朧不清
。
他不得不承認比起安份的待在一個地方,這種四處跑的日子更適合他。每
回回家時都有人在等,更好。
已然清楚腦海裏那個等候的模糊身影是誰的鄭弦不由苦笑,「好慘。」
「什麼跟什麼?」許文馨轉過椅子看他。
「我跟張定律不是你們想的那麼簡單,」愈明白對張定律的依賴與不設防
他愈危險。
「你有沒有想過有時候問題變複雜是因為你自己把問題想複雜了。」許文
馨繞口令似的指責。「你腦袋失憶可是身體沒有失憶,就給他親下去抱下去上
床滾一圈,搞不好你就恢復記憶了。」
看我。在你身體裏的是我。看我。
你……有……感覺嗎?可、可以接受嗎?
鄭弦搓搓手指撫過略為乾澀的嘴唇嚐到菸味殘留手指的味道。他知道那個
平常充滿禁慾與潔癖氣息的人一但在床上便有如盛綻花朵散發淫靡的誘惑香氣
,所有拒絕與否認全都是情趣,教人深深耽溺不可自拔……他深吸口氣壓抑狂
躁的心跳與慾望。
鄭弦撫額,聲音因慾求而沙啞,「你是白痴嗎?」
「我哪講錯?」許文馨因為陽光刺眼轉回身,「過來,不要站那邊,太陽
好大。」
鄭弦換了個位置,隨口道:「對女的可以這樣,對男的行嗎?」
「是人都行吧?」許文馨撇嘴,「你這是異性戀的思維,現在什麼年代了
,你還在那邊拘泥性別?」
鄭弦突然發火:「誰都可以,他就是不行!」
「你到底要白目到什麼程度?」許文馨吼得更大聲:「你討厭的這個人跟
你認識快一輩子交往五年同居四年上回你跟我們說過他不願意讓你立遺囑還吵
了好一陣子,這些事情你倒是忘得一乾二淨啊!」
原本高照的陽光忽然被什麼東西擋住,鄭弦回頭一看,竟然是斷了一邊懸
在半空的無人吊車像失去磁場引導方向的鳥兒往這邊直撞而來。
鄭弦眼明手快撲倒許文馨,窗戶由於防彈外加強化了不知幾倍撞了二下才
出現蜘蛛狀的裂痕。
「文件!」被鄭弦扛起的許文馨大叫,「最上面那份!」
讓鄭弦拉住一起倒臥的陳世傑回身取走文件,吊車第三次衝撞,把玻璃撞
破,空氣灌進封閉的辦公室,桌上的文件被狂風捲起;陳世傑拉開門,文件散
落一地,吊車就半懸半墜地卡在辦公室中發出嘎啦嘎啦的聲音。
「我說過不要在這麼尷尬的樓層辦公,誰知道會出什麼意外,」鄭弦這話
是事後諸葛,「你偏要又不租頂樓租這種半高不低的樓層。」
「台灣怎麼可能會有狙擊手到處跑啊!」當警察都死光了哦!許文馨看著
來來去去的消防員與警察還有聞風而來的媒體記者,真想昏過去當沒這回事。
「這下好了,我們都得提早下班。乾脆到你家去,叫定律請吃飯。」
鄭弦不以為然,「你家的廚子是裝飾品嗎?」
「定律的菜有媽媽的味道,媽媽的味道你懂嗎?」許文馨齜牙裂嘴。
「他做的菜只有我能吃!」鄭弦想也不想脫口而出,一出口他自己也愣住
了。
鄭弦,你那個便當好豐富哦!可不可以叫定律也幫我做一份啊!
你家的廚子是裝飾品嗎?
定律的菜有媽媽的味道嘛!
你確定你那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媽會煮飯?
那是比喻!好啦,我也想吃!
想得美……喂!老闆搶員工的便當啦!
「哈!」許文馨拍手,「你他媽的就算失憶還是個醋醰子啊!」
鄭弦掩面不語,五味雜陳。
「鄭弦,你的頭流血了,是傷口裂開嗎?」陳世傑與警察做完筆錄後回來
,一見鄭弦噴血的模樣,臉色大變。
「啊?」鄭弦往頭上一摸,發現真是傷口裂開,血像河流順著額頭流過眼
前,讓他所見一片血紅。「沒事,我沒事。」
許文馨臉色發白的看著鄭弦,脫下外套壓在他冒血的傷口上,「正好救護
車有來,去醫院看一下吧?」
「沒事。」鄭弦話說完,眼前突然一黑,隨即閃過張定律關懷倍至欲哭無
淚的表情,他抓緊宛若彗星般飛逝清醒的尾巴,撐著說:「千萬別跟他說……
」
烏德琴的樂音因敲門聲輒然而止。
二樓的鄭弦往外眺看,剛好看見幫傭開門。來人一襲阿拉伯長袍身後跟著
幾名身著襯衫長褲背著AK47的男子。
鄭弦與樓下守備的隊友互視,後者頷首,跟著那些人走入客廳。
烏德琴的聲音再次響起,間歇傳來談天的聲音。幫傭從花園摘了一些做菜
用的香草顯示易卜拉欣留這些人用餐。
這兩年常常有人出入易卜拉欣的住處,但留飯的寥寥可數;易卜拉欣也很
少邊談話邊彈烏德琴。
鄭弦留了心眼。
隨後幾周,周周都能見到這個阿拉伯人大搖大擺的出入易卜拉欣家,而跟
在他身後的人愈來愈多,他開的車愈換愈好。
當新聞報出有個民兵組織因協助蓋達組織被剿滅時,鄭弦終於知道那個阿
拉伯人是誰。
消息釋出那幾天,易卜拉欣的心情顯而易見的低落。
當他又爬上陽台找鄭弦要菸抽時,鄭弦只差沒叫他滾進去彈他的烏德琴。
「……沒錯,我認識那個人,還捐了一大筆錢給他的民兵組織。」易卜拉
欣告解般地長嘆口氣。兩人蹲在陽台下掩蔽身影,煙隨著他的嘆息於黑夜劃下
一道白痕。
「你不是不贊成這些聖戰者的理念嗎?」鄭弦吐嘈。
「那是兩回事,我們很清楚之中的差別。」
對。就他們這些外國人搞不懂。
「資助民兵是為了讓他們保衛家園,讓他們向政府行公民抗爭之事。有些
事情,我們在體制內的無法解決,他們在體制外比我們更自由。」易卜拉欣似
乎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也許他自己的心情也複雜到無可名狀。「可是在這個地
方國界是模糊的,教派區別才清晰。」
所以那個人身上的行頭愈換愈好跟的人愈來愈多行的車愈來愈高級就是有
易卜拉欣這種理想型的笨蛋捐錢,還是他把錢都貢獻給上游的蓋達只貪了一部
份就足以改善生活?鄭弦不曉得這種老鼠會的既視感從何而來。
「就當被詐騙集團騙了。」捐給黑戶來路不明完全沒收據收又不能減稅憑
人一言的捐款,白痴都知道不能給。「你這樣會好過一點。」
「那我們就應該想辦法把詐騙集團抓乾淨,人本就有好有壞,但不該遍地
都是詐騙集團。給錢是最不負責任的做法,他們還擊潰了我對他們的信任。」
鄭弦想掐死易卜拉欣,但他所言他深有感觸而且深受其害,「信任是很不
容易建立,但很容易摧毀的脆弱物品。」
易卜拉欣沉默抽菸。
「你要別人的信任,就得出示讓人信任的實力與誠意。」
易卜拉欣繼續沉默。
鄭弦將手槍遞給易卜拉欣,後者看了許久終是拿過,這回不再是敷衍而是
認真檢查子彈匣,上鏜,解除保險,最後讓其躺在掌心像是在遲疑是否要退還
給他。
「拿著吧!」鄭弦勸道:「能信任的只有你自己。」
易卜拉欣搖搖頭,將槍還給他,「那樣太悲哀了。我還是適合彈烏德琴。
」
鄭弦名字雖然與音樂有關,但其實他的音樂成績慘不忍睹還五音不全,在
軍團服役時大家都要唱軍歌提振士氣與團隊感情,每每唱到長官欲哭無淚。易
卜拉欣時不時便會彈奏的烏德琴他也聽不出樂曲的精髓只一聽便清楚卻粗淺的
感受到屬於中東地區的氛圍……他的手確實不適合拿槍。
「我始終相信有一天我的同胞拿起槍來總是在婚宴歡慶的場合,是對著天
空,而非對著人。」易卜拉欣雙手交握,微斂的眉宇間滿是虔誠。「也希望因
為戰亂不得不離開故鄉的同胞能夠回來定居,驕傲地再次居住在他們世代居住
之處。」
鄭弦卻在易卜拉欣的眉間看見他因時常皺眉留下的摺痕,轉開頭望著街頭
那座今天沒有不代表明天沒有IED的垃圾小山,不知道他這話是欺他還是自欺。
昏厥到清醒彷彿一瞬但醫院獨有的空氣與味道告訴鄭弦他昏迷的時間不短
。這次昏迷的待遇沒有之前那樣高級,他並沒有失去自由。
身處之處有些吵嘈,泰半是病人的咳嗽聲與低低的交談聲或是打鼾的聲音
。
大敞玻璃窗透入的陽光是最強力的起床號。
病床突然被移高讓鄭弦掄緊拳頭就戒備姿勢。
「是我。」張定律的聲音與臉孔隨著視線下移入眸。
「文馨還是通知你了?」鄭弦有說不出口的挫敗。
「嗯,有些檢查需要簽名。」
張定律說得輕鬆卻在鄭弦心裏投下一顆白磷彈,深黃火焰伴濃濃白煙有若
煙火的光輝讓他看清自己心裏那片油沼有多麼廣闊不見邊,油沼內的屍體因白
磷著火,發出的哀鳴幾教鄭弦無力招架。
「鄭弦?」張定律如蚊蚋般的輕喚像振奮士氣的鼓音將鄭弦飄開的神志拉
回。
伴隨大量濃煙灑落有若繁星點點般壯麗的星火墜下的遠方似乎有一小段綠
意被照亮光亮閃耀一秒即逝。
那是錯覺。正如張定律無意間透露他是鄭弦的合法伴侶一樣只會再次提醒
他「未來」的自己把張定律拖下地獄的行止,天真想著他們只有舉辦婚禮還沒
登記。
「結果如何?」
「沒事只是皮外傷。等等醫生巡房再讓醫生看一下就知道是要出院還住院
了。」張定律自便利商店的購物袋中取出一瓶礦泉水,「喝嗎?」
「嗯。」鄭弦看著他將吸管放入剛扭開的礦泉水瓶口湊近嘴邊,隨後他才
發現蓋著毯子的腳上擺滿文件。「加班?」
「年關到了,很多瑣事要處理。」張定律要他自己拿水瓶順手把手機塞到
他手中。「無聊玩這個。」
「這不是我的手機。」鄭弦望著那隻黑色的iphone。
張定律臉紅困窘地將手機收回,把另一隻白色的iphone給他。「太順手了
。」
鄭弦腦中卻閃過掛於牆上一黑一白兩套西裝,收攏手指將手機抓在手中不
再搭話。
沒過多久醫生前來巡房,見鄭弦人很清醒,交代一些注意事項便讓他出院
。
鄭弦站於人來人往的急診室門口邊抽菸邊等張定律批價結帳看往來的人莫
不是低頭滑手機,身旁一起抽菸的人手上的手機更是不斷的發出訊息提示音。
他突然想起兩隻新手機拿到後都未曾連上網路,其中一隻還拿到隔天就被
他砸壞。
連上網路,一連上網路提示音不停響一看才發現是E-mail與其他一堆有的
沒的通知,把手機當電腦用就是有這個壞處,訊息如影隨形好像每一個都很重
要其實全都沒有那麼重要。
他看也不看那些訊息不耐煩地關掉網路,要回一片清靜。
若說08年與現在的生活有什麼分別,便是手上的手機了。雖然身體有使用
的記憶但他卻只用最基本的功能。
陽光有些刺眼,適應光線後第一眼看見的便是漫步走來的張定律,他也像
其他人一樣時而走走時而停停回覆著手機的訊息。
張定律朝他笑笑,「文馨跟李綺他們問你的情況。」
鄭弦知道像他們有使用與MSN、Skype相似的手機通訊軟體在互通消息,他
當然也是其中一員。沒有異議地順手將重到將他肩膀壓斜一邊的公事包,微挑
眉,「你是積了多少公事?」
「都是部會協調的會議記錄,還有法條跟一些雜七雜八還沒開完會的資料
。」
張定律揉揉肩。
鄭弦突然停下腳步,扳過張定律的肩,在他理成小平頭的頭摸來揉去,最
後指腹撫過張定律鎖骨上一道幾乎看不見的傷痕,「原來還是留疤了。」
張定律抓住他的手,無語凝望。
鄭弦卻苦笑著掙開,「沒有。」只有張定律拧著拐杖,臉包一半,有點像
木乃伊以及他看似傷癒但鎖骨還貼著繃帶沒頭沒尾的畫面。「疤怎麼來的?」
「被黑道威脅弄傷的。」地政事務所牽扯到的利益糾葛常常讓他們在收黑
函、威脅、存証信函這類的榜上有名。張定律沒有滿足鄭弦的好奇心轉移話題
,「過年的時候小純應該生了吧?」
「應該吧!第一胎提早或晚一些都有可能。」鄭弦接話,「不過那時我人
在法國,該是見不到小姪女一面。」
張定律知道鄭弦是故意提醒,公事包拿回的同時也將手中的藥包遞給他,
「我只請了半天假,回去好好休息記得吃藥。」
鄭弦收下,「嗯。」
張定律在十字路口停步,「我走這邊。」說完,頭也不回倉惶的離開。
鄭弦生平頭一回目送張定律離去,心臟每一次跳動都像一記狠狠捶下的拳
頭讓胸口疼得不得了,都像在叫囂著要拉張定律回來不願再回到那些夜不成寐
噩夢連連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日子。
他停下不知何時舉步朝張定律追去的腳步,告誡自己這一切都是戒斷症狀
。
鄭弦還是走了。
許文馨在機場時忍不住抓住張定律的肩搖晃,拼命暗示他要開口留鄭弦。
張定律開不了口。
「他就要走了,你真這麼堅強?」
張定律低語:「我不是堅強,」是束手無策。他偏頭望著玻璃窗的太陽,
陽光半點也沒照進他晦澀的心房。
許文馨看他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搖得更歡。
反倒是鄭弦劃完機位回來拯救他僵硬的肩膀。
「你們,我實在是……」
「跟你說過多少次不要跺腳超娘的。」鄭弦完全不給許文馨面子直戳他最
在意的地方。
「我就娘怎樣!」
許文馨在他們旁邊的鬼吼鬼叫在機場算不上大聲,張定律揉揉肩道:「別
吵了。」對鄭弦說:「到了有空的話聯絡一聲。」
有千言萬語的鄭弦話到嘴邊卻什麼都忘了,只道:「嗯。」
兩人相顧無言。
許文馨搭上張定律的肩,可憐兮兮的問:「定律你今年有要煮滿漢大餐嗎
?」
「想吃?」張定律笑問。
「如果你要煮我就不在國外流浪。」許文馨亮晶晶的眼像小狗一樣。
「我已經答應我媽那邊過年時去參加他們療養院辦的餐會。」
許文馨像被丟棄的小狗般飄回鄭弦身邊,被陳世傑拎到一旁去辦公。
「小純,小純要是生了,要通知你嗎?」張定律澀問。
「我有加她臉書。」鄭弦委婉拒絕。
「好。」張定律再找不到話。
「沒事早點回去,我們該入關了。」
張定律聞言清清喉嚨,上前給鄭弦一個擁抱;鄭弦沒有回抱,也沒推開他
。
好一會兒,張定律鬆手微微泛紅的眼角洩露他壓抑的悲傷,幾次張口欲言
都因哽噎失敗,試圖掩藏的不捨與哀傷,盡數展現在鄭弦眼前。
鄭弦沒有催他。
最終,張定律飽含痛楚,哽著聲道:「保重。」
鄭弦朗笑頷首,走向許文馨,帶著正撒潑不要辦公的他與陳世傑一道走向
海關。
許文馨頻頻回首,朝張定律揮手道別。
「你一定會後悔,你這個混蛋。」許文馨低聲責備。
鄭弦白眼許文馨,手卻撫上仍殘留濕意的頸窩感覺張定律的眼淚不是蹭在
脖子而是滴進心臟溶解於血液隨著血液的流動漫延全身最終化為碎片刺破心房
,疼痛無法言語。
--
以下是文章中出現過的曲目或是樂器,有興趣的大大可以點連結去聽。
其後隨文章內提及再行增加。m(__)m
一、Tears For Fears〈Everybody Wants To Rule The World〉
http://youtu.be/ST86JM1RPl0
二、烏德琴的聲音
http://youtu.be/VAWPTJGN-Wo
http://youtu.be/WUceJK8n9_w
烏德琴與現代音樂的結合
Dhafer Youssef Birds Requiem: Birds canticum "birds requiem" suite
http://youtu.be/1aeR1-Gmc4s
三、Édith Piaf 〈Non, Je Ne Regrette Rien〉
http://youtu.be/fFtGfyruroU
http://youtu.be/IJvI0WNihyM (有歌詞版本)
歌詞翻譯的網址:
http://goo.gl/1Xn5t1
ps:有看過《全面啟動》的大大應該不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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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61.231.62.155
※ 文章網址: http://www.ptt.cc/bbs/BB-Love/M.1420725902.A.232.html
推 nans0214: 笨蛋一定會後悔~~~>A< 01/08 22:32
會的會的!
推 Aeartha: 阿阿~~~~~可惡阿!! 笨蛋 01/08 23:06
鄭弦就是個笨蛋荷包蛋><
推 c85346137: ....我被虐的體無完膚了 01/09 00:39
QAQ 會很虐嗎?>< (默默幫大大做清創,把皮膚黏回去ing
推 catalpa0419: 鄭弦你這個比混蛋還混蛋的混蛋QAQ 01/09 01:12
欸......
鄭弦問:混蛋的三次方是什麼?滾蛋?
(被作者用平底鍋巴飛)
推 hassaku: 文馨ㄉㄉ是否衰尾道人啦(笑翻 01/09 02:34
他是下港有名聲頂港有出名的倒楣
推 blissyi18: 倒覺得不是不能理解鄭弦想啥ˊ~ˋ 01/09 04:29
大大!!!(☆_☆)
推 ahcnk29386: 鄭弦你這超級大渾蛋啊啊啊QQQQQQ 01/09 20:19
鄭弦(從遠方滾回來):你說什麼?(捲袖子)
(繼續被作者用平底鍋巴飛)
※ 編輯: kaycaulis (61.231.47.76), 01/09/2015 20:58:5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