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以下內容與真實的團體、事件、立場、電影無相關連。
※ 因其中一名主角職業之故，粗口很多且有犯罪行為出現，好孩子千萬不要
學。
※ 故事發想是來自〈藍色水玲瓏〉，因此會有比較靈異的情節，作者盡量處
理得不靈異。
※ 由於題材問題與成文時間較《遺忘的距離》早，所以作者腦洞開很大，若
不介意的話歡迎與作者一起來場奇幻旅程。
第十四章 死而無悔
天方露出魚肚白，陳靜就著微光與尚未熄燈的路燈緩步向家的方向前進，
見到鐵皮屋時，輕嘆口氣，彷彿要將整夜未眠帶來的倦怠嘆出身體，騰出空間
來塞進笑容。
一輛閃著紅色車尾燈的計程車停在門口，有人正在敞開的車門前拉拉扯扯
，隱約傳來的爭執聲讓她見狀又嘆了口氣，難道是隔壁的情侶又吵架了？
等到走近，認出吵架的是楊旭書與兒子，她精神一振，上前喚道：「小維
，旭書。」
原本爭得面紅耳赤的兩人一見陳靜湊近，頗有默契的住口。
「你們怎麼了？」陳靜見兒子神清氣爽的模樣，一顆懸在半空的心總算放
下。
「我們……」楊旭書看眼林睿軍。
林睿軍嘖的一聲，反推楊旭書上車，命令陳靜：「妳也上車。」
「咦？」陳靜一愣。
「睿、小維……」被推進車的楊旭書探出身來。
「你給我進去！閉嘴！」林睿軍惡聲惡氣的朝楊旭書吼，一邊粗魯的將陳
靜也推上車，大力甩上車門，自己則坐進助手座。
「怎麼回事？小維，你不可以用那種口氣跟旭書說話。」陳靜的話沒有得
到回應，反而是在司機的提醒下繫上安全帶。
「我跟你說怎麼走。」林睿軍偏頭瞪眼憂心忡忡的楊旭書，要司機照他的
指示開車。
已經等他與楊旭書拉扯超過半小時的司機早看透兩人之中該聽誰的，只見
他點點頭依林睿軍說的方向駛去。
「旭書？」林睿軍不理她，於是陳靜轉向鄰座的楊旭書。
面帶愁容的楊旭書朝她為難一笑，搖頭不語。
一大早，林睿軍幫他叫了計程車要送他回去打算獨自與陳靜攤牌。但他明
白要是留他們兩人獨處，場面一定不會好看。林睿軍或許沒自覺，但他現在是
個孱弱的癌末少年，要是他坦承真實身份，姑且不說信不信，連陳靜一個女流
之輩都可能制服他。
而且他不想再跟上次從老先生的屍體離開後一樣，天知道他有多後悔那天
那麼輕易聽從林睿軍與阿呆的話離開。
「到底怎麼回事？」一頭霧水的陳靜視線在照後鏡與司機交會，後者也尷
尬地笑笑。
無奈地嘆口氣，現在想下車也來不及了，只能跟著他們看兒子到底在搞什
麼鬼，她靠著椅背閤眼小憩，然而一路上，氣氛沉悶，像有數十個高氣壓壓在
頭上連呼吸也不被允許。
她注意到沿途的風景綠意愈來愈多，交會來車愈來愈少，路況愈來愈差時
，臉色也愈來愈難看。
「小維，我們到底要去哪？」陳靜的聲音因恐懼而嘶啞。
「妳很快就知道。」林睿軍指示司機右拐，由石子路轉換至山間泥路。
「停車！」陳靜臉色大變，大吼，同時試圖打開車門。「快停車！」
司機因陳靜歇斯底里的模樣緩下車速，遲疑地看著林睿軍。
林睿軍要他直走。
「我叫你停車，你沒聽到嗎？」陳靜打不開車門，往前撲向司機，「停車
！」
司機的手被拉住，車子蛇行。
楊旭書見狀連忙阻止陳靜，「陳姊，妳不要激動。」
「你們到底要帶我去哪？」陳靜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瞪向楊旭書，逼問：
「難道是你！你灌輸了什麼給小維！我還以為你真當小維是朋友，為什麼要向
他下手？」
楊旭書欲答的話語被林睿軍打斷，「妳威脅他也沒用！安靜坐好！」
「小維，你發什麼神經？為什麼要帶我們到這麼偏僻的地方？」陳靜改抓
住林睿軍的肩膀，強迫他回應。「你不可以相信楊旭書，媽沒做錯事，那是意
外。」
「陳姊……」楊旭書覷看林睿軍，語帶不安。
「沒做錯事？」林睿軍冷淡地瞥她一眼，揚揚手中的球棒。
陳靜一見，身子一軟，倒在楊旭書身上，「你怎麼……」她慌慌張張的解
釋：「小維，你聽我說……」
林睿軍面帶譏諷地冷哼，「停在這。」
「小維……」
司機依言停車。
「不會太久，你可以在這裏等我們嗎？」林睿軍神色不悅的問。「等的時
候你可以照樣跳錶。」
司機看看詭異的三人，點點頭。
林睿軍開門下車，與來時不同，陳靜大叫他的名字，亦步亦趨跟了上去。
「啊，等等。」楊旭書連忙掏錢付帳，「麻煩你了。」
「欸，人客，你給多了……」司機看看手中的鈔票，再探望人已往草叢小
徑，直往不遠處大樹的山坡走去的三人，暗忖：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小維，小維！」陳靜上氣不接下氣地跟在兒子身後頻頻呼喚。
林睿軍突然在距離大樹不遠處停下腳步，陳靜撐著膝蓋大口喘氣，望著兒
子直挺挺的背影，「小、小維……你聽媽說……」
林睿軍偏頭看她一眼，略帶悲傷的神情教陳靜心神俱震。
「小維……」
林睿軍揮揮球棒，轉身背對大樹，「沒想到晴天的時候看景色這麼好，妳
幫我挑了個好墳地啊！」
「小維，你在說什麼？我怎麼都聽不懂……」陳靜哭喪著臉，覺得兒子陌
生到令她心生畏怯。
「少裝傻，妳要是聽不懂，剛剛在車上就不會是那種反應。」林睿軍淡道
：「才兩個月，妳就忘了嗎？」
陳靜心涼了半截，勉強撐住膝蓋，回頭看向站在不遠處的楊旭書，「我只
不過沒看著，你就逮到機會離間我跟我兒子，這麼做你高興嗎？」
楊旭書這才發現陳靜對他的防心始終沒有卸下，「陳姊，妳兒子……」
「妳兒子早就死了！」林睿軍不耐煩的吼出真相。楊旭書還拼命想維護陳
靜，人家一開始就沒當他一回事。「現在在他身體裏的就是被妳在這裏活埋的
林睿軍！」
陳靜難以置信地望著兒子，怒火沖天的打了他一巴掌，「你在胡說什麼！
沒事為什麼要咒自己死？」她倒吸口氣，「是楊旭書跟你說林睿軍的事，對吧
？」
「我就是林睿軍本人！」林睿軍高抬雙手手腕，要她看清楚上頭的疤痕，
「妳想想就知道，陳晉維割得那麼深，靜動脈幾乎都斷了，而且那麼晚才發現
，是人早就死了！」
陳靜頓覺荒謬失笑，「小維，媽知道你氣我賣k他命給你同學跟隊友，但
是你也不應該跟媽開這種玩笑啊……」她撫上林睿軍被她打紅的臉頰，「你一
定也看到了冰箱上面那張紅紙對不對？媽會把事情解釋給你聽……」
林睿軍揮開她的手，目露兇光，一個壓抑不住高舉球棒。
「睿軍！」楊旭書喚。
欲落的球棒一頓，林睿軍退開幾步，倒吸口氣，「那個晚上，妳跟另一個
人就在這裏把我活埋了！我一直喊救命，妳一直往我身上倒土，妳還跟另一個
人說這樣太損陰德……」林睿軍怒視愈聽他說愈往後退的陳靜，「妳到底有多
需要錢，連殺人這種事也幹得出來？」
「他明明是老人，林睿軍很年輕，而且他也不是因為這樣死的……」陳靜
囁嚅。一出口，她驚覺不對地摀住嘴，惶恐地看著林睿軍，後者哈哈大笑。
「那個老人也是我。那是我第一次借身的身體，還不到三天就被逼死，」
林睿軍忍不住問：「我跟妳跟另一個人有什麼深仇大恨？你們要這樣對我？」
「小維，林睿軍跟你說的老人一點關係也沒有，你不要再假裝是林睿軍了
！」陳靜不想跟兒子繼續演下去，「你想知道什麼，媽都會跟你說。是，媽是
賣k他命到學校；是，我是埋了一個老人，但是那個老人我是受人所託，而且當
時他已經去世，你不要因為別人的挑撥離間就相信媽是殺人兇手啊！」說著，
她飽含恨意地回頭瞪楊旭書。
楊旭書失望地望向林睿軍。
林睿軍仰天長笑，「妳睜眼睛說瞎話！」氣到血管暴裂頭暈目眩，恨不得
將陳靜埋進土坑，讓她嚐嚐被活埋的滋味，「要不是我死的時候手裏抓著這個
吊飾，我永遠不會知道將我活埋的是誰，妳自曝線索，還怪別人挑撥離間？妳
該不會也想說，這一切都是為了陳晉維吧？殺人販毒，全都是妳走投無路的結
果。」
「小維，為什麼你不相信媽，要相信別人？」陳靜欲哭無淚，「那個老人
真的是我受人所託埋葬的，我只是想賺點外快而已。」
「妳當著我的面說謊！要我怎麼相信妳！」林睿軍長吁口氣，似要將心頭
澎派奔騰的怨念吐出。「另一個人是誰？」
陳靜呆若木雞。
林睿軍克制不了咆哮：「另一個是誰！」
「小維，那個老人不是林睿軍，你到底是從哪聽來這種借屍還魂的鬼故事
的？」陳靜眼眸含淚，轉向楊旭書，「小維跟林睿軍沒關係！虧我之前還相信
你說的話，你想報仇就衝著我來，不要讓無辜的小孩捲進來。」
「陳姊，妳兒子已經死了。」楊旭書語重心長，「現在小維是林睿軍，他
的靈魂寄宿在小維的身體裏，他跟妳說的都是親身經歷，妳不要、不要再說謊
了……」
「我沒有！你沒必要因為林睿軍是我撞死就拉我兒子陪葬啊！」面對楊旭
書，陳靜將所有的氣忿釋放，沒注意林睿軍聽到她說的話後巨變的神色。
楊旭書張口欲言，林睿軍瞪他的眼神讓他心一緊，保持沉默。
陳靜上前抓住林睿軍，「你不會把楊旭書受傷的事也怪在媽頭上吧？媽只
是送貨的，根本不知包裹裏面是那麼危險的東西，你應該問問楊旭書自己是不
是有什麼仇人。」
林睿軍再次揮開陳靜，這次力道過猛她措不及防地跌坐在地，「算了。」
多說無益。
他將纏進球棒的膠帶解開，取出k他命，在陳靜面前打開，白色的粉末順
風飄揚，灑落滿地。
陳靜啞口無言地望著被風吹散的k他命，下唇顫抖，「小維，你怎麼可以
這樣……我還不是為了你，我沒有選擇啊！」陳靜受不了兒子踞高臨下，看螻
蟻一樣的目光，揪著發疼的胸口，責備。「你的病醫生都說沒救了，要不是我
拼死求醫生，用盡好藥……你怎麼可以反過來指責我不對？我是為了你的醫藥
費啊！」
「那妳有沒有想過我願不願意被妳用販毒得來的錢救！」林睿軍握緊球棒
，略顯激動吼道。他看向不遠處關切凝望的楊旭書，閤閤眼，冷卻沸騰的怒火
。
「你是我兒子……我不可能見死不救。」
「對！所以為了救妳兒子，妳就去害別人的兒子！販毒就算了，還殺人！
妳晚上都不會睡不著嗎？」林睿軍抹去眼底的霧氣。「本來我以為妳只是幫兇
，沒想到……」連他自身都是被陳靜撞死的。說有仇，他仇家太多，沒有一個
像陳靜的背景；說為錢，到底是誰付錢給陳靜讓她痛下殺手？
空豬？還是……阿呆？還是忘記臉孔無數的仇家？
為什麼……要用這種方式讓他體會「歹路不通行」的痛苦？
「小維，小維，你聽媽說，媽真的走投無路才會去賣毒，反正是k他命，
那個死不了人的……」
「妳也是這樣跟陳晉維說的嗎？」林睿軍看眼楊旭書，譏誚地揚起嘴角。
「如果妳不想另外兩包也被我倒掉的話，三天之內把另一個人帶到我面前，否
則不用我動手，別人會替我報仇。」
「小維……」陳靜拉住林睿軍，「小維！你不要走！媽錯了，媽做錯了！
你原諒媽，好不好？」
「我不是妳兒子。妳兒子就是因為不知道該原諒妳還是報警，最後受不了
自殺，」林睿軍姆指抵著胸口，「感謝陳晉維自殺，我才能發現妳就是殺我的
人。」
陳靜虛脫地癱軟，呆滯的眼神倒映林睿軍憎恨與悲傷交織的面容，像是領
悟似地接受林睿軍的說詞，接受的同時，眼淚在眼底聚集，哀傷讓她啜泣不成
聲，「怎麼可能……不可能……拜託你從我兒子裏面出去好不好？有什麼你衝
我來，不要對我兒子下手……求求你，求求你……」
「三天。」林睿軍頭也不回的走向楊旭書，拉著他往回走。
「睿軍……」楊旭書輕喚。
「閉嘴，我現在不想聽你說話。」林睿軍火冒三丈的打斷他欲訴的話語。
楊旭書被林睿軍拉著走，望著他怒火衝天的背影，不時回頭遙望癱坐在地
，掩面哭泣的陳靜，直到她的身影被半人高的草叢掩去，看不見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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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大們若有任何問題，可以隨時至此提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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