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以下內容與真實的團體、事件、立場、電影無相關連。
※ 因其中一名主角職業之故,粗口很多且有犯罪行為出現,好孩子千萬不要
學。
※ 故事發想是來自〈藍色水玲瓏〉,因此會有比較靈異的情節,作者盡量處
理得不靈異。
※ 由於題材問題與成文時間較《遺忘的距離》早,所以作者腦洞開很大,若
不介意的話歡迎與作者一起來場奇幻旅程。
第十一章 死日生年
「你跟我媽什麼時候變那麼好?」
一切安頓好後陳靜將林睿軍託給楊旭書照料安心上班去了。陳靜一走林睿
軍姿態輕鬆地靠坐在床,拿著楊旭書順手帶給他的棒球玩耍,斜眼看人。
「陳小姐以為你跟我談戀愛要我別欺負小孩。」楊旭書把這件事當笑話說
,「蘋果?」
「同性戀又沒犯法,她也擔心太多了吧!」林睿軍不屑地撇撇嘴,「我想
抽菸。」
「你跟她處得不錯?」楊旭書搖頭表示醫院禁菸,「吃蘋果。」見林睿軍
聽話地接過削好的蘋果,一臉沉思,不由得喚:「睿軍?」
「我不會應付那種女人。」林睿軍苦惱的摘下球帽,抓抓光頭。「她白天
晚上都在工作,偶爾還會接臨時工,自己吃得很爛可是卻能為我買平板電腦安
網路,你看,」他拿出一隻iphone,「這種東西她也買了。有錢買這個,為什
麼不讓自己吃好穿好一點?」
楊旭書笑而不語。林睿軍不滿揚眉,「笑屁!」
「你是她的兒子,她當然什麼好的都給你呀!」楊旭書微斂笑,見林睿軍
啃完蘋果,又遞了蘇打餅乾給他。
林睿軍無所覺地接過一塊接一塊吃,「所以說我不會應付這種女人嘛!我
知道她是好意,可是看她那樣我怎麼好意思拿這些貴得要命又不見得必要的東
西?而且我也不會用,以前倒好,有阿呆在,連行動電話也不用拿,現在這種
滑來滑去的超級討厭又難用,還得裝一副很有興趣的樣子,我咧@#$%︿&
*……」
「小維的記憶中沒有使用方法嗎?」楊旭書眼裏帶笑。林睿軍的抱怨,其
實都是嘴上說說。即便不習慣與陳靜的相處,但看得出來他並不排斥。他不由
想起林睿軍是個孤兒。
林睿軍聞言,為之怔愣。
他不說話,楊旭書以為他人不舒服,關懷倍至的問:「怎麼了?」
「沒,我沒想到。」想來,殘留記憶除了將他的心靈淹沒之外,也有其他
好處。
「先前老先生的記憶你不是還留著嗎?如果陳小姐買這些東西給你,可能
是先前小維要求過,她才會買吧?」
「嗯,記憶是留著沒錯。」但是他對於擁有別人完整的記憶感到厭惡,若
非不得已不願碰觸。林睿軍盯著楊旭書將他當成救命浮木,如履薄冰地探索少
年的記憶。「他在生病之前要求的,兩個人還吵了一架。」他拍桌怒道:「這
小鬼,會不會想啊!她一個人養小孩有多辛苦他知道嗎?」
楊旭書聽出林睿軍責怪下的欣羨,忍不住握住他的手,同時決定將陳靜便
是肇事者的事實隱而不談。如果林睿軍能從陳靜身上得到一些親情,他不願當
斬斷的劊子手。
「你拆石膏了?」林睿軍發現楊旭書護具下的石膏不見了。
「沒,換成鋼釘。」
「為啥?」骨折沒事不會亂換固定方式,骨頭容易長不回來。
「骨頭移位。」楊旭書輕描淡寫,沒將自不量力抱林睿軍的事說出口。
「你就是因為這樣才沒來看我嗎?」林睿軍又問,出口後又後悔這話感覺
太奇怪。
「你想見我?」楊旭書直至林睿軍親口問出才相信陳靜說的話。
「廢話。你去養老院有什麼發現?」林睿軍毫不留情的澆熄楊旭書眼中的
如火熱情,動作明顯地收回手,繼續把玩棒球。
楊旭書笑容未改,「老先生的遺體已經火化,不過他有留下一些遺物,我
不知道哪些是線索,所以要你看。」他彎身自背包中取出一個長形扁盒,放在
小桌子,「幫我開。」
林睿軍看眼楊旭書懸在胸前的右手,打開扁盒,盒裏躺著先前楊旭書在養
老院拿回來的信件與書籍,他油然升起一股懷念,一一檢視,看到照片時尤其
戀戀不捨地撫過。
「阿遼沙……」喚出名字的同時,他猛然抓住楊旭書,額上冷汗直冒,瞪
著他像要將他看穿兩個洞。
「睿軍?」楊旭書右手被抓個正著,皺眉輕喚。
「媽的!媽的媽的媽的!」林睿軍破口大罵。「這些東西拿走,不要再拿
來!」
楊旭書握住他的手,「冷靜點。」
林睿軍狠瞪他,像剛跑完百米般胸口急遽起伏喘著氣,好一會兒方撫額揮
手,「通通拿走!這個……」他拿起裝有鱗片吊飾的拉鏈袋,「這不是我……
不對,不是他的。」
「可是養老院的人說箱裏的東西都是他的遺物……」楊旭書捧住林睿軍的
臉,仔細端詳,「你臉色不好,我去請醫生過來好不好?」
林睿軍推開楊旭書,側身靠著床,按捺老先生記憶沖刷腦海侵蝕屬於他林
睿軍領地的不舒服。老先生的記憶裏有大半的時光皆屬於阿列克榭,就連摔下
山溝前最後想的也是這個名字。方才看到照片,關於他的記憶有如海嘯瞬間撲
過來,讓他幾乎喪失自我。「那個男的,阿、阿……」
「阿列克榭。」
「隨便。他很麻煩,拿走!」頭痛欲裂的林睿軍將臉埋進枕頭,暴躁的命
令。
楊旭書只好收妥老先生的遺物,安撫道:「好了,收起來了,你別生氣了
。」
「我沒生氣!」林睿軍斜眼看他,口氣很差的否認。
拿口是心非的林睿軍沒辦法,楊旭書只好藉由打量那個用拉鏈袋裝著的鱗
片轉移話題,「你說這不是老先生的?那這是什麼東西?」
「穿山甲的鱗片啦!你沒看過哦!」還是很不舒服,覺得心頭全讓老先生
記憶污染的林睿軍抓住楊旭書的手腕,楊旭書身子一顫震驚回望,他垂眼避開
,「借我抓一下。」
楊旭書笑容滿面任他抓著,一邊觀察穿山甲鱗片狀似閒聊,「穿山甲不是
保育類動物嗎?」
「可能是之前留下來的,現在很少見,」林睿軍氣色漸漸恢復正常力道也
跟著放輕。
楊旭書以眼神詢問林睿軍是否能放手,後者略顯尷尬的放手。他取出手機
聯絡養老院的接待,「妳好,我是楊旭書……對,有件事想請教,關於林先生
的遺物裏面有一樣穿山甲的鱗片……」他神情一變,「是,是。好,謝謝妳。
」
他迎上林睿軍疑惑的目光,「這個是老先生遺體送回來時,握在手裏的東
西。」
林睿軍聞言坐正,「給我看看。」他左翻右看,試圖回憶當時的情景,想
了許久,搖搖頭,「我想不起來……」他收拳將鱗片緊握於手心,「這是兇手
留下來的,對吧?」
「我們可以懷疑它是。」
「哼哼哼哈哈哈……」林睿軍放聲大笑,「天公伯還是有眼睛的。殺我,
我就殺回來!」他強烈的恨意教楊旭書打了個寒顫。「楊旭書,」他輕喚。
「嗯?」已經笑不出來的楊旭書,欲言又止地望著眼神狠厲的林睿軍。
「我們該怎麼利用它?」他揚揚手中的拉鏈袋。
楊旭書像沒有預習在課堂上突然被叫到的小孩一樣僵在原地,支支唔唔地
說不出半句話。所幸林睿軍沉浸於新線索的喜悅中,沒有注意他不對勁,給了
楊旭書想方設法的時間。
「你說少見,到底有多少見?」
「這應該是整隻標本落下來的零散鱗片,沒門路很難查。」林睿軍低啐,
「媽的,我現在什麼資源也沒有!阿呆那傢伙,真該讓他去死!」
楊旭書輕嘆口氣,起身走到窗戶邊,將窗戶打開,外頭就是中庭花園與街
道,車聲與花香透過縫隙傳進病房,還在咒罵的林睿軍聞到花香,硬是將後續
的罵語吞回,急問:
「這什麼花的味道?」
「曇花。真難得,白天也聞得到。」楊旭書撐著上半身,探看花園,尋找
曇花的蹤跡,見著正下方那幾株曇花,笑道:「就在正下方,看樣子是昨天晚
上開的,還有幾朵沒謝。」
「喂!回來坐好!」林睿軍一看楊旭書探頭出去,大為緊張的咆哮。
楊旭書偏頭看他一眼,不解地靠在窗邊的牆上,「我想抽菸。」
「不准抽,回來!」林睿軍兇巴巴的命令讓楊旭書揚眉,但沒再說什麼地
回到原位。
「我去外面抽,想想怎麼做才好。」
「不准離開我的視線範圍。」林睿軍兇神惡煞的模樣隱隱透著惶恐。
楊旭書失笑,打趣:「要不是知道你不喜歡我,我真會誤會你想把我綁在
你身邊。」
林睿軍挑高眉,朝他比中指,掩飾被惡夢影響的怯弱。
楊旭書回以大笑,「你現在不怕我講這種話啦?」
「沒什麼好怕的!」林睿軍撇嘴嘖嘖有聲。「我真的不願意你也不會對我
怎樣啦!」
只要那天的事不曝露,楊旭書不會主動破壞與他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良好
情誼。雖然有些卑鄙,林睿軍也樂於維持現況,畢竟現在能全心信任唯一能依
靠的只有他,偶爾被吃吃言語的豆腐,毋需介懷。
楊旭書笑容滲入些許苦楚。林睿軍說的沒錯,他寧可嚴守分寸保持距離,
也不願意因為一時衝動造成終身遺憾,「可以的話,讓我問問朋友吧?他應該
有些管道可以查。」
林睿軍頷首答應。
此時主治醫生巡房正好巡到他們這一間,楊旭書趁機拿出手機,「我去外
頭。」
「別走太遠。不要偷抽菸!」林睿軍警告。
楊旭書聞言與主治醫生對看一眼,尷尬地紅著臉走出病房。
「你也不能抽菸。」主治醫生端詳林睿軍的狀況,「今天狀況怎麼樣?」
「你早上才見到我,現在才幾點你又問。」林睿軍瞪他的眼裏寫滿不悅。
「病人的狀況隨時在變的,你要是不爭氣一點,我又得把你送進隔離病房
。」
主治醫生將診視情況輸入平板電腦。
提到隔離病房,林睿軍冷不防打了個顫抖,「啊,我好得很,你看,」他
學健美選手舉起臂肌,再露出胸肌,最後握拳往心口敲了下,「怎樣?」
「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都要誠實告知,知道嗎?」主治醫生捧場地大笑兩
聲,隨後斂起笑容告戒。
「知道了。」林睿軍裝乖。
主治醫生似笑非笑地瞥他一眼,臨走前不忘再次告戒:「不准抽菸。」
「是是是。」林睿軍敷衍地拼命點頭。
醫生走後,病房剩他一人。他左躺右坐,窮極無聊,最後靠著小桌子,手
支下頷,盯著楊旭書帶來的扁盒,於心中默念楊旭書的名字一百遍後打開拿出
信件,拆開閱讀。
「真方便。」原本不識半個蝌蚪文的他現在看起俄文毫無障礙,少年的英
語底子也不錯,夢想為職棒球員的他成績算不上頂尖,但英語特別好。「阿遼
沙:經過漫長歲月,不知你是否仍然安好?戰事結束後……」
戰事結束後至今,終於能夠寫信給你。假使你收到信,是否仍能想起以前
一同學習的我呢?回上海後,我一直在想你說過的話,有志一同的同志啊,現
在回覆你是否太晚?
阿遼沙:這些年情勢難辨,消息閉鎖,近來終是開放,我卻失去動力,垂
垂老朽的我已不是當年意氣風發的我了,你還願意見我嗎?台灣終年難得見一
次雪,卻潮濕難耐,我居住的基隆有雨都之稱,近海,那蔚藍海天一色的風景
相信你會喜歡,希望與你一同欣賞。
阿遼沙:我得知你們那邊還未完全開放,是否寄去的信件通不過檢查呢?
檢查人員吶,我只是個想與老友取得連繫的老人,請高抬貴手放過這封信,讓
我在死前與阿遼沙見一面吧!
阿遼沙:今日收到退信。信封上「查無此人」的戳印是你的回答嗎?
阿遼沙:千言萬語,終只有一句想見你。日前醫生檢查出我罹患膀胱癌,
動了手術將病灶去除。大病一場感慨生命無常,我真的希望能見上一面好好暢
談這些年歲的彼此。
阿遼沙:你的回應,我明白了。不怪你。是我咎由自取。
「哇靠,這死老頭謊話連篇嘛!」林睿軍看到最後嘴角抽搐大聲指責。明
明只是膀胱炎,他也能寫成癌,分明說謊。「寧可說謊也想見到……唉,你都
死了,誰叫你當初要跟國民黨來台灣,有本事要逃去莫斯科啊!隔了快四十年
才跟人家聯絡,我是阿遼沙都不知道搬去哪,搞不好死了還等你的信咧!」
說著,他不適地摀住心口,老先生的寂寥與渴望好似螞蟻爬上心房,在緊
閉的房門外尋隙入侵。他不由得後悔看信大搖其頭,把信件收進扁盒,放進包
包時發現包裏有一份調查報告。他特地下床看門口,發現楊旭書在走廊講電話
,後者一見他,揮手示意電話還有得講,同時表示沒有偷抽菸。
他也回以揮手要他盡量講,講愈久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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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大們若有任何問題,可以隨時至此提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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