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靈魂的重量(25)

[kaycaulis (星鑄熾光)]

※　以下內容與真實的團體、事件、立場、電影無相關連。
※　因其中一名主角職業之故，粗口很多且有犯罪行為出現，好孩子千萬不要
　　學。
※　故事發想是來自〈藍色水玲瓏〉，因此會有比較靈異的情節，作者盡量處
　　理得不靈異。
※　由於題材問題與成文時間較《遺忘的距離》早，所以作者腦洞開很大，若
　　不介意的話歡迎與作者一起來場奇幻旅程。









　　　第十五章　死而後已


　　　林睿軍站在新佑企業大樓外仰首望那幾個銅鑄的大字，簇新的字是他死前
　幾個月找人換的。隔壁的大樓還有一棟在打地基，已幾近完工階段，只待灌水
　泥，剛下班的外勞三三兩兩地走過眼前，說著他聽不懂的話，其中幾個與他眼
　神交會，隨即與同僚談笑而去。


　　　樓下看守的小弟已經換過不知幾輪，長相他很陌生。小弟看似悠閒實則已
　經在注意他這個久站不離的人，防守比以前嚴密許多。


　　　已不知經歷這種人事已非幾次的他，頗能適應地嘆口氣，走向小弟，要小
　弟通報。小弟似乎早得到通知，一聽他自表身份，隨即帶他上樓。


　　　走進中庭，原先擺的風水池不復見，變成一座至少高十公尺的關公。林睿
　軍盯著關公，無言以對。


　　　小弟領著他一路來到寫有放款部的樓層，偌大的辦公室正中央擺著一個道
　壇，道壇前方有個用紙蓮花排成圓形，上頭插著五色旗的地方。


　　　一出電梯，他便被埋伏一旁的小弟壓進紙蓮花中間的空地，原本略顯陰暗
　的辦公室忽然大放光明，他這才看見道壇後有名穿著法袍的道士，他手持法器
　，口中唸唸有詞，接著叫他的名字。


　　　林睿軍無動於衷地看著道士，再環視不知何時冒出來的阿呆、空豬以及陳
　靜還有那一字排開十分有氣勢的小弟們。


　　　陳靜焦灼地看著林睿軍，似乎想在他臉上尋找少年的蹤跡。


　　　「別鬧了，沒用的。」林睿軍不耐煩地起身，揮開五色旗，道士見狀大驚
　。


　　　「你……」


　　　「你們再怎麼搞驅鬼也沒用。」林睿軍翻翻白眼，無奈的嘆息，「那個，
　法師，我是合法居留的，你看，」他抬起右手背，「上頭有官印的。」


　　　道士被林睿軍說得一愣一愣，不信邪想驅趕他，要他離開少年的身體，有
　什麼冤屈說出口，別危害活人。


　　　「我說沒用你是耳聾嗎？」林睿軍推開道士，一把翻了道壇，「陳靜，妳
　兒子已經死了，我不是跟妳說過了嗎？為什麼講實話還聽不進去！」


　　　「我、我……」陳靜不知所措的看著林睿軍，「拜託你，一切都是我的錯
　，你不要附在我兒子身上，我讓你附，把命賠給你好不好？好不好？你走吧！
　求求你走吧！」她跪下膜拜，口裏不斷懇求。


　　　林睿軍連聲咒罵，索性不理陳靜，看向阿呆與空豬，「我已經猜到是你們
　了，」他往一旁的單人沙發坐下，蹺腳，手大張擱於扶手，有侍無恐的挌話：
　「你們也別想對我怎樣，那兩包k我已經讓人收好，要是我今天沒有活著回去
　，就會有人把它送到警局，順便附上地址。」


　　　阿呆又是驚又是疑的盯著林睿軍，「大、大哥，你真的……」


　　　「阿呆，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叫他大哥？」空豬手重重搭在阿呆肩上，也坐
　到沙發，開始泡茶。他將其中一杯遞給林睿軍。林睿軍大方接下，一仰而盡。
　「籤仔，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你的死就是意外，陳小姐也為此感到很愧疚，
　你有仇怨直接對著我跟阿呆來，何必附在人家兒子身上跟同性戀搞在一起害人
　家庭破碎？」


　　　林睿軍揚起眉，不明白他為什麼會提到同性戀，回頭看眼陳靜，忽然想到
　前晚的情事，她回家後必定看見床上一片狼籍，搞不好還翻到保險套與衛生紙
　。


　　　「我從剛剛就一直在說：少年已經死了。而且我有陰差蓋官印保証我是合
　法居留，你們到底哪句話聽不懂啊！」林睿軍說到最後忍不住吼了出來。「阿
　呆！」


　　　呆站在原地的阿呆像解了咒語般地如夢初醒。


　　　「我不想再廢話，是不是你叫陳靜活埋我的？」他只想知道真相。


　　　阿呆聞言，閤閤眼，原本的驚惶失措逸去，「是。」


　　　「為什麼？」林睿軍冷冷的問。


　　　阿呆垂下頭，「老大，你想跟娜娜姊結婚，對不對？」


　　　啊？林睿軍想了想，這麼久的事要回想很麻煩，但似乎好像真有那麼回事
　。「應該吧！」他隨口應承，隨即質問：「如果你喜歡娜娜姊，為什麼不跟我
　說？」有必要為了跟娜娜姊在一起把他「回來」的事實埋掉嗎？


　　　「我說不出口，老大你那麼喜歡娜娜姊……」阿呆苦澀地牽動嘴角，「只
　有你不在我們才能在一起……可是沒想到你竟然真的會『回來』。」就像遺書
　說的那樣。他嚇都嚇死了，與林睿軍虛與委蛇，希望拖一點時間想辦法。「我
　知道你對她餘情未了……我沒有選擇，只能……老大，對不起。」


　　　林睿軍頭痛的撫額。對不起有用的話，殺人放火都不用關。可悲的是，就
　像阿呆說的，他之前對娜娜姊的確餘情未了，而阿呆要是說他與娜娜姊在談戀
　愛的話，一定會被他砍成八大塊，丟到海裏餵魚。


　　　那是之前。現在聽阿呆剖析告白，像在聽好萊塢明星因戲結緣各自拋棄原
　有的伴侶在一起那樣不關己事。他之前真的有那麼喜歡娜娜姊嗎？怎麼他覺得
　若是將她跟楊旭書擺在天秤兩端的話，肯定是楊旭書那端沉底呢？


　　　這個念頭一旦升起，林睿軍除了苦笑還是苦笑，認知到他也變成同性戀了
　。


　　　「唉，籤仔，你不知道，阿呆跟娜娜兩個從高中就認識，他還為了她被建
　中退學，結果再見面她變成你的女人，叫他怎麼開得了口啊！」空豬悠閒自在
　的啜口熱茶，邊將茶壼加熱，「盟裏也因為你堅持不賣毒品斷了財路，三少也
　正在煩惱要怎麼處理你。剛好你出意外，這樣對大家都好啊！你應該早點去投
　胎，何必還眷戀人世間呢？」


　　　空豬左一聲意外，右一聲投胎，讓林睿軍惡狠狠的瞪眼空豬，「毒品是你
　教唆三少賣的吧？以前老盟主在的時候……」


　　　「啊，又是老盟主！老盟主已經死了，他死的時候盟裏的兄弟都快沒飯吃
　了，要不是我賣毒品，你以為是誰讓盟裏那幾百張嘴有東西吃的？」空豬點了
　雪茄，「賣毒品就跟賣菸酒一樣，毒品會上癮，菸酒會上癮，有什麼不可以？
　」


　　　「那麼好的話你怎麼不自己吸要賣給別人？你抽菸也喝酒，怎麼不順便天
　天吸毒品？」都是歪理。


　　　「我可沒有強迫顧客吸食毒品，他們都是自願的。」空豬心安理得的攤手
　。「詐騙集團也沒強迫人家拿錢出來啊！」


　　　林睿軍鄙夷地撇撇嘴，「希望你到了地府還能這麼理直氣壯的跟閻王說。
　」


　　　空豬吐口煙，「好啦～閒話聊完。我早就知道驅鬼這種事不可靠了。」他
　一個彈指，原本屬於林睿軍的獨立辦公室門打開，有個人從裏頭被推攘出來。


　　　林睿軍一見那人，脫力地撫額嘆氣。


　　　「對不起，我去酒吧的途中被攔截。」楊旭書一臉歉然的解釋。林睿軍赴
　約前曾要楊旭書別一個人待在家裏，所以幫林睿軍叫完計程車後，他將k他命
　藏妥，準備去高嘉宸的酒吧，沒想到叫來的計程車與阿呆他們串通，等到上車
　就下不了車，手機與皮夾也被沒收。


　　　林睿軍搖搖頭，「不怪你。」楊旭書是他的軟肋。原以為不讓他跟來便沒
　事，但他忽略陳靜可是親眼見他如何依賴楊旭書。


　　　整棟大樓所有的人都可以出事，還死有餘辜。


　　　就楊旭書不行。


　　　楊旭書苦笑。


　　　「喂喂，你們別眉來眼去的，正事還沒談完呢！」空豬頷首，小弟們便一
　湧而上，將兩人抓住，按坐於沙發。


　　　阿呆坐至空豬旁的空位，望著楊旭書。「旭書哥，我早就叫你撒手了……
　」他以嘆息代替未說出口的話，「那兩包褲子在哪？」


　　　「有本事抓楊旭書，沒本事把東西找出來？」林睿軍諷刺。


　　　「我們把楊旭書的家全翻過一遍，就是沒那兩包褲子。」空豬趨前，「籤
　仔，你就好心一點，把兄弟們的吃飯錢交出來吧！嗯？」


　　　「什麼時候他們變成你的兄弟了？」林睿軍看眼阿呆，「你為了娜娜姊，
　把我們的弟兄賣給空豬了？」


　　　阿呆變臉，「堂裏現在是我在管，你沒資格說話！」


　　　「那就管好別讓別堂的來插旗！」林睿軍更大聲，「別堂的褲子丟了關你
　屁事啊！你幹嘛幫他出頭？」


　　　「同一個盟的互相幫助也是正常的吧？」空豬攬住阿呆的肩。「我忘了說
　，丟的那兩包其實是阿呆負責的，陳小姐也是阿呆的下手之一，你忍心讓你過
　去的小弟被處罰嗎？」


　　　林睿軍無比失望，覺得自己教育失敗。「叫三少出來，讓我跟他蹻！」


　　　「三少正在『忙』呢！現在盟裏大小事都由我處理。」空豬起身，雙手扠
　在褲袋，雪茄與香水味襲來，讓林睿軍差點吐。


　　　林睿軍看著阿呆，阿呆面色凝重的轉開臉。


　　　「其他人沒有意見？」林睿軍不相信大老們會撒手不管。


　　　「只要我能讓盟更加壯大，他們也不會有什麼意見吧？」空豬深吸口雪茄
　，「畢竟我也有繼承人的資格啊……老頭眼睛花了腦袋壞了才會把位置傳給三
　少。三少不行的啦！他想轉型從良根本就是異想天開，現在我們盟跟大陸、日
　本、墨西哥都有結盟，那也是我去談回來的啊……」


　　　「哼，既然如此，也不用那麼在意少兩包褲子。」林睿軍欲起身，被站在
　一旁的小弟強壓入座。


　　　「貨物既出，一個都不能丟包，這不是少不少的問題，是誠信問題，籤仔
　，你應該很明白啊！」空豬起身走到窗前，「老頭不是最重視誠信的嗎？」


　　　「我呸！」林睿軍把口水吐在那張檜木製的茶几，「老盟主說不能販毒跟
　軍火你怎麼不照做？話都是你在講，聽不下去了！」


　　　空豬聳聳肩，轉過身，「本來丟個兩包褲子我也不心疼，只不過你跟你的
　姘頭，一個死不瞑目，一個把自己當福爾摩斯……太麻煩了。既然你不想交還
　褲子，我也只好依照盟規將你們兩人做適當處理。我相信在場的沒有人不贊同
　。」


　　　「空豬大，我兒子……」一直沒說話的陳靜一聽，連忙懇求。


　　　「欸，妳兒子現在不是妳兒子，是被一個叫林睿軍的不俗鬼附身，他死也
　不走的話，就把他弄到快死了才有辦法救妳兒子，知道嗎？」空豬雙手搭上陳
　靜的肩，正色解釋。


　　　陳靜被空豬的歪理說服了。她揪住胸前的衣服，望著林睿軍的眼神很複雜
　，有畏怯、有難過、有憤怒也有無奈，但看向楊旭書時，她的神情一轉而為純
　然的憎恨。


　　　注意到的林睿軍挪動身體擋住楊旭書，瞇起眼，瞪到她別開視線才罷休。


　　　「要怎樣隨便你。但是他跟這件事一點關係也沒有，你們也害夠他了，他
　幾次都活著，証明他命不該絕，乾脆教訓一下讓他封口別把你們害死我的事說
　出去就得了吧？」


　　　楊旭書聞言拉住林睿軍的手臂，用眼神罵他。


　　　「這是替人求情的態度嗎？」空豬咋舌。


　　　林睿軍甩開小弟的壓制起身，學空豬攤手聳肩，「我就是這樣。」


　　　笑容滿面的空豬眼裏的陰狠加重。


　　　這時，電梯”叮”的一聲打開，灰頭土臉的三少從裏頭像貞子一樣爬……
　踉蹌滾出。


　　　「三少！」小弟一見三少跌倒連滾好幾圈，想扶也扶不了。


　　　三少撞到柱子後反彈，被小弟扶起，原本還算清俊的臉瘦了三圈，臉頰與
　眼窩凹陷像四個大窟隆，眼睛畏光，涕淚縱橫，西裝鬆垮地掛在身上，只剩一
　層皮膚貼在骨節上的手，看上去就像電影裏僵屍的手。


　　　林睿軍很久沒見三少，去世不到一年，怎麼從人變得比他更像鬼？先前在
　酒店注意力全在楊旭書身上，根本沒注意三少的變化。


　　　楊旭書更吃驚。他想起二度骨折時前來探望的阿呆說過三少要出國一陣子
　，他是去哪個世界遺忘的角落才會讓自己變成這副德性？


　　　兩人對看一眼，有些無所適從。


　　　三少在小弟的扶持下迎上空豬，上氣不接下氣的叫：「空豬！空豬！」


　　　空豬面露微笑，拍拍三少的手臂，「我知，我知。」


　　　三少抓住空豬的衣領，面目猙獰，汗如雨下，氣喘吁吁的說：「他們不給
　我……他們竟然敢不給我……」


　　　「三少，不是他們不給你，而是你消耗太快，對身體不好啊！」空豬接過
　小弟遞上來的毛巾，為三少拭汗。


　　　「可、可是……」三少啃著被他咬到見肉的指甲，躁動地搖晃空豬，「可
　是我想要啊！給我！給我！」


　　　空豬笑容未改，連聲應好。


　　　一旁的小弟趕忙拿過包包，從裏頭拿出幾包分裝好的白色粉末以及小玻璃
　瓶。


　　　三少一見，原本想搶包包，但人被空豬抓住，「放開！給我！」無法如願
　的他眼見就要發狂，空豬卻能輕易制住他，拖著他瘦弱的臂膀坐到最近的辦公
　椅。


　　　另一名小弟送上已然準備好的針筒，空豬為三少注射，三少閤上眼，原本
　緊繃且暴戾的表情鬆懈，舒服地逸出呻吟。


　　　空豬安撫道：「三少，這些你先拿去用，別用太兇，好嗎？我真的很擔心
　你的身體啊！你不可以光吸不吃飯。」


　　　三少眼露精光，將粉末與玻璃瓶小心翼翼地放進西裝裏袋，「我是盟主，
　我想怎樣都可以。」


　　　空豬輕聲依和，「是。」


　　　「以後我再要不可以不給我！」三少大吼。


　　　「那要看盟主的表現。」空豬態度依舊略顯卑微。


　　　林睿軍一凜，抓住楊旭書的手，回頭看眼阿呆，後者難堪地看向窗外。


　　　他明白了。


　　　盟裏上下全都知道三少的情況，但掌握毒品源頭的只有空豬，只要三少一
　日不脫離毒品，空豬便挾天子以令諸候，即使大老們都明白狀況，以空豬的性
　格，會這麼囂張肯定也抓了不少他們的把柄在手，其他人就算有想法，也無可
　奈何。


　　　即使心有不安，還能以空豬也算英明領導麻痺自己，同流合污。


　　　良心哪比得上金山銀山來得有份量？


　　　即使有種差一步便達到最後目的的遺憾，但當目的地是片只進不出的黑泥
　沼時，林睿軍還是迅速做了選擇與切割。


　　　「你要什麼？」三少似乎恢復些許神智，聲音輕飄飄的像煙一吹就散。


　　　林睿軍心一沉。


　　　空豬咧開個大大的笑容，「這個嘛……」


　　　嗶－－


　　　空豬的話被熱水壼燒開的警告聲打斷，林睿軍趁機拿起熱水壼，先潑向看
　守的小弟，小弟閃避不及，發出慘叫，再以熱水壼為武器左右開弓，連捶帶踹
　的踢開一干人等，拉著楊旭書閃進辦公室，上鎖。


　　　「幹！」空豬大罵，指揮：「給我撞開！」


　　　「幫我推。」辦公室內的林睿軍要楊旭書幫忙把沙發推到門後，沙發的高
　度剛好卡住門把，讓外頭的人一時無法進入。


　　　門外不斷傳來碰撞聲。


　　　楊旭書找不到窗戶或是氣窗能逃走。「沒路。」


　　　「誰說的？」林睿軍拉開辦公桌的抽屜拿了什麼放進口袋，再從角落抽出
　一把高爾夫球桿，「拿著。」


　　　楊旭書動作笨拙的秤秤重量，試圖以單手攻擊。


　　　「別亂揮。拿著就好。」林睿軍好笑的制止楊旭書拙得可憐的練習。他人
　貼在辦公桌後面的牆上，摸索一陣子後，笑道：「找到了。」


　　　原本以為是牆的牆竟然出現一道可供兩人進入的通道。


　　　「密道？」楊旭書呆傻的看著那條密道，「你怎麼知道的？」


　　　「這間辦公室本來是我的。我跟你說過我很膽小吧？」林睿軍在通道的牆
　上摸出一隻手電筒，往裏照了下，確定安全後才朝楊旭書伸手，「走吧！」


　　　楊旭書將球桿握在右手，毫不遲疑的握住，跟他進入密道。


　　　「辦公室一開始建的時候我就請設計師幫我設計這個逃命通道，萬一有仇
　家來尋仇，敵不過時還可以帶小弟逃。不過一次也沒用過。我只跟阿呆說過有
　密道，就看他的良心有沒有被狗吃掉了。」


　　　密道呈緩坡，直往下走，即使往上走也不費力，伸手不見五指的密道中，
　唯一的缺點大概就是沒有照明設備。林睿軍手中的手電筒是唯一光源。


　　　「你還很介意阿呆跟娜娜姊的事嗎？」


　　　林睿軍沉默了兩秒才道：「不介意是假的，這就跟知道你兄弟的老婆是你
　的前女友一樣，尷尬比較多。」他突然停下腳步，回頭，一字一句緩慢清楚，
　帶有宣誓意味傾訴：「知道歸知道，都是過去的事了。」


　　　他在解釋嗎？不敢多抱期待的楊旭書苦笑，「我只是問問，沒有別的意思
　，你不要介意。剛剛看三少那樣我有點嚇到。」


　　　林睿軍瞥他一眼，將兩人輕握的手改為十指交握，「那是三少的選擇，他
　自己不想爬出來，不用想太多。」


　　　「嗯。」楊旭書嘆息似地輕應。


　　　「我也有我自己的選擇。」林睿軍領著楊旭書緩步向前，「比起虛幻的過
　去，能把握的現在更好。」說著，他捏捏楊旭書的手。


　　　啊？楊旭書沒那麼笨，林睿軍語間的暗示他還聽得出來，只是太過夢幻的
　示意讓他一時間無法肯定是幻聽或是妄想，更不敢開玩笑帶過，只好煞風景的
　問：「密道通往哪邊？」


　　　「停車場。」林睿軍走著走著，突然停了下來。


　　　「到了？」


　　　「嗯。球桿給我。」林睿軍關掉手電筒，隨手往地上丟，拿過楊旭書手中
　的球桿，「我先出去，再給你信號。」


　　　「嗯。」楊旭書緊張的皺起眉頭，「小心一點。」


　　　這個可愛的小偏執狂。林睿軍軟下心，環住他的後頸拉向自己，在唇上印
　下一吻，尷尬的看天花板，抖著聲說：「欸，就是這麼回事，你明白的。」


　　　欸？欸？欸──楊旭書又驚又喜的模糊了視線，臉紅到發燙，心臟因喜悅
　而鼓動。


　　　是夢嗎？是夢嗎？即使還未安全，楊旭書已因愛戀終有回應而瞧不清安全
　與否。是夢的話，他不要醒……


　　　林睿軍回頭對他露出笑容，推開門。


　　　黑暗與光明交替的瞬間，楊旭書不得不瞇眼抬手擋住光線對已習於黑暗的
　眼睛造成傷害。


　　　林睿軍沒注意到門邊有道黑影，等楊旭書看清黑影原來是個人時，那人手
　裏的刀正直朝林睿軍心口刺去。


　　　「睿軍！」楊旭書大叫，身體比聲音更早動作，撲向林睿軍。


　　　林睿軍措不及防，整個人被推倒在地，短暫失去意識，感到背上壓著楊旭
　書。但似乎有什麼不對勁，楊旭書的身體輕微震動，像有什麼東西不停的施加
　壓力，有人說話，他好一會兒才聽清楚說話的一直重覆著：「……都是你，都
　是你，都是你……」


　　　他偏頭一看發現陳靜跨坐在他們兩人身上，手裏拿著把刀正往楊旭書身上
　不停的刺。


　　　「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


　　　林睿軍撐起上半身，趁陳靜重心不穩時推倒她。她背朝地跌到一旁，手中
　的刀也跟著哐啷落地。


　　　「小維……小維……」陳靜臉上、身上沾有大量的血液，呆傻茫然的喚著
　兒子的名字，「你放過他，放過他……」


　　　林睿軍的視線由她身上的血一路往下看，發現倒在身上的楊旭書背全被血
　染濕。他沒有實感地伸手摸，翻過掌心一看，刺目的深紅猶帶溫度。他按住背
　上的傷口，但傷口太多，只有兩隻手的他根本無法止住血。


　　　顫抖不止的手輕觸教髮掩去的臉頰，想把楊旭書翻過來的他，不斷失敗，
　僵硬的手根本使不上力。彷彿度過天長地久的永恆，聽到楊旭書咳嗽聲音的他
　找回一絲力量，終是讓楊旭書躺在他的腿上。


　　　楊旭書咳出滿口的血。


　　　「楊、旭書－－」林睿軍聽不到自己呼喚他的聲音。


　　　彷彿聽到林睿軍的叫喚，緊閉的眼瞼動了動，楊旭書睜開眼，想說話時又
　是一陣劇咳，林睿軍連忙脫下上衣，揉成一團當成手帕擦掉他咳出的血，「怎
　麼那麼多……」


　　　楊旭書輕碰下不停擦拭的手，吸引他的注意後，忍住發癢的喉嚨，吃力的
　說：「太好了……」


　　　太好了，你沒事。


　　　林睿軍想罵罵不出口，握住他無力下垂的手，貼在臉頰，無聲吶喊。


　　　楊旭書有許多話想說，最後只化為一句：「我先去……」


　　　我先去下輩子等你。


　　　未竟的話消失在揚起的嘴角，綠眸失去生氣。


　　　眼見楊旭書在懷裏噎下最後一口氣，霎那間，林睿軍忽感天地震動，停車
　場地面四分五裂，將他倆帶往地獄深淵。不由自主地彎腰抱緊楊旭書，想保他
　周全，可不知過了多久，也許只有幾秒，他又發現剛剛的地震是錯覺，停車場
　也沒有因為地震裂開。


　　　裂開的是他的心。


　　　震碎的是他的靈魂。


　　　楊旭書真的被他害死了。


　　　他抱緊楊旭書，哀痛逾恆地大吼：「你這個笨蛋！」


　　　笨蛋！


　　　笨蛋！


　　　笨蛋！


　　　這輩子都過不完，求什麼下輩子？許諾時他確實認真，但那是用來哄楊旭
　書的話，為什麼他會笨到深信不疑？


　　　他已經夠小心行事，為什麼還是保不住楊旭書？


　　　為什麼？


　　　為什麼？


　　　抬眼看向一旁呆坐的陳靜，再望望離他們不遠的刀子，喉間逸出一聲冷笑
　，「妳想要妳兒子回來？」


　　　陳靜回神，渴求的拼命點頭。「求求你把小維還給我……」


　　　林睿軍大笑，「阿呆跟妳說的？」


　　　陳靜好一會兒才明白林睿軍在問什麼。她搖搖頭，「娜娜小姐要我送包裹
　給楊旭書時教我走的。他們進辦公室沒見人，我就想到你們應該是走這條路。
　」


　　　啊，是了。


　　　如果全世界的人都要他死，他應該好好順從他們的意思去死。


　　　可是楊旭書不該死。


　　　他彷彿看到陰差半透明的身影在楊旭書身邊晃，勾走楊旭書魂魄的畫面。


　　　現在追上去，還能救回楊旭書嗎？林睿軍抓過刀子，看著染滿血的刀身，
　刀尖微彎，不由得想到是因殺楊旭書殺到彎的。


　　　可以的。


　　　他還有殺手鐧，一定可以的。


　　　他朝陳靜冷笑，「還妳。」


　　　說完，他毫不猶豫將頸動脈割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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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大們若有任何問題，可以隨時至此提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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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36.228.177.134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BB-Love/M.1423661573.A.5AB.html
推 juuto: 哇啊啊啊～～Q口Q（言語不能）
→ kaycaulis: 這篇也是HE(趕快強調)  大大秀秀:::><:::
推 carry15: 好緊張><
→ kaycaulis: 不不不要緊張 是HE(再次強調)
推 jessica19905: 陳静你何不去死!!!!!!!!!!!!!
                 大大不要激動啊TAT 秀秀秀秀><

推 miise: 我的媽咪呀～
          大大冷靜一點，坐下來喝杯熱茶><

推 karenwolf: 媽咪好狠心啊！
              是啊......其實我有考慮過不要這樣寫的，可是不這樣寫又扭曲了
　　　　　　　陳靜的性格，所以只好......QQ

              本篇真的是HE而且作者自以為是喜劇   T口T
※ 編輯: kaycaulis (36.228.184.223), 02/12/2015 09:10:46
推 jyedicn: 來個急轉彎是怎樣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大大坐穩馬上就轉回來了TAT　

推 blissyi18: .....看到這女人有點推不太下手(遮臉  後續阿阿阿
             大大秀秀:::><:::
※ 編輯: kaycaulis (36.228.184.127), 02/13/2015 09:23: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