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kaycaulis (星鑄熾光★絡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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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自創] 浮生歸夢(二十一)
時間Wed Aug 26 08:29:01 2015
◎本文是重生文。
◎本文背景仿西漢武帝時期,部份參酌東漢。
◎本文充滿作者沒有邏輯的神奇思維。
「爹啊……」
柳舒洵抖著唇,淚眼迷濛欲出口的話被柳舒清打斷。
柳舒清哭到一半,腹肚被狠狠揍上一拳,差點連膽也吐出來。
「夠了沒?」柳舒洵不耐煩的問,什麼心情都蒸發散逸無蹤。
「我是你大堂哥,你這麼待我!」柳舒清摀著腹肚在褟上打滾,哭得更兇。
柳舒洵翻翻白眼,以肘攻擊他胸口,再趁他一口氣卡在胸膉間時朝他露出個大
大的笑容,原本慘白著臉,差點斷氣的柳舒清,一見他的笑容什麼都忘了,呆呆的
看著堂弟,嗆咳出聲,「你、你故意的……你老用笑誑人……」
小時柳舒洵長著張肥嘟嘟的臉,逢人便笑,笑容似有感染力,每每皆能讓人忘
卻手邊事;柳家人樣貌有俊有平凡,但笑起來皆讓人有如沐春風之感,柳舒洵更是
箇中翹楚。
後來他身邊又多了個粉雕玉琢的劉衡,更是騙遍整個柳家,先是吃食,隨後是
玉佩銅錢被訛詐。柳舒清也沒少被誑。
這兩人,長大後仍在誑人。
柳舒洵又是個笑臉,柳舒清有再大的委屈與怒火也消逝無蹤,口裏罵著柳舒洵
,罵完萎頓地蔫在褟上,為逝去的愛情傷心難過。見狀,柳舒洵撫額嘆息,他是不
了解大堂哥對那個媚君姑娘的感情有多深,但他怕柳舒清一個想不開尋死。
死不打緊,最怕的是死錯時機。
「天公使告訴我,你那媚君姑娘因你被打死,也跟著殉葬。」這話引來房內兩
人的注目,「對外說是殉葬,其實是因叔叔傷心過度給逼死的。你或許不知,若非
柳園攔得及時,你那一剪子可會把上官成的子孫根剪斷,他老子上官磾吞忍不下,
狀告今上,後查出媚君死去的真相,今上大怒,免我爹職,叔叔也被罰捐全數家產。
說來,咱柳家為你付出可不少。」
說是這麼說,但這事要到劉衡登基後才會發酵,也該上官磾為兒可以隱忍那麼
久。
大廈將傾,必先腐其根、敗其內,他長安柳家正因個個都這麼不長進,忒愛爭
風吃醋愛搶女人,醉死溫柔鄉,說好聽點是風流,說難聽點就是好色,半點也無先
祖柳下惠的風範。
長安什麼地方,路上一個石子絆倒的都可能是某某侯某某爵,何況章臺街這種
地方,待到有心人想發作時一抓一大把「事蹟」,隨便寫寫都能堆成彌天大罪。
不過真不怪他們不把這點事當成事。
從河東本源分出來的邯鄲本家有個得年五十,活得特別肆意的堂姊淫了丈夫一
家男丁上下……忘了幾口人,死時一干兒女全是父不詳,爭產爭得一個轟動;有幾
個祖堂叔伯全家跟著前前任中山王去幹挖人家墳墓,美其名曰「考古」,實則盜人
家陪葬品的虧德事;還有一個曾祖父輩的長者,鑄、偽、幣……
更別說他們還有個被孟子稱為聖人的祖先柳下惠,雖說柳舒洵常常懷疑就是因
為祖先是個聖人,才會一代不如一代。
總之,林林總總不堪回首的事蹟多不勝數,比起來他們這些後代只是搶搶女人、
賣賣官、刮刮地皮根本一點也不夠看,也幸而這些事在柳家勢微時當事人老早死光
成一抔黃土,犯下的事也成為家族中人口耳相傳的笑談,否則上一世他不知道還要
再被多冠幾條罪、還要再多被滅幾族才夠。
柳舒清聞言,顧不了疼痛的起身,「你說什麼?」
「您如果想害老父傷心逼死心愛女子,致使家族沒落,我也不會再阻止你。不
過,你最好是死在上官成手下,拉他一起死也省得你獨死他佔走你的媚君,是吧?」
亦即,柳舒清隨時都能死,只要死在上官成手中,還得讓眾人看見,他活不活
根本不重要。
柳舒洵話中的惡意是個人都聽得出來。
現在他是想害死他還是想救他啊?柳舒清也明白若非柳舒洵及時出現,他與柳
舒汎恐怕已成死屍。可誰又知他所言為真?他說的根本沒有發生。
沉默許久,柳舒清才吱吱唔唔道:「你老把天公使掛嘴邊,誰知你說真說假?」
那右眼重瞳傷後才出現,人人皆道是天賜福澤,他卻完全不信,誰知他怎麼弄出來
的。
「你也可以不信。」柳舒洵淺笑盈盈,推柳舒清下水,不遺餘力,「若你心意
已決想與上官成一較高下,阿衡也能當見証人。」
柳舒清沒防備也咧開嘴想笑,一笑,刮心般的痛楚便傳來。「你!你這不讓人
省心的東西!」
「你我伯仲之間,孰勝孰負尚未分解。」柳舒洵笑著諷刺他倆都不是東西。
柳舒清一時語塞,你不出個所以然來,想著他今日肯定忘了翻日書斷吉兇,才
會招來柳舒洵這惡霸,又一想,必定是今年皇帝改曆導致他的運勢變差,否則天公
怎可能垂幸柳舒洵不垂幸他。
思著想著,最後倒吸口氣,又躺回褟上,陷入沉思,沒一刻竟便呼呼大睡。
柳舒洵見他安睡,一把火自腹肚直往腦門燒,深吁口氣,冷卻殺人的衝動,將
柳強喚進來詢問柳舒汎的事。
「是長公子說二公子死老婆被迫娶個不愛的女人還被關起來很可憐,所以覷空
回家把二公子帶出來,可他一走上官成就來了,長公子把二公子帶回來,便見媚君
姑娘與上官成……後來他們就打了起來,柳園也不知從哪跑來……」柳強期期艾艾
的解釋。
「大堂哥把人帶走,家裏人沒說什麼嗎?」
柳強在柳舒洵的逼視之下吐實:「長公子有個秘密通道……」
柳家那麼大,出入口甚多,柳舒洵自己都有不經大門出入的通道,何況柳舒清。
柳舒洵頓時乏力,揮揮手要想為柳舒清求情的柳強到外頭站崗。
待柳強退下,柳舒洵轉眼即沐浴於柳舒汎憎恨的目光之中,挑眉笑道:「二堂
哥此趟澄樓行可有收獲?」
柳舒汎拿過雁足燈正要向柳舒洵砸過去,被劉衡一把抓下,「柳舒汎,你好大
膽子,敢在孤面前殺人。」
柳舒汎呸的一聲,「什麼孤,你先前還不是個庶人而已,這是我和柳三的事,
你給老子滾開!」
劉衡非但不讓還掄袖壓指,一副有種來打的模樣。
「翠羽離世未及半年,屍骨未寒,二堂哥已然能至澄樓,可見你與翠羽也不過
如此,又何必遷怒阿衡與小弟呢?」柳舒洵火上澆油。
「你!我要你為翠羽償命!」柳舒汎猛地起身,滾下床禢,被柳舒洵一腳踩住
胸口。
柳舒洵打量柳舒汎,開始質疑他的一時心軟造就新的錯誤。這魯男子,能將柳
家傳承下去嗎?他揉揉眉心,現在換人也來不及,念頭一轉,即笑道:「二堂哥對
翠羽情深,卻不知是否義重。」
柳舒汎幾要將他瞪穿兩個洞。
「翠羽離世至今,墳頭草已淒淒,無人灑掃,可憐啊!」
柳舒汎聞言,神態萎靡,低垂首,淚流不止,啞聲問:「你將翠羽葬於何處?」
「自是依她的身份,給她該有的葬地。」
柳舒汎抬頭瞪他。
柳舒洵好整以暇地整整寬袖,脖子上被柳舒清掐出的痕跡微紅,表情於燈火的
映照之下顯得有些陰晴不定,唯一清晰可辨的是他唇邊那分不清是譏誚或真心的笑
意,「二堂哥想知道?」
柳舒汎不作回應,死死地瞪他。
「小弟有一提議。」柳舒洵等柳舒汎拂袖欲起時方道:「不若讓翠羽與您結冥
契,也好成就您與她的一番真情,二堂哥意下如何?」
柳舒汎額冒青筋,咬牙切齒的模樣即使下一刻便衝上前殺害柳舒洵也不無可能,
過去幾月他沒少這麼做,只不過每次都沒成功。「你的條件是什麼?」
柳舒洵眼眸一亮,與劉衡相視後笑道:「外人道二堂哥拳頭動得比腦子還快,
料是他人錯看吶!」
「廢話少說,開出條件,我依便是。」柳舒汎不領情。
「二堂哥應知為平息我倆鬥毆之事,叔叔與嬸嬸為你訂下的親事對象是我的表
姊吧?」柳舒洵抬袖也掩不去笑嘻嘻的神情,「但見二堂哥始終不肯答應婚事,還
與大堂哥私離柳府,小弟實在痛心。」
柳舒汎一愣,仰首大笑,「還道你對翠羽也有半分情意,怎知你無情至此。翠
羽地下有知,必定不讓你好過!」
「願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柳舒洵不以為意笑吟。「翠羽並非小弟的一心
人,小弟自然毋需為她守至白頭。小弟見二堂哥真對翠羽有心,才提出結冥契一事,
否則待到泰山蒿里,她還是我的奴婢。然而您不可無正妻,只好請您答允婚事,待
成婚後,再將翠羽迎進門。」
「都是屁話!」柳舒汎搖搖晃晃地起身,忿恨不平,痛心疾首的抹去眼淚,直
視柳舒洵的眼眸裏滿是憎恨,「我應承你。」
柳舒洵一笑,命柳強備酒,「二堂哥,我們以酒為誓,有阿衡做見証,相信二
堂哥絕不毀誓。」
「我柳舒汎今以此酒為誓,允婚娶你表姊進門。」柳舒汎一口飲盡酒。
「我柳舒洵今以此酒為誓,待您成婚,與翠羽結冥契一事必成。」柳舒洵抬袖
飲酒。
兩人皆嚙指發誓:「若有違誓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柳舒汎將酒杯往地上擲,喚過柳強,兩人一左一右扶起柳舒清。
「二堂哥,小弟已著人備車,就在澄樓外等候,都是一家人別客氣。」
柳舒汎一口惡氣卡在喉嚨口吐不出,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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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編輯: kaycaulis (61.231.40.45), 08/27/2015 07:31: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