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浮生歸夢（四十六）

[kaycaulis (Je m'appelle凱莉絲)]

◎本文是重生文。

◎本文背景仿西漢武帝時期，部份參酌東漢。

◎本文充滿作者沒有邏輯的神奇思維。
















　　　幾盞以樹為造型，足足有一人高的燈映得新房燈火通明，紅與黑相襯的帷幔自

　屋頂垂落至地，窗外微風輕捎，將其微微帶起，好似舞伎柔軟的腰肢。





　　　柳舒汎被安置於床褟之上，轉頭避過新婚妻子欲為他擦拭冷汗的手，後者毫不

　介懷吩咐前來幫忙的柳雙為柳舒汎準備熱水。






　　　「你全身是汗，雖無法移動，稍微擦擦會舒服些。」她溫言解釋，聲音亦神似

　那個屍骨未寒的戀人。





　　　柳舒汎別開臉，眼淚自眼角滑落，沒入髮鬢，感覺她坐至身邊，輕聲笑嘆，「

　聽說，我長得很像前不久才過世，喚翠羽的婢女？」





　　　柳舒汎飛快地看她一眼，此時她的裝扮正是他夢想與翠羽成親時的穿著。他悲

　從中來，想掩面痛哭，無奈手肘關節被卸，壓根無法動彈，感覺柔軟的帕子輕輕拭

　去他的眼淚，他更是無法面對她。




　　　「二夫人，熱水備好了。」柳雙端著面盆，將其放於架子上，沾濕巾子擰乾後

　遞給她。




　　　「柳雙，妳去休息吧！這兒交給我。」她望眼滿屋走動的婢女與廝養，笑道。




　　　「諾。小婢會守於門外，有事喚聲。」柳雙一福身，招過眾人離去，低眉順目

　的閤上拉門。





　　　「妾身為夫君擦身。」她滿臉笑意，不顧柳舒汎的拒絕，脫去他的衣物，露出

　赤裸的身體。





　　　「妳，妳想幹嘛？」柳舒汎僵著身體，像被釣上岸的魚那樣扭動。




　　　「方才說了，為夫君擦身呀！」她執起柳舒汎緊握的拳頭，後者痛呼一聲，「

　你啊，拳頭總是動得比腦袋快。」她細細擦拭他的指縫，指尖撫過他手背上一道傷

　痕，「這是你因她所受的第一道傷，公子帶她去鬥雞場，忘卻那地方龍蛇混雜，把

　她一人留在外頭，她差點被帶到暗處，是你護衛了她。之後楚王殿下尋來，把公子

　帶走，將她忘在原地，也是你帶她回家的。」





　　　柳舒汎淚眼模糊，瞧不清她的表情，卻被她說出口的話所震懾。




　　　她小心地抬起他的手臂，即使痛徹心肺，他也咬牙忍住，只聽著她懷念不已的

　訴說：「這傷是公子發現你與她相熟時留下的，公子那時正在氣頭上，沒發現他砸

　出的燈朝她而去，但是你發現了。」




　　　柳舒汎因憶起過往而面容扭曲，「妳……柳三還跟妳說了什麼？妳跟她長得雖

　相似，可我還是……」





　　　她趴伏於他身上，耳朵貼在他的胸口，指尖撫過他的右肩，低聲說著：「這是

　你教公子與楚王殿下埋伏打傷的，那時傷可見骨，公子還被罰跪在祠堂，她被指到

　你的院落照顧你。人人都說你為人魯莽無知，可他們都不知你心地好。她很清楚自

　己被買來做什麼，但是她總覺得公子待她的好更像是演給楚王殿下看的，她不知道

　他們之間有什麼過往，楚王殿下愈是不待見她，公子愈開心，卻從不知楚王殿下私

　下是怎麼待她的，雖不致傷及性命，可也如坐針氈，戰戰競競。每當危急時刻，你

　總會及時救助她。」





　　　「她有時會偷偷想著若對象是你，要她生幾個小孩她都願意。可惜時也命也，

　她只不過是個傀儡。」她仰首捧住柳舒汎的臉，「公子看她的眼神愈來愈像個男人，

　她常常在想若非楚王殿下在，她早就保不住身。只是，若公子想要，楚王殿下又怎

　可能不幫忙？雖說楚王殿下寧可公子去秦樓楚館也……」





　　　「別說了。」柳舒汎抖著聲阻止她，她現在所說的，無一不是翠羽未曾向第三

　人吐露，即使是得天公護持的柳三也不見得知道的心聲，「是柳三那傢伙行視鬼之

　術讓妳現身的嗎？妳跟我說妳在何處，我好去將妳挖出來，我找了塊寶地，我們可

　以合葬……柳三說要讓我們結冥契，那傢伙以前雖然是個雜碎，但是現在還算說話

　算話，爹也發話了，讓我成親後到臨淄去，妳不要擔心，我們此生再不回長安……」





　　　「夫君。」她的輕聲呼喚止住柳舒汎的話。「我身子可是冷的？」




　　　「不冷。」他想碰她，奈何雙手無力，一動便痛，他忽地恍然，「做夢也罷…

　…」打翠羽死去後，她從未入夢而來，卻想不到終於入夢是在這般情況，柳舒汎痛

　哭流涕，「翠……」





　　　「妾身名喚衛語。」衛語美目含淚，笑道：「你怎還說是做夢呢？」




　　　柳舒汎盯著衛語，全然糊塗，不知如何是好的仰首望天，「不是做夢，如何解

　釋妳說的這些根本不是妳曾經歷過的事？」他忽然想通，定是柳三搞得鬼，咬牙切

　齒的吼：「柳三！」




　　　房外候喚的柳雙輕敲門後拉開一條縫，「二公子？」




　　　「柳雙，妳去把柳三那個渾球找來。老子有話……」柳舒汎逸去話尾，瞪著衛

　語輕解羅衫，露出右後肩上的一塊胎記，登時沒了言語。「翠……」




　　　「妾身名喚衛語，請夫君別再叫錯。」衛語打斷柳舒汎的呼喚，髮尾掠過他赤

　裸的胸膛，「柳雙姊姊，夫君方才痛到有些失神，請妳略過他的命令。」




　　　柳舒汎倒吸口氣，輕聲喘息。




　　　聽聞房內那有些曖昧的輕喘，柳雙輕咳兩聲，「諾。」說著，她將門拉上，以

　手為扇直搧。





　　　不久，柳舒洵自廊道走來，柳園笑嘻嘻地自懷裏掏出個荷葉包，「雙姊，來，

　妳忙了一天腳不沾地的，這給妳填填肚子。」





　　　「多謝。」柳雙不客氣地收下，對柳舒洵說：「三堂公子，現下不適合見二公

　子。」





　　　柳舒汎因為「喝多了」被抬回來時她也在場，雖知柳舒洵定會前來，但此時新

　房動靜不詳，若是撞見什麼，那可是天大的醜聞。




　　　柳舒汎挑眉，見柳雙略為泛紅的面容，稍一細想便知新房內正在上演何事，心

　想二堂哥與翠羽大概是說開了，於是朝柳園示意要他留在原處，便將柳雙帶至一旁，

　將帛畫親手交給柳雙。




　　　柳雙欲取過，卻發覺柳舒洵緊緊捏著另一頭，幾番往來，柳舒洵才如夢初醒般

　地放手，她就著大紅燈籠的微光攤開帛畫，面露惑然地抬首望著柳舒洵。




　　　柳舒洵暗自握拳，竭力遏止想搶回帛畫的衝動，低聲叮囑她前往蜀地最重要的

　任務便是尋找畫中女子。「這是她十五歲時的模樣。現下她只有十三歲，名裏必有

　個婉字，若找著她，定要立刻回報。」




　　　婉兒原本的身份是新寧侯家中的歌伎，但柳舒洵依稀聽她自陳來自蜀地；第一

　次復活時婉兒卻是巴郡太守的家奴；第二次她同樣出現在蜀地，則是蜀郡太守的義

　女。




　　　毋論是何身份，她總會與劉衡相遇，相知，相守。




　　　讓柳雙至蜀真正的目的即是尋婉兒，那時劉衡在場，他根本說不出口去蜀是為

　尋他將來的皇后。




　　　柳雙慎重收妥，同時告訴柳舒洵兩日後出發蜀地。柳舒洵掏出多刻的雀棲梧桐

　章，交代如何使用。




　　　隨後，他將符交給柳雙，「待得空替我給二堂哥，保佑他身強體健的。」




　　　柳雙輕聲道諾，略帶冀求地看著柳舒洵。




　　　「妳也有，保旅途平安。」柳舒洵笑望柳雙喜出望外地將符收下，正想讓她覷

　空用膳，只聽得柳舒汎的聲音傳出：




　　　「柳雙，妳去叫柳三來！」




　　　柳園與柳雙兩人臉色一變，深怕柳舒洵被柳舒汎叫進新房去揍，皆忘卻柳舒汎

　剛剛是怎麼被抬回來的。




　　　柳舒洵抬手示意兩人稍安忽躁，笑應：「二堂哥連新婚之夜也不忘小弟，小弟

　深感榮幸。」




　　　房內沉寂半晌，才由衣著整齊的衛語拉開門，「表弟來得正是時候。」




　　　衛語側身讓柳舒洵入內，餘下柳園與柳雙面面相覷，頗有默契地坐於房外階前

　閒聊，對新房內未久即傳出柳舒汎的慘叫聲，全然充耳不聞。




　　　房裏柳舒洵閃過接完關節便朝他撲來的柳舒汎，看著他趴倒於地，灰頭土臉的

　模樣，嘖了兩聲，指著他對衛語說：「如果妳後悔嫁他的話，今晚便將離緣書寫一

　寫。」




　　　衛語上前扶起柳舒汎，柳舒汎全身是因卸去關節的痛楚狂冒的冷汗，即使接上

　了，四肢仍微微發顫，「妾身好不容易嫁進來，又怎會輕易離緣？況且夫君並不是

　要揍你，他想跟你道謝。」




　　　柳舒洵聳聳肩，漫應聲，誇張行禮，「那小弟不打擾堂哥堂嫂的良辰吉時。」




　　　「等等！」柳舒汎漲紅臉喚住他。




　　　已行至門口的柳舒洵回頭，含笑的眼裏帶著疑問。




　　　「你既已知娘子仍活著，又何須與我嚙指為誓？」




　　　柳舒洵聞言，笑容可掬的說：「小弟這不是怕你流連秦樓楚館染上什麼不該有

　的病給我表姊嗎？」




　　　「你！」柳舒洵再次漲紅臉，卻是氣紅的，他是腦子不太好使，卻沒真蠢到那

　種地步，「你難道不能說是怕我尋短嗎？」




　　　生平首次，他真正相信柳舒洵對他存有兄弟之情。若無柳舒洵時不時的刺激，

　只怕他早跟隨翠羽而去。




　　　「二堂哥都知小弟心意，還問出口做啥？」柳舒洵搖首笑了笑，見柳舒汎臉紅

　脖子粗，一副快昏厥的模樣，他另起話頭道：「不知二堂哥知曉叔叔有意將臨淄一

　帶的產業予你管理之事否？」




　　　「嗯。」本來不太願意離開長安的柳舒汎現在是百應千諾的願意，若是讓衛語

　留在長安，柳舒洵的謊言很快便會戳破，既然他怎樣都想保住衛語正妻的身份，那

　讓她永遠安坐正妻之位便是他的責任。




　　　本該由他來爭取之事，卻由小堂弟用盡心機。柳舒汎有說不出的滋味。




　　　「那可非小弟居中操弄的。」柳舒洵解釋。




　　　「我知道。」柳舒汎起身搭上他的肩，彆扭不已的說出：「多謝。」




　　　「兄弟何須言謝，」他撣撣衣襬，直視柳舒汎，又看眼候在一旁的衛語，「不

　知二堂哥還結冥契否？」




　　　「你這不是蹧蹋我嗎？」柳舒汎氣勢微弱的說。




　　　柳舒洵拍拍柳舒汎的手背，「我表姊交給你了。」




　　　柳舒汎亦慎重回握，頷首承諾。




　　　柳舒洵朝兩人行禮後頭也不回的離去，柳園跟在後頭疾行，柳雙也在將符交予

　柳舒汎後福身而去。




　　　柳舒汎若有所思地望著柳舒洵的背影，拉緊門扉。




　　　「怎麼了？」懷中的妻子發現他的心不在焉。




　　　柳舒汎凝視妻子，緩緩搖首，「只是覺著一切都像在做夢。」從上巳節至今柳

　舒洵的變化太大，大到他以為柳舒洵被鬼附身，又覺著如果他的拳頭真那般有用，

　是不是也該學柳舒洵當個方外之人？




　　　他將這個想法說出。




　　　衛語綻笑，低聲道：「公子確實變得太過，不過妾身這些日子皆未跟隨其側，

　一時倒不好說，你再細細說予妾身聽。」




　　　「咱倆的新婚夜，別提他人。」柳舒汎亦展露笑容，心滿意足地將失而復得的

　妻子摟得更緊。




　　　這頭柳舒洵路經寒若池，凝望天邊的姣然明月，再見倒映著自己孤影的池面，

　唇泛笑意，朝池子裏的自己笑了笑，哪知一陣風吹皺池面，連帶地也將他的倒影吹

　散。




　　　他微皺眉，隨即舒開，面帶笑意地斷續輕吟：「人賤物亦鄙，不足迎後人……

　悵然遙相望，知是故人來……卿當日勝貴，吾獨向黃泉。」




　　　「公子？」




　　　柳舒洵一震，嘲笑自己太過風花雪月，肯定是因翠羽順利出嫁，而父親又給予

　他一個大驚喜，所以，才會想到劉衡。




　　　劉衡。他將劉衡的名字細細念過，那一聲又一聲的輕喃像石子，一顆又一顆地

　扔進心湖，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他閤閤眼，步履微浮，收袖於身後，獨向院落。




　　　柳園覷眼寒若池，什麼也沒看見，見柳舒洵走遠，急匆匆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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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月的份。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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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遇慎容謂之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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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 amethystfish: 頭‧推!!!!!!
             XDD不要一直用頭推啦～會破掉
推 vita55: 洵啊~阿橫也很想你!!!
→ vita55:   *衡 (((打錯字
　　　　罰寫一百遍XDDDD
推 sumbug: 阿衡悲憤表示：我要與小柳約會TT
        小柳：我比較想跟豬腳約會。
　　　　
推 jessica19905: 推!!!!!!QQ阿衡!!!!
         欸，他這回沒現身柳
→ hyderica: 今天產值超高！
　　　　大概是因為前面有休息的紅蘿蔔在引誘我（？）
※ 編輯: kaycaulis (36.226.45.249), 12/06/2015 22:01:53
推 liquidOAO: 阿衡快出來 可愛的小柳想你了（敲碗
        阿衡下一回就會出來了....欸...不對...(看一下...下下一回吧...
推 Ferrum: 我跟阿衡都好想舒洵喔！
        舒洵：Ｆ大願予我為妻嗎？（執手
推 lovechai: 心湖那段寫得真好QQ 他們什麼時候才能有對手戲呀好想念
　　　　欸，下下一回吧，看一下字數應該是下下一回XD
※ 編輯: kaycaulis (114.44.154.20), 12/07/2015 07:37:21
推 Ferrum: 阿洵...我還不想不明不白的死掉啊QAQ還請另覓良人罷(縮
          舒洵：人間難得幾回遇啊～(〒︿〒)
　　　　　　　　無妨，我與Ｆ大今世無緣，還有來世，九世亦無可。等得起。
　　
※ 編輯: kaycaulis (114.44.153.109), 12/08/2015 07:40:43
→ alicat: 舒洵的最愛不是阿衡嗎？
          A大不要拆台啊!!!你也是舒洵的後宮人選之一呀XDDD不要跑XD
推 skywing0719: 看在堂哥那麼痴情的份上，就容忍一下笨蛋！XD
          堂哥唯一的優點大概就是癡情了Orz...XDDD
          不然就是個擺錯朝代的程咬金啊><
※ 編輯: kaycaulis (1.162.181.182), 12/12/2015 09:13:19
推 alicat: 好啊~~謝謝舒洵的青眼有加，可以問一下我會不會被阿衡k.o.
→ alicat: 要被阿衡k.o.時,舒洵會不會救我一下~~
推 amethystfish: 下一回什麼時候會有呢(滾來滾去
→ kaycaulis: 我一月的忘了貼XD 現在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