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冠以孟姓(34)

[kaycaulis (阿凱)]

孟以德一邊和Suna說話，一邊隨意伸手輕撫他的蝴蝶骨，接著往他胸腋間摟去，半攬半拉

縮短兩人的距離，姿態親密像在召告所有有眼睛的人：




他們倆並非普通朋友。




顧悅誠尷尬又害羞的偷瞄孟以德，後者還是在跟Suna說話沒看他，卻能感受到他仍時刻關

切自己。




他不知道平常武德跟床伴相處的情形，卻知道這樣不合常理。




顧悅誠深吸口氣，將武德擱在身後的手拉下，反握住。朝覷空瞄眼自己的武德笑了笑。




雖然嘴角顫抖，還是努力表達他的心情。




武德指甲輕輕刮騷顧悅誠的掌心讓他還是不爭氣的紅了臉。




三人氣氛微妙的走進餐廳，孟玉振老早坐在餐桌旁盯著豐盛的早餐流口水。




「怎麼不先用？」Suna笑著入坐。「餐點不合胃口？」




「怎麼會？光看就傷食指大動了。」孟玉振笑回以笑容，話雖這麼說，還是沒動手。




顧悅誠在孟玉振身邊的空位落座，孟以德則於對桌入坐。顧悅誠一坐下便往孟玉振最垂涎

的明蝦沙拉挖了一勺入口，朝孟玉振舉起大姆指，孟玉振這才喜孜孜地往明蝦沙拉進攻，

本來還想讓顧悅誠往下一道餐點進攻的孟玉振屈服於孟以德冷到令人發顫的目光下，只能

在孟以德吃過的食物下手，欲哭無淚的搶在顧悅誠之前囫圇吞吃。




深知孟玉振習性的讓顧悅誠有些擔心地朝孟以德使個眼色，後者不動聲色地給他一個安心

的眼神，順手將吃覺得不錯的往顧悅誠的餐盤擱。




顧悅誠其實不怎麼餓，即使餐桌上有琳琅滿目的餐食，中西兼備，賣相勾人食慾，在陌生

的地方與人面前，他總是有點放不開手腳，尤其是孟以德公開特殊以待，更是讓他不知所

措到無所適從。




他敏感地查覺Suna心情瞬間籠罩的陰霾，之所以如此敏感，不過是Suna現在的角色跟他以

前有異曲同工之妙。望著不停堆高食物的餐盤，顧悅誠悄然偷看孟以德，只見他神情未變

，眼神卻直盯著自己，像在觀察他進食的狀況。




顧悅誠只能低頭撕開烤得香脆的貝果，跟孟玉振一樣朝食物進攻。




席間談話的語系老早由土耳其語變回英語，所以當顧悅誠從鴨子聽雷進階到聽懂他們交談

的內容時，才發現雖然Suna由始至終態度都很曖昧，但他們的話題卻嚴肅正經到極點，提

到的多半是現今土耳其周邊鄰國的情況以及對經濟民生的影響，尤其是土耳其境內敘利亞

難民非法打工的事。




Suna的家族掌控港口一帶的大小事，也是僱傭這些非法打工者的雇主之一。Suna談的事聽

起來與孟以德的事業八竿子打不著關係，可漸漸地，顧悅誠聽出些許異樣，尤其是在Suna

提及敘利亞阿勒坡時遲疑地看眼顧悅誠時，他便知道接下來的談話內容也許不適合讓他聽

見。




這種半正經半休閒的場合本來就不是他該出席的，正要找籍口離席，孟以德一個眼神過來

便把顧悅誠的話堵在喉嚨。




只聽到孟以德淡淡陳述:「Anas不是外人。」




不只是Suna臉色大變再維持不住笑容，連顧悅誠不由心顫，餐桌上氣氛僵硬幾秒，顧悅誠

漲紅著臉，頂著Suna銳利的目光與孟以德微挑眉的注視，先行吃下孟玉振一直覬覦卻因為

沒人先吃遲遲未敢下手的龍蝦三明治。





而其實除了孟玉振這個小時候因誤食不新鮮的蝦子食物中毒差點掛掉因而對蝦子極深怨念

的孟玉振之外，孟以德與顧悅誠都對蝦子有點敬謝不敏。




孟以德自然是小時候教訓的關係，不願再透露任何飲食上的偏好。




顧悅誠卻是因為青春期體質改變有一段時間免疫系統失調，失調體現在對蝦過敏，讓他苦

不堪言，即使後來好了也不怎麼吃蝦。




孟玉振沒理會餐桌上的詭異氣氛，逕自大塊朵頤。




倒是顧悅誠查覺Suna從孟以德說完那句「不是外人。」後近乎無聲的抗議，以要與小三小

四聯絡為由先行離席。









獨自走出餐廳的顧悅誠呼口大氣，拍拍發紅發熱的臉頰，發亮的眼裏有著掩飾不住的欣喜

與惶恐。




孟以德是個前一秒還跟人在床上親密翻滾下一秒能當對方是生意往來對象，寸步不讓地為

己方謀求最大利益的人。




什麼場合辦什麼事。顧悅誠很清楚孟以德的原則在哪，所以他從來不介入，即使孟以德談

公事若是他在場也不會避開他，他總是會先行退場。




可是孟以德卻當著正在與他說公事且進行到機密事宜的Suna說他不是外人。




這幾個字不僅止是字面上的意思。還代表孟以德將懸空的伴侶之名安放在顧悅誠身上。




如今顧悅誠才意識到他與孟以德絕非只是在一起那麼簡單，顯然孟以德對他有更高的期待

；孟家的另一個主人。




不只他知道，Suna更明白孟以德在宣告什麼，所以她的臉色才會那麼難看，連笑容也維持

不了。




顧悅誠擦擦激動之下不能自己的眼淚。




之前孟以德說他們要在一起的承諾他有多恐懼，現在就有多惶然。




暗戀孟以德不得這麼多年，事到臨頭，他卻沒有孟以德的坦然與堅定。




他有能力幫助孟以德嗎？




他真能不拖武德後腿嗎？




Line的電話鈴聲響起，把顧悅誠出走到天邊去的心神拉回，他扯鬆領帶，取出手機觀看來

電者，強撐笑容接起電話：「小四，怎麼了？」




「媽～我跟三哥的護照在哪你知道嗎？」話筒那端傳來孟桑的詢問以及孟權在一旁搶話的

聲音：




「媽！我只找到身份證啊！護照呢？」




可以想像兩個小鬼把家裏翻過來也找不到護照的有趣情景，顧悅誠失笑，「就跟身份證放

在同一個抽屜，放在藍色網袋裏。」




不一會兒，孟桑笑道：「找到了媽。」




「找護照做什麼？」顧悅誠只是順口問問，沒發現彼端的孟權孟桑詭異地停頓，便被孟桑

另起的話題引開注意力：




「你的行李箱我們收起來了哦！」




顧悅誠一愣，想起那個跟著大家一起回台灣的行李箱，「你們記得把行李箱裏面的糖果拿

去分給學校同學。」




顧悅誠在日本買了一堆糖果當成伴手禮。




「安啦！媽，我們早就拆開來吃光了，一點都沒留給同學。」孟權啐了聲，「我們都沒收

到你的禮物，憑什麼他們那群小鬼有？」




顧悅誠這才發現因為孟以德的失常，導致他只記得幫小孩做面子，卻忘了安撫小孩的心靈

。




「媽～你放心我們還是有把剩下的拿去學校分同學，」孟桑加以解釋，「也有給爺爺。」




顧悅誠靠著牆，緊繃的肩膀不知何時放鬆，糾結凝重的神情也不知不覺地緩和，細細交代

：「好吃的話等暑假老大老二回台灣時讓他們帶。」




「老大要幫我帶電玩遊戲片，再讓他帶糖果他就不買遊戲片了。」孟權馬上碎唸：「媽，

大哥超壞的啦！他竟然說我得考過N3才能用成績單換十片遊戲片。」




顧悅誠笑出聲，完全把兩個小孩找護照的事拋到腦後。




幾人又閒聊了幾句，才在兩個小孩依依不捨下結束通話。顧悅誠盯著手機發愣，總覺得哪

邊怪怪的，兩個小孩竟然沒問他在哪，也沒叫他早點回家。




「悅誠。」孟以德的聲音伴隨著淡淡的古龍水香氣而來。




顧悅誠望著孟以德走近，連忙站直，往他身後看去，沒看見Suna只看到孟玉振，「談完了

？」




「嗯。」孟以德摟著他的肩往兩人的房間走去。「準備一下，我們要走了。」




「好。」沒問要去哪，反正孟以德去哪他跟著去便是。




收拾完畢，一行人啟程離開。





Suna也在，只是此時她已收斂方才在餐廳時的陌然與尖銳，待顧悅誠的態度多了幾分熱絡
。




伸手不打笑臉人。即便對方跟孟以德關係菲淺，顧悅誠還是不會主動挑釁或有勝者的炫耀

，只專注聽著Suna介紹沿途的風光。




直到他們沒駛上往機場的快速道路，反而轉向面對舊城沿岸的某個私人碼頭，孟以德與孟

玉振下車前才囑咐，「我跟玉振要順道去港口辦事，Suna會帶你去Kapala Çarsl（大巴

扎/有頂大市集）逛。」




「好。」顧悅誠沒有遲疑的點點頭讓孟以德摸摸他的頭，再說話時聲音帶著濃濃的笑意：

「把你帶去賣你還會幫我數錢吧？」




「嗯。」顧悅誠睜大眼，特別認真的應允。




孟以德笑容更盛，「你還是別跟Suna待，跟著我們吧！」




顧悅誠面露疑惑。




「帶你去賣。」孟以德示意他下車。




顧悅誠沒有異議地在Suna愕然的目光下下車。




「Anas……」Suna想說些什麼，但在顧悅誠回頭看她時把話收回，「我就不去了，兩天後

見。」




原來孟以德的在港口辦事竟然要辦上兩天嗎？這跟顧悅誠原先以為的幾小時乃至半天天差

地別。




孟以德沒有多加解釋，在孟玉振不贊同的目光下牽著顧悅誠走向泊於此處的一艘裝滿貨物

的私人遊艇。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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