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安靜了‧續（下）

作者ljrmp (君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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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自創] 安靜了‧續（下）

時間Wed Jul 29 06:53:49 2009

　　隔天早上，林瑜叡自己一個人離開了。　　陳競曦不在意他去哪裡，不過既然他留下了晨晨，應該就還會回來。　　晨晨對於父親的失蹤倒是沒有太大反應。　　「因為把拔以前常常半夜不見嘛，我之前有跟你說過啊，叔叔。」晨晨理所當然地說，然後繼續整理她的玩具，將它們一一拿出來擺在床上或櫃子上。　　既然有血緣關係那個不擔心，他也不用擔心太多，於是這幾天，他繼續重複著以前規律的生活，不同的是這次多了一個五歲的小女孩。　　他們在凌晨天剛亮時就起床，有時候是陳競曦做早餐，有時候則是在外面吃，然後出去散步。為了怕晨晨走不動，陳競曦會同時牽著腳踏車出去。回到家時，他們會看一些新聞，然後陳競曦會讀一些書給晨晨聽，或是教她認字和算數。中餐他們大多自己煮，因為天氣很熱，所以他們會多做一些涼拌的菜色，陳競曦也會隨時準備一些甜湯類的食物給晨晨當下午點心，然後下午他們繼續唸書畫畫學算數，直到卡通時間到來。看完卡通他們會一起去買晚餐的材料，或是去菜園裡拔菜，然後一起做晚餐。吃完晚餐，陳競曦會再帶她去散個步或去附近比較熱鬧的地方逛。回來之後再看些節目，就準備睡覺了。　　非常規律充實但有些無趣的每一天，可是晨晨一句抱怨都沒有，因為她忙著告訴陳競曦她把拔的好處，而且都是跟他有關的。　　「是真的喔！把拔真的會看著叔叔的照片，然後一直嘆氣喔！」　　「這件事你說過三次了。好了，該閉上眼睛了，我說故事給你聽。」　　「那我還要聽叔叔和把拔認識的時候的事。」　　「你把拔不是跟說過很多遍了？」據說是晨晨從三歲以來的睡前故事。　　「把拔說跟叔叔說不一樣嘛！」　　　陳競曦摸了摸晨晨的頭，晨晨乖乖地閉上眼睛，以此換取她想要的床邊故事。　　「好吧！那我就告訴你我們怎麼認識的。」　　「會說到怎麼開始交往和約會嗎？」　　陳競曦咳了一聲。　　「有機會再告訴你。」　　於是，他開始把那段孽緣從頭複習了一次。 =========================================================================== 　　以前他們交往的時候，不能說誰付出的比較多。他付出自己的真心誠意和身體，林瑜叡則是付出行動，保護他、關心他、逗他開心。　　說來真是悲慘，現在回想起來，他竟想不出林瑜叡的一絲壞處。除了分手前他對自己說的那些話，陳競曦不記得任何一個他不好的地方。　　他們從來不吵架，因為自己一有不開心，林瑜叡就會趕緊想辦法討好。他常常去林瑜叡家裡玩，林瑜叡總是把房間整理得很乾淨，夏天的時候會放冷氣、冬天則放暖氣，讓他無論何時去都感覺到舒服放鬆。有機會煮飯的時候，也都是林瑜叡下廚，有時候他想幫個忙，林瑜叡也都笑著把他推回客廳或房間，說很快就煮好了，讓他看電視、寫報告或是玩電腦。　　在宿舍的時候，林瑜叡會幫他準備三餐、幫他倒垃圾、掃地、整理座位或床鋪。有時候他睡過頭，林瑜叡也會叫他。報告寫不完的時候，林瑜叡會幫他整理資料，讓他比較容易檢視。有人請他幫他不想幫的忙，林瑜叡會幫他擋掉。接到家人電話心情不好的時候，林瑜叡會想辦法安慰他，也許是喝點酒、也許是去唱歌、也許是抓片子來看、也許是玩些電腦遊戲、或來一場激烈的性愛....總之，他的點子很多，而且總是能達到安慰他目的。　　每隔幾個禮拜，林瑜叡就會安排一些戶外的活動，比如說展覽、慈善園遊會、爬山等等，而且也會考量到他的經濟能力，選擇低消費的活動，否則就是由他負責較高的消費。雖然陳競曦不希望同樣身為男人，卻讓林瑜叡幫他付錢，可是林瑜叡總有一套說辭能說服他，還說反正他也不常這樣做。當時陳競曦總想著，等他們出社會找到工作賺了錢，他一定要請林瑜叡吃大餐、泡溫泉、或是買個特別的禮物送他。　　只是沒有想到，他的第一份薪水，是拿去償還為了進他的公司所借來的生活費。　　人的感情真的很奇妙，到現在他還是不懂，為什麼分開來得那麼突然？在提出分手的前幾天，林瑜叡甚至還帶他去逛夜市，對他像以前一樣好，完全沒有徵兆，以致於提分手的時候讓他措手不及。分手的理由更是重重地傷害了他，那明顯是為了分手而說的謊話，他從來不曾勉強林瑜叡跟他做愛或是去哪裡都跟著他。　　當時他不知道林瑜叡為什麼要那麼說，為什麼突然要跟他分手？但即使他現在知道了，也無法輕易釋懷。　　雖然當時的情形自己的確幫不上忙，但是他更希望林瑜叡能告訴自己，兩人一起努力，而不是接受了某個人的幫助，便認為自己愛上她，然後為了報答她的恩情跟自己分手，這怎麼想怎麼可笑。　　如果是自己，或許不會將家裡的難處告訴林瑜叡，或許也接受他人的幫助，但唯一的差別就在於，他不可能因此而愛上對方，跟林瑜叡分手。　　難道是愛的程度不同嗎？　　其實他並不質疑林瑜叡說的那些話，他相信林瑜叡曾經後悔，他相信林瑜叡只是一時糊塗，他也相信林瑜叡這些年來不斷地告訴晨晨他的事、希望晨晨能夠接受這個叔叔，而他也做得很成功，並且在他認為適當的時間來尋他。　　陳競曦也許有些竊喜，但是他不會傻到認為林瑜叡永遠不會再變心。　　就像某部搞笑港片裡說的，有些事情笨一次就夠了，他不想再笨第二次，何況是笨給同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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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多星期之後，林瑜叡回來了。　　他帶著笑容、決心，還有遺囑。　　他蹲在陳競曦面前說：　　「你不原諒我、不信任我都是應該的，但是就像你說的，即使如此也無法讓我不愛你。我已經沒有資格說永遠這個承諾，但是我會盡我所能讓你開心，無論你愛不愛我，我都會陪在你身邊，照顧你、對你好。　　我知道你不在意那些，不過我已經修改了遺囑，把財產平均分給你和晨晨，而且每年會固定匯一百萬進你的帳戶，我知道你不想用我的錢，可是我希望能藉此跟你分享我這幾年的努力。我的努力不是為了自己，我也不是只想自己享福。　　我父母那邊也已經說好了，我和晨晨不會再搬回去跟他們住。我把車子賣了，過兩天去買一台機車和一台二手車，有需要的時候可以用。改天再跟你借戶口謄本，我要把晨晨和我的戶口遷到這裡來，這樣以後晨晨就可以讀附近的小學。　　我在那邊的朋友也都不聯絡了，反正都是些酒肉朋友，以後我有你就夠了。」　　陳競曦一邊聽著，臉色也跟著一陣紅一陣青一陣白，如此不斷重複。　　「把你的錢拿回去，我不需要。」　　「我知道你不需要，就當作是晨晨未來的教養金吧！何況我們住在這裡，一定會增加許多開銷，不幫忙出一點我過意不去。」　　那何止是一點？就算再多養兩個人也不用花那麼多！　　「那你們可以不要住這裡。」　　「可是我已經無家可歸，也沒有錢了。」林瑜叡把臉頰貼在陳競曦的小腿上。「因為我把錢都拿去買裝潢了，我請工人來把牆糊得厚一點，冬天可以禦寒；再把地板舖上瓷磚，夏天熱的時候可以在地上滾。另外，如果你同意的話，我想把床換掉，多出來的空間可以讓你放東西，就不用全堆到儲藏室去。」　　「我不准！」陳競曦刷地站起來。「這裡是我家，你只是借住，請你不要隨便修改別人的家！」　　「....對不起，我太心急了。」林瑜叡再次巴上他的小腿。「我以前是做決策的人，沒想到現在還改不了。請你原諒我，我只是想讓你過得更舒適，我想把過去幾年的努力都花在你身上，只有這樣我才會覺得這幾年的辛苦和忍耐是值得的。不過既然你不喜歡，我就不做了。」　　林瑜叡這麼忍讓討好，陳競曦覺得好像回到他們交往的時候，那時林瑜叡也是處處以自己的意見為意見，可是這般呵護之後的結果，還不是堅決又迅速地分手了？所以，說不感動是騙人的，可是其中的不安也伴隨而至，讓他開心不起來。　　「競曦，你不愛我沒關係，你只要接受我對你的好就夠了。就算哪一天我又意志不堅了，也不會把給你的要回來。遺囑或許可以改，但是贈與的部分我已經請律師處理好，無法變動了，如果有裝置在這房子裡的東西，也不會拆卸。明天我會請晨晨當證人，如果我又傷害你，別說你了，連晨晨也不會原諒我的。」　　「她是你生的，怎麼會站我這一邊呢？」陳競曦哼了一聲。　　「是啊，這個問題我也很想問她。」林瑜叡苦笑道。「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說到你的時候，總是說你的好，抱怨自己的糊塗，所以她常常為你抱不平，一說到照片裡的叔叔，她就直罵我，說我不應該。以前她還小、不知道什麼是媽媽的時候，甚至還會說『把拔如果沒有惹叔叔生氣的話，說不定叔叔今天就會是我馬麻了』。」　　晨晨還沒懂事時，父母就離婚了，而從小，林瑜叡總是把陳競曦當成是母親一樣的地位告訴晨晨，所以晨晨幾乎沒有聽過母親的事情，反而對陳競曦充滿了期待和憧憬，認為跟叔叔一起住就是一家團圓，把拔會開心，自己也會開心。　　　晨晨雖然是林瑜叡和別的女人生的，不過卻意外地得他的緣，不曉得是不是因為孩子長得像父親的關係。　　唔，為什麼孩子像父親就要得我的緣啊？　　搖了搖頭，在心中否定了一下。　　林瑜叡還趴在他腳邊，明明都三十幾歲了，卻還擺出像小狗一樣可憐的眼神看著他，讓陳競曦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這就是相欠債啦！就算他們不是夫妻也一樣。　　「隨便你了，總之我就當做你借住我家，你匯給我的錢就當作是房租和晨晨的花費，機車和二手車我來買，反正哪一天你要離開也不會想帶走....」陳競曦當作沒聽到林瑜叡那句『我不會再離開的』繼續說著。「最重要的是，有什麼麻煩事不要牽扯到我就好，比如說什麼欠錢不還啦、把女孩子肚子搞大啦....」　　「絕對都沒有！」林瑜叡連忙舉起一隻手作發誓狀。　　「沒有最好。」陳競曦打了個呵欠，看了看鐘。「時間晚了，我要去睡了。」　　「那我們明天去買車？」林瑜叡蹭了上來。　　「嗯，也好，不然過幾天我要開始工作了。」陳競曦盤算著時間差不多，應該要開始耕作前的整地翻土工作了，所以如果有要辦的事，還是趁這幾天去辦一辦吧！　　一邊走回房一邊想著，爬到床上時，他突然發現林瑜叡沒有跟上來。　　『唔....還算有點誠意。』打開電風扇，舖好涼蓆，準備睡覺。　　要是那傢伙又嘻嘻哈哈地跟上來，他一定痛扁他一頓。不過，畢竟是有點年紀了，不像年輕時那麼衝動了。如果能這麼平淡當當朋友就好，有人相陪倒也不是一件壞事，更何況還有晨晨這麼可愛的小孩子。　　啊不過，喜歡晨晨真的不是因為長得像他的關係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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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他們一家三口坐公車到戶政事務所辦理遷戶口的手續，然後到附近熱鬧一點的地方去買二手車。林瑜叡堅持，既然車子買二手的，機車就一定要買新的，以免兩台車同時出問題。陳競曦心想反正錢還是他出，而且他這麼說也有道理，便答應了。他們買了一台價位比較低的125，和一台七萬多的中古車。　　然後陳競曦交代林瑜叡先開車載晨晨回去，他自己騎車去連鎖電器商店買了一台冷暖氣機，因為這幾天晚上他去探視晨晨睡覺的時候，總是看到孩子額頭上冒了一層薄薄的汗，有時還翻來覆去似乎睡不好，白天問她的時候又總是笑著說不熱。以前他可以門窗大開睡覺，現在多了這麼可愛的晨晨，可不能再這樣，相對的室內溫度就高了許多。　　再說夏天太熱容易中暑、過敏、長濕疹，冬天太冷又容易感冒，他和林瑜叡老皮老肉了倒是無所謂，但是苦了孩子他就是心疼。心裡想的還是那句老話，反正錢是林瑜叡出的，跟一百萬比起來，一台中古車和一台冷氣都不算什麼。　　下午工人來裝冷氣的時候，對於家裡只有兩個男人和一個小女孩的組合感到有些好奇，不過基於專業服務當然沒有問出來。晨晨看到有冷氣了，雖然沒有大聲歡呼之類太誇張的表現，不過卻抱著陳競曦不停地親，說她最喜歡叔叔了，即使他說了好幾遍錢是把拔出的也不理。　　工人們聽見小女孩對兩位大人的稱謂，心想：『原來是兄弟啊！不過怎麼看著不怎麼像呢！』然後就沒有再多疑。　　再過兩天，陳競曦要準備開工了。他交代林瑜叡和晨晨乖乖待在家裡，可是兩人均不依，硬是要跟著陳競曦出門，一個是想看看他的工作環境，一個純粹是去湊熱鬧。　　陳競曦幫晨晨做了完美的防護措施：大斗笠、墨鏡、長袖薄外套、小花洋傘和滿滿一千西西的冰蜂蜜水後，才答應帶她出門。（水壺還用一台有輪子的小車車拖著）　　到了農地，他們將晨晨安置在看得到的大樹蔭下，幫她舖了反光紙在地上讓她坐著，還準備了一個搖鈴讓她呼叫用。　　「阿曦，你女兒喔？」其他農人開玩笑地問。「喔，什麼時候生的也沒有通知我們一下？還以為你不生了咧！」　　「不是啦！是我朋友的。」他拉林瑜叡過來。「這我朋友啦，前一陣子失業，來這邊跟我住。」　　「啊對啦對啦！我叫阿叡，現在跟他一起住啦！」林瑜叡也跟著用不輪轉的台灣國語溝通起來。　　「齁....阿你沒工作喔？要不要幫我們做事啊？」　　林瑜叡一聽農務很缺工人，連忙點頭答應，並且要求要跟陳競曦做一樣的工作，結果做不到一小時，他就非常乾脆地中暑暈倒了。眾人七手八腳地把他拖到晨晨旁邊，晨晨拼命地幫把拔灌水搧風，陳競曦則是幫他擦薄荷油，再接過晨晨手上的斗笠幫忙搧。　　「喔，少年欸，你外強中乾喔！」　　「看起來蠻有力的，怎麼喊倒就倒啊！」　　農人們取笑著說。　　「你不是有在跑健身房？」陳競曦擰了一條濕毛巾放在他額頭上。　　「叔叔我知道！因為健身房沒有大太陽！」晨晨舉著手認真地說。　　「晨晨很棒，比把拔還棒，叔叔晚上請你吃冰。」　　「謝謝叔叔！謝謝把拔有中暑。」　　一旁的農人忙說童言無忌童言無忌，可是看著晨晨又黑又圓又大的大眼睛，加上這裡很難得看到這麼可愛的小孩子，也就笑著沒有多加指正。　　晚上回到家，陳競曦煮了一些降火的飲料給他喝，晚餐後還全家去吃了刨冰，林瑜叡和晨晨樂得笑開了嘴，只是原因不一樣。　　「生病的時候有你照顧，真好。」林瑜叡吃冰的時候偷偷靠近他耳邊說著。　　陳競曦不自在地抓著椅子挪開了點，看了晨晨一下，晨晨滴溜溜的雙眼一直看著他們，發現被叔叔抓包，連忙埋回冰碗裡，一邊吃一邊偷笑，陳競曦忍不住彈了晨晨的頭一下。　　「別說那些有的沒有，你住我家，還有付房租，房東照顧房客是應該的。」　　聽到陳競曦這樣形容他們的關係，林瑜叡又垮下了臉。　　付帳的時候，林瑜叡看陳競曦已經把錢準備好了，也就默默地把錢包收了回去。　　晨晨知道是叔叔請客，又巴上去東親西親，親得他滿臉都是糖水。　　「你怎麼把女兒教得像小狗一樣？」陳競曦這麼說著，然後對著晨晨汪汪兩聲，作勢要咬她，惹得晨晨又叫又笑。　　「說出來你不信，以前她只對李媽好而已，連幼稚園老師或是我爸媽，她都不會像這樣巴在別人身上又舔又親的。」　　「因為叔叔不是別人嘛！」晨晨得意地接話。「叔叔以後可能會變我馬麻啊！」　　林瑜叡給予一個『說得好』的讚賞表情，陳競曦則笑而不答。　　跟小孩子講這種事她也不懂，等她長大自然就知道自己不可能當她馬麻了。 =========================================================================== 　　幾天之後，林瑜叡慢慢適應了大太陽底下的苦力活，原本白皙的膚色曬回大學時因為常運動而曬成的小麥色，不過工作沒幾天，又被翻土機壓到手，當場血流如柱，農人們當機立斷地抱住晨晨轉過頭去，不讓兒童看到血腥畫面。然後，林瑜叡就又到急診室去報到了。　　「你就是適合做動腦筋的工作，幹嘛來跟我瞎混？」陳競曦看著他手上多出來的五條縫線說。　　「才做幾天而已，還說不上適不適合呢！」或許是因為失血過多，躺在急診病床上的林瑜叡臉色有點蒼白。「而且，我想跟你一起工作。」　　陳競曦顫抖的手被輕輕握住，剛才在農地看到他流那麼多血時的驚恐直至現在才稍稍被撫平。林瑜叡的衣褲上還有許多斑斕的血跡，看起來怵目驚心，像是經過什麼廝殺一般，不過醫生說應該只是不巧割斷許多條血管才會流那麼多血，神經和骨骼倒是沒有受到太大損傷休息一個星期就可以來拆線了。　　「....會不會痛？」陳競曦在農地看他流血、在急診室看醫生幫他縫合傷口和包紮，忍了許久才問出這個明知答案的問題。　　「不痛，沒什麼感覺。」看陳競曦仍是一臉沉重，他繼續說著。「真的不痛，只有剛才醫生縫合的時候有點感覺，不過也不算太痛。」　　林瑜叡用非常認真誠懇的表情這麼說，勉強讓陳競曦相信他的蒼白臉色真的只是因為失血過多。　　「我沒事，你不用擔心。」林瑜叡對他笑了笑，握緊他的手。　　急診室中人來人往，雖然大家都無暇注意身邊的人，陳競曦仍是不自在地將林瑜叡的手推開。　　「我去幫你繳費領藥，等一下就可以回去了。」　　陳競曦離開後，林瑜叡這才倒在病床上用力閉上眼睛，臉色更蒼白地淺淺呼吸著。 =========================================================================== 　　因為手受傷的關係，林瑜叡的左手必須休息一個星期，不能出力，當然也不能工作，不過幸好這次傷在左手，對於日常生活倒也不是那麼不方便。　　本來是該好好在家裡休息的，可是林瑜叡卻說在家裡沒事做，硬是要跟著陳競曦去農地，還說可以順便照顧晨晨。　　「晨晨也可以照顧把拔喔！」　　晨晨一手拉著叔叔，一手拉著把拔，兩邊都不肯放。陳競曦本來就是對小孩心軟的人，晨晨拜託個幾聲也就答應了。　　於是陳競曦開翻土機在整地的時候，林瑜叡父女倆就在不遠處的樹蔭下看著他，只要他停下工作走向他們，就是一個幫忙擦汗一個幫忙補茶水到水壺裡之類的，忙得不亦樂乎。　　這一個星期以來，除了林瑜叡不能工作以外，跟之前也沒什麼不一樣，無論是吃飯洗澡上廁所，林瑜叡都能自己來，陳競曦甚至很驚訝他沒有藉這個機會佔他便宜。不過麻藥退了的時候，林瑜叡就會要求陳競曦陪他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聊天，那通常都是晨晨去睡覺之後，而這也在陳競曦的容忍範圍中，反正他自己也會在睡前看一點電視。因為客廳沒有裝冷氣，為了讓他比較舒服，陳競曦會把自己房間的冷氣打開，再利用電風扇把冷氣引到客廳來。　　電視看著看著，他就會聽到林瑜叡發出『嘖』或是深吐一口氣的聲音，問他怎麼了，他要嘛說沒事，要嘛說討厭電視節目或主持人。一開始陳競曦沒有想太多，直到有一次他要起身倒水的時候不小心碰到林瑜叡受傷的那隻手，雖然只是輕輕的碰觸，林瑜叡卻發出低沉的悶吼，這時他才知道即使吃了止痛藥，林瑜叡的傷口還是會痛，只是他一直不說罷了。　　「你要不要冰敷？」他帶著一絲歉意問。　　「不用，」林瑜叡皺著眉頭笑了。「弄濕紗布就麻煩了，反正不會很痛。」　　陳競曦還是有些不好意思，便去廚房裝了一碗綠豆湯來給他喝。　　「綠豆湯....可以止痛活血的嗎？」林瑜叡開玩笑地說。　　「....」陳競曦瞪他一眼。「吃東西分散一點注意力。」　　「要分散注意力，我有更好的建議。」　　陳競曦瞪得更兇，林瑜叡只好摸摸鼻子，接過綠豆湯放在桌上。　　看他得把上半身稍微彎曲，靠近和膝蓋一樣高的桌子以便喝到綠豆湯，陳競曦覺得有些不忍心。看起來很可憐的樣子，不知道是不是他故意裝出來的。　　再看他有些笨拙的動作，明明是用沒受傷、慣用的右手，嘴巴卻總是無法好好配合，不小心滴濺出來，他就得先放下湯匙去抽衛生紙擦，然後再拿湯匙繼續吃。　　如果是在餐桌吃飯就沒這個問題，可是餐桌只有正餐時間會架開來，其他時間都是收折起來靠在牆邊的，他們的下午點心和宵夜也一向都是放在沙發組桌上吃，卻從來沒有像今天看起來那麼不方便。　　這次換陳競曦『嘖』了一聲，然後搶過他的湯匙。　　「嗯？」林瑜叡疑惑地看他。　　「我幫你。」他怎麼也說不出『餵』這個字，即使只是在心裡想都覺得不舒坦。　　「喔，謝啦！」林瑜叡對他一笑。　　兩人就這麼沉默地喝綠豆湯佐以電視節目的聲音，雖然這樣的氣氛很詭異，但陳競曦並不想花心思去改變它。　　林瑜叡一口一口吃著陳競曦送到嘴邊的綠豆湯，笑意越來越深。　　陳競曦視若無睹，視線只專注在湯匙和碗上面。　　「你好像常常煮綠豆湯？」終於喝完的時候，林瑜叡問。　　「不常，我一個人會吃不完。」陳競曦拿衛生紙擦了一下桌面，然後將碗端到廚房去沖，等他回來的時候，林瑜叡已經躺在沙發上，不知道是不是睡了。他順手關了客廳的燈，然後走到沙發邊找尋電視遙控器。　　「競曦，陪我一下好不好？」　　陳競曦以為他還要看電視，又走到牆邊把燈開了，然後走回來坐著，繼續看電視。　　林瑜瑞突然把雙手圈到他腰上。　　「你幹什麼！」他嚇了一跳想揮開，卻又想到林瑜叡的手傷不好這麼做。　　「我只是這樣抱著。」林瑜叡真的只把手伸過來，其他的部位都還乖乖地待在沙發上，姿勢有點勉強。「這樣好像就不痛了。」　　「最好抱著我就不痛！」陳競曦刻意在他沒受傷的那隻手的手背上用力擰下去，不過林瑜叡只是動了一下，沒有把手鬆開。　　「不是抱著你就不痛，」林瑜叡被擰了一把，痛得在心裡大聲叫罵。「是抱著『喜歡的人』就不痛。」　　「廢話！跟我說的還不是一樣！」擰了第一下他沒出聲，陳競曦也不想再擰第二下，他對那種『一定要你叫出來』的遊戲沒興趣。　　「是一樣啊，」林瑜叡嘆息似地說。「你也知道嘛，是一樣的....」　　「你....」突然了解他說的一樣是什麼意思，陳競曦一時語結。　　「競曦，我喜歡你。」林瑜叡挪了挪身體，將頭枕在陳競曦大腿上。「如果愛這個字對你來說太沉重的話，以後我只說喜歡，不會再說愛你了，我知道我已經沒有那個資格。」　　林瑜叡躺在陳競曦腿上，雙手規規矩矩地放在自己身上，說話的音量和語氣輕得像是在說床邊故事一樣，溫柔得讓人想睡，卻也溫柔得讓他想哭。　　這份溫柔為什麼沒有早點來？　　當罐子裡的糖都被倒掉換入咖啡豆時，罐子裡始終都會有糖的味道及記憶，讓人想拿糖的時候，總是拿到苦澀的咖啡豆。花了好長一段時間，終於記得罐子裡放的是咖啡豆時，就不會再想起糖的味道了。就算把咖啡豆全倒掉，換入一整包糖，也無法蓋過罐子裡，那份堆疊了十幾年、深刻厚重的苦澀。　　剛分手的那幾年，他的生活就像是被那人制約一樣。　　看到蘋果會想起他討厭喝蘋果汁；看到椅子會想起他們一起買的坐墊；看到紅綠燈會想起他們因為騎太慢而犁田那場意外；看到魚會想起他對海鮮過敏；看到貓會想起他比較喜歡狗；看到光碟會想起他特地買來送他的影片；看到洗髮精會想起他習慣每天洗頭，有時也會幫他洗.... 　　來到公園會想起他們在散步的時候被教官撞見；來到飲料店會想起他們曾經喝到對方的飲料最後乾脆把兩杯倒在一起；來到球場會想起他打籃球輸給他說要脫三件衣服卻把他的也脫了；來到便利商店會想起他們因為爭論哪家泡麵好吃而一整天不跟對方說話；來到風景區則會想起，他們一起打工時和大家睡通舖，清晨他卻趁大家不注意的時候偷吻他一下，讓他當場嚇醒.... 　　他說騎車時安全帽一定要扣緊，不然就跟沒戴一樣；　　他說白饅頭看起來就沒什麼味道所以絕對不吃；　　他說夏天睡覺時在木板床鋪灑點水會比較好睡；　　他說下樓梯雖然輕鬆但是對膝蓋的負擔比上樓梯大；　　他說先把開水裝到瓶子或杯子裡就不會懶得喝；　　他說打工賺再多也要有健康的身體來花；　　他說洗澡的時候最容易忽略耳朵後面；　　他說.... 　　他說........ 　　無數的回憶充斥著他的生活。那人在他生命每一個微不足道的地方刻下了屬於他的印記，一幕幕在他腦海中不斷重複播映的畫面，差一點就要將他逼瘋。　　他在午夜夢迴哭喊著為什麼，哀求著把他還給我，醒來後卻只能擦乾眼淚，像是催眠般的告訴自己那人不會再回來，他是真的失去他了。　　他像著魔似地想待在看得到他的地方，即使越來越渺茫的希望逐漸削弱他的生存意志，他也不願離開。　　這份溫柔，為什麼沒有早點來.... 　　林瑜叡用帶著傷痕的雙手握住他的，放到嘴邊輕吻。　　「我喜歡你。」　　「是希望你過得比我好的那種喜歡。」　　「是不惜一切想讓你快樂的那種喜歡。」　　「是能夠把我畢生積蓄都給你的那種喜歡。」　　「是想要把我擁有女兒的喜悅和你分享的那種喜歡。」　　「是心甘情願把我人生剩下的時間全部給你的那種喜歡。」　　他將陳競曦的雙手交疊，放在自己的左胸上。　　「感情不能控制，但是傷害可以控制，我不會再犯第二次錯。」　　「雖然很老套，不過我對天發誓，如果再讓你傷心，我就一無所有，生不如死。」　　陳競曦心中一震，低頭看著他。「....你不知道壞人都活很久嗎？」　　「別人怎麼樣我不知道，」林瑜叡坐起來將陳競曦橫抱放到他腿上，就像他們交往的時候他常做的一樣。「不過如果我活很久，那一定是為了向你贖罪、求得你的原諒、以及帶給你幸福。」　　說完，他吻去陳競曦臉頰上的淚水。　　「沒有用的....不管你說什麼，我也已經、已經....」　　「那你就一輩子不要原諒我吧，」他將他收進自己懷裡。「你可以打罵我、嘲弄我、做會讓我傷心痛苦的事。你可以任意花用我的錢、把身無分文的我丟在路邊好幾天、誣賴我讓我被圍毆。你也可以告訴我的親友我是死黏著你不放的同性戀、在我面前和別人卿卿我我、甚至找個女人幫你生孩子....唔，最後一項還是當我沒說好了。」　　「....沒誠意。」失去控制的淚腺讓他的眼睛忍不住痠澀，只好閉上休息。　　「我還有比較有誠意的，你可以把我綑綁起來、在我身上滴蠟油、穿洞、拿道具凌虐我、把照片公佈在網路上、找人輪姦我，當然你自己上是最好....」　　「你想太多了吧？」竄上腦海的畫面讓他心悸了一下。　　「還有還有，你可以讓我的兩隻腳、臉和身體也留下傷痕，看是要用翻土機、水果刀還是粗糙的小石子，在我身上留下屬於你的印記。」　　「....」這個聽起來不錯。　　「以上，你可以選擇一種一種慢慢來或是同時進行，重點是無論你怎麼做，我都心甘情願，毫無怨言。」　　「你知道我做不出來才這樣說的。」他無法原諒他，卻也不想報復他。　　「那就再給我一次機會吧？不用現在就決定原不原諒，只要給我一個機會。」　　「第一次你沒有珍惜，我怎麼敢給你第二次？」　　「有一句話說『失去了，才懂得珍惜』，這幾年，我深刻地體會到了。第一次我不懂事，不知道你對我那麼重要，所以失去了你。我已經知道沒有你的生活是什麼滋味，所以我願意用我所擁有的一切來換一個機會。你願意再給我一個機會嗎？」　　「....」陳競曦沒有回答，抑或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我知道我讓你無法信任，那你就抱著不信任的態度，在一旁審視我的表現，不要這麼快就否定我。」　　「....」懷裡的人沒有反應。　　「這不是求婚，沒有這麼難答覆吧？」林瑜叡苦笑著說。難道連一個機會也不願意給他嗎？「我真的說什麼都沒有用了嗎？」　　「....」還是沒有任何反應。　　「至少看在晨晨叫你一聲馬麻的份上？」　　「....」　　「....競曦？」　　他說得嘴巴都要乾了，可是陳競曦沒有任何反應，讓他有些焦急。　　但是終於，陳競曦的頭輕輕地點了一下，那瞬間，狂喜湧入林瑜叡心中，他忍不住鼻頭一酸，眼淚就這麼掉了下來。　　「真是....我這算什麼呢？這幾滴眼淚根本比不上你這幾年為我流的....」　　雖然他知道自己受的苦還不夠多，但至少有了撥雲見日的感覺。　　抹了抹臉，正想看陳競曦是不是跟他一樣感動。　　然而這一低頭才發現，陳競曦根本已經睡著了。　　林瑜叡愕然。　　所以剛剛的點頭不算數。　　所以剛剛的眼淚白流了。　　所以明天他又要重頭開始。　　他不禁失笑。　　「無劍勝有劍吶，算你厲害，睡著都可以整到我。」　　萬分珍惜地用眼神描繪著他的睡臉，刻劃著他的每一根手指、每一個指節，希望時間能走得慢一點，讓他多享受一下這個少有的幸福時刻。　　但是考慮到人體不比床鋪柔軟，也不比冷氣涼爽舒適，他還是捨不得地將他抱起來，溫柔地將他放到臥室床上，拉過涼被蓋住，再把冷氣的溫度調高一些免得著涼。　　「晚安。」在他額上一吻後，林瑜叡幫他關上門，回到客廳的沙發上。　　心疼陳競曦為他傷心了十幾年，他願意花上幾十年、甚至一輩子的時間，來換得他的原諒和信任；即使最終他還是不願意原諒自己，他也會盡己所能讓他幸福。　　真的不行，只要拖他個三十年，到時候他老得沒人要，就只能跟自己在一起了。　　腦中浮現彼此鬢髮斑白、相偎相依的畫面，感覺那景象勝過一切世間的美好，值得他用一生去追求。　　　　　　　　　　　　　　　　　　　　　　　　　　　　　　　　（完） --- 是的，完。我知道大家可能覺得林拔沒有被虐到，因為我真的寫不出虐文啦！~~~Q口Q~~~ 所以請大家自行腦補吧！看是要清蒸還是油炸，做拼盤還是煲湯都可以。其實我這些日子有很努力想要怎麼虐林拔的，包括被陳叔叔的父母踢打啦、因為壓力太大所以腸胃炎啦、被爸媽揪回台北沒地方住啦、和女兒分開啦等等的。可是有鑒於知道自己沒辦法寫得很虐，這一寫起來又要好幾集，於是作罷。謝謝大家支持這篇文章，或許結局不如人意，但是站在作者的立場，還是希望他們能幸福。（不希望他們在一起的讀者們抱歉啦）林拔真的很愛陳叔，雖然很沒骨氣，但是陳叔也還愛著林拔的啦！>///////<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24.218.212.6

推 kaedeyuki:早起有文看！推推 07/29 07:22

推 wingoya:喔喔喔完結了！等這篇等了好一陣子XD我也還是想祝他們幸福 07/29 07:28

→ eva0617:等超久！！！！！先推！ 07/29 07:46

推 eva0617:最後也不算有在一起吧因為陳叔叔還沒答應 07/29 08:02

　　嗯嗯，你得到他了！XD

→ eva0617:虐的部分我自行腦內埔完 07/29 08:03

推 karenwolf:為什麼手受傷還可以將人抱起來XD 敲番外~~~~ 07/29 08:40

　　這是個好問題........（毆）

推 gloria90053:喔喔喔喔喔完結了！！！太好了嗚呼呼呼 07/29 10:11

推 Abric:完結之後有番外~!! 07/29 10:53

推 diruj:番外怎麼可以外忘記呢~~~ (′y▽`)ˊ(番外) 07/29 11:35

　　應該不會再有番外了啦，謝謝支持~~~>/////<

推 ricebee:完結了!!!>////< 這集晨晨戲份有點少阿... 07/29 12:03

→ ricebee:看完後，我發現我最喜歡的腳色居然是晨晨XD 敲番外+1 07/29 12:04

　　晨晨的戲份在後面，可是不會寫出來了....^ ^bb

推 debitako:完結了~ 那就敲番外吧(σ′▽‵)σ 07/29 12:32

推 Lir:看到"誣賴我讓我被圍毆"我就大爆笑了，番外~~~謝謝！ 07/29 13:34

　　XDDDDDDDDDD 不用誣賴他也可以讓他被圍毆~~~

推 zephyr0315:喔喔喔喔喔未看先推等好久喔!!! 07/29 14:42

推 gamegame:晨晨這年紀就這麼厲害(精明的可愛?) 長大不得了 XDDD 07/29 14:44

　　不得了啊！長大後是她促成把拔和叔叔和好的呢！@ @

推 RoyEdo:林拔有點幸福XD 好吧如果陳叔開心就好>/////< 07/29 14:47

　　現在看起來是這樣，以後還有林拔忙的呢！^ ^

推 tomotoo:盡耍嘴皮子的男人…陳叔早點睡著就不用聽廢話了XD 07/29 14:57

　　目前只能用講的，其他就讓時間來證明吧~~~XDDD

推 shirleykid:陳：交往那麼久都不知道這男人這麼囉嗦(睡)..大誤XD 07/29 15:47

　　不，林拔交往的時候就很囉唆，很愛講話了....XDDDDDDDDDDD

推 ieo7131989:完結了~~敲番外~~ 07/29 16:27

推 xantheholic:太好了!!!!推推推 07/29 17:18

推 sukikunai:完結了恭喜!不過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林瑜叡 07/29 17:25

　　那就不要原諒他吧！XD

推 muchakucha:ｷﾀ──────(ﾟДﾟ)───── 07/29 19:06

→ muchakucha:未看先推啦啊啊!! 07/29 19:06

推 Fully:對林拔真的不夠虐啦～～<(￣皿￣)> 就讓他用一輩子還吧!!! 07/29 20:49

　　嗯嗯，少說也是三十年啦~~~U/////U

推 saniyan:推~敲番外! 話說林瑜叡話真的好多... 07/29 22:57

　　因為急吧？在不知道要怎麼做或是覺得自己做不夠多的時候只好講很多話....U Ub

推 rorana:請繼續虐林拔吧~ 陳叔繼續堅持啊^^/~~ 07/29 23:24

　　陳叔叔會堅持下去的！>////////////////////<

推 Sayatsugu:敲番外～～～一直在等這部的說，想看番外QQ 07/29 23:25

　　我寫不出來了不好意思....Q口Q　（而且就算寫出來也只會是甜文不是虐文）

推 TAKUTO1224:我進板的動力又沒了...番外啊Q_Q 07/30 00:48

　　咦咦？！就這樣沒了嗎？我、我寫阿白啊....雖然他一點都不虐...U Ub

推 swallowblue:推陳叔的堅持～～算是很另類的HE呢! 07/30 01:01

　　因為我很討厭嘴巴說不要身體卻很誠實的小受....Orz 　　某作者常寫那種小受已經被傷得很重心灰意冷，可是遇到小攻就又全身軟綿綿、　　被OOXX之後就又原諒他了之類的情節，我每次都邊看邊罵....XDDDDDDD ※ 編輯: ljrmp 來自: 124.218.196.154 (07/30 09: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