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 marchi:預購!!!!我差點就忘了 07/20 20:06
推 ikaru:幸好預購還剩幾小時orz 07/20 20:10
推 kurenai1112:汀蘭好可愛 ^//////^ 07/20 22:34
推 ADEMAIN:吼唷這兩隻真是>"< 07/20 23:12
這是最近第二次進出醫院了，雖然事前有所防備，但還是一不小心就讓老師付掉了醫
藥費，這讓我很氣惱，但老師卻好像把我當成鬧脾氣的小孩子，只是笑一笑就把話題帶開
。
一星期後我就出院，老師開車來載我們去他家吃飯。豬腳麵線先欠著，現在還吃不了
，褚先生做了一大堆口味的粥，雖然我只能吃刻意做得清淡的那幾碗，但也非常美味了。
很久沒看到小白蛇，現在他們都叫他珍珠，很貼切的名字，他黏了過來，跟我說了很
多新學會的事情。老師泡了茶，我不能喝那麼刺激的東西，所以只坐在旁邊聽他們喝茶閒
聊，其實都是文洛在說話，他口齒真的很伶俐，難怪褚先生都叫他小麻雀……
然後我實在很累，不知不覺就睡著了，醒來時已經回到家，饕餮側躺著把睡著的我摟
在懷裡。他沒有睡著，只是抱著我，好像想就這樣永遠抱著。
突然之間，我很希望時間就這樣停止。
這樣的願望只是為了保留這種希望這一刻永遠不會消逝的心情，並不是真的，但我並
不明白自己在害怕什麼會消逝。
遠遠的，我可以聽見汀蘭在廚房裡的聲音，但這裡只有我和饕餮，只有我和他。
因為太幸福了，所以會害怕失去。戀人們所說的永遠都只是因為他們是戀人，愛情是
那麼容易幻滅的東西，所以那樣的永遠都不會成真，但我和饕餮不一樣，我是先知道了自
己不能沒有他，然後才發現原來自己這麼愛他。
他像是感受到了什麼，突然低頭親了我的額頭一下。然後是鼻子、臉頰、嘴唇，最後
開始亂親，只是每一下都很認真，像是只能親那麼一次了。
我也輕輕地回吻他。
親完之後，他的額頭貼著我的額頭，我的鼻尖碰到他的鼻梁，他低聲問：「你在想什
麼？」
「在想……沒有錢。」
生病的這個禮拜沒有打工，店長跟褚先生不在意，但我終究沒有薪水入帳，饕餮也因
為要照顧我所以不能上工，（其實他根本只是不願意離開病房而已，要說到照顧，汀蘭做
的更多，工地那邊也知道是「弟弟」在住院，就這樣任他請假……）雖然房租便宜、汀蘭
又一直給我們帶吃的，但總不能一直吃人家的東西，我要和她談談，補貼一些菜錢才行。
還有老師連著兩次幫我辦出院手續時結的帳，我也遲早要還他。一個禮拜沒有薪水就覺得
手頭能用的錢變得好少，雖然存款還有一筆不小的數目在，是阿姨留下來的，但要用來繳
學費，剩下的錢是緊急時才能動用的，所以我得盡快回去工作。
「嗯，我也會工作。」
我摸摸他的頭。「謝謝你。」
他臉上慢慢浮起微笑。
「饕餮……在開始之前，你要先答應我，」
「什麼？」
「不管我知道了什麼，你都不可以離開我。」
「我從來……」饕餮大概還是很難用語言精準地表達自己的意思，他想了想才接著說
，「我永遠不會想要離開你。」
我坐了起來。「那麼，來練習吧。」沒有時間了，我要在上工前學會這個，好好把那
些不舒服的東西擋下來，不然動不動就上吐下瀉、咳血暈倒，這個醫藥費太可怕了。
饕餮也坐了起來，歪著頭看我，用力地想著什麼。他大概不會是個好老師，因為拙於
言詞，不過既然我已經這麼了解他了，這應該也是可以克服的。
「要專心，」
「嗯。」
「想著自己，然後什麼都不想。」
「就像打坐那樣？」
「嗯。」
我做了些運動放鬆身體，然後閉上眼，調整起呼吸吐納，很快就感覺不到旁邊的一切
，包括饕餮。
不知道過了多久之後，額心突然感覺到劇痛，我立刻醒了過來，身上爬滿濕黏的冷汗
，朝後往床上一倒，劇烈地喘息起來。
饕餮所做的僅僅只是伸手往我眉間一點，他還沒有注入太多的情緒和氣息，他知道那
樣太危險。而我的反應會如此劇烈，是因為還太敏感、太脆弱了。
他靜靜坐在那裡等我回復過來，然後又重複一次。
我們就這樣試了十次左右。我非常疲倦，但已經抓到訣竅。
「先休息。」
「不，再試一次，」我堅持，「這次多一點，我要再試一次，不然明天就會忘記了。
」
饕餮沉著顏色深濃的眼睛看著我，然後緩緩點頭。
我們已經進展到我不需要特別進入狀況，就可以直接承受他把意念灌進來的地步，但
這一次，他不是用指尖觸點，而是將額頭貼了過來。
「好了嗎？」
我閉上眼。「……嗯。」
他等了很久，而我一秒都沒有鬆懈著戒備，但在皮膚真正相觸到的瞬間，還是感覺太
沉重了。太多了，我竭力阻止，但那些東西仍舊排山倒海地湧了過來。我不知道到底是他
的記憶已經將我包圍，還是我進入了他卻不自知。
我看見沙漠。
我感覺到──那些日曬與熱氣，充斥在所有知覺中，我在沙漠之中，它化成各種形體
被我感知到了。
然後是雨，無邊無際的雨，深藍色的、冰涼的，雨幕，連結天與地的絲線。
群山、峰稜間佈滿霧氣，彷彿永遠走不到盡頭的路。一望無際的晴空。
看不到彼岸的碧藍湖水……好漫長，漫長的……
旌旗蔽天的軍隊。
繁星。田野間的火光。晚霞將斂，他牽著我的手，走在蛙鳴的田埂小路上。滿山遍野
的白色小花。
漫長的路。我仰望天際，總是等待著，等待──那柔軟又溫柔的手。
大海……
海平線外，我站在這裡等待的心情……堅定地相信著、等到最後就會……
熾熱的火焰，還有恣意而狂放的笑聲，幾乎令空氣燃燒。
閃電、夜晚、瀑布般的聲響、無形而不可見的壓力、頌持某種咒文的聲音──劇痛、
瀕臨死亡的痛楚、我突然間什麼都看不見了，但聽見那一聲又一聲的痛嚎與哀鳴──那是
我的饕餮，是他的真身，在閃電與雷擊中流血，全身都在流血，拚命要往前跑，卻每走一
步就多受一次傷……但要去哪裡？他要做什麼？隱約間，似乎有人大喊著……那不是人的
聲音……快逃、活下去、快逃、一定要活下去，等我，等我去找你……
記憶在這裡中止了。只是一個快到無法阻止的瞬間。
我發出這數個小時來第一次發出的大叫，我全身都痛，那是那時候饕餮的痛，我可以
感覺到他的皮開肉綻、筋斷骨裂，還有從所有傷口裡瘋狂噴湧而出的鮮血，但他還是要往
前進，直到聽見那一聲要他活下去的命令──我全身都痛，身體裡也生出痛楚，特別是心
，它痛得要命，幾乎讓我無法呼吸，而就在我發出那聲嘶喊的時候，深藏在體內的眼淚也
湧了出來，我沒有辦法克制自己，我痛得發抖，直到感受到饕餮緊緊抱住我的溫暖。
我抱著他放聲大哭。
「對不起……好痛的、對不起，還痛不痛，流了好多血、對不起，饕餮，對不起、對
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我一邊流淚發抖一邊用力扯開他的衣服，但他身上沒有任何痕跡，那一切都久遠到沒
有留下任何表面上的氣息，它們只是退到了最深處，而到現在才被我發現。
我哭得無法呼吸。
他受過那麼重的傷，但我從來不知道。
門突然被用力地撞開，汀蘭手裡還握著菜刀，臉色發白地看著我，叫了一聲主上，然
後又戒備地看了看饕餮，我滿臉的眼淚，又一直發抖，還搞不清楚怎麼回事，她看了我們
很久，才緩緩把門帶上離開。
意識到她誤會了什麼的時候，我已經慢慢平靜下來了，但手腳還是有些顫抖。
饕餮一直緊緊抱著我。
「很久以前的事了……不痛了。」
他輕輕拍著我的背，像要哄睡嬰兒那麼溫柔又成熟。
我哭到有點呼吸不順，又鼻塞了，只是賴在他的懷裡不想動。
「我永遠不會再讓你受傷。」
「我知道……」
窗外不知何時飄起細雨，讓房間裡顯得更加安靜。
「湖水，很漂亮……」
「是的，很漂亮。」
「好多雨，你淋得好濕……沙漠都濕了……」
「是……主上，睡吧，我在這裡……」
我恍恍惚惚的，聽見饕餮那樣說，沒有細想，就枕在他的手臂上睡著了。
然後我夢見很多水，先是雨，雨絲和雨珠，落成湖泊與海洋，最後又回到天空，凝結
成潮濕的雲霧，是我喜歡的那種濕度，在夢裡，那種溫柔的涼意幾乎凝結在我的皮膚上。
我夢見我在雲裡，美好真實得彷彿不是夢。
而醒來之後，雨已經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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