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 Auxo:好悲傷.... 04/08 22:08
→ mohlue:感覺好痛Q口Q...(可是看的很過癮) 04/08 23:05
格雷西爾的母親是個體質孱弱的女子，在耶路雅時常因氣候而患寒症，生下孩子後更
是虛弱得幾乎無法下床。她的父親，也就是索恩斯坦的親王於是來信堅持將女兒接回南方
休養。格雷西爾的父親原本萬般不願，任何孩子沒有母親在身邊的情形都不是適宜的選擇
，但是抵擋不住岳父的威勢，於是被迫答應，甚至連女兒都被一併接走，作為病中妻子的
一些小小安慰。
所以格雷西爾從小便與妹妹分別，雖然時常通信，但一年難得才能見面幾次，直到他
們都滿十八歲的那年，母親在索恩斯坦過世，於是奧薇莉被父親接回耶路雅，準備實現她
與荷倫家族的婚約。
那時候格雷西爾自己還只是個勛爵而已，但他同時也是王最信賴的摯友。在這冰冷的
宮廷中，王是孤獨的人，只有格雷西爾知道這個秘密，只有他是王可以傾吐與真心擁抱的
對象。但是那一切在王見到奧薇莉的那一刻起全都改變了。
他還記得那天她穿著白色的絲綢禮服，秀髮挽成高雅的花型髻，並且別上數朵粉色薔
薇，那是她回到耶路雅後參加的第一場宮廷宴會。在索恩斯坦的宮廷裡總有跳不完的舞，
那天沒有人的舞跳得比奧薇莉更好，而當王駕臨的時候，當他看到她的那一刻，格雷西爾
就知道他已經愛上她了。
王愛上了他的妹妹。這個事實令格雷西爾不知所措，他一方面也愛著她，他們是如此
親密，但同時也嫉妒她，嫉恨到幾乎夜不成眠的地步。他一方面懇求父親盡快將她嫁入荷
倫家，一方面又對這樣的自己感到羞恥。然而那投機的荷倫侯爵也發覺了王的心意，於是
立刻狡詐地悔婚，裝作自己的殘疾是最令人感到自卑的殘缺。格雷西爾在往後的日子裡經
常回想，如果荷倫侯爵沒有那樣做，那麼一切都不會演變至此，他在多年後成功地報復，
但卻不能挽回什麼。
奧薇莉於是成為王的情婦，那是最能令家族蒙羞的事情，像他們這樣擁有漫長歷史、
血統高貴的家族，通常都會直接被娶為側妃，但是王私底下對格雷西爾說，他不願意只讓
奧薇作妃子。他於是明白了，國王希望他的妹妹成為王后，從側妃立為王后會受到其他家
族的阻撓，但是王有資格娶任何他喜歡的情人，那在耶路雅曾有歷史先例。
當王的情婦出身高貴時，旁人會認為她作賤自己，出身低賤時則會被譏笑為高攀不上
；若是容貌美麗，則旁人責其狐媚，容貌平平則成為讓王室丟臉的笑柄。所謂情婦正處於
這種表面風光，實際不堪的階級，那段時間，他們都過得十分痛苦，也許只有他一個人被
痛苦籠罩，儘管王仍舊視他為摯友，但他卻不能遏止對親生妹妹的恨意，那兩年裡，奧薇
莉受盡寵愛，只是王遲遲找不到理由宣布他與現任王后的婚姻無效，所以也從不給予她和
她的家族任何承諾。
那年夏天，索恩斯坦的使臣來訪。然後奧薇莉失蹤了。
陪伴在王身邊的格雷西爾非常清楚，他的王被這事實折磨到幾乎發瘋，擔憂、思念、
自責、憎恨、懊惱，國王表面上如此平靜，但夜裡卻時常在酒後對他哭泣，像個心碎而無
助的情人。
沒有人知道奧薇莉去了哪裡，他們毫無線索，各種臆測與風聲在宮廷中蔓延，但都無
法得到證實。
六年後，他們找到了她。她在索恩斯坦，住在華斯將軍名下的一棟鄉間別墅裡，並且
撫育著她的五歲幼兒。
他叫做希莫萊斯。那是奧薇莉的中名，紀念他們的外祖父，那是一個屬於索恩斯坦文
的名字。
國王瞞著格雷西爾結束了這件事，王私下與索恩斯坦王達成交易，於是他絲毫無法阻
止這樁發生在異國的處決，他們說她死在無數長槍下，屍體草率地扔進田溝裡埋起，他甚
至無法為她舉辦一個葬禮。
而那個孩子被帶回了宮廷。他的外甥，長得和他的妹妹一模一樣的美麗的孩子。
並且代替他母親成為國王床上的寵兒。
格雷西爾為此萬分卑微地懇求他的王，幾乎匍匐在地親吻他的鞋尖，哀求國王施捨一
點仁慈，但是那個男人已經沒有仁慈。他最愛的女人和從前的情人私通並私奔，甚至生下
孩子，王不相信那個孩子是他的，他拒絕相信。
他將那個孩子扔進宮廷裡的樂班，放任所有有資格的貴族任意狎玩，甚至不是貴族也
可以，那年他那可憐的外甥才剛五歲。
為了讓希莫萊斯活下去，格雷西爾竭盡所能，一方面又要抵抗那種被人暗地譏嘲的恥
辱，那是他一生中最痛苦的時光，幾乎將他一生之中所有能夠愛人的力量都消耗殆盡。他
曾悲憤，萬分痛心地指責國王罔顧他們之間數十年的友誼，但王宣稱他們的友誼並沒有受
到任何傷害，格雷西爾若想離開宮廷到任何地方出使他都會允許，沒有多少貴族能得到這
樣的特權，他們家族受到的榮寵也沒有任何改變。
但是那個可憐的孩子注定要被折磨到死，以那種最淫賤不堪的方式。
他並不是完全地恨她，事實上，格雷西爾知道王一直到死都還在愛著奧薇莉，一面愛
著又一面深恨，但是她已經死了，所以必須由那個孩子來承受一切。
為了讓希莫萊斯活下去，格雷西爾幾乎耗盡一切力氣，他用盡一切能用的方法，但在
往後的歲月裡，他時常反覆思量，是不是當初就讓那孩子在那張小床上流血到死就好，至
少他可以早些解脫，而不需要承受那些淫辱與痛楚。
但是現在後悔那一切都已經太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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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非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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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編輯: lotusilent29 來自: 140.119.27.23 (04/08 21: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