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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餐後伊賽斯與一些年輕的修士共同學習製藥。雖然他的神力已獲得認可而成為祭司 ,也專精於祭祀、解讀神諭和幾門特殊的高深學問,但還有些基礎學識需要多年的反覆研 習進修。製藥是歷時漫長、程序繁瑣的辛苦工作,在等待小火將藥汁熬煮濃稠的過程中, 他們不可避免地談起了修士間的笑話、神殿的訪客與島上的新聞,亞修巴德是最先提到藍 布頓伯爵的人,已經好些年沒有平民成為貴族的特例了,這對他們來說足夠有趣。伊賽斯 本來不想參與這場談論,但雷蒙的名字讓他放下衿持。   亞修巴德善良虔誠,只是天性多話,羅諾德無數次斥責他,有時則告誡他的小王子千 萬別染上這種習性,「那孩子長舌得就像是生過一屋子小孩的漁婦。」然而母親教導過他 ,不論國王或王子都要懂得聽取各種人民的聲音。好吧,也許這只是藉口,但無論如何, 我想知道雷蒙在藍布頓家做的事情。伊賽斯想著。   但修士們並未談到藍布頓家易主的風波,他們聊了聊這個平民伯爵樸素的排場,然後 亞修巴德期待已久地說到他最想說的話題,「昨晚有人看到矛隼大人和一個祭司外出偷情 。」   有個年輕的修士噴了茶,伊賽斯放下杯子,往他們看了一眼,然後假裝看爐火似的移 開視線。他們繼續說:「是柏德溫護衛,他昨晚去海邊為彌拉艾雅祭司裝海水,回神殿時 看見的。」「是哪個祭司?」「他沒看見,那祭司手上沒有守貞環,他又不想管伯爵的閒 事。」   「那確實和神殿護衛無關,」一個只比伊賽斯大兩歲的年輕祭司表示:「但在靜語島 上做這種事,比在別處嚴重多了。」   「而且他結婚了,真要不得。」亞修巴德說。   「他沒有帶妻子來靜語島啊?」   「這我知道,」新加入的修士很快回答,他先前是個船員,「他夫人叫奧蘭希,是老 伯爵的姪孫女,我小弟在奧蘭希夫人號上工作過,那條船是為了紀念藍布頓伯爵的母親, 先前的那個伯爵。我聽說那位小姐身體很差,大概受不了長途旅行。」   「奧蘭希是個古奧塞語的名字,現在只剩幾家古老的貴族用古奧塞語了……」   伊賽斯覺得有人看向他,但他並不在意。穆拉泰爾至今都使用古奧塞語為家族成員取 名,而他本人的名字就是一個用古老的語言新造的詞彙,但他很不願意想起這件事,有時 候,他希望自己不那麼特別。   他們還在談論矛隼伯爵的事情,但伊賽斯已經聽不進去。年輕的祭司站在爐邊,夾了 兩塊木頭塞進火裡,火燃燒得如此明亮,像是跳舞的少女,直到有修士過來阻止他,搶救 那鍋應該用小火慢煮的藥汁為止。   離開他的小王子之後,雷蒙覺得自己宛如夢遊般回到家族別墅裡。在睡前,他不得不 清理一下身體累積的慾望,那孩子背對著他換掉睡衣的樣子還清晰地留在腦海裡,修長、 纖細的少年,睡衣下穿著亞麻內衣,雷蒙光是回想一下他無意間露出的肌膚與身體線條就 忍不住歎息。那房間裡的床可真大,他怎麼就沒當場好好利用一下那張床?不行,還不是 時候,他知道,現在不行。總有一天我會讓王子和我睡在更大張的床上,讓那雙漂亮修長 的腿緊夾著我的腰,捨不得放開,然後我會讓他舒服到哭出來,那個房間最好有著夠厚的 牆,而雷蒙會確保那張床夠穩固。但在那之前,過多的幻想有害無益。   儘管如此,雷蒙那晚還是做了個詭異的春夢。他在神殿裡,或者說,在神殿那個祭司 經常進出的幕簾後,他從沒看過那後面是什麼,但想像那裡是間隱密的、擺滿祭祀用品的 房間。他在那房間裡堵住了伊賽斯,然後快速地剝掉那充滿禁慾感的祭司袍,他可愛的王 子這麼纖瘦,雷蒙用手就可以舉起他的身體,將他兩腿環在自己腰間,托著那可愛的翹挺 的臀部玩弄,用手指尋到那個甜美羞澀的小洞,然後把人按在牆上用力的幹他,並且恣意 親吻,吻遍他全身上下。可憐的赤裸的祭司因為外面有人而不敢呼叫,一面用氣音懇求他 住手,一面又無法抗拒快感,只好用手攀著他的頸子發出壓抑的呻吟,低聲哭泣;簾外就 是叨唸著經文的祭司們,而在簾內,那些王室的高貴種子濺得到處都是,雷蒙敢打賭那嚐 起來的味道一定很好。   隔天早晨他神清氣爽地醒來,細心打理好儀容之後愉快地等待與王子的午餐。因為有 旁人在場,伊賽斯的態度禮貌但冷淡,他們一邊用著樸素可口的餐點,一邊簡略地談些卡 西雅斯的消息。柯萊恩爵士身為王家侍衛親自為他們守門,而王子的僕人與伯爵的僕人不 斷來回上菜與倒酒,所以他們並未真正談論什麼重要的事情。   午餐後伊賽斯要回到神殿做午後的讀經,伯爵自告奮勇擔任護衛,王子同意了,於是 他們丟下所有僕人與雷蒙單獨離開別墅,往神殿前進。   在別墅與神殿之間是一小片稀疏矮林,其中有著高低不同的各類樹種,靜語島每年冬 天都需要大量的木柴,但每位祭司與修士都會在每年的主神慶典日種下來自故鄉的種子, 他們走過了杏樹、柳樹、蘋果樹和橄欖樹,還有幾棵特別高大的雪松與山毛櫸。地上有些 落花,在經常行走的路上形成了難走的泥,雷蒙想伸手去扶他的王子,但對方卻對此毫無 知覺。   「您今天好像有些悶悶不樂,有什麼困擾的事情嗎?」伯爵低聲問道。   王子抬起頭看他,動作輕盈靈巧得像隻小鹿,他的眼睛也像,那麼溫和、純潔、善良 的眼睛。「我今天早晨在神殿上製藥的課程,那是一種很難學習的技術,需要廣博的學問 和漫長的練習。」   「聽起來就很難,但我相信您一定很快就能成為這門學問的大師。」   「別奉承我──」王子抿抿嘴唇,「途中修士們閒聊了一下,提到了你的夫人,你沒 帶她來靜語島觀光真是可惜。」   雷蒙試圖掩飾他的驚訝,但他失敗了,他微微張著嘴唇,卻無法立刻說出任何解釋的 話語。   「你結婚了,伯爵大人,但我既沒在您手上看見婚戒,也未曾聽過您為她祈福的話語 ,」伊賽斯頓了頓,「您真是既樸素又謙卑。」   雷蒙似乎終於重新想起了說話的方法,他低著頭,臉上籠罩著苦澀的陰影:「……這 是我唯一能夠來見您的方法,殿下。」   「不,別把這算到我頭上,」伊賽斯在自己的聲音裡聽見厭惡,「這是你的選擇,你 要獨自承擔,別把這算到我頭上。我給過你選擇,我要你作我的騎士,但你拒絕了,是你 離開我。」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如此憤怒、如此絕望,但那股怒火攫住了他。「我怎麼會 到今天才想起來?從平民成為貴族,要付出的代價該有多麼巨大?告訴我,那些順位在你 之前的繼承人──不,我不願知道,這真悲哀。」   「殿下,」雷蒙伸手想要觸碰他的王子卻被閃躲開來。那一瞬間他感到久違的心痛。   「不,爵士,」他們之間隔得好遠。「記住你的身份,別碰我。」伊賽斯提起袍角快 步走遠,雷蒙彷彿在他的聲音裡聽見因憤怒而生的顫抖,而那每一個字,還有那走遠的腳 步聲都像匕首插進他的胸口。這真悲哀,我寧願他說我醜惡,貪婪,或者卑劣,因為這都 是真的,而當他用真相指責我的時候,至少我可以有一個機會辯解,這是為了愛。   給他一點時間思考,他會聽我解釋的,至少他必須知道,我不是有意隱瞞。雷蒙覺得 嘴裡陣陣發苦。他可以在那之前先思考怎麼打動他的王子……如果他們還能再見面。   但這最後一點希望在離開靜語島的當天熄滅,雷蒙已經盡可能的拖延了三四天,然而 在靜語島上耽擱太久容易引起卡西雅斯的疑心,而且他在領地的統治也並非全然穩固,必 須儘早趕回。   那是個晴朗舒適的早晨,牛羊在田野間漫步,清晨的微風飄來花草香。帶隊騎馬朝港 口前進的時候,雷蒙在路上頻頻回望神殿,數十座高聳入雲的尖塔與其下的塔樓,幾百幾 千扇窗戶,但無論如何仔細搜尋,他都見不到他的王子。他們說殿下閉門祈禱,祈求指引 的神諭,無法接見外客。他不想見我,雷蒙覺得自己上一次這麼心痛是在埋葬養父的那天 。他還會為我祈禱嗎?我該為此祈禱嗎?但在很小的時候,他就放棄這件事了,諸神並沒 有把他真正的親人帶來,祈禱無法帶來溫飽,也無法阻止別人的冷酷與嘲笑。   雷蒙並不知道伊賽斯看著他離去。他們之間隔著一扇暗紅色的玻璃窗,伊賽斯一直凝 視著藍布頓家的旗幟,直到遠得再也看不見。   我真軟弱,他想。這幾天伊賽斯在祈禱中度過,冥思令時光飛逝,與雷蒙的不歡而散 彷彿是昨天發生的事,但諸神沒有給予任何神諭,也沒有做出任何解答。這不公平,我是 這樣的痛苦。   這是我第三次看著他離開,而且是第三次阻止自己去求他留下來。在想到這件事之前 ,伊賽斯已經知道追到港口去的後果,他不能這麼做。而且還有別的事情深深困擾著他, 他無法理解自己。   現在去港口或許還來得及見他最後一面,不,這樣是行不通的。但我好想見他。可是 你不知道見了他該說什麼,你不能去。難道你想讓彌利勒斯知道嗎,這樣是行不通的。最 後一次否決那幾乎像是直覺一樣出現的衝動時,他再也忍耐不住,某種滾燙的東西將他的 心淹沒,幾乎窒息。伊賽斯再也忍耐不住,於是飛奔到醫員的塔樓群去。   米拉斯祭司彷彿早就知道他會來,老人什麼都沒問,當王子撲在床邊大哭的時候,他 只是伸出枯瘦的手慈愛地撫摸那孩子的頭髮。   「他走了,」伊賽斯抽泣著,他覺得自己從沒有這麼悲傷過,「我不該那樣對他的… …我沒有理由,我的理由好蠢……我不該那樣對他的,我有責任……不,不管他多讓我失 望,我都不該……我好蠢,可是我已經做了,」他哭得呼吸不順,「我是個大傻瓜……」   老人低聲說:「您還只是個孩子,突如其來的悲傷、歡樂,反覆不定的心情與一些做 了才感到後悔的傻事,都是屬於您這個年紀的權利。」   不,不是那樣,這不是因為我,是因為雷蒙,只有他才會讓我變成這樣。我根本不知 道為什麼我會說那種話,不論有什麼理由,我都不該那樣對他。「我不明白……」現在他 根本想不起來原因是什麼,到底是什麼呢?為什麼那天他會如此悲傷,悲傷得口不擇言, 只能選擇遷怒呢?伊賽斯止不住自己的嗚咽,眼淚像討人厭的夏雨一樣不停落下,「我怎 麼會這麼蠢……」   「所有人在十五歲的時候都很蠢,神血的王子、貴族的么兒、見習修士、鐵匠的學徒 、豬戶的孩子,所有人都有過愚蠢的少年時期。讓您做下傻事的是是年輕人沸騰的血液, 不是您聰慧的腦袋。」   伊賽斯想要如此相信,他想要相信這只是因為一時的衝動,少年人的衝動,但他知道 並非如此。至少,並非全然如此。因為這無法解釋他的心痛,那種痛楚一半因為後悔,一 半則是因為什麼別的,他知道那是某種不同的東西,但他還不明白那是什麼。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11.255.48.222
kcrux:.....因為愛啊!!! 11/06 01:20
s851959:腦內爆衝的癡漢雷蒙,不過結了婚就是輸啦:P 11/06 02:04
TwinA:樓上既中肯又壞心XD 11/06 20:3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