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lotusilent29 (舊大陸甜點食譜)
看板BB-Love
標題[自創] 誓言之劍(十一)(上)
時間Sat Jan 19 21:32:36 2013
◇◇◇
就航程而言,從多維爾納出航到桑德哈特島或是拉普頓的夏季港最近,但這片海域在
這個時節並不安穩,只有急著賺錢的船長才敢冒險,而且伊利也不敢在奧塞南方上岸。所
以他選擇往北走,搭輕便快捷的小船到多維爾納北方的港口城市,換大型商船跨海到潘佛
拉的貿易角,再換只在沿海來回貿易的小艙船抵達白河灣──養父大人年輕時去過那裡─
─跨越流冰海之後就能回家。繞的路雖多,卻更安全,也不必苦候風向。
黎加瑪塔建議將出發日期保密,否則以伊利一戰成名的聲望,當天碼頭可能會擠得水
洩不通,但登船當天伊利還是得忍受女僕們的逐一親吻祝福,幸虧黎加瑪塔這時帶著哭哭
啼啼的吉格羅去買串燒蛇肉吃,沒看見他擦拭臉上唇印的蠢樣。當僧侶終於完成對海潮女
神的供奉之後他們才上船,吉格羅還抓著一串黎加瑪塔買給他的煙燻蛇肉香腸哭個不停,
直到養父再三安慰在奧塞也能抓蛇來吃時才稍稍止住。但小吉格羅並不知道他的養父其實
有點怕蛇,伊利決定將這個任務交給什麼都會的黎加瑪塔。
航程十分順利,除了養子一上船就又病又吐以外,但他得到了黎加瑪塔的全心照顧與
全部的注意,有時讓伊利感到些許嫉妒,又暗自唾棄自己的幼稚。
抵達貿易角後他們花了十天等待直抵奧塞的商船船班。那時潘佛拉已是冬天卻非常涼
爽乾燥,完全任何沒有下雪的跡象。吉格羅每天在市集街巷裡奔跑遊玩,讓每一個對他橄
欖膚色感到驚奇的蒼白的潘佛拉人給他一些吃食或玩具。
為了令黎加瑪塔高興,伊利帶他去觀看默劇與歌劇表演,文書官雖然稱讚它們的華美
精緻,但並未因此興高采烈,「我小時候沒見識過這些高級娛樂,大人。」他離開潘佛拉
時還太年幼,只記得一些地名與少許食物的風味,直到伊利發現平民的娛樂在競技場。那
天出場表演的是騎著高大公牛的戰士,用長柄巨斧對砍,整座競技場猶如煮開的滾水般沸
騰,就連吉格羅都站了起來大聲喝采,黎加瑪塔在牛騎士被開腸剖肚、內臟如同紅色鰻魚
般滑溜而出時用手按住了眼睛,伊利於是扳過他的臉護在臂彎中,覺得這個最好最近的位
置或許是個錯誤。
「我記得這個,大人,」黎加瑪塔在他耳邊低語:「我記得這種歡呼聲。」他帶著微
笑這麼說,某個潘佛拉男人對他們親密的舉止發出噓聲,但伊利毫不在乎。
表演結束後,伊利買下了戰敗公牛的睪丸。因為黎加瑪塔回憶幼時待過的傭兵團的成
員曾經參加過這種競技,並且用獲勝獎金買回兩對又大又肥的牛睪丸。這在當地是無疑的
珍饈佳餚,去皮並用鹽水洗去血污之後切片,以大蒜與少許豆油煎熟,香味四溢。吉格羅
大讚好吃,黎加瑪塔也殷勤地推薦伊利嚐嚐,並且保證這能增進男性精力,但伊利親眼看
著那雙睪丸被割下的樣子,所以一口都沒動。
「有些記憶殘存在眼睛裡,」當晚,在男孩睡著之後,兩人安靜下棋時,黎加瑪塔忽
然輕聲說:「有些住在舌尖上。一嚐到那片烤肉的味道時,我就想起來了。」
「家的味道?」
文書官搖搖頭。「那只是童年的歡樂。顯然的,有些事情在回憶中顯得更美好。」
「對我而言,家鄉的味道是養父做的烤蘋果、烤洋蔥、山羊奶還有油膩的煎麵包夾香
腸。」伊利微微一笑,「還有野菜燉湯,奶油加野兔肉煮的滋味最好。等我們安定下來之
後我煮給你吃,保證美味得讓你大吃一驚。」
「如果能讓小吉格羅忘記烤蛇肉就更好了。」
「一定會的,」他輕輕吻了吻黎加瑪塔的臉頰,「我保證。」
海羅家的不凍港即便在嚴寒時分也從不結冰,但抵達奧塞之後反而冷了許多,是伊利
記憶中的冷,潘佛拉倒顯得比較溫暖。考慮到黎加瑪塔與養子的身體狀況,伊利選擇隨著
商船繼續南下,直到馬爾凡斯家的劍尖港他們才上岸,並走陸路到碧砂堡。
「我養父有個私生女兒在這裡,」他向黎加瑪塔解釋:「她和她母親住在一起,先前
我每半年來探望一次,確保她們生活無虞。」
「你父親……」
「他不能來,這樣對她比較好,」伊利歎口氣,「看來的確是這樣沒錯,否則她得和
貝拉一樣送到海外。」離開多維爾納之前,他收到歐貝拉的最後一封來信,她過得很好,
自己買了一艘船穿越了東方的幽影海,穿梭在遠東諸島的城邦間進行貿易,船員都是水手
的寡婦與孤兒,團結並且勇悍,她已經買下了另一艘船預備組織船隊。伊利決定不告訴她
紅衣巫女的說法,如果那最終證實不是真的,那麼對貝拉來說太殘酷了,讓她去過新的生
活比較好。
碧砂堡的城鎮規模在北方已經算是一流,但相較於多維爾納仍舊像是男童與巨人的差
異,簡直可以說是寒酸,但黎加瑪塔似乎沒有往這方面比較的意思,相反的,似乎每一處
在伊利看來稀鬆平常的生活細節都能令他感到驚奇有趣。
私生女和她母親住在一起,並且為當地的神殿服務,為他們縫補裁製衣物與各種布料
用品。她甚至帶領一小群手藝精巧的紡織女工販售織花緞與華麗的羊毛毯給貴族和經過的
商隊。叫黎加瑪塔驚訝的是,儘管穿著樸素如女僕的粗布衣裙,她仍是個美得叫人驚嘆的
尤物───柔軟豐厚的淡紅色長髮,既有多維爾納人的深邃雙眼與高挺的鼻梁,也有潘佛
拉人的纖細臉型與膚色,但窈窕玲瓏的身材與輕盈優雅的姿態又像他上岸後所看見的每一
個奧塞少女,眼睛則是極淺的淡灰藍,明亮而且笑意盈盈,黎加瑪塔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這
麼甜美無瑕的笑容了。
芙莉葉──這是個潘佛拉的名字,黎加瑪塔發現──與伊利擁抱後捏了捏他的臉頰,
「嗯哼,所以你這麼久沒來看我和母親便是為了去多維爾納找一個漂亮的愛人嗎?嗯,他
很文雅,很適合你,沒錯,你不適合那種漂亮得過頭的人,你總是沒搞清楚這點。他叫什
麼名字?對了,我的禮物呢?這個男孩是誰?真是個可愛的小東西。唉呀,你曬黑了,皮
膚變得真粗糙。」
「他叫黎加瑪塔,」伊利決定先回答這個問題,「而且他會說奧塞語,他是我的朋友
。」
「黎加瑪……噢!」正試圖模仿發音的少女羞紅了臉,像晚霞一樣明豔的色彩。黎加
瑪塔不由得想到了布莉絲。
芙莉葉的母親是個美麗的潘佛拉女人,銀髮藍眼,幾年前嫁給了一個酒商,那晚她熱
情地招待了他們,並且執意要為他們三人各作一套新衣。當芙莉葉與黎加瑪塔一起教小吉
格羅說奧塞語的時候,她的母親請伊利出去私下談話。
「當我知道你在多維爾納的時候,以為你不會回來了。」
「我回來了。」
「去年冬天,在他……之後,加瑞爾來找過我們,那時還沒過新年。」
「他說了什麼?」
「他很擔心你,想知道你是否聯繫過我,那時你的信還沒抵達。後來他又來過兩次,
像你父親以往一樣給我們生活費,」她微微歎氣,「但我仍舊沒有告訴他。如果他們都不
知道,那麼也不應該從我這裡得知。你的兄弟們都想找到你,但你做的第一件事卻是到碧
砂堡來。」
「我的兄弟們……他們選了他們的路。」他也一樣,他絕不會忘記父親。
芙莉葉的大笑聲從屋裡傳來。「不要選擇復仇,伊利,這只會傷害還活著的人。我的
女兒把你當成兄弟,還有那男孩,還有你的朋友──若你要走這條路,就把他們留下來,
留在這裡。」
吉格羅或許可以……但黎加瑪塔是不會同意的。伊利想到這點也不禁煩惱起來,他只
是一直逃避著做出決定。
當晚他們便留宿在酒商那間樸實但溫暖的三層樓房中,黎加瑪塔喝得有點醉了,芙莉
葉似乎和他玩了某種飲酒遊戲,伊利可以從他呼吸間聞到淡淡的櫻桃香味。
「她真漂亮,大人,」文書官的微笑裡帶著幾分迷茫,「您覺得呢?」
「是的,當然,她從小就很漂亮。把手舉高。」伊利正忙著把他的外衣脫掉並且塞進
被窩中。
「噢……」只剩下一件貼身的羊毛內衣與褲子,並被壓進柔軟的床鋪裡面之後,黎加
瑪塔用朦朧的多維爾納語在枕頭上呢喃:「她有愛人嗎?」
這令伊利感到警覺。「她養父的商隊裡有這麼一個人,她現在在等他回來,總有一天
會結婚,這是可以確定的。」她是他父親的女兒,伊利毫不懷疑芙莉葉可以迷住任何男人
,但黎加瑪塔……這讓他不舒服。
「那太好了,」他顯然鬆了口氣,滿意地笑了笑,「太好了,嗯,非常好。」
這不像平常的他。「你在擔心什麼……呢?」說到最後一個字的同時伊利便意會過來
了。芙莉葉想必是故意讓他喝酒的。
文書官一臉迷惑,櫻桃酒令他反應遲鈍。
「她是我父親的女兒,你沒必要……擔心我。」在黎加瑪塔張嘴卻還沒來得及說任何
一個字之前,伊利便低頭將嘴唇疊在他的上面。
他們偶爾會在特別溫馨的時刻親吻,只在額頭或者臉頰,那似乎是黎加瑪塔接受的極
限,他害怕被人碰觸。但此時伊利卻感覺到他雙臂環住自己的肩膀,同時順從地張嘴,舌
頭的滋味與觸感還有喉間發出的細微呻吟都叫人心癢難耐。
隔著粗糙的羊毛內衣,伊利很容易便摸到了底下的乳頭,那裡正因興奮而發硬,不是
因為寒冷,被窩裡暖和得很──他得意地用指腹按摩玩弄,然後轉而親吻頸子,並且按捺
不住地輕咬舔舐。
這是張單人床,而且不大穩固,床墊雖然柔軟卻有些老舊,但黎加瑪塔躺在上面,還
任由他上下其手,這對伊利來說就足夠了。
「大人……」文書官扭著頸子似乎有些退縮,但他立刻發現無路可退,他口中的大人
正緊緊按著他的腰部,上身幾乎全壓在他的胸膛上。
「我有名字,你為什麼從來不叫我的名字呢?」感受到黎加瑪塔的畏縮,伊利收起牙
齒,用力而緩慢地舔過他顫抖的喉結。「腰稍微挺高一點。」他的手已經預備將內衣往上
掀起。
「伊……」剩下的聲音被老舊的木板門打開時的噪音打斷。男孩在抬眼的一瞬間立刻
警覺地低頭,躲到門板後面,但那扇情況糟糕的門已經足以讓黎加瑪塔清醒過來,而所有
的甜蜜與熱情也在那一瞬間消失無蹤。
「吉格羅?」黎加瑪塔用沙啞的聲音叫喚,伊利只好悻悻然地將手縮回。
「很抱歉,爸爸,我不是故意的,真的。」男孩聽起來快哭了。
「進來吧,孩子。」伊利抹了抹臉,「去睡覺,留支蠟燭給我。」他往外走。
「爸爸,要去哪裡?」
伊利感覺話衝到了嘴邊卻說不出口。父親會怎麼說來著?不,他肯定會笑到喘不過氣
來,笑到肚子痛為止……但他從前對養子的說法伊利還記得清清楚楚。「擠牛奶。」然後
他拋下聽不懂北方方言的兩人急忙離開房間。
三天後他們離開碧砂堡,往西走朝藍布頓堡出發。在那晚之後,黎加瑪塔絲毫沒有改
變對伊利的態度,伊利知道只要自己要求,無論何時,甚至無論何地,他的語言老師都一
定會默許他的任何要求,但那對他來說不夠。如果可能的話,他想要的更多,然而他現在
卻有比談情說愛更重要的事情得做。
在出發的第十一天,黎加瑪塔病倒了。那時他們寄宿在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小農村裡,
黎加瑪塔早上醒來時全身無力,無法從床上起身,村子裡唯一的修士告訴他那絕對是赤鱗
病。只有奧塞人會染上這種疾病,它從未藉由船隻或者任何方式傳染到其他土地上,而在
奧塞,幾乎九成兒童都曾受過赤鱗病所苦,它對變聲與發育乳房前的孩童並不致命,對其
他年紀的病人卻是可怕的絕症。
黎加瑪塔從未踏上奧塞的土地,他不可能靠自己的力量熬過赤鱗病,最強壯的戰士或
許可以用普通的藥物征服它,或許,但伊利不能冒這個險。他的文書官不可能在高燒中活
下來。
伊利立刻買下村裡唯一一座運貨用的馬車以及四匹尚算健壯的犁馬,帶著病人轉而往
南走。
幾乎沒有成年人能在赤鱗病手中存活,唯一有望治癒的藥方則必須使用只有神殿才會
儲藏的藥物。那些藥物產量稀少,供給神殿使用都不一定足夠,伊利知道只有貴族或富裕
的騎士才能取得,但現在趕去藍布頓堡已經太遲,他也不能確定他們會不會把他當成犯人
對待,唯一的希望只能趕去碧影森林旁的向日葵堡。
碧影森林位在藍布頓、潘伍德與馬爾凡斯領土的交界處,這是一片屬於王室的森林,
很久以前,它被賜給了一名孀居的神血公主作為領邑,向日葵堡則是她的住處。公主薨後
,城堡與少部分土地傳給她的養子,大部分的森林則被王室收回,容許平民租借小片土地
使用,雷蒙的養父便曾在此開設過農場,而此地的農戶與獵戶對向日葵堡的格林菲德家族
繳租。
伊利去過向日葵堡無數次,但從沒有一次如此十萬火急,他用四匹馬輪流趕路,連夜
晚也不停下休息,摔斷三匹馬的腿之後,他趕到了下一個小鎮,又買了新馬,如此週而復
始,四天後終於進入格林菲德家的領地。
他甚至沒有時間先將病人與男孩先安置下來便直接驅車到向日葵堡。城堡的守衛並不
認識他,這是件好事。
「你是誰,有何來意?」
伊利遞給守衛一枚嶄新發亮的銀幣。「我來找加瑞爾‧魏斯,請告訴他……我是他的
兄弟卡托斯,我就在這裡等,請他馬上來。」
芙莉葉告訴他加瑞爾並沒有離開格林菲德,他仍是向日葵堡的守衛隊長與格林菲德伯
爵的首席騎士,看來戰爭絲毫沒有影響到他。伊利恨恨地想。他原本不想現在就與義兄弟
們見面,但為了黎加瑪塔,他必須忍耐,並且壓抑憤怒。
一頭霧水的首席騎士不到一刻鐘後便出現在城堡外門,伊利正在樹蔭下餵黎加瑪塔喝
蜂蜜水,但他的背影對於加瑞爾來說太熟悉了。「伊──」
伊利轉身用一個拳頭讓他閉嘴。「我不是為了和你敘舊而來的,加瑞爾。」他咬牙切
齒地對義兄說:「我要你幫我送一個人去神殿養病,現在,立刻。」
加瑞爾臉上很快便腫起一大塊青紫色的淤傷,另有修士為他敷了藥膏,然後他立刻去
找伊利。「祭司說你的朋友需要一兩個月養病,但他不會死。」伊利正在走廊過道的牆下
和他的養子說話,聽完便僵硬地嗯了一聲。「謝謝你。」
「你的男孩……很可愛。」
「他是我的養子,你可以叫他喬特,這是他的奧塞名字。」伊利吻了養子的額頭一下
,「孩子,去替我照顧黎加,坐在他床邊握著他的手,我得和騎士大人商量事情。」
穿著奧塞服飾的深色男孩輕盈地跑走,伊利也站了起來。「現在要怎麼樣,加瑞爾?
」
「有人認出了你,伯爵已經知道了。」
伊利點頭,「很好,你要將我綁起來送到他面前嗎?」
加瑞爾顯得有些惱怒,但他壓抑了下來,「不,我告訴他沒有那個必要,我會親自帶
你去卡西雅斯。」
「卡西雅斯?」
「不然還要怎麼樣?你必須對新王宣誓效忠,才能得到王室的赦免。」
伊利大笑,正好在此時經過的一對修士停下腳步,但又馬上走開。「你也做了一樣的
事?你已經去過卡西雅斯了?那時候父親在哪裡?」
「那時候養父大人已經回家了,他在藍布頓堡的墓園。聽著,不論你有什麼打算,我
已經答應伯爵親自將你送到都城,不論你願不願意,否則你會被視作叛黨。」
「如果我不願意?」
「那麼你知道後果會怎樣。」
黎加瑪塔。伊利沉默地想。還有我的孩子。「如果我和你離開,你必須保證你的人會
照顧他們兩個。」
「一定。」
「你必須發誓。」
加瑞爾睜大眼睛看著伊利,似乎無法相信他說了什麼。「你不信任我?」
「要不發誓,要不拔劍制服我,你選一個吧。」這句話令伊利有種奇特的報復的快感
。
「我發誓,以諸神之名、我的生命與身為騎士的榮譽,我會盡一切力量保護他們的安
全。但這是為了你,不是為了格林菲德伯爵或任何人。」
「很好。」伊利停了一個字的時間,「但在去卡西雅斯之前,我要先去藍布頓堡。」
「不行!你和任何貴族聯繫都會被視作叛逆!」
「我要去見父親,難道我能夠和一個死人陰謀叛國嗎?若不願意,你可以想辦法阻止
我,光靠說話是沒用的。」他走過義兄的身邊進入病房。
房間裡充滿刺鼻的藥味,吉格羅正和黎加瑪塔說話,後者臉色仍舊十分蒼白,臉頰旁
邊幾個零星的紅斑也還沒有消去,但精神似乎已經好了許多。男孩趴在病人的胸前,黎加
瑪塔溫柔地用手指梳著他的頭髮,頓時令伊利感到一陣難以言喻的嫉妒。
「孩子,去看看我們的馬和行李,我有話跟黎加說。」
乖乖的小男孩半跑半跳地離開房間,於是換伊利佔據了床邊的位置。
「大人。」
我不配得到這樣的微笑。伊利輕輕摸過黎加瑪塔頰邊的紅斑,「我得去卡西雅斯一趟
。」
黎加瑪塔似乎一瞬間停止了呼吸,臉上僅剩的些餘血色與他的微笑一起消失,並且慢
慢浮起痛苦的神色。「大人,我很抱歉,我很……」
「不。本來就該如此,我原本就該去卡西雅斯。不能留下來親自照顧你,我很抱歉。
」
「這是我的錯,大人,你不該這樣做的。」
伊利用一個額頭上的吻掩飾他突然無法掩飾的痛苦。不,這是我的錯,現在你是他們
的人質了。
「大人?」
我不該帶你來。他想這麼說。這全是我的錯,只要你能安全,我情願永遠不再和你見
面。「黎加。」但不知為何,他只能說出這兩個字。「……我早該吻你。」
「你吻過我。」
「那不夠。」但他的嘴唇卻被黎加瑪塔的手指擋住。
「我病了,大人。」
他握住那手指親吻。「在多維爾納的時候,每個晚上我都該吻你。我想你知道,你從
沒有拒絕我過,為什麼?」
「關於這個,」黎加瑪塔露出帶著一絲苦惱的疲倦微笑,「恐怕得這麼說,我不知道
如何拒絕你。」
「我可能會去一個月或者更久,我把靴子和腰帶留給你,若發生了任何事……帶著吉
格羅回家,不要考慮到我。切記不要信任任何人。我把孩子留給你了,保護他,讓他照顧
你到康復為止。」
「我怕傳染給他。」
「不會的,他是多維爾納人,赤鱗病不會找上他。」伊利吻了吻對方的額頭,然後輕
聲說:「我六歲時便得過這個病,沒有人會得第二次。別拒絕我。」
於是他們接吻許久,直到伊利覺得自己咬破了黎加瑪塔的舌尖,血的腥味與藥汁的苦
味嚐起來卻給他一種奇異的甜美感。他在那細瘦的頸子上留下一個一個淡紅色的吻。「當
我不在的時候你要想著我,我要你清醒的每一刻都在想我,想到你就連睡著時都會夢見我
,想到你覺得自己會因此生病為止。」
「為什麼?」
「因為我會用這樣的方式想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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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編輯: lotusilent29 來自: 36.239.190.36 (01/19 2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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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 kcrux:伊利又MAN又純情XD... 01/20 00: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