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lotusilent29 (蜂蜜松子蛋糕)
看板BB-Love
標題[自創] 誓言之劍(卅七)上
時間Sat Aug 31 22:41:31 2013
◇◇◇
夏日的晴朗晨光照入瓦達爾的新房間。海藍色天鵝絨窗簾在金色朝陽下映出近似絲綢
般的明亮光澤,乳白大理石的牆壁閃閃發光,打磨過的礦石地板彷彿灑滿鑽石般明亮得幾
乎令人眩目。薔薇木家具像甦醒似的泛出酒紅色澤,昨夜留在桌上的銀杯則一如以往地光
彩耀眼。
雷亞特赤足橫越房間,打開了窗簾,然後拿起他的獵人酒杯,用殘酒稍微滋潤一下晨
起時乾燥的喉嚨。接著,他在睡衣外穿上外套,輕聲離開房間去緊鄰在外的傭人間拿來熱
水與早餐。最後他才搖醒床上的國王,「親愛的,天亮了。」
伊賽斯疲憊地睜開眼睛,然後在窗簾與床簾全都拉開的明亮的光線中發出抱怨似的呻
吟,「不要,走開。」
「你要我走開?」雷亞特微笑,以一種『這聽起來倒很新鮮』的語氣回應。
「不,」國王翻身將臉半埋在柔軟的枕頭裡,拉住對方垂下的外套衣襟,「我要太陽
走開,你留下。」
男孩順勢在他臉上輕輕一吻,「你該起床了,」他叮嚀:「慶典的第一天,你要早點
進宮。」今天是酒神節慶典的初日,這讓伊賽斯很高興,因為月神祭司不必主持祭祀酒神
的儀式,但也讓他有些煩躁,因為宮廷內將有三日三夜連續不斷的慶祝活動。今天他就得
接見外國使節、接受貴族的請願,還得出席戶外的飲宴。
「今天你還得去校場?」
「當然,」雷亞特跪下為他取來拖鞋,「練習一天都不能落下。」
伊賽斯抓著他的手走向餐桌。早餐有夏蔬沙拉、白乳酪、清淡的炸鯰魚、南瓜濃湯、
薄荷茶與烤麵包,他原本只嚐了幾口湯與乳酪,然後才在對方的眼神逼迫下吃起麵包與炸
魚。雷亞特搭配芥末糊大口吃著炸魚,伊賽斯為他在麵包上倒著蜂蜜,另外為男孩準備的
還有蘑菇炒雞蛋、煮蘋果與加了檸檬汁的淡啤酒。
當雷亞特把所有剩菜都一掃而空的時候,國王心情稍微好轉了一點,他喜歡看他的男
孩大吃大嚼的樣子,但隨後他又一臉的鬱悶。伊賽斯不會對身為國王的職責怠忽職守,但
那並不代表他全無厭煩。「我不想進宮。」
「如果陛下需要我的話,可以隨時召喚我。」
國王悶悶不樂地漱口洗手,最後宣布:「我今天會提前從晚宴中退席。」這意思是說
,男孩如果到時無法回到他身邊,那某人就會有麻煩了。
然後雷亞特開始為他準備衣服與裝飾。伊賽斯蒼白的臉仍舊病懨懨的,酒神節必須穿
的紅色禮服也無法讓他臉色轉好,於是這裡唯一的僕人倒了杯提神解渴的酸紅酒,「別這
樣鬱鬱不樂,」他提醒國王,「至少今天小公主會很開心,她現在肯定已經收到你的第一
份禮物了。」
酒神慶典象徵著歡樂與富庶,亞菈妮絲作為王儲,將在這三天內的時間收到來自全奧
塞數不盡的禮物,那是僅次於春神祭典——她本人的主神——時的歡樂。就伊賽斯所知,
外國使節們為她準備的禮物似乎不亞於致贈給國王的厚禮,貴族們更是對唯一的王儲趨之
若鶩。他不想讓自己的禮物在小公主眼裡看來較別人遜色,於是與雷亞特商量許久,安排
了五份大禮,這樣不管別人送上多麼精巧貴重的禮物都比不上國王製造的數次驚喜。
第一份禮物將在公主早餐時送上,是用鑽石與珍珠製作的成套髮冠、項鍊與手鐲,那
會很搭配今天該穿的紅色禮服,但另外還有一件顏色與之相稱的銀絲裙裝與披肩可以在日
後穿著。
「你想她會喜歡嗎?」
「她會喜歡你送的任何東西。」站在伊賽斯身後的雷亞特低頭親親他的後腦,然後繼
續梳髮,梳完後還仔細地按摩了一會頭皮。國王將身體往後一靠,舒服地享受著對方的體
溫和手指。
「我忘了告訴你,今天勒溫會進宮謁見。」
男孩的手指一頓。現在提起伊利會讓他感到緊張。先前他告訴國王伊利在南方與他相
認的時候,還沒有完全病癒的國王惱怒到從床上翻身起來把他按在大腿上打了一頓屁股,
一邊咳嗽一邊打,而且不是用手,是用祭司薰香時使用的長煙斗。「為什麼呢?」
「我通知他來的。在封爵之前,他先在宮廷裡現身幾次會比較恰當,而沒有比在酒神
節慶典向我獻上禮物更能表現臣服的舉動了。」
「唔。」
「別和他私下說話。」
他們已經說過很多次話了。「謹遵您的命令。」
國王顯然不是很滿意這回答,但最終他沒有說什麼,只是皺了皺眉,然後命令男孩為
他穿戴上合適的項鍊與戒指。
「親愛的,我怕遲到。」在太陽宮的校場上遲到可不是什麼好事。
伊賽斯必須先離開房間,於是他在穿好鞋子之後悶悶不樂地親了親對方的嘴唇,低聲
說:「好好練習,明年就封你騎士。」
雷亞特為此露出一個滿不在乎的微笑,「如果我們晚上早點回來,或許可以在睡前玩
一會。」
那讓國王的臉頰透出連葡萄酒都不能做到的微紅。他病了很久,病後又花了一段時間
調養,綠衣祭司明確地建議他禁止一切夜間娛樂,但伊賽斯幾天前重新就這問題詢問過一
次祭司,然後得到了另一種回答。
於是瓦達爾依舊延遲了出門的時間,他們親吻再親吻,然後房間的主人才帶著心滿意
足的笑容離開。雷亞特在那之後才為自己匆匆換上衣服,急忙趕往太陽宮的校場。
幸運的是,因為是酒神節慶典的初日,許多男孩都缺席不來練武,對此抱怨不已的教
頭老亨佛利對於短暫的遲到反而沒表達什麼意見。而且雷亞特今天的表現一如往常地優秀
,亨佛利很快便停止抱怨,仔細指導被他打敗的男孩如何改善動作與防禦。
上午的練習結束後,男孩們都必須回去盡侍從的責任,雷亞特在校場旁邊的塔樓裡洗
完澡後便去最近的餐廳裡吃飯,但接下來他便不知道該做什麼了。伊賽斯沒派人來找他,
這或許說明了國王正忙。
伊利會進宮。他想。伊賽斯叫他們不要私下說話,但他還是可以去看看那孩子。
◇◇◇
國王送給公主的第二份禮物是兩匹漂亮的小馬,一公一母,都是正好可以給十一歲小
女孩騎乘的大小。牠們血統優良、姿態美麗、毛色鮮亮,身披彩綢,轡頭與蹄鐵都是亮得
幾乎成金的黃銅。小公主在收到牠們之後很快便將其中一匹送給年幼的未婚夫,伊根塔斯
的男孩立刻要求試騎,於是她陪同他在花園邊的噴泉廣場繞了一圈。
財政大臣站在階梯最上方觀看。亞菈妮絲非常鎮靜,她的小母馬像是午後散步的貴婦
一樣緩慢走著,但凱瑞昂‧伊根塔斯卻騎著公馬放步跑了起來。雖然只是慢跑,但男孩的
騎術顯然不佳,馬兒一頭衝進了執矛衛士之間,讓他們只能四散奔逃。
公主騎馬漫步到未婚夫身邊,然後與他一同回來接受眾人的掌聲,此情此景忽然讓戴
斯蒙感到一陣厭煩,於是他回到屋內,進入走廊。
珍珠、鑽石與用金線裝飾的紅色絲綢讓小公主美麗得像是晨光,她很像她的母親,但
比那呆板無趣的王后可愛得多。與她的丈夫一比,蕊娜妮雅就像是洗衣婦一樣平凡庸俗。
國王這樣做是對的,他必須讓世人以為他愛自己的繼承人勝過一切。戴斯蒙思量著最
近他的小金絲雀告訴他的一些秘聞:有許多人,至少某些並不完全忠於國王的人,正在討
論亞菈妮絲女王繼位的正統性,因為她的叔父應該是攝政王而不是國王。對貴族而言,嫡
系繼承是維持家族和平的鐵則,但對於穆拉泰爾來說並非如此,因為神血的繼承與繼位完
全源於神旨。在普通的貴族家族中,家主的女兒擁有優先於家主弟弟的繼承權,『對王室
來說也該如此』,至少那些耳語是這麼宣稱的。諸神的意旨凌駕於一切人間的法律,祭司
們恐怕會這麼說。但有時候,刀與劍才是最至高無上的準則。
這些人的名字他還不確定,到底有多少人他也無法確知,因為這些人並不是行事莽撞
的蠢貨,野心與愚蠢就像水和油。而也只有最無知的蠢貨才會在這時公然挑戰伊賽斯一世
的權威,他很清楚的告訴了全奧塞反抗他的下場。伊賽斯並不愚蠢,他的父親是個即使在
神血之中也千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就連他的兄長也擁有最卓越的智慧,直到瘋狂完全摧
毀了那個國王的所有神智。當賽文德森攻入卡西雅斯時,彌利勒斯已經徹底迷亂,他已無
法分辨任何人,甚至忘了自己的名字。是威勒斯王子指揮城堡防禦、安排讓王后逃走、送
走國王最忠心也最願意為他而死的侍從,然後計畫著由自己殺死父親,焚燬屍體,不讓任
何人褻瀆國王。但最後他還是遲了一步。
戴斯蒙站在只有僕役來回的走廊裡,忽然之間,事實的真相充斥著他的身體,就連指
尖都為之感到酸澀。在亞菈妮絲回到宮廷之後他經常有這種感覺,這讓他感到痛恨不已。
她的長相就像大部分的神血一樣,承襲來自父母中並非神血那一位的外貌,但她的行為舉
止、說話時的眼神,舉手投足的神態,還有她的微笑,都很像她的父親。特別是她的微笑
,還有那雙深邃的紫色眼眸。戴斯蒙並不喜歡她。她太常讓他想到她的父親了,想到那些
真相。活著的人發誓要埋藏真相,最終他們愛著的那個國王變成了最不堪最可憐的瘋子,
而他曾經是那樣無與倫比的美與高貴。
世人知道彌利勒斯瘋了,但他們從沒見過他真正瘋狂得不堪的模樣。然而現在還有誰
會在乎?已經沒有人會因為這樣的事實而更加輕蔑他了。
戴斯蒙只稍微站了一會,又繼續走下去。
國王今天接受貴族的請願,而且晚上還有宴會,這讓宮內湧入許多平日不常見到的臉
孔,已經因為南方人質而稍嫌吵鬧的宮廷又更加擁擠起來。那些貴族大多來自王領地,但
也有許多平日就在卡西雅斯內任職,為王室服務。這些男人有時會帶著妻子與女兒,有時
還有姊妹或姪女,方便為其說親與推薦到宮內服侍公主。但不論有沒有親眷,只要是年輕
漂亮,而且不會過度招惹麻煩的男人,戴斯蒙幾乎都睡過。這讓他漫步在宮廷內時感到十
分愉悅。他很難得會對自己如此滿意。
酒神節慶典初日的宮廷就像開滿了各種花朵的可愛花園,叫人氣惱的是他今晚只能賞
玩其中一朵。好吧,或許兩朵,三朵也可以,只要他們同意,沒什麼不行的。
壁畫廳內傳出誘人的音樂聲,而他在壁畫廳外看見更誘人的人。
男人穿著淺綠色的上衣,那綠色非常淺,淺得近乎於白,是適合夏季的顏色,樸素而
清爽,但衣服的料子卻非常精細,顯然是錦緞,與他肩上嶄新的秋金色半披風一樣。淡褐
色馬褲下的雙腿似乎比戴斯蒙記得的更加修長,那或許是因為黑色馬靴而出現的錯覺。但
那個男人卻比他記得的更加英挺俊俏了,這是毋庸置疑的。
而且還有什麼別的東西讓伊利‧勒溫變得和從前完全不同。不是容貌的改變,而是某
種從神態與氣質上幾乎變成另一種人的改變。他一直很俊美,但現在他擁有的某種東西卻
讓他像晨光一樣明亮。某種雷蒙一世曾經深深吸引戴斯蒙的東西。
「伊利大人。」他露出適合這個場合的微笑走了過去。
正在欣賞畫作的騎士回過頭來,「戴斯蒙大人。」
「看到您再次回到宮廷真是令人不勝欣喜,我還以為您拋棄我們了呢。」
伊利‧勒溫對他禮貌地微笑,「您看起來很健康。」
對方沒有撿起這個話頭,但戴斯蒙並不介意,「我聽說您去過雷光島,在那種時節裡
沒有感染瘟疫實在讓人由衷喜悅。」
「感謝您的關愛。」伊利的眼神閃逝過一絲頑皮,「不過,有人說愛情本身就是瘟疫
了。」
這倒新鮮。「這真是殘酷的說法。您病了嗎?」
「我愉快地病入膏肓。」
「真是令人難過的消息,」但他並不相信。「而且叫人惶恐不安啊。您的重疾難道無
藥可醫?」言下之意:我很樂意為你治療一番。
「我寧願日漸沉痾。不過,我明白您的憂心所為何來,愛這件事對您來說向來只是遊
戲。」
倒也並非向來如此,「難道您不再喜歡遊戲了?」
「遊戲本身,是的。但玩伴則不。」
現在伊利越來越像他父親了。儘管他從未像這一刻這樣反覆暗示雷蒙。這讓戴斯蒙感
到前所未有的厭煩,「您進宮想必是來贈送國王陛下酒神節禮物,但是剛才的獻禮儀式上
我似乎沒有看見您。」
「我錯過時間了,打算在下午的請願會上覲見。」
「我建議您等到晚上的宴會。您今晚是否會留下呢?我可以派人為您在宮廷中準備一
個房間。」
「我感謝您的好意,但不了。」
「為什麼不呢?您的夜晚已經有了別的安排?」
「因為我們已經有過很多個夜晚了。」騎士看起來從沒有如此真誠過。「我記得它們
,我也記得您是多麼迷人、多麼令人陶醉,然而……」
「啊,這個可恨的『然而』。」戴斯蒙忍著笑意,「如果世上沒有這個然而該有多好
?」
「好吧,那麼我們不說這個然而。我愛上了一個人,我要為他保留我的忠誠。」
「那真是叫人悲傷,」他幾乎無法忍耐無趣的嘆氣,「真是悲傷,再也沒有比忠誠更
讓人索然無味的東西了。」
「倒也並非全然如此,等待會讓成熟的果實更甜美。某種程度上,這種自以為是的忠
誠為的也不過是我的自我滿足。」
戴斯蒙知道自己忍不住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他記憶中的伊利‧勒溫不是這麼斯文的人
。他向來對人周到禮貌,很有分寸,但對主動送上門來的獵物絕不客氣,對自己喜歡的東
西也從不拖拉猶豫。「我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您變成了最無趣的那種男人。」
就和雷蒙一模一樣。這讓他簡直想放聲大笑一場。他總是會迷戀上早已心有所愛的男
人,就像明知蜂針蟄人卻還是忍不住偷偷舔蜜的蠢笨大熊一樣。
「您還好嗎?」
「從未如此好過。」他感到十分有趣。從前即便在他們頻繁偷情的時候,這個表面禮
貌的男人對他也從未有過如此真誠的關心。有些人說愛情會改變一個人。他不相信。
「您還會思念父親嗎?」
他怎麼會這麼想?戴斯蒙對此怔忡了一瞬間,然後才意會過來:是的,他知道我愛他
。或者說,曾經愛過。
他以為自己愛著的人最終都會離開。他已經習慣了這種看似殘酷的事情。
戴斯蒙佯做思考般地微微轉開視線,「不。」他說了實話:「他已經逝去了。」當那
份迷戀存在的時候,它是真實的。但它現在已經消逝了。雷蒙曾經是他如此渴求、如此渴
望,如此為之飢渴到有時感到血液都在焚燒的人,那份幾乎可以說是真心的迷戀是真真正
正存在過的,而且戴斯蒙知道為什麼。雷蒙身上有某種讓他總是感到戀慕不已的東西,他
是真心的。而且那東西有時會讓他想起彌利勒斯,他聖潔的國王。
「有時我想到他,但只覺得感激。」
雷蒙無意間施給了他非常大的恩惠——他愛慕的男人與彌利勒斯的女兒,這種選擇太
讓人難受了。最後他不必選擇,這倒省了不少事。
伊利‧勒溫就像問候亡父的友人那樣以適當的禮儀點頭,「我想他會覺得十分欣慰。
」
不,那是不可能的,他眼裡從來沒有我。戴斯蒙並不覺得難過,他只是知道事實如此
。
然而,奇怪的是,他彷彿能從這種安慰的言語裡得到某些他早已經放棄求取的東西。
如果他們真的是這樣能夠真誠相待的朋友就好了,他從沒有過這麼奢侈的享受。但這事實
並不妨礙戴斯蒙告訴伊利一點宮廷裡的小秘密,作為這份善意的少許回報。
「泰帝斯蒙‧羅托爵士正在宮廷中。」
伊利看起來似乎並不驚訝,「我還以為他會回到領地,或者更常待在樞機學會。」
「一般情形下,他會這麼做,」戴斯蒙點頭同意,「但是亞莉安夫人近來健康欠佳,
據說國王極有可能以泰帝斯蒙爵士取代她為法務大臣。」
「西杜恩家對此不會感到高興的。」
戴斯蒙輕輕一笑,「這有什麼辦法呢,泰帝斯蒙爵士是國王的恩師,又是他最器重的
將領之一。我記得您曾在他的麾下作戰。」
「在南方,是的。」
「他連戰連捷,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只要我伯父犯了一個哪怕微不足道的小錯,國王
用這位爵士取代現任首相也不會叫我多麼驚訝。」財政大臣壓低聲音:「而您要注意的是
,羅托對您可以說是恨之入骨唷。」
而這也不會叫伊利多麼驚訝。他在甜水港宰了恩利爾伯爵,然後用他的殘骸與寶劍向
他的遺孀交換盔甲和金子,這位被命運無情對待的夫人正好是泰帝斯蒙的妹妹,這是伊利
過了許久之後才得知的事情。
「我在羅托麾下作戰的時候他並沒有做出對我不利的事情,那對他來說是最方便的機
會了。」
利肯狡猾地一笑,「羅托家族不比我們這種後來崛起的小貴族,伊利大人,他們在王
領地裡是最古老又驕傲的那一群。在軍隊裡對您尋求報復最快捷簡便又不引人注目,沒錯
,但卻會損害泰帝斯蒙爵士長久以來引以為傲的騎士精神與家族榮譽,他是不會這麼做的
。然而,回到宮廷之後,以重臣的名義干預您得到國王的寬恕與榮寵,排擠阻止您這樣出
身平凡的貴族養子被授以爵位,以他的身份而言理所當然。」
伊利根本不想問戴斯蒙是怎麼知道他即將封爵這件事,宮廷中沒有真正的秘密。他不
怎麼在乎國王怎麼想,但他必須留在宮廷裡。
就在此時,國王帶著他的僕從穿過走廊末端,走向另一邊的長廊。以方向判斷,大約
是水晶廳或白石大廳。「您該去國王身邊了,」他提醒,「感謝您的提點。」
戴斯蒙對他微笑點頭,然後從他身邊頭也不回地走過去。伊利開始想著黎加此時會在
哪裡。
---
墜落星辰實體本購買後問卷調查:
http://0rz.tw/vAAja
*本問卷純匿名,聯絡信箱自由填寫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220.143.119.202
推 s851959:推~ 09/01 14:43
推 Glaciertrue: 09/01 22:16
推 kcrux:) 09/02 18: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