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lotusilent29 (蜂蜜松子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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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自創] 誓言之劍（五十）完
時間Fri Dec 13 14:28:53 2013
◇◇◇
悲泣號的船長雷利奧出身繁花海岸，十二歲時開始上船，三十歲時成為水手長，六十
歲時得到自己的第一條船潔蜜夫人號，一年之內又失去了她。那年海羅家強迫徵召所有在
領地內停泊的船隻組成艦隊前往卡西雅斯保衛王室，雷利奧在戰爭中失去了潔蜜夫人、所
有船員與一條腿，而如同其他許多人一樣，他沒有得到任何賠償或慰問。
雷利奧用剩下的另一條腿在卡西雅斯的神殿與貧民窟裡奔走，找出所有他能找到的因
保衛卡西雅斯而傷殘的船長與船員，蒐集所有人的簽名與故事，靠著一名祭司的幫助與自
己多年來的好名聲，他在雷蒙一世偶爾召開的法庭中得到陳情的機會。
許多人只想回家，所以雷蒙一世給了他們回家的旅費，對於船長，國王支付他們一筆
賠償金（來自於王室對海羅家的勒索），而雷利奧要求一條船，哪怕是位衰老疲憊的夫人
他也接受。雷利奧的家在海上，而他失去的船員就是他的家人，老人渴望死在海裡，就像
一個男人渴望死在愛人的臂彎中，所以雷蒙一世給他悲泣號。
這些是雷利奧告訴伊利的故事，在伊利帶著貝拉在多維爾納下船之後，悲泣號又往赤
日大陸前進。但在奎茲庫利的岩血灣附近，他們遭受風暴的襲擊，失去一半的船員與所有
貨物，然後被販奴船俘虜。悲泣號被解體整修成另一條船，生還者則差點被推去拍賣，但
雷利奧及時取出保證書，在將近一年的漫長等待之後，卡西雅斯的商船公會將他們贖了回
來。
雷利奧從每次遠航之前都向銀行買的保險中取得一些賠償，趁著赤火城陷落，許多河
地諸侯失去對港口的掌控力時，買下一艘被塗抹船身偷偷開走的贓船。他有在船長之間累
積了六十年的好名聲，於是很快就招募到足夠的船員與合作的商人。在伊利找上他之前，
雷利奧的新船夏日甜夢號已經往返過碧砂堡一次，並在那裡賺足了銀子。
伊利需要一條船去多維爾納，而雷利奧受僱的商家正好在那裡有買賣，雖然出發日期
比他們預訂的有些早，但那不成問題。他們組成了船隊，除了夏日甜夢號以外，還有花神
之吻號與寧靜玫瑰號，她們是姊妹艦，擁有八十支長槳與三十名弓手。弓手是特別訓練的
水手，因為他們還要往東方去，而那裡的海盜女王據說讓船長們非常頭痛。
在春神節前十日，伊利、黎加與亞卓在棲木堡和孩子們告別，出發去褐港搭船。船隻
的維修與補給都準備好了，但貨物卻還沒裝完，雷利奧對伊利抱怨了一番，褐港開通雖然
緩解了比尼港的壅塞，但貨物卻經常因為要從卡西雅斯運送過來而耽誤時間。
等到載貨完成之後，風向變了。夏日甜夢號沒有那麼多長槳，她需要正確的風向才能
離港，他們只好繼續等待。那是他們上船後的第二天，亞卓第一天在港邊市集裡度過，他
光是坐在船上就會頭暈，於是第二天伊利也拉著黎加下船去散步消磨時光。
「起風時他們會敲鐘，」伊利如此保證，「而且老雷利奧不會丟下我們。」
但在市集裡他們幾乎吵了起來，伊利想買一個無關緊要的裝飾品，黎加則認為這太浪
費錢了，阻止對方動用旅費。但他們的爭執不帶氣憤或惱恨，更像是據理力爭的對談。他
們爭執直到亞卓找到他們，評論伊利是個長不大的小男孩並且喝止他的幼稚為止。
隔天早上，伊利被黎加印在額頭上的親吻喚醒。船身在他的床下搖晃，老雷利奧讓他
們住最好的艙房，床是分開的，但若有別人走進來會立刻發現只有一張有睡過的痕跡。
「他們說風向還沒變，」黎加在他還沒清醒的耳邊柔聲說：「我們去市集裡吃早餐，
然後看看你想買的東西還在不在，好嗎？」
如果可能的話，伊利盡量不吃船上的伙食，於是他們在酒館裡吃了將就的早餐，用熱
麵包夾著還流著熱油的煎培根洋蔥，還有煮蜜李和白乳酪。只喝牛奶，伊利不再喝酒，坐
船時他盡量不喝，以免暈船後更想吐。
離開酒館之後他們邊走邊吃蘋果和橄欖，為了究竟是蘋果搭配白煮蝦美味還是葡萄或
紅莓爭論了一會，看了兩齣布偶戲，誰也沒提昨天為之爭吵的那樣東西。在中午之前黎加
已經累得說不出話，於是伊利在回船的路上買了午餐和晚餐，有紙包的蜂蜜鵪鶉、芥末牛
肉、烤洋蔥，當然還有麵餅和水果。
亞卓在船旁彎腰和小販講價，那裡擺著一串串顏色不同的香腸。就在伊利出聲叫喚亞
卓的時候，他聽見黎加手裡的東西掉到地上的聲音。
黎加用彷彿被火點著的速度往船上奔去，他奔跑的力道幾乎讓踏板彈了起來。
結果是亞卓先察覺發生了什麼事，伊利順著他的視線看去，泰帝斯蒙爵士站在花神之
吻號的陰影下，蒼老得幾乎陌生。他的頭髮全白，兩手都撐著柺杖，彷彿搖搖欲墜，而伊
利想到的第一件事是自己有多麼愚蠢。羅托家族管理著褐港，我忘了，我真蠢。
當老人向他走來的同時，伊利鎮定地撿起紙包。他盡量讓自己擠出一個溫和的神情，
總要有人和泰帝斯蒙打個招呼，他可不希望最後三條船都出不了褐港。
「日安，爵士。」
「日安，大人。」老人艱難地走了過來，動作間吃力的程度幾乎叫人不忍觀看，而泰
帝斯蒙身上有種陳舊、衰敗、奇怪的氣息，讓人覺得他應該躺在床上而不是隨意走動。「
我聽說雷利奧船長的船隊又要跨越憂鬱之海。」
「是的，我們要去多維爾納。」
老人似乎震驚得說不出話來。伊利第一次看見他露出這種顫抖、茫然、無措的可憐樣
。
「那麼，你們……您，您和，你們還會……」
「我們要去參加我妹妹的婚禮，」伊利禮貌地補充，「我養父的私生女。她和多維爾
納的將軍結婚了。」
亞卓默不作聲地走向他們，伊利覺得他向船身看了一眼。黎加是不是正從窗口往這裡
張望？伊利不太確定。「祝您健康，爵士。」他道別，然後快步上船。
艙房裡的窗戶是關著的，黎加正躺在自己不曾躺過的床上，面對著牆壁蜷成一團。灰
色毯子被纏成一團擠在床腳，伊利整理了一下，鋪在黎加身上，然後在床邊所剩不多的位
置裡把自己擠進去。
黎加沒睡著，伊利很清楚，他不可能睡著的。
但過了一會之後，伊利聽見規律的呼吸聲，於是他繼續用手梳著對方腦後的頭髮，像
安撫一隻受驚的小動物那樣梳理毛皮。
又過了沒多久，他的小海鷗忽然全身一抖，像被鞭打似的用力抽動，然後醒了過來。
黎加翻身抱住半躺在床頭的伊利腰部，沒有說話。
「我的愛，」伊利用仍舊流利不起來的潘佛拉語說：「我的小愛人。」
「我比你老。」
伊利笑了笑，他垂著手腕用指尖輕輕觸摸對方的肩膀。
「告訴你一個小秘密，」他輕聲說：「在多維爾納的時候，我一直很想和你睡覺。」
「我知道，你說過。」
「不，那時候我指的是我想佔有你，我經常想這麼做，我承認。但更多時候，當我覺
得很睏的時候，我會幻想抱著你躺在床上睡覺的感覺。」他頓了一頓，補充道：「什麼也
不做，就只是躺著睡覺。有時候我和其他人做完，在翻身睡著之前會不可控制的想著你。
有時候我一個人躺在大床上，會幻想著你就躺在我身邊入睡的假象。每當我那麼做的時候
，我都會平躺著睡著，因為一翻身就破壞了這種假想。」
伊利並不清楚自己為什麼要說這些，但此時此刻，這彷彿是最重要的事情。他用拇指
指腹輕輕摩擦著黎加的臉頰。「如果可能，我真想回去提醒那個可憐蟲：這就是愛。然後
要他趕快告訴你。但即便我在當時就這麼說，你也不會相信我的，對嗎？」
「我想不會。」
「我真可憐。」伊利以一種無關緊要的語氣做出評論。
這次黎加沒有安靜很久，因為他們聽見了鐘響的聲音。風向終於對了。在艙房裡，他
們聽見船員的吆喝聲、腳步聲與拉扯繩索的聲音。
片刻後，船身開始搖晃。
黎加彎腰穿起鞋子。
伊利跟在他身後，但黎加跑得很快，而亞卓又在外面等著。他們交換了一個眼神，亞
卓交給他一個小盒子，伊利便將戒指盒收進貼身口袋裡，繼續跟著黎加爬上樓梯。
船隻正在水上滑動，離岸的速度比伊利想的快得多，但即便如此，他還是可以看見站
在岸邊的老人。他痀僂得幾乎駝背，全身的重量都倚靠著腋下的兩根柺杖。不到一年之前
伊利還親眼看過泰帝斯蒙爵士騎在戰馬上用重劍將重甲騎兵砍翻。
而現在他站在那裡，像片輕輕一吹就會被捲走的枯白落葉。
黎加兩手撐在船緣，一語不發。
夏日甜夢號滑進蔚藍的海面中。
今天天氣出奇的好，伊利幾乎擔心黎加會曬昏頭。但即便港口消失在海平線之後，黎
加仍舊直挺挺地站在船緣邊。伊利用手指輕輕撫挲他的肩膀，動作非常簡單而細微。船員
還不認識他們，他不想要做出太誇張的動作。
忽然間，黎加低頭深呼吸起來，手指像是緊勒著什麼似的抓緊木頭，手背上早已浮出
的青筋抽動著。
海風忽然緩和下來，伊利這才察覺到橫桅上站著幾隻海鷗。他驚奇地發現自己從未
認識到這種鳥類的美麗，鐵灰與潔白的毛色和寬闊的翅膀讓牠們飛翔時就像白隼或獵鷹一
樣自由與優美。
現在冬天結束了，牠們回來了。伊利這麼想。海鷗有鳥巢嗎？這點他並不確定。海鷗
總在冬季南遷，這樣經常流浪的鳥類會為自己找一個家嗎？這想法抓住了他的思緒。父親
叫他伊利。在奧塞語和北方方言裡，那聽起來都是猛禽的巢的意思，以往伊利總是把那想
像成嵌在岩壁上的棕色老鷹的巨巢。但現在他改變想法了。
「他看起來好老。」
「……是的。而且虛弱。」
白色的海鷗鳴叫著在空中盤旋片刻，飛回陸地。
「他會死嗎？」
「我不知道。親愛的，我不知道。」伊利稍微挪動腳步，從黎加的身後走到他身邊。
「但我知道我還有一個秘密一直沒有告訴你。」
「又一個秘密？」
「是的。我不知道為什麼一直沒有告訴過你這件事。我父親……生下我的那個父親，
他的叛變不是我和母親成為奴隸的理由。你知道，叛亂還不足以降罪到無辜的妻兒身上，
我們是奧塞人。」不是多維爾納人，在東方，家長的罪惡會殃及整個家族。
這回輪到伊利沉默了一會，那沒有很久，不過幾個字的時間。他以為自己忘了這件事
，但再提起它的時候卻又感到某種奇異的困難。
「我父親犯了更大的罪。他在神殿裡殺了尋求庇護的敵人，聽說那個人那時正在禱告
，以為自己安全無虞。事實上，他確實是安全的，但我父親犯了重罪。被謀殺者的鮮血玷
污了祭壇和神像，這種行為近於弒神，永遭詛咒，所以他的血親也……」
在伊利成為雷蒙的養子兩年後，當他認為可以提出這個要求的時候，他懇求成為騎士
的養父大人拯救他的母親。但她在遭遇不幸後沒有多久就死在妓院的床上。當然，雷蒙並
沒有告訴他那麼糟糕的細節，但伊利終究靠著自己找到了答案。在最初的一兩年裡，他幾
乎痛恨自己為什麼要去挖掘真相。
「如果他還活著，我知道我會恨他。」他說出來了。他從不敢讓自己想這件事。或許
這就是為什麼他從來沒有提過它。「但我不恨他，真的，我只希望他還活著。他死的時候
太年輕了……我只希望他還活著。」
如果他還活著就好了。伊利很少會去假想這種可能，因為那實在太悲痛了。有時他甚
至覺得他之所以將雷蒙當作唯一的父親，僅僅是因為他不知道怎麼處理這件事。
伊利並不知道自己說話的聲音非常輕，就像害怕著什麼似的。
「我們並不一樣，黎加。這我非常清楚。但我只是想告訴你這件事。」
「……這不一樣。」
「我知道。」
「伊利，」
「什麼事，我的主人？」
黎加轉頭看著他，在陽光下的藍眼色澤變得很淺，像是冰封的湖面，凝結著厚重的困
惑與畏縮。
「如果他死了會怎麼樣？」
一時之間，伊利不確定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因為黎加的表情像是他畏懼著這個答案
。
但這沉默似乎就是黎加需要的答案，文書官像不知道怎麼呼吸似的發出了一聲漫長的
奇怪的呼吸聲。
「如果，他死了……」他的臉皺了起來，像是嚥下了什麼又苦又酸的東西，而那讓伊
利非常心疼。
「我想他不會死的，現在不會。」他控制著自己的聲音和動作，將手掌貼在黎加細長
的、蒼白的頸子邊。那裡的溫熱讓伊利感到些許慰藉。「現在不會。」
「你怎麼能夠確定？」發出這問題的聲音像個孩子一樣困惑又渴望。
「他似乎以為我們不會再回來了。我告訴他我們去參加婚禮，我想他至少會……至少
會試著等一等，看你還會不會回來。」
「如果他不會死，那麼，」黎加頓了頓，皺著眉又搖搖頭，「不，這是不一樣的。」
伊利無法確知現在黎加所謂的不同是什麼，但他也有預感就算得到答案他還是不能理
解。
「我不知道該怎麼做。」
親愛的，除了你以外沒人知道。「除了你以外沒人能告訴你該怎麼做。」伊利試著對
他微笑，「別擔心，我們還有很多時間慢慢想。」
「我們有嗎？」
「當然，這路程很長。你可以慢慢想。或者，你也可以回家之後再想。」
「可以嗎？」
「當然可以。」伊利以又輕又快的動作撥了撥黎加額前的頭髮，「他不會死的。」
「你怎麼能確定？」
「我不確定，但我想是這樣。」因為那個戒指還放在他的口袋裡。泰帝斯蒙不像是那
種在得到答案之前就會甘心死去的男人。不管黎加承不承認，但他們兩人除了血緣之外還
分享著一種極為類似的近乎偏執的頑固和近乎頑固的堅強。這一點是亞卓指出的，而這層
認識讓伊利感到一陣發毛。確實，他們實在太像了。
他伸手捏了捏那張苦悶的臉，「你可不能這樣去參加婚宴。當然，去多維爾納之前還
有很多時間，但你這表情不能讓新娘看到，會觸霉頭的。」
黎加委屈地點點頭。他總是會在這種時候流露出近乎童稚的表情，脆弱得讓人無法抗
拒。
「別擔心，」他只好這麼說，別擔心。
黎加再次點點頭，乖巧得像個小男孩。
「等我們回家之後再想吧。來，和我重複一次。」
「等我們回家之後再想。」
「這次的旅行我們應該要開心一點。」
「開心一點。」乖巧得像在牙牙學語的小男孩。唉。伊利強自忍耐著不去抱他。
「別擔心……等我們回家之後再做決定。回家之後。」
黎加看著他，花了點時間仔細地想了想，然後露出一個了然的眼神與微笑，慢慢地點
頭。「等我們回家。」
誓言之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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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會有（長長的）番外。
終於寫完了天啊。（筋疲力竭）
下次絕對不再做這種蠢事了T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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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WT35參場資訊】
攤位：J27【無非荒唐】（一樓兩天）
舊刊：
燈下卷一二（NT.250）、墜落星辰（NT.280）
新刊：
以玫瑰之名（NT.130）（墜落星辰番外本）
周邊：
燈下卷書衣（NT.350）（殘量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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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218.164.131.215
推 underthesea:恭喜完結。特別想說，本來我對西方世界的設定比較無感 12/13 14:45
→ underthesea:，但看了大人的幾篇文後深深入迷，就這麼追看下來了 12/13 14:46
推 yehcat:恭喜完結，期待番外。 <(_ _)> 12/13 14:52
→ yehcat:原來標題編號卅一到卅九重覆 嚇到以為錯過一大段@@"" 12/13 14:54
沒有重複喔，在卅後面出現的是卌XD
推 lunarrabbits:恭喜完結！ 12/13 15:28
推 thewaymilky:恭喜完結!! 12/13 15:39
推 qiangqiang:好棒喔還有番外 我太喜歡這對啦~ 12/13 15:47
推 innightmare:愛死作者大人了！我真的好喜歡這個系列 12/13 17:26
推 saiyumu:賀完結\Q口Q/ 12/13 18:32
謝謝大家！補上了CWT35的參場資訊！
※ 編輯: lotusilent29 來自: 218.164.131.215 (12/13 18:56)
推 yehcat:對不起!! 眼拙鬧笑話了orz 12/13 19:00
推 soap1969:恭喜完結！超喜歡這部，期待番外還有明年的出書！ 12/13 22:01
推 Glaciertrue:恭喜完結 (等番外 12/13 23:56
推 moonsha:好棒！恭喜完結，好喜歡！ 12/15 21:54
推 Auxo:賀完結！ 希望伊利跟黎加越來越好～^^ 12/15 23: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