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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   震耳的怒喝還未消散,勝負便已揭曉,如果說同田貫這一劍讓人想到雷鳴,陸奧守的 攻擊就像電光一樣,鬼魅般忽然搶近--雖然說他的確不是人--同田貫別說得手,就迴 避都沒能做到,只能任憑對方砍中手腕,不過即使手腕傳來劇痛他也沒有鬆手。   「呼。」一擊得手,陸奧守彷彿眼睛裡沾上了什麼東西,用力眨了眨眼,「適應人類 的身體需要幾天的時間,這場是我佔便宜了……你還好嗎?」他回過身,卻見同田貫低著 頭,摀住手腕。   「沒問題!」同田貫猛地抬起頭,他臉上不見沮喪或憤怒,只有一抹略顯猙獰的笑容 ,他沉聲笑道:「不要小看了實戰刀的堅固,再來!」   「你真的可以嗎?」陸奧守自認剛才的攻擊沒有保留,就算他拿的是竹刀,同田貫是 付喪神,肯定也不會好受。   「來吧,當心了!」同田貫不在乎地甩甩手,再次拉開距離,擺好架勢,見此陸奧守 也只能連忙嚴陣以對。   陸奧守之後萬分後悔答應和同田貫打第二場,因為俗話說的好,有一就有二,有二就 有三,同田貫纏著他一連打了幾十回合,原本掛在半空的太陽在不知不覺間蕩起紅霞。   「等等,沒有下一場了!我還有事要忙啊!」陸奧守搶在同田貫之前一口把話說完。 雖然他們每回合都只出一招,但每次都是全力以赴,此時兩人都活像剛從水裡撈出來的一 樣,渾身濕透,那不是汗濕的又是什麼?   正在興頭上的同田貫對上陸奧守的視線,但後者這次可是下定決心,鼓足了氣勢,一 點也沒落到下風,兩人瞪視彼此良久。   「好吧。」或許是心裡多少已經感到滿足,同田貫終於同意「放行」。   聽到對方肯放過自己的瞬間,陸奧守真的打從心底感到一陣解脫。   「明天再麻煩了。」同田貫緊接又補上一句。   「如果有空的話再說吧。」把竹劍塞給秋田,陸奧守離開道場的樣子幾乎可以說是落 荒而逃。   打從他們兩個來了以後少年們就沒再練習,只是專心看他們交手,途中藥研藤四郎發 現兩人的交手似乎沒完沒了後就先行離開了,道場裡此時只剩下同田貫和五虎退等四人。   「同田貫大哥好厲害喔!」厚藤四郎讚嘆道。   贏不過陸奧守是沒辦法的,就算是最強的大太刀太郎、次郎兄弟,他們剛加入的時候 也一樣無法發揮實力;他佩服的是同田貫屢敗屢戰的毅力,尤其他們平常練習向來是點到 為止,一天裡交手的次數也不多,哪裡看過這樣激烈的對練。而且陸奧守雖然每一劍都打 在同田貫的手腕上,但後者一次也沒有鬆手。   「這就是實戰刀的韌性。」同田貫語帶自豪地說道,不過一會他語氣又旋即一變,「 那傢伙是要忙什麼呀?」   「喔,他和藥研哥互換職位,這時間應該是去做農事了吧?」看了看影子的位置,厚 藤四郎答道。   「農事?讓刀劍來做?」同田貫愕然道。   「同田貫大哥還不知道嗎?等等我們打掃完道場也要去廚房幫忙,同田貫大哥也一起 來吧。」   「所以為什麼要做那種事?我們不是農具也不是廚具吧?」   少年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間有點不知該如何回答。   「那個……如果要有飯吃,就要先把菜種出來,還要有人負責料理……啊,對不起! 」承受了同田貫的注視一會,五虎退連忙用道歉結束了他原本想說的話。   「同田貫大哥,你不會餓也不會渴嗎?」   聽厚藤四郎這麼說,同田貫這才明白喉嚨裡那股乾燥欲裂的感覺是什麼。   「好像會吧……唉唉,人類的身體真是麻煩。」他大大地嘆了口氣,「所以你們每天 除了出戰都還要做這些有的沒的嗎?」   「陸奧守哥哥他說我們做的這些事也是很重要的。」秋甜反駁道。   愛染國俊伸著懶腰補充道:「而且我們也不是每天都會出去,像我跟厚是偶爾才會代 人去做實地探勘,秋田跟五虎退他們更是連一次都還沒出去過。」   「對、對不起,我會努力的……」   「不用道歉啦!而且你農活幹的很好不是嗎?」厚拍了拍五虎退的肩膀。   同田貫雙手抱胸,默然地看著這群少年兀自討論起來,聽了一會後他問到:「要出戰 還有什麼條件嗎?」   「喔,要能和陸奧守大哥對峙一段時間,或得到討伐隊的認同。」   「那傢伙嗎?」同田貫挑了挑眉。   「同田貫大哥是太刀,應該很快就能出戰了吧。」厚說這話時卻是看著五虎退,他話 裡有著淡淡的羨慕。   「喂,你們兩個!」同田貫突然彎下腰,手更拍在秋田和五虎退肩上。   「是!」   「有……有!」   「一起加油吧!刀劍最重要的就是強大,其它的都不重要,不要因為那些有的沒的而 鬆懈了!」   五虎退眨了眨眼,不知怎的,他突然覺得眼前的青年似乎也不是那麼嚇人……雖然他 那身傷疤看起來還是有點可怕。   之後他們又練了一會,在太陽完全西沉前才匆匆把道場打掃乾淨。至於廚房的活,當 然是遲了,不過看著少年們滿臉笑容的樣子也沒人忍得下心來責罵,頂多形式上念個兩句 罷了。                    ※   在等晚餐的期間短刀們告訴同田貫,起居室兼飯廳天花板上的燈是靠一種叫太陽能的 東西點亮的。   七八張矮桌並成兩列,上面擺滿了色香味俱全的豐盛菜餚,一等討伐隊和探勘隊的人 回來晚餐便宣告開始;一時間聊天的聊天,扒飯的扒飯,甚至還有人表演起驚奇魔術,原 本看起來大得有些空蕩的房間,在塞進二十多人後變得好不熱鬧。   不過同田貫卻始終板著臉,尤其在某人宣布今天有新人來,逼著他自我介紹一番後他 臉色更是鐵青。   「同田貫刀我有聽過,組裡好像就有人用,清光你記不記得是誰?」   「沒印象。這名字聽起來挺常見的不是嗎?」   「同田貫大人我都聽說了,下午謝謝你陪他們,在下在此代替鳴狐和你致謝,以後也 還請多多照顧他們了。」   「……你好。」   「你好啊,歡迎加入我們。對了,如果你有喜歡或想吃的菜,可以跟我說一聲喔。」   「我說……」看著這鬧哄哄的一片景象,還有接二連三來打招呼的人們,同田貫在名 為「燭台切光忠」男子來打招呼時終於忍不住開口:「你為什麼要問這些?這不是刀劍該 有的問題吧?」   「你還是一樣不懂風雅呢,同田貫。」和燭台切一起過來的儒雅男子搖頭道:「看來 高雅的料理不合你的胃口呢。」他瞥了眼同田貫連動都還沒動過的配菜。   「你是……三十六歌仙?」   「被你記得我還真不知道是不是件值得歌頌的事呢。」   看著高高把頭抬起的歌仙好一會,經燭台切用目光提醒,同田貫才有些笨拙地夾起幾 片辛子蓮根,胡亂塞進嘴裡。   「嘛……還可以吧。」他邊嚼邊說。   「還可以是什麼意思?」歌仙搖了搖頭,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不過看同田貫吃下 去了,他臉色已好上許多。   「大概比只比戰場的滋味要差一點吧。」同田貫木然道。   「那就是第二名的意思囉?聽起來還不錯嘛!」拎著酒瓶,陸奧守吉行突然冒了出來 ,摟著歌仙和同田貫大笑。   燭台切趁著氣氛一緩,連忙說道:「那麼同田貫,以後如果有了喜歡的菜可以再跟我 說,廚房那邊在登記每個人的喜好。當然,有不喜歡的東西也可以說一聲,只是無法保證 不會出現。」   說完他便和歌仙一起離開。   「你和歌仙認識呀?」陸奧守坐在他身旁一邊倒酒,一邊問道。   「算是同鄉,不過他是細川家的。」   「原來你是九州兒郎呀?難怪難怪!」陸奧守煞有其事地猛點頭,「喏,你也別只是 吃飯,多配菜呀,還有酒也是好東西,雖然談正事前不該喝酒,但平常酒可是交朋友的利 器呀。」說著他更直接把手上剛酌滿的酒放到同田貫面前。   同田貫抿著唇,默然看著那盞酒,遲遲沒有動作,倒是陸奧守也給自己斟了杯酒後湊 到他耳邊說道:「就算不想喝,你也能拿它裝裝樣子,這絕對比端著碗要好得多。」   眨眨眼,陸奧守丟下這句話後便投身另一群起鬨的人們。   他到底是來做什麼的?看陸奧守到處串門子,和誰都一副熟悉得不得了的樣子,同田 貫心裡納悶。   不過陸奧守教的這招的確很有用。之後再有人過來攀談,他只要放下碗,拿起酒杯在 嘴邊過一過,拖上一段時間,對方就會自己心滿意足地離開。   大致和每個人都應付過後,眼看場面越加熱鬧,甚至有人提議來比酒,同田貫便默默 地和短刀少年們先行離開。   從起居室往南走,在玄關前右轉,經過一條兩邊有矮欄杆的長廊就是休息的地方,南 北向、兩層樓高的長屋左右共有十來個房間,據短刀們說靠近主屋一樓的房間是給出戰受 傷的人和主人休息的。   「同田貫大哥要一起去洗澡嗎?」在跑進房間拿衣服前,厚問了一聲。   「不用。」同田貫反射拒絕。   厚也沒進一步勸說,匆匆拿了衣服便和其他孩子們往大澡堂跑去,留下同田貫在走廊 上發愣。   「唉呀,你走得還真快。」陸奧守臉紅通通的,手放在懷裡悠悠向他走來,「老大本 來要咱帶你認識環境,結果都交給他們了,真不好意思。」說著他便帶同田貫到一處應該 有人用過,但不知為何榻榻米上積了薄薄一層灰塵的房間。   「前陣子我都跟著老大,一段時間沒回來打掃,別見怪呀,我先去打個水。」   同田貫看了看壁櫥,也比較了下鄰近的房間,發現這裡似乎都是四人一房,但陸奧守 這裡看起來除他以外就沒有其他人了。   「老大今天可能不會回來了,你就先和我湊和一天吧,之後如果你有想和誰同個房間 就再搬去吧……不過現在沒住滿的,好像只有太郎和次郎兄弟那間。」陸奧守一邊清理一 邊和他介紹。   「你們平常就這樣子嗎?」聽了一陣子後,同田貫忽然出聲。   「什麼這樣子?」   「吵吵鬧鬧,吃喝玩樂,還會記著喜歡什麼。」   「嗯,差不多吧,生活總要有些娛樂。」陸奧守歪了歪頭,同田貫這才發現他腰後有 一截白花花、不知道是腰帶還是什麼的東西,隨他彎下腰拖在地上。   「一定嗎?」   「也不是一定要有啦……不過有總比沒有好。好了,你要一起去洗個澡嗎?」打掃完 畢,陸奧守從壁櫥裡拿出兩件浴衣,「我的大小你應該也可以穿吧?」   「不用了。」   陸奧守盯著同田貫一會,確認他不是在客套後就揮揮手,哼著小調獨自洗澡去了。他 回來的時候同田貫端坐在窗邊,就著初秋的月光保養刀劍,保養工具他是在櫥櫃裡找到的 。   「明天咱再好好帶你走一趟吧。」打著哈欠,陸奧守說完便先鋪好床就寢。   仔細確認劍身沒有沾上半點灰塵,油也上得均勻後同田貫才把東西收好,換上陸奧守 留給他的睡衣。   經晚餐的喧鬧後此時更顯安靜,天上搖曳的星子彷彿都能發出聲音,同田貫豎起耳朵 也聽不到那些鬧哄哄、一點也不像刀劍的付喪神的吵鬧,也不知他們是都睡了還是距離太 遠。   學著人類躺進被窩,涼被冰涼舒爽的觸感覆上雙臂。他看了會陸奧守睡得直打呼的側 臉,閉目回想今天一天發生的種種,不一會便也跟著睡去。                   ※   咚。   咚咚。   沙沙。   別吵啊……   「龍馬!」   陸奧守忽地驚醒,他緊咬手臂,想把喊出口的話給塞回去,但那是不可能的。   他滿頭大汗,雙眼迷茫,頻頻眨眼好不容易才看清四周。   有誰聽見了嗎?他十分緊張,所幸他聽了好一陣子,除了自己的心跳外他沒聽見任何 其他像是被他吵醒的聲響。   他先鬆了口氣,但旋即發現房間裡除了他自己再無別的人影。同田貫昨晚沒有關窗, 灑落的稀微光線同外頭茫茫白霧舉目可見。   同田貫跑哪去了?   大概是廁所吧。不過他知道位置嗎?   抹了抹額頭的冷汗,陸奧守邊想邊整理衣領,走出房間。   他像貓一樣安靜地走過走廊,看其他人確實熟睡,他才漸漸冷靜下來。或許他剛才根 本沒有喊出聲,只是自以為有而已。   走廊北邊的盡頭接往澡堂,往東轉是去道場,西邊是廁所和農田。   如果同田貫不在廁所的話再去道場看看吧。正當他這麼想的時候,一陣風迎面吹了過 來。   雲霧飄盪,露水滴落,野草沙沙作響彷彿簾幕拉開。   透過瞬間變得稀薄的晨霧,陸奧守看見田裡有人在走動。   是誰?   他往前走去。雖然覺得不太可能,但走近以後他發現在田裡的那人確實是同田貫,他 找出了農具間裡的扁擔和水桶,正在給作物澆水。   「你……你在做什麼啊?」陸奧守茫然道,一點也沒有平日的機靈。   「水我已經澆完了,這樣你今天就有空和我練劍了吧。」同田貫頭也不回地答道,或 者可以說是答非所問。   陸奧守臉上頓時失笑,「呃,謝謝你,同田貫,不過田裡要做的工作可不只澆水而已 喔。」   他也太單純了吧?   而且陸奧守更不忍說的是,今天負責農忙的其實並不是他。   不過如今他也沒了睡意,乾脆掄起袖子,教起同田貫農活。   不久後朝陽冉冉升起。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11.253.73.34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BB-Love/M.1430463731.A.A75.html
sibylworld: 貍陸!!!!!好吃謝謝 05/01 23: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