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生] 昨夜星辰昨夜風之五

[linaan (誠意)]

【第五章】





　　滄池水幽幽，誓言聲悠悠。





　　「愛卿，快過來朕身邊坐下。」

　　見到賈誼到來，皇帝一臉欣喜之色，急忙起身迎接。

　　賈誼有禮地先行了禮，再至皇帝身旁邊的席上就坐。

　　「不知皇上今日招見微臣，所為何事？」

　　賈誼的舉止處處合乎禮節，反觀皇帝，一把牽起賈誼的手，親暱地放在手心中。

　　「愛卿，朕昨夜作了一個夢。」

　　賈誼微微皺眉，原本想吐出斥責的話語，但見皇帝今日似乎心情大好，不忍壞了皇
帝的心情，於是作罷。

　　「皇上作了什麼樣的夢？」 在辯駁論證上可述說得口沫橫飛、無人能反駁的賈誼
，在私下的對談卻出人意料的少言。

　　「昨夜，朕在夢裡見到一位黃髮反穿衣裳之人，他推了朕一把，送朕上天庭遊玩，
看盡天庭綺麗。」

　　「……」 賈誼沒有馬上接話，從外觀看不出他是不是在思索著什麼。

　　皇帝深知賈誼的性格，看著賈誼緊閉的唇，等待他開口。

　　「……皇上真正想說的是，皇上是天子，所以可以上天？」

　　皇帝也默默不語，只是看著賈誼揣測他的心思。

　　皇帝總是猜不透賈誼的下一句話會是什麼，可能是好的，也可能是壞的。

　　「皇上真認為，皇上可以上天嗎？」

　　聽到這句，皇帝已稍稍沉了臉色。

　　「河北旱災，生民叫苦連天。皇上認為皇上已是位偉大的人君嗎？皇上已真正為黎
民百姓著想嗎？人民都過著富樂的生活嗎？在我大漢的國土已無飢貧之人嗎？前幾日的
日蝕，天象異常，皇上可有警覺？皇上應時時刻刻小心，檢討施政，盡了人君的責任、
天下蒼生得福，皇上才能──」

　　皇帝將案上的蔬果全掃在地上，打斷了賈誼的話。

　　皇帝見怒，起身用力甩了幾下衣袖，怒氣沖沖地離開。

　　自己的話惹惱了皇帝，賈誼見狀也不慌張，緩緩起身離開宣室殿。





　　朕不明白，只是想與愛卿分享夢境，為何愛卿偏要說那些不重聽的話。朕是堂堂大
漢天子，怎會沒有權利上天庭？

　　「皇上，周丞相與灌太尉已久候多時。」 一旁的侍者稟報。

　　經侍者提醒，皇帝才想起周勃與灌嬰的求見，又回到宣室殿接見兩人。

　　「臣聽聞賈大夫又以言犯上，皇上實在不能再輕饒如此狂妄之人，賈大夫滿口君臣
之間應以君臣之禮相待，卻總是冒犯皇上、口不擇言，許多人都對賈大夫頗有微詞，皇
上應給予如此言行不一之人懲戒才能服眾啊！」

　　適才被打翻的蔬果已被人清理乾淨，皇帝不知是否還在惱怒賈誼，看起來有些不耐
。

　　周勃與灌嬰兩人滔滔不絕說個不停，皇帝不知他們在宮中到底布了多少人，不論賈
誼何時做了什麼，他們都能迅速掌握，並立即前來說弄一番。

　　「咳、咳。」 皇帝乾咳了幾聲，周勃與灌嬰適時閉口。

　　「丞相與太尉特地晉見只是為了如此微不足道的小事？」

　　「皇上，賈誼出生雒陽，年少初學就想干涉朝政，將大權一攬於手中，實在留不得
啊！」

　　「丞相與太尉應明瞭宣室殿是朕與大臣們討論國事之所？若丞相與太尉不是來與朕
討論國事，那就早點回府歇息吧。」

　　「皇上！」 灌嬰還想再說些什麼，皇帝卻擺手要兩人都退下。

　　「另外，朕已決定廢除妖言誹謗之罪，任何只要對治國有益之言，無論是建議或批
評，都可進諫。」





　　他與那人同遊數次御花園，數次在滄池邊歇息。不知那人從哪聽來他喜歡吃杏仁糕
，每次總是會命人準備杏仁糕，填滿他的嘴讓他無法斥責那人的言行。



　　他總覺得有時很了解那人的心思，有時又不知那人在計劃什麼，或許這就是君王的
變化莫測？



　　那人曾愁著臉對他訴說，壯志理想無處發揮；也曾喜著臉對他訴說，百姓如何喜愛
他所施行的仁政。



　　那人曾堅定地對他說絕不遺棄他，允諾賜他最大的權力。



　　於是他發誓，對天起了一生最重的誓，那人是他永遠的帝王，他要長伴那人左右永
不離去。





　　「愛卿為何一副準備受死的模樣？」

　　夜訪賈府，賈誼卻似早已猜到皇帝將至，等候多時。

　　「臣以為，皇上是送地府的索命令來的。」

　　「愛卿真愛說笑。朕的確是來送愛卿東西的，但不是索命令，而是特別為愛卿下的
詔書。朕廢了妖言誹謗之罪，日後周勃等人無法再用此藉口為你加罪了。」

　　賈誼不敢置信看著皇帝，今早才以言語觸怒了無人敢犯進的天子，今晚皇帝卻送來
廢誹謗妖言之罪的詔書？

　　「臣自知時常口無遮攔觸怒皇上，皇上隨時可將臣下獄待審……」

　　「讓愛卿待在那幽溼黑暗的大牢中，愛卿的身子一定承受不住，朕會捨不得。」

　　「皇上可直接賜死，就不用擔心臣會受到太多苦痛了。」 賈誼說話的模樣一派輕
鬆，似乎對死絲毫不足畏懼。

　　皇帝沉了臉。 「愛卿為何總是如此對朕說話？朕要卿一直待在朕身邊，沒有朕的
允許，無人能冠罪於卿取卿的性命。」





　　未央宮……與那人相見的未央宮，或許，他與那人不應在未央宮見面。



　　充滿陰謀、謊言、鬥爭的未央宮，那些算計、那些權謀，他不習慣，他想他永遠都
無法習慣，所以他註定在這場鬥爭中輸了，輸得徹徹底底。



　　　他要自己不再去想，要自己不再去望，回去又如何？記得又如何？一切都已不一
樣了。



　　是，無人能取他的性命，除了那人，他的生死是掌握在那人的手裡，是如此脆弱在
那人手中輕輕一用力就被捏個粉碎。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哈哈哈……他啞然失笑。他摀著臉，張開口想大笑，
可是笑出來的聲音卻像鵩鳥夜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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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生就這樣一去不回  只剩
       弔賦             沉入江底
帝王只能枕臥一卷卷上疏
                       弔唁
深怕欞上的露水    抹糊了
      俊秀的字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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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rom: 61.229.17.237
推 neering:推…大大寫得大好啊…超好文>\\\\\<
推 hahano:歷史衍生啊..可是賈博士真的是很衰啊
推 laffiels:小受的命通常都不好..*茶*
→ linaan:我對他很好好不 >O<他可是我心愛的賈誼耶 >O<
→ linaan:謝謝 >///<不過別叫大大啦 ...很不習慣 bbb
推 hahano:不過漢文帝很壯啊..我怎麼也有點想不到XDDDDD
→ hahano:他跟賈誼的確很妙^_^,支持Linaan大啦
→ linaan:西漢前幾代的皇帝都是大老粗>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