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靈能局調查報告書-33

[laaa4501 (無月)]

    背著光，他執了本厚重圖文書，窩在柔軟舒適的沙發一角，書上密

密麻麻的文字，在身後陽光的炫目照射下變得模模糊糊。他有一搭


    沒一搭地說著話，說什麼他聽不清楚，但彷彿是說給房內另一人聽

。目光所及是熟悉到深印腦海的裝飾擺設，水凡這時清醒卻又迷茫，不

知是自己熟悉，還是夢中人熟悉，但他分得出這是那日他誤闖的房間，

那名被米諾崇為神般存在的亞爾卡的房間。


    「吶……亞爾卡，我下個月回人界，你有考慮和我一起回去嗎？」

他聽見好熟悉的聲音自他嘴裡傳出。每次的每次，他在夢裡擁有的聲音。


    還沒聽到回應，一隻手臂就伸到他面前，一把將他拖入懷中。他習

以為常地調整了舒適位置，等著回答。


    一道淺淺的笑聲在耳側響起，接著低沈的男聲說道：「這麼急著回

去？趕著見誰嗎？」溫溫暖暖的掌心驀地滑入他的腰間衣縫。


    「嘿……又來這招！」他抓住那隻不安分的手，「別轉移話題！」


    「明日這裡輪掃，我們得讓那些輕鬆的下人有事可做。」耳邊的聲

音帶著一絲誘惑。


    不管對方所言，他繼續開口：「我在這裡待太久了。雖然調查記錄

已送回，我這個家族長還是得回去覆命。」胸前扣子被一一打開，他使

力抓上另一隻魔掌，「我三個月前就該回去，不知道為什麼出界許可現

在才送到。」


    身上的手有半秒的停頓，「是嗎？」


    「是啊！再不回去，說不定回肉體後會有後遺症。你也知道有機體

和靈體的共存還有未知的部分，分開再合總有疑慮。」


    「……不考慮永遠留下來？」笑語不再輕快。


    「你幹嘛老叫我留下來？」他故意嘆個氣，「我好歹有那麼點責任

心，目前靈能局內部有些小問題，我得回去處理。」


    「你們靈能局沒你不行嗎？」


    「誰叫有機體的循環漏洞差點引起人類大戰，順便鬧得靈能局職位

大風吹。他們千里迢迢送水家人來靈界，就是為了多個領導者。」他驕

傲得嘴角上揚。


    「憑你？」聲音中多了點揶揄。


    「廢話！不然憑那群老古董嗎？」他的頭往後撞了下。


    「你確定你不是為了那些人間娛樂？」


    停頓兩秒、三秒……他有點心虛地回答：「當然不是！誰會為了…

…」


    話還沒說完，一個位置互換，他就被壓在了身下，那張美艷的臉只

有一指之距。


    「我記得我說過……」沒有笑意的嘴角動了動，「與我交『朋友』

是有代價的。」


    「我已經付的『代價』還不夠嗎？」他一臉苦惱，不過他的樣子似

乎惹得對方很不高興。


    他清清喉嚨，臉上馬上轉為正經，「傳聞近日靈魔兩界有些『動作

』，怕是有人想打破三界平衡，我得趕回去看看。」


    頭頂的臉瞬間閃過一個古怪神情。


    他再接再厲，「我是水家家主，待在這裡半年多，回去已經要被我

那嘮叨的書記唸到人生終了，要是留下來，我怕他拿著靈體分解器殺來

靈界斃了我。」


    「……靈體分解器？」近距離的灰色眼瞳被垂下的睫毛遮去部分，

陰影下黯黑的影子閃爍著。「你們研發出來了？」


    他輕輕一頓，但隨即揚起唇角，呵呵一笑，「快了快了！誰叫研發

組好吃懶做，現在才進入實驗階段。」


    「水島……如果三界開戰，你還回得來嗎？」語氣冷淡許多。


    「……大概回不來吧……不過這只是傳聞，誰曉得是真是假。」他

繼續笑得毫無所謂。「要是你擔心……」伸手拍拍對方肩膀，「你先跟

我回人界就好。」


    那雙誘惑人心的眼眸忽然微微彎起。他心一跳，直覺對方生氣了，

而且是很生氣。


    「你知道『祭司』終身不能離開靈界嗎？」


    「……規定是讓人打破的，你不申請看看怎麼知道？」他依舊不知

死活。


    一聲嘆息，悅耳的男低音帶了些失望：「……為什麼你不懂呢？」


    「懂什麼？」他有什麼要懂的？


    又是一聲嘆息。「你知道，靈界人的『生命』很長。」


    「知道啊！」附和。


    「所以我們很看重挑選到的伴侶。」


    「嗯。」


    「如果必要，我們會不擇手段抓住想要的。」


    頭頂那張美麗絕倫的臉，在說這句話時隱隱有些陰沈，讓他泛起不

安。


    「我不希望走到這步。」


    「喔……」


    「但是……你整天想著離開，讓我很不安。」


    「是……是嗎？」現在他也很不安了。


    「我常想……如果你再也不牽掛人界，一切會好很多。」


    「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又是令人發寒的微笑。「我們來試試，怎麼樣？」


    「喂……亞爾卡你……」


    「很簡單的。」


    語末，眼裡的微笑漸漸擴大。


    他未及反應，一股炙熱的靈能驀然竄入體內，渾身一震，他倏地睜

大了眼。


    「別緊張……」冷冷的聲線，平穩地傳入他耳中。「意識波改變只

需要幾分鐘。」


    意識波改變……意識波……


    他費力地呼吸著。一段記憶突地閃過他腦海。


    違禁術！是違禁術的意識波改變！會改變記憶與思考的違禁術！


    憶起當下，他試圖掙脫上方的人，無奈掙扎的手腳被對方牢牢固定

住。


    張開嘴，他什麼聲音也發不出來。


    雪白的天花板瞬間變得模糊，華麗的水晶燈碎裂成片片，飛散在視

野中。什麼也看不見，卻又如此明亮，直到火紅的色彩漫天遮去他所有

視線。他大力喘著氣，胸口不斷被靈能重壓，像要碾碎他般，四肢動彈

不得。


    像咒語般的語言斷斷續續灌入腦中，令他頭痛愈裂，意識一度渙散。


    他要死了嗎？巨大的危機感傳遍全身。渾身僵硬，他幾乎是被動地

等待死亡。


    驀地，一道陌生又熟悉的蒼老聲音在渾沌中穩穩響起。


    「水凡公子，這是夢！」


    彷彿沙漠中的救命清泉，水凡的本體意識眨眼間抽出六七成。


    對，這是夢！


    周遭的靈能還是熱得灼燒肌膚，他拼死命凝聚身上靈能，在意識又

要消失之際，盡數衝散而出……







    「水凡！」


    一陣刺耳的叫聲響起耳側。


    「醒來！水凡！」


    嚴厲的語調讓水凡意識一震，一口新鮮空氣同時灌入肺裡，眼皮上

的沈重感忽地一減，他猛然睜眼。


    「……」水凡還喘著氣。


    「醒了？」


    他僵硬地躺在床上，神智一時有些呆滯。


    「你差點把房間毀了。」


    這個是風千曜的聲音，他很清楚，和夢裡的有細微不同。


    他抬起頭，果然看到房內煙霧瀰漫，紅紅白白的靈氣飄散四周，若

隱若現。


    「謝啦……」看也知道是風千曜擋下他爆走的靈能，不然房間要是

毀了，他們能不能回家吃自己的都很難說。


    「做惡夢了？」


    面前的風千曜伸手想摸他的臉，他直覺後退一吋。收回手，風千曜

並沒有受傷的表情，只是平淡地看著他。


    很奇怪，真的很奇怪。到底是這傢伙奇怪還是他變得奇怪啊？


    張了幾次口，他才幽幽吐出一句話，「風千曜……」


    「怎麼樣？」花樣清麗的臉微微笑開。


    「你以前是個喪心病狂的大壞人嗎？」


    唇角的弧度減少了些，「你覺得我喪心病狂嗎？」仍舊溫溫的，卻

少了以往的篤定。


    至少夢裡很像……。水凡差點直覺點下頭。


    雖然有機體循環的問題老早討論過，他也說過不要追究過去，但重

複的夢境不會是偶然，逃避到自己在夢裡差點被殺，這就違反他的原則了。


    「……風千曜……」


    對方沒有回話。


    水凡吞了口口水，深吸口氣。「你在靈界時，叫什麼名字？」他想

知道答案，卻又不想知道……不單因為他堅持往事歸往事，更為了他心

知肚明，有些事不瞭解永遠比瞭解好。


    床邊的人沈默了幾秒，面容透著幾分詭譎，片刻才啟唇：「……亞

爾卡‧拉拉拉。」


    水凡很冷靜，冷靜得好像他打滿月抓模型開始就瞭解了真相。到底

 ……是他處變不驚的能力上升了，還是潛意識早推測出答案？


    「喂……」


    「怎麼樣？」


    「……你認識水島？」幾乎是肯定。


    「嗯。」回答得不輕不重。


    風千曜有問必答的態度，讓水凡搞不清自己始終不知道真相，得歸

咎自己不追根究底，還是對方刻意隱瞞。


    「為什麼不告訴我？」線索這麼明顯，來不及阻止自己問這問題的

水凡，非常想咬掉自己的舌頭。


    「因為你沒問。」


    標準答案一出現，水凡更想一頭撞死。


    「你還是可以說啊！」這是控訴。


    那雙漂亮的眼睛緊緊盯著他，水凡胸口忽然一陣悶痛。他真的生病

了。


    風千曜退坐上另張床，緩緩嘆了口氣，臉上有絲疲累。


    「本來想等你……想起來，或是……」


    「或是什麼？」水凡疑惑道：「我有什麼好想起嗎？」


    「想起你是……」


    「好！停！」水凡乍然打斷風千曜的話，腦中嗡嗡作響，「你不是

要帶我去看水島日記嗎？」心跳很急，他只差沒有摀住耳朵大喊啦啦啦

。他不需要想起他是什麼鬼傢伙，那跟案件沒有關係！


    紅潤的唇角泛起一個苦笑，「就某方面而言……你始終沒變。」


    水凡裝作沒聽到，反正他們只要有了風千曜的記憶，找到水島日記

，搞清楚靈界最近的動作，還有……人界那堆原生靈哪去了，其他都不

用管！不用管這傢伙以前的情人好像是……是水島？


    水凡瞇起眼，「嗯……讓我再問個問題。」


    「沒問題。」遲早要攤牌，趁他還有勇氣。


    「你現在是亞爾卡還是風千曜？」


    「你希望我是哪個？」


    水凡叉起手，超討厭別人以回問對付他。「正確答案不會因為我的

希望而改變。」


    「會的，我會讓你的希望成為答案。」


    風千曜低淺的微笑讓水凡的心臟又一次顫動。


    可惡！用美色這招！他對風千曜的美色應該有一定程度的抵抗力，

但為什麼現在臉有點熱？


    「不要強辯！」水凡再次抗議。


    「我很想親耳聽到你告訴我，你選擇的是亞爾卡還是風千曜？」


    「廢話！當然是風千曜！」那個亞爾卡一定是個變態殺人狂！


    「是嗎……」低下頭，風千曜揉揉額角，垂著的長睫下閃過一抹寂

寞，「……我該感謝你沒說兩個都不要。」


    風千曜的態度挑起水凡的罪惡感，雖然他並不覺得自己有哪裡好內

疚。


    好吧！為了照顧同儕和……伙伴，他可以勉強發揮一下同情心。


    離開自己的小床，他蹲到風千曜面前，抬頭露出他所能做到最親切

的表情，「風千曜……」對方目光和他對上，「不管你以前的記憶甦醒

多少，你在我眼中都是風千曜、風學長、風副會長……」


    風千曜眼神更沉了些，撫上水凡的髮梢，低聲道：「……你把自己

的處境弄得更危險了。」


    水凡聽了一頭霧水，「什麼處境？」接著自己釋義，「喔……你是

說原來那個記憶的變態殺人魔亞爾卡會因此要殺我啊？」他嘿嘿兩聲，

拍拍胸脯，「沒問題啦！他到現在都沒殺成功！」


    「你真是……沒變得令人可恨……」風千曜笑著嘆息。


    水凡把這句話當作讚賞，「在我變態老爸老媽的訓練下，區區一個

亞爾卡我是不會怕的！」


    眼中有著異常認真，風千曜說道：「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有

天我表現得不像風千曜了，記得出聲提醒我。只要你要求，他一定會想

辦法回來。」


    很令人心動的發言，但水凡有點彆扭，「你幹嘛說得好像表白一樣

！很噁心耶！」噁心那他臉紅個鬼！？


    「是表白。」風千曜驀然一笑。


    接著他享受起水凡石化的表情。


    令人憂心卻又愉悅的早晨，他趁水凡還未回神前偷了個吻，一個不

太輕的吻。


    然後有人又石化了。


    他起身伸了個懶腰，準備到浴室來個晨澡，嘴角彎著愉快的弧度，

眼中的寂寞卻沒減少。


    也許是時候，讓水島日記重新回到正主手上了。


    他關上浴室門兩秒後，才聽到房內的咆哮。


    「你就是那變態亞爾卡吧！？」


    停了一秒。


    「把風千曜還給我！」


    至此，風千曜才稍稍感覺心情平復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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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說，到底會不會太快甜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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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73.59.191.44
推 shinyisung:水凡已經下意識認定(蓋章)風千曜了( ′-`)y-～
  （點頭。）
推 nonchalance:風學長衝哇!!!
  衝太快會跌倒的。
推 wintrow:不會太快這樣非常好！總覺得之後會出現令人難過的劇情……
  我是親媽中的親媽耶，不會虐待他們的！
推 sakurasn:哇喔~水凡說...把風學長還給他耶~ 不過滿月抓模型卻對漆
→ sakurasn:模型有障礙，真是矛盾XD
  你知道的，「期望」跟「現實」總是有所差異。XD
推 wingmoon:甜蜜蜜大好>///<
  怕太甜各位會蛀牙。
※ 編輯: laaa4501        來自: 173.59.191.44        (01/19 14: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