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鳶盟一案事跡敗露後,我被除名儒教,成了三教口誅筆伐,全面通緝的
罪犯。
儒教為避嫌,並未積極參與這次的追捕行動。這樣也好,我也著實害怕見
到守義的為難……
花了將近半年的時間,我才真正意識到我的窮途末路。那一日面對圍捕,
我幾乎沒有什麼反抗的舉動,或許是累了。在送往三教法庭審判的途中,我說
我想去拜祭一下白玉蓮,但卻遭到了斷然的拒絕。
不久,鐵鳶盟一案便在我的就範之下草草作結。在被送往大汗之野的途中
,我看見守義混身人群之中。昔日那對平實的目光猶舊掩飾不了對我的失望……
我輕輕揚起了嘴角。那一刻,恐怕是我一生之中最開懷的時候了……
來到大汗之野的日子其實並沒有想像中的苦。因為過了不久,我便與監管
犯囚的刑婆秋月,達成某種特殊交易。我們之間各取所需,互不相欠。
但在終日獨對黃沙滾滾的寂寞天地裡,我還是不免想起守義。
想此刻的他,在做些什麼?
想我這一生在遇見他之後,路便漸漸走叉了……我並非在尋求誰來承擔責
任,祇是想說——
這一路走來,一直沒有後悔過……
雖說每一幕營造的血腥,幾乎都是出自刻意安排的巧合。但值得欣喜的是,
我不需要再戰戰兢兢的去護持他心目中歐陽勝天的形象。幻滅,又何嘗不是種
成長?我本就是這樣隨性的人,所以我亟求感情上的自由……
曾經苦於凝視他的眼神,心底總是經歷過千百次掙扎的心酸……苦於每一
次的謊,都僅是為了維持一個假象,所以當這個假象已難再讓我覺得獨一無二
的時候,我寧願選擇親手終結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