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門!」
我霎時醒了過來,謙在我的桌前陰險地微笑著。
「幹嘛這樣大聲叫我的名字,沒家教的傢伙,我可是你上司耶。」冷眼。
「哈哈哈,沒家教?好啦隨便你說什麼都沒差,反正我也不會痛,」謙無所謂地
邊大笑邊聳肩,「吶,我有興趣的是,那天你匆促地離開【21St. Club】之後去
了哪裡啊?」他的表情真是只有兩個字可以形容:
淫穢。
「害那些專門來要跟你喝上一兩杯的模特兒都好掃興地離開了呢,哈哈哈。」
「真的?」我了無興趣地故意還挑挑眉,「那有沒有好貨色?」
「這…,」小謙困難地回想著,「呃,有個VT的不錯啊,不過是我的標準的不
錯,你的標準就難說了,呃,等等,喂,不要轉移話題,你到底後來去哪裡啦?
」他死纏爛打就是要追問出答案。
「關、你、屁、事。」我咬字清晰地冷著臉說,阿謙的表情真是超冷的,本來就
是事實,我的私人關係助理也無法過問的。
阿謙喪氣地垂下肩膀,擺出相當可憐兮兮的姿態,我早就習慣了。
「今天有沒有要看的case?還是你們可以過濾?」公事還是得談吧。
「並沒有,多謝您的關心,您每個月重金以俸的這些下人們自然會幫您打理事務
的,還請您關心自己的地下情就可以,多謝。」態度很欠揍地說完一串話就沒禮
貌地離開了,剩下我一個人在桌前無奈地笑。
這森冷的大城市,已經來這裡五年多了的自己,是不是已經受了它的感染變得冷
漠無情了呢?
或許是吧,我逕自點起煙,在煙霧和落地窗內的自己對望,茫茫地想起那天巷子
裡的男孩,忍不住嘴角的揚起。
啊,他真是把我的Sadist本能完全引誘出來了。
■
其實那天本來是要跟一些特約模特兒喝酒交際一下的,在二十一街上的21st. club
一直都是很不錯的交際地點,沒想到酒喝不到兩杯,大家傳說中很優質的VT偽
特也還沒到,他就從我正前方的落地窗前走過,完全吸引了我的眼神和注意力。
我和他的距離大約是五點五公尺,中間間隔了無數的性感男模和領口別著黑色領
結的高挑服務生,單然還有滿是名酒的原木紅櫻櫃台,還有大約四十杯沒有喝完
分別擺在桌上或是托盤上和人掌心的白酒和紅酒。
他紅髮,五呎七,瘦,修長。
相當亮眼的自然鮮紅,身上穿的是這季新款的米色Outer ,三個禮拜前我做過展
示會的Prada,當時穿這件風衣的男模George真是完全無法和他闢敵。
當時我的耳邊有四個人同時在跟我講話,我卻一句都沒有辦法聽懂,我只看見他。
紅髮長度只到頸,額前的瀏海正因紐約的強風所以頑強地和他的前額抗爭,他還
圍著同樣色系米色圍巾,就我所知Prada 並沒有出同款的圍巾,所以他應該是相
當富裕到可以訂做,或是相當細心四處去尋覓類似的款型,基本上不管是哪一種
,他都是有品味的。
而且美麗。
時間以我的慢動作鏡頭前進著,相當緩慢。他的雙手插在口袋裡,風衣的下襬貼
附著黑色的長褲,我無法辨認它的品牌,只能推測今年有出直擺毛線質料的應該
是VT。
在我幾近病態且職業病似地推斷著美少男的衣著品牌時,他正一步一步地前進,
並且離我而去。就在這個時候,他美麗的臉孔似乎感覺到左方的炙熱目光,竟轉
過了頭來。
我們四目相交。
我怔住,就這樣盯著他,他只是看了我一眼,就回過頭去了。
時間鏡頭霎時間被取消了慢鏡頭的功能,「啪!」地一聲一切又回到正常的速度
,於是他很快就離開了我的視線範圍。
陰沈地一笑,推開了小謙送上來的第三杯酒,錢也沒付直接記載帳上就衝了出來
,(當然,我有拿大衣,我並不想在途中凍死。)
推開大門我赫然立在強風之中,(你只看了我一眼?)
拉緊了大衣的封口,(對你而言我什麼都不是吧?)
瞇著眼,往他的方向快步走去。(我不值得你留戀?)
找、到、了。(要怎麼樣,才能讓你永遠無法忘記我呢?)
他轉進一個陰暗的巷口繼續有點漫不經心地前進,(要怎麼樣呢?寶貝。)
人群和光度在他的背後漸漸拉遠了距離。(是的,我自有辦法。)
我從容無聲地走在他的背後,距離越拉越近。(也或許,你並不會想忘記。)
距離只剩下一公尺的時候,我已經可以清楚地看見他白皙的後頸和鮮紅的髮。
他停下了腳步。
來不及回過頭看我就被我從背後摟住,推向牆邊,粗暴地卸去身上的衣物。男
孩根本無從反應,一時間還沒有發出聲音,在我卸掉了他的風衣之後他叫了起
來。
「你,你是誰?啊!」
我?我是你的惡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