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定一不做二不休。
將藥粉慎重取出，倒入小瓷瓶中。
那日慌慌張張，也沒問清楚娘給的到底要如何使用。
不過沒關係，反正筆記作得全。
從嫁妝箱底取出綁成一束的紙卷，攤開。
以朝代分，漢有「慎卹膠」，魏晉有「五石散」、「輪迴酒」，唐有「助情
花」，宋明有「顫聲嬌」、「紅鉛丸」、「陽起石」、「桑螵蛸」等。
姚燮《復莊詩問》卷六：「合歡擬借屠蘇酒，續恨應無慎卹膠。」
伶玄《趙飛燕外傳》云：「得慎卹膠一丸一幸。」
《世說》言語篇注云：「寒石散之方雖出漢代，而用之者寡，靡有傳焉，魏
尚書何晏首獲神效，由是大行於世，服者相尋。」
藥效似乎極強，舀了一小匙散入菜中，這樣應該夠吧？
又看，
俞正燮《癸己存稿》七云：「通鑑注言寒石散蓋始於何晏，又云練鐘乳、硃
砂等藥為之。言可避火食，故曰寒石。」
唐代醫家孫思邈《千金翼方》有「五石更生散」，為紫石英、白石英、赤石
脂、鐘乳、硫磺等五石。
《全晉文》二十六王羲之帖乃有：「服足下五色石膏散，身輕行動如飛也。」
很好，待會兒只要看看他腳步有沒有虛浮，大概就知道效果如何了。
算計著藥效發作的時間，將菜端了出去。
「您覺得如何？」
大俠從飯碗中抬頭，「啥？」
看見妻子一臉笑意，「菜嗎？你的手藝一直都很好啊。」
看見他三口兩口扒得盤底朝天，一個晚上下來什麼事也沒有發生。
奇怪了，難道是劑量太少？
第二天再翻筆記。
《本草備要》謂：「木石之精，強陰益陽，通百節，利九竅，補虛勞，下乳
汁，服之令人陽氣暴充，飲食倍進，形體壯盛，然其性剽悍，需命門真火衰者，
可偶用之，若藉以恣欲，不免淋渴癰疽之患。」
理論上是不能加太多，可是大俠武藝高強內力充沛，一般人的劑量可能不適
用。
於是他放了三匙。
「覺得怎麼樣？」
「今天怎麼樣嗎？還不錯，沒有人來找麻煩。」
「我不是問這個。」嘆了一口氣，「算了。」
還是不夠嗎？
服石先冷後熱，生理不常，更有癰疽搭背，脊肉潰爛而死者。
千萬不能放太多。
心一橫，乾脆倒了半瓶下去。
「呃，」大俠首先開口，「今天的菜……」
「怎麼樣？」眼睛一亮。
「感覺上，」額上出現一層薄汗，「吃起來不太辣，可是吃了卻覺得熱。」
「不好吃嗎？」
「怎麼說呢，」思索著，「吃起來有點粉粉的。」
「然後？」
「唔，味道好像被什麼東西遮蓋住似的。」
他等了又等，大俠也只是喊了幾聲熱，將外褂脫去而已。
不會吧，娘拿錯藥給他了？
順手挾菜入口，嗯，果然是粉粉的，沒想到會加這麼多，所以調味也沒有跟
著增加，難怪吃不出什麼味來……
趕明兒到娘那裡……那裡……唔、唔、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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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清明，外直方，吾與爾偕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