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imals（6） by采薇
「....教授....路平教授....」
意識昏矇中似乎有人在喊他。路平吃力地想回應，卻發覺自己像是處於某
個遙遠的異質空間，聲音無法朝另一端傳遞出去。心力交瘁的勞累感讓他疲於繼
續嘗試，於是他不再試圖支撐住自己的清醒，只想就這樣緩緩沉入無知無覺的睡
眠中──
一陣濃烈的血腥氣猛然灌喉而下！路平驚得立即醒轉，然而想阻止已經太
遲，溫熱的腥滑液體汨汨湧入口中，他被迫大口大口地吞下：「....嗚....！」
起先他還以為自己又在無意識狀態下殺了什麼生物──這種情形不是第
一次有──不過一睜開眼，看到的是頭頸相連、喉管沒被撕裂咬穿的海格，鬆了
口氣路平才發出微弱如絲的嘆息：「....是你啊，海格....」
陪坐在路平躺臥的床緣，海格那張大臉滿是焦急與擔憂之色：「感謝老天，
你可終於醒了！今晚你一直沒回來，我擔心你出什麼事，連活米村那邊都去找過
了。結果發現你倒在學校的走廊上，全身又冷又僵，差點沒把我給嚇死──到底
出了什麼事？哦，不，現在先不談這個，你再多喝幾口湯吧！」
路平的視線移到海格手中的那碗「湯」，很確定那冒著熱煙的暗紅色的液
體就是剛才把他嚇醒的東西：「....呃....」
雖然看到路平臉上的表情，但海格依舊非常堅持：「不行，你一定要再多
喝一點！這是我特製的濃湯，裏面加了很多營養的東西，你得喝了才有體力....」
他扶著路平的肩膀，讓路平能半坐著倚靠在他的胸前，然後把湯碗遞到路平的唇
緣要他喝下。
可憐路平根本連拒絕的力氣都沒有，只能閉上眼乖乖從命，總算讓海格有
了一償夙願的機會──看著路平一小口一小口啜飲著他親手調製的濃湯，如此聽
話地從他手中柔順取食，被絕頂幸福感所籠罩的海格歡喜得渾身發顫，連嗓子都
哽啞了：「....乖，慢慢來不用急....好孩子，全都喝下去了....」他伸手幫路
平擦拭嘴角的湯汁，兀自對這甜美的滋味意猶未盡：「如何？身體有沒有暖和一
點了？再喝一碗會更好的，我、我再去盛一碗給你──」
「....不用了，海格....」路平搖頭拒絕，他現在終於可以發聲說話了：
「....我已經沒事了，只是有點沮喪而已....感覺我好像一直都是被意識不清的
時間所控制著....」他閉上眼睛，試圖回想自己之前究竟說了什麼，但卻只記起
那種身心都被掏空的可怕感覺──如此高段的折磨藝術，也只有石內卜才設計得
出吧！路平疲憊地想著。
「啊？」端著熱湯走來的海格滿臉疑惑，顯然不明白路平在說什麼。
「....我被下了藥。」路平苦笑一聲：「石內卜教授有話想問我，所以在
縛狼汁裏又多加了幾種禁藥。我希望他找到他想要的答案了。」
「匡啷」一響，海格手上的碗掉落在地，燙熱的湯汁濺了他一身他卻渾然
無覺：「──什麼！你說是石內卜教授....！」他呆了半晌，突然崩潰似地放聲
大哭，大顆眼淚滾滾而落：「哦！一定是因為我！是我不好，都是我害了你──」
海格龐巨的軀體直接撲倒在路平身上，發出震耳欲聾的慘切嚎啕。
「....海、海格....」才剛逃過毒殺的路平艱難地推拒著對方，以免這回
死於骨折或窒息：「等....等一下....你先別激動....冷靜點啊....」
但要叫海格冷靜下來卻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噢，我該死！我真該死！」
海格放開路平，開始用力猛括自己的耳光，手勁大得足以當場格斃一匹雄馬：「都
是我害的，是我對不起你──！」整屋子響起令人心驚膽顫的劈啪聲響，海格的
臉沒幾下就腫了起來，接下來更打濺出點點鮮紅血水！
路平忙上前攀住海格的臂膀，阻止海格進一步的自殘行為：「──海格！
我沒有怪你的意思，你先別這樣啊！」他以勸誘的口吻努力安撫對方：「沒關係
的，事情都過去了，我真的不是在責備你....不過你得先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
麼事？你和石內卜教授說了什麼？」
兩頰血淋紅腫的海格一邊抽抽噎噎地道歉，一邊把最近幾次遇到石內卜的
始末經過照實向路平說了，最後又回到他原初的結論：「都是我不好....路平教
授，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原來是這個！聽完了海格的敘述，路平恍然大悟，終於知道石內
卜為何會發這麼大的脾氣了：石內卜本身毫無幽默感，當然不可能對如此失禮的
要求一笑置之；而且他記得詹姆說過，石內卜對這類玩笑相當敏感，一句無心之
言就足以換來殺身之禍。石內卜大概認為海格之所以會開這麼惡劣的玩笑，全都
是因為他路平說了什麼輕佻言語所致，所以才會對他嚴加盤問，要知道他到底對
海格講了哪些不適當的話語。
這些推斷大抵是正確的，不過也漏掉了許多關鍵部分：石內卜當然可以對
海格的無禮請求大發雷霆，但這和他路平變身後有沒有記憶又有什麼關係？為何
石內卜要在這方面窮究追索、甚至用上禁藥「吐真劑」也在所不惜？以路平的聰
明細心，原本應該能察覺這件事另有蹊蹺，不過一來此事太難想像，二來考慮到
石內卜無端遷怒的高超本領，這些莫名其妙、因果混亂的行為也就順理成章，甚
至是理所當然的了。
所以現在的路平只剩搖頭嘆氣的份了：「唉，海格，你真的不應該對石內
卜教授提出這麼過分的要求的。」
「....對不起，路平教授，我──我真該死！」海格吸著紅紅的鼻子哽咽
著：「我、我去和石內卜教授說清楚....去和他道歉....再怎麼樣也不能害你們
吵架....」
路平默然無語：雖然的確應該把事情和石內卜說清楚，但石內卜是個能冷
靜聽別人解釋的人嗎？他推測石內卜此時必定已經把研究室內的壁爐釘死、前門
再加上十幾層符咒嚴密封鎖，絕對不會讓他或海格有任何申辯溝通的機會。
（休息一下，下集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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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BBS的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