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Wall（5） by采薇
「首先，」詹姆做個手勢，示意要石內卜脫下襯衫衣服：「我得提醒你，
如果要完整專業的照顧，我強烈推薦霍格華茲的醫院廂房；但你到現在還是不想
去的話，就只好試試龐芮夫人教我的咒文到底有沒有效了！」
石內卜哼了一聲：「我並不指望你的醫術，波特，你只要做點緊急措施就
可以了，剩下的我自己有辦法處理。」
說話間石內卜已經將上身的襯衫脫下，露出被利爪撕抓得血肉糢糊的後背
來。他在醫院廂房時只做了止血消毒的初步處理，之後便沒再接受應有的治療，
加上他拖著傷勢勉強移動，更惡化了傷口的復原情況，黏糊黑褐的血跡在裸背上
縱橫交錯，顯得十分怵目驚心。
詹姆一見，不由得暗暗叫苦：照這個狀況看來，石內卜的傷勢甚至比昨晚
還嚴重，顯然是延誤醫治時間所造成的。他人雖聰明，但充其量也不過是個十六
歲的在學學生，對醫療方面所知甚微，怎麼有辦法憑著倉卒學來的咒語和簡陋的
醫療設備，來治療如此複雜嚴重的傷勢？但事已至此，除了放手一搏外也別無良
策，他可不認為才從醫院廂房中逃出的石內卜肯乖乖回去接受治療。
「....看什麼？」見詹姆默不作聲地盯著他瞧，石內卜不安地問道。
事實上詹姆什麼也沒在看。他心中正專注默誦著龐芮夫人教他的治癒程
序，一時沒考慮對象是誰，順口便以平常和朋友說話的方式應道：「哦，沒什麼，
只是沒料到你脫了衣服後，竟然變得如此性感迷人....」
石內卜沒浪費一秒的時間反應，舉起魔杖就是那句最陰狠的咒文：「啊哇
呾喀呾──」
「去去，武器走！」詹姆疾揮魔杖尖聲喊道，總算搶先一步繳下對方的武
器，有驚無險地逃過第二次索命咒的攻擊！他前來救治石內卜原是好意，卻被對
方三番兩次用這麼陰險手段暗算，到此地步他也生氣了！
「你在搞什麼鬼！」他靠著牆壁憤怒地吼叫，感覺剛才驚出的冷汗沿著背
脊濕涼下滑：「這只是個玩笑，難道你分辨不出來嗎？還是你想殺光所有和你開
玩笑的人？」
但石內卜也同樣激憤異常：「對你們葛來分多的學生而言，這或許是個玩
笑，但在我們史萊哲林不是！我警告你，波特，別再跟我說那種話，否則我殺你
就算是正當防衛，聽清楚了沒？」
見詹姆眼中浮現驚詫之色，顯然覺得他這樣小題大作未免反應過度，石內
卜發出一聲冷笑：「哦？你大概不知道吧，在我們史萊哲林，如果一個男人被當
成女人看待，他會有什麼下場？這話題最好到此為止，講出來只怕污了你波特的
耳，葛來分多的優等生可聽不得這些骯髒事！」
明白他說的是什麼意思，詹姆不禁駭然：「你們學院導師都不管嗎？」
「嘿，果然是葛來分多的乖寶寶所能想出的主意，被欺負了就只能哭哭啼
啼地找老師，指望由別人替你主持公道！老師能保護你到幾時？一進寢室還不是
照樣被攻擊！他們只要找機會凌虐羞辱別人就好，誰管你看起來性不性感？」
聽到這裏，詹姆不由得機伶伶打個冷顫，他開始了解為何石內卜受傷後寧
願到這令他恐懼的隧道裏，也不肯回自己的寢室療傷休息：那可是赤裸裸的弱肉
強食的世界，只要稍有疏忽空隙，就會被暗處伺機而待的小人攻擊得體無完膚；
像石內卜這種平日高不可攀的人物，一旦出了狀況下場只會更慘，所以必須時刻
保持警覺，絕對不能有絲毫弱點破綻顯露出來。
「....如果你在葛來分多就好了！」詹姆這句話脫口而出，但一出口就後
悔了，果然這種話語只換得石內卜刺耳的尖利嘲笑：「你別搞錯了，波特，是我
自己想進史萊哲林，而不是分類帽把我分到那邊的。我進霍格華茲就是為了學習
更強大更具威力的魔法，和你們這些抱著輕鬆心情入學的人可不一樣，才不會把
時間浪費在無聊的朋友玩鬧、或是幼稚愚蠢的愛情遊戲上──託那些學長的福，
讓我的黑魔法有了數不清的實戰經驗，要比最狠最毒的咒文，我可是一次也沒輸
過！」
....結果最後還不是被狼人找上？詹姆心中陰損地罵著。但見石內卜臉容
灰敗，雙頰呈現高燒的赤紅色，再拖下去或許有性命之危，詹姆便沒心思再鬥嘴
耗時：「抱歉，是我失言，我保證以後不會開這種玩笑了。現在我們可不可以開
始了？」他在背包中一陣翻尋，拿出龐芮夫人交給他的傷藥來。
裝盛藥膏的盒子才打開，聞到氣味的石內卜便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原本
倨傲的表情也維持不住了。「沒錯，正是這個！」看到石內卜的反應，詹姆露出
無奈的苦笑：「你也吃過這種藥膏的苦頭，對吧？既然你用過，那我也不必多做
介紹了，那效果簡直是用刀子把傷口狠狠戳個幾百下、然後在上面灑鹽一樣──
可以的話我也不想用它，不過這是龐芮夫人的堅持，說是兼顧清理消毒和傷口癒
合的特效藥，沒有什麼比得上這個了，所以只好請你忍耐囉！」
到這個地步，石內卜當然不肯在詹姆面前示弱，只有深吸了口氣背轉過身
去，雙手使力撐著壁面：「....來吧！」
饒是已經有了心理準備，當藥膏敷上他的傷處時，石內卜仍發出一聲抑悶
的慘呼！原本緊抿著的雙唇被咬得滲血，卻因抵受不了這種苦楚而讓哀嚎溢出口
中，石內卜痛得全身抽搐打抖，筋脈肌肉因過度繃緊而突起，幾處原已癒合的傷
口重又迸裂出血！冷汗如水淋般涔涔而下，混雜著血水流淌整個背部，竟把原本
敷上的藥膏都沖散了！
這樣要怎麼上藥啊！詹姆心中焦急，還在遲疑著該不該繼續，那頭石內卜
已經用齒縫間好不容易迸出的聲音罵了出來：「──還等什麼！快點啊！」他大
口喘氣，因使力過度而碎裂的指甲在壁面刮出一道道灰泥抓痕。
詹姆一咬牙：「好，你撐著點！」他把大半的藥膏倒在手掌上，對著石內
卜的背部狠心抹了下去！這回連慘叫都被生生截斷，石內卜痛到當場暈厥！驟失
意識的身子沒了支撐，直接便往後頭詹姆的身上倒；幸虧詹姆早在防著這一刻，
抓穩了對方的手臂慢慢蹲跪下來，讓石內卜的身體能順勢趴靠在他的膝蓋上，這
才是比較容易敷藥的方式。
好不容易把背部全抹上了藥，詹姆自己也滿頭大汗，用衣袖頻頻拭擦以免
滴落眼中：「....石內卜？你還好吧？」
沒有回答，石內卜早痛昏過去了。這也難怪，詹姆可不相信有什麼人能清
醒著接受這種藥劑的治療。不過既然對方失去意識，對他而言反倒方便：如果叫
石內卜脫個上衣裸露後背，就得遭受「索命咒」的無情攻擊；那麼要石內卜褪下
褲子治療下半身的傷處，他詹姆‧波特不知該有幾條命才夠用？好在這種假設他
毋須回答，反正現在已不成問題了不是嗎？
＊ ＊ ＊ ＊ ＊
期間石內卜雖然數度痛醒，不過旋即又昏了過去，所以倒沒給詹姆製造什
麼多餘的麻煩。等所有傷處都確定毫無遺漏地上完藥後，詹姆又再一次仔細回想
治癒魔法的咒文，然後拿出自己收在腰間的魔杖，開始專心對石內卜施術。
這道程序所耗的精力可不下於剛才，平時各種法術使得得心應手的詹姆在
此可吃足了苦頭，彷彿有個無底洞在不斷吞噬著他的體力與精神；幾個層次的治
癒咒文施完後，詹姆就在自己都沒發覺的狀況下靠牆沉沉睡去，他實在太疲倦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詹姆在些微不安感的驅使下睜開眼睛，赫然發覺石內卜
正站在他前面，手裏還拿著原本被他收去的魔杖！他心中一涼，下意識就要摸腰
際拿出自己的魔杖，好在他硬是克制下來了：如果石內卜有心害他，剛才早就動
手了，何必要等他醒來？更何況不論要攻擊或是自衛，他都早已失了先機，倒不
如從容看著事態發展。
「....你已經可以站啦？」詹姆勉強一笑，刻意裝出無所謂的模樣：「看
來那個藥藥效不錯嘛！或許該說我有醫療方面的素質？」
石內卜俯視著他，一臉陰沉：「....誰叫你做那些多餘的事？」
「什麼『多餘的事』？」詹姆明知故問。
「........」石內卜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我警告你──」「拜託，除了虛
張聲勢外，我們可不可以換點別的溝通方式？」詹姆揮手打斷他的話：「難道你
要我顧全你的面子，然後看著你死於傷口發炎不成？你不用那麼緊張，除了治療
之外，我什麼『多餘的事』也沒做！我們葛來分多的學生既不會落井下石、暗放
冷箭，也不會伺機偷襲、挾嫌報復──當然，最後別忘了『以德報怨』幾個字，
那可是精華所在。」
趕在石內卜開口反擊之前，詹姆立即捲起袍袖，露出一大截手臂來：「最
明顯的例子就是，當你哭叫著抓緊我的手臂、指爪在我臂上用力掐出瘀痕時，我
竟忍著痛沒把你甩開，還繼續任勞任願地幫你治療，這種情懷可是連我自己都感
動哩！」
原本要反唇相譏的石內卜不防他突然亮出這一招，倏地滿臉紅漲，悶聲不
再開口。他越是這樣，詹姆越要損他幾句：「....不用害羞，賽佛勒斯，這真的
沒什麼。」詹姆放下衣袖，用一種寬厚的口吻假意安慰對方，眼中卻現出惡作劇
得逞似的狡黠光芒：「你想我怎麼可能把這件事轟傳整個學校，說你因緊張怕痛
而把我的手臂捏成瘀傷？雖然這實在很痛....」
看到石內卜又氣又悔、咬著唇賭氣不肯接話，詹姆心中暗暗好笑：雖然石
內卜壓根兒連他的衣角都沒碰上，更不可能去緊抓他的手臂，但石內卜當時意識
不清無法反駁，現在又光線太暗瞧不清楚，就只能任他怎麼說怎麼算了！
或許在史萊哲林的確能學到恃強凌弱、陰謀暗算等鬥爭手段，讓石內卜在
險惡環境中維持自身的強勢地位；但若論到虛張聲勢、信口胡謅、說謊不眨眼等
實用生活小技巧，這位史萊哲林的優等生和他相比，可就差得遠了！
（休息一下，下集待續....）
後記：
....慘叫哀嚎疼痛顫抖汗滴血水咬破的唇外加牆上抓痕....嗯，「治療」
真是一門深奧的藝術啊！（喝茶）
這篇也順道讓史萊哲林的裏設定上場了，確實相當暗黑恐怖，這方面采薇
有機會還會再寫到。石內卜於危機四伏的狀況下，還維持了六年的守身如玉，到
頭來卻栽在葛來分多的微笑魔王L氏手上，想想也真令人不勝唏噓....（搖頭嘆
息）又，在Animals（6）中，路平「記得詹姆說過，石內卜對這類玩笑相當敏
感，一句無心之言就足以換來殺身之禍」──也是典出於本篇，詹姆正是那個因
無心之言而險遭殺身之禍的人哪（笑）！
采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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灌水真好﹏﹏灌水可以滋潤版面，
是BBS的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