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波特》同人誌‧普級‧全性別年齡合適）
The Thin Ice（前篇） by采薇
....從事件發生的那晚之後，他已經有多少天沒睡了？
茫無目的地在校園裏行走，石內卜腳步顛躓地避開人群方向，腦中渾渾噩
噩，還在想著剛才魔藥學課堂上的狀況：他有出什麼差錯嗎？是誤拿藥材、還是
弄反了程序？為什麼連隔桌葛來分多的學生都不時朝他這兒看，甚至流露出明顯
的擔心表情？
但他有什麼辦法？這些日子以來他沒有一天能夠闔眼，就算躺在床上也無
法放鬆休息，一入夜更是最需要警戒提防的時候：雖然他極力隱藏受了重傷的事
實，但已有許多跡象明顯露出破綻。他非常清楚，那些平時跟隨他、畏懼他、崇
拜他的人，其實無時無刻不在找尋他的弱點、試圖抓住能夠操控他的把柄；而今
機會就在眼前，阻止那些人採取行動的，只是他從前的威嚇力罷了！
所以他不能回寢室去，那絕對是死路一條，尤其在他無法自由使用魔法的
時候....想到這裏，他心中一陣強烈恐慌：他的魔法力究竟到何時才能恢復？在
恢復以前，他還能瞞多久不被別人發現？
背傷又痛了起來，是該換藥了嗎？但他也不能到醫院廂房去，否則所有人
都會知道他受了傷....那麼他能去哪裏？石內卜茫然想著，現在到底還有什麼地
方，能夠讓他無須戒備地安心歇息？
也是連日來的疲憊加上精神壓力，心力交瘁讓他失去了原有的銳敏警醒；
當他昏沉行過轉角蔭處時，冷不防頸上一緊，有個人拉住他的領子往後拖！還不
及掙扎，對方便已從後面摀住他的嘴，防他喊叫出來：「別作聲，是我！」一個
沉穩冷靜的話音在他上方響起。
聽出對方的聲音，他以手肘奮力後擊，卻因對方閃避而沒有打中。「波特，
你少管閒事！」他拚起全身力氣厲聲罵道，情知對方是發現他的狀況異常，所以
才特意跟過來的。
放開他退後一步，詹姆生氣似的瞪著他，連聲音也沉了下去：「....嘿，
如果不是為了雷木思，誰想來管你的閒事！你知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狀況？一
副失魂落魄、擺明了叫人來攻擊你的模樣！我能理解你不去醫院廂房的理由，但
現在還有什麼差別？任誰都看得出你重傷在身，只怕連魔杖都拿不穩！要逞強的
話，麻煩你做得漂亮一點！」
幾天來的苦撐忍耐，他所承受的壓力早已到達崩潰臨界；此時有了爆發的
出口，一股怒氣便全發洩在詹姆身上：「好，很好，」他陰聲冷笑，感覺自己連
嘴角都在劇烈抽搐：「竟然要你這葛來分多的學生提醒我這點，我可真該好好檢
討了！再多說一點啊！你這局外人還有什麼高見？」
但詹姆根本沒理會他的挑釁。「我聽你史萊哲林的同學說了，為什麼你好
多堂課都缺席不到？翹課只會讓人更起疑心而已！變形學、符咒學、黑魔法防禦
術你都沒去，你到底是──」詹姆停下來看著他，在等他的解釋。
「....我沒辦法使用魔法。」他空洞地回道，完全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說
實話，把最大的弱點暴露在他最痛恨的人面前：「....你知道為什麼嗎？你當然
知道！還不都是因為那隻該死的狼人！」
來了，又想起來了....恐怖、痛苦、屈辱與無力感重又翻湧上心，他急喘
著氣，指甲深深嵌進掌肉中：「──所有的咒文全部失效！我什麼都試過了，沒
有用，全都沒有用，牠根本完全不受影響....我的黑魔法之前從來沒失敗過，從
來沒有....！」也不知在吼給誰聽，他竭聲尖叫著，彷彿要以此抗拒他不想接受
的事實。
詹姆表情駭然地看著他：「不是這樣的，石內卜，你搞錯了！不是你的咒
文沒有用，是魔法對狼人根本不起作用！真的，完全不是你的問題，只要你找書
看就會明白了，對狼人只能用直接的物理性攻擊，一般的咒語就....喂！你到底
有沒有在聽？」
詹姆忽然上前抓緊他的肩膀，以令他疼痛的勁道用力搖撼著：「拜託你清
醒一點好不好！那時的『索命咒』還差點殺了我，你的咒文怎麼可能無效？你忘
了你的黑魔法全校第一、連教授都比不上嗎？是誰對我誇口，說他從沒輸給任何
人？你明知所有史萊哲林的學生全盯著你瞧，等著看你這領導人從最高的雲端跌
到泥濘，你還要自暴自棄到什麼時候！」
「不是我的咒文沒用，那又怎樣？被逼到走投無路的絕望感你懂嗎？你經
歷過嗎？換成是你，你還有辦法拿起魔杖嗎？」他吼得聲嘶力竭，感覺全身血液
都往頭頂上衝逆流：「你不過是在一個安穩環境中過你的和平日子，才有多餘的
力氣來這兒耗費你的同情心──夠了！波特，我不需要你的建議，一個從沒拿魔
杖保護過自己生命的人，沒資格來教我該怎麼做！」
不管他再怎麼吼叫、怒罵、惡言相向，詹姆仍一直看著他，到現在也沒轉
移視線：「....石內卜，我不管你說這些有什麼用意、或是想聽什麼答案，但你
大抵上說得沒錯，我並沒有遭遇過什麼真正巨大的危機，環境也沒險惡到必須時
刻警覺戒備，純粹靠著別人的仁慈與幫助才能活到現在。然而，比起像你這樣不
斷猜疑、提防，每天活得提心吊膽，我寧可過我現在的生活。」
「石內卜，不是你沒有人能相信，而是你根本不相信別人吧？不只對我、
或是其他葛來分多的學生，你對任何人都抱持著警戒與敵意的態度。就算能憑自
己的力量保護自己，承受這種孤獨與恐懼的你會快樂嗎？這樣的生活到底有什麼
意義？人本來就是社群性的生物，扶持互助既不軟弱也不可恥，為什麼你就是不
肯接受？」
「我向你發誓，賽佛勒斯，如果你是我朋友，我會盡我所能的幫助你，絕
不會陷害你、攻擊你、傷害你，讓你一個人陷入孤立無援之境....我會陪伴你，
替你分擔你的重荷，成為你可以信任依靠的夥伴....賽佛勒斯，我都已經說到這
個地步了，這樣還不夠嗎？你還要我對你承諾什麼？」
....他不想聽了，他不能再聽下去了，詹姆完全刺中了他的脆弱處──為
什麼史萊哲林學生費盡六年苦心都辦不到的，眼前這個人卻能辦到？為什麼現在
他得用盡所有力氣，才能不在這個人面前當場崩潰？他厭煩了、恐懼了，感覺好
累好疲憊，精神緊繃得快斷裂，身邊沒有一個可以依靠的人；以往他所鄙視、嘲
弄、輕賤的事物，現在全回來向他報復了：溫暖、信任、同情、安全感....為什
麼這些廉價的東西會有力量擊碎他？為什麼他要付出的代價竟如此高昂？
他想說幾句諷刺的話來保住最後的尊嚴，張了口，腦中卻一片空白──那
是真的，他比誰都知道，詹姆說的都是真的：詹姆絕不會背信棄諾，也不會假裝
示好、卻在他真正需要時落井下石；只要他倒下，詹姆一定會上前扶住他的，因
為詹姆就是這樣的人，不管他接不接受都一樣....沒錯，他現在就已經快撐不住
了，只要再讓意識稍微放鬆一些....
但他怎麼能倒下？都走到這個地步了，他要怎麼放棄以往的堅持？信任會
殺人，信任會讓人鬆懈、麻痺、遲鈍，無法對該有的危險保持警覺，誰知道習於
依賴之後，他會變得有多軟弱？一旦血液裏的冰渣融化了，他要如何再回去面對
那個寒酷世界？
走開，波特，離我遠一點！別過來、別誘惑我、別靠近我！你根本不知道
你要給我的是什麼！我們根本就是不同世界的人，你的善意是我的毒藥，別想用
這種方法害死我！
「賽佛勒斯，我已經不把你當成敵人看了。如果你──」詹姆向他走近一
步，看到他的表情後，又嘆口氣停了下來：「好吧，我明白了....我不會再多說
什麼了，你確實堅強。」
（休息一下，下集待續....）
後記：
上次在〈The Wall〉後記中預告過了，接下來就要寫石/詹→石x哈的劇
情了！本篇接續〈The Wall〉的發展，為狼人攻擊事件後第一週，石內卜同學依
舊處於水深火熱之中：重傷、睡眠不足、魔法力喪失、每日提心吊膽的精神折磨
外，還得在自尊、自信全毀的廢墟中竭力抵抗詹姆的情感勸服誘惑──采薇很能
理解為什麼石內卜最痛恨的人會是詹姆，對石內卜而言，像詹姆這種意志堅定的
陽光系人物，還真是光燦耀眼得令人痛苦啊！（笑）
補充說明的是，在事件後石內卜由於心理因素而無法使用魔法，部分原因
在於史萊哲林的壓力環境使然，當初他在隧道中對詹姆施「索命咒」就挺順手無
礙的....（笑）不過石內卜把這全歸咎於他對狼人的恐懼，所以從此不敢對路平
施加任何法術（否則早就對路平施惡咒了^^|||），此是後話暫且不表....
采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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灌水真好﹏﹏灌水可以滋潤版面，
是BBS的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