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這樣(8) 小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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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愛我嗎？宗一郎？
詢問不停止地在夢中、在清晨中在每一刻於腦海中響起，
我反覆地自問自答。
我愛你嗎？則。
理所當然毫無疑問應該是否定的！
但為什麼在否定又否定之下卻掙扎不已？
一遍又一遍啃蝕疲倦地身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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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大情聖來了呀！」
才剛踏入教室吉澤酸溜溜地口吻不留情地震過來，他坐在自己
的桌子上，則的隔壁，正嘻皮笑臉地向自己及則揮動右手，自己覷
了他一眼，不經意掃到則那堆滿巧克力毫無空間的桌子時便明白吉
澤為何有剛才那些舉動，不知為何，視線就是無法自那堆巧克力上
移開，胸口莫名地開始抽痛不已。
二月十四日情人節，充滿咖啡色巧克力的節日。
不難理解則會如此受歡迎，除了端整英挻容貌吸引異性目光外
，頎長俊拔地身高及文武雙全近乎完美的才能，才高一便被提拔擔
任學生會長一職更加深他受歡迎的身價，他的受歡迎從三不五時的
告白情書顯而易見。
「這些情書對我而言還不如宗一郎你的一張賀卡來得重要。」
說著這話的則不顧自己反對便將情書丟進焚化爐中，之後，揉
自己的頭髮笑得好溫柔。
「別替那些不認識的人難過了，對她們而言還有更好的人適合
她們，更何況我只不過她們一時迷戀的對象。我呢！既不想回應她
們的感情也不想用玩玩地態度對待任何人，所以你要記得，宗一郎
，我只要有你就夠了！」
新綠地樹椏伴著微微沙沙作響聲，映在藍天中你那深情溫柔地
表情卻讓自己沈痛無比。
「喂！快下來！你佔用到宗一郎的桌子了。」
不自覺中，則已經帶領自己走到坐位旁，他對那堆巧克力視若
無賭，反倒先為自己向吉澤斥責著，國中三年的相處可不是假的，
如何在老虎面前拔鬍鬚仍全身而退地把戲吉澤是玩的不亦樂乎。
「呵！你是心疼宗一郎呀！你老婆都還沒說什麼就迫不及待
展現對他的愛護有加。」
吉澤無心機邊調侃著邊朝自己笑的開心，自己仍同往常般淺笑
回應，但心跳還是差點停止躍動。
由於和則同是鄰居，再加上小學、國中、高校又是讀同一所學
校，理所當然便常形影不離，也因此男同學會惡作劇戲稱我們是夫
妻，以前可以當笑話聽過，但則告白後，別人無心的言語卻也可以
讓自己擔心老半天，潛意識中有股被看穿的妄想存在，回地笑容自
然也帶點心虛不安。
「少貧嘴了。」
則用力在吉澤頭上揍上一拳，發出的聲響引起全班的側目，當
然自己也不例外地將視線落在則臉上詢問，但觸及地是他無言的關
懷及體貼，才明白他是怕自己又胡思亂想，那一拳似揍得不輕，吉
澤捧著頭哇哇叫著，出乎自己意料之外轉身便抱住自己哭訴，在瞬
間自己不免大吃一驚，吉澤壯碩地身體貼在身上卻有種窒息不適感
。
「休夫啦～宗一郎！」大聲嚷嚷地口吻有幾分笑意。
「反正他這麼花心，一堆女孩子送他巧克力，你就休夫讓我照
顧你！」
原本擰起眉頭，微微掙扎要離開吉澤的擁抱，但一聽到他說的
話，心又小小刺痛起來，一種不知所以然地苦澀。
「喂！放開！」
難得地則嚴厲濃厚威脅地口氣自上方傳來，只見他正皺著眉頭
捉著吉澤的肩膀向上扯，力道似乎不輕，吉澤發出小小呻吟聲，之
間瀰漫的不尋常氣息讓四週地目光全投射過來，頓時一股恐懼襲來
，慌忙用眼神阻止則即將脫口的粗暴言行，則凝視自己一會才又放
開吉澤，輕輕拍拍吉澤的肩膀。
「幹嘛！這點小痛就哇哇叫，你還是不是男人？」輕鬆的口氣
卻沒有一絲笑意。「更何況你也明白宗一郎不喜歡被人家碰還故意
抱他，看他都快要窒息了。」
吉澤用力瞪了則一眼又轉過頭朝自己詢問，「真的嗎？對不起
，我只是開玩笑的！如果讓你不舒服我道歉！」
「沒事，稍微有些不習慣罷了。」自己趕緊回他一個淺笑。
吉澤聽完之後才露出放心的表情，下一瞬又恢復成嘻皮笑臉的
姿態，才想嘲弄則時老師已經進教室，不得已他放棄這次調侃則的
機會走回座位，轉傾教室又是一片靜寂，彷彿剛才只是一場錯覺，
整間教室僅剩地是老師令人昏昏欲睡的呆板聲調。
至於那堆巧克力則是連瞧也沒瞧一眼便丟進書包中，他側過臉
對自己笑著，小聲呢喃著。
「晚上陪我去趟育幼院，那些小孩子收到這麼多巧克力應該很
開心！」
隨即像憶起什麼低頭快速寫下一堆字，順手丟給自己，原本納
悶地心情在看到上面的內容時不禁漲紅著臉。
雖然知道不太可能，但是我還是只想收到你的巧克力，只要一
個，你送的巧克力就夠了。
無語地盯著那張紙條再覷了則溢滿清澈笑意的臉，胸臆又開始
莫名地抽痛。
放學時則臨時被通知要開幹部會議，他微微不悅地抿起嘴唇，
深思一會才很抱歉地向自己說聲對不起。
「不好意思，宗一郎你先回去吧。」
揪著他失望的表情，自己下意識地頷首。「要不要我等你？」
「不用了，開會大概又要花很久的時間。」微頓又掛上失望地
表情喃喃。「我本來想和你去吃情人節大餐的。」
咦？情人節大餐？自己漾起錯愕地神情，僅管兩個男人一起吃
飯不是件大不了的事，但是在情人節這個節目總不免讓人誤會，突
然覺得還好臨時通知開會，雖然對不起則，但自己的確是在瞬間鬆
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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閃爍地霓虹燈在充滿溫暖成雙成對情侶間格外耀眼，整個街頭
充斥地是專為情人節訂作的裝淇及廣告詞，隨手可見包裝精美地巧
克力禮盒做最後一次促銷，自己佇立在ＭＡＲＹ’Ｓ櫥窗前凝視著
玻璃櫃內造型華麗或靈巧可愛的各式巧克力。
如果能夠，我希望能收到你送的巧克力。
則無心地期盼卻讓自己猶疑不定，理智不斷地警告自己男人在
情人節買巧克力是件極其怪異的事，但一想到則接到巧克力時會漾
起多麼喜悅的笑容時內心又開始交戰。
掙扎之下還是鼓起勇氣請店員包好一盒威士忌口味的巧克力，
店員頗怪異地望了自己一眼沒多說什麼便迅速包裝好遞給自己，才
將千元大鈔交給店員時，一些竊竊私語飄盪過來。
「妳看－」尖銳地女聲帶著大驚小怪。「那個男的好奇怪，一
個男孩子在情人節買巧克力．．」
「會不會是沒人送他，只好自己買來安慰自己？」嘲弄地口吻
指向自己，微頓又發出驚嘆。「仔細一看他長得蠻俊美的，怎麼會
沒有女孩子送他巧克力？」
「咦－該不會是．．」雖然背對著那群談論自己的女孩，但仍
然可以很清楚感受到出聲的女孩此刻正厭惡地皺起眉頭。「該不會
是同性戀啊！好噁心哦！男生送給男生巧克力．．」
沒有等到她們評論出一個結果，自己已經拎著那盒巧克力困窘
地逃離現場躲進附近的書店，書店內的寧靜氣氛完全阻隔所有流言
，微微喘了口氣才安心地走到書店角落，假裝瀏覽書籍，視線卻烙
在那盒捏得有些發皺的巧克力禮盒。
好噁心哦～男人送給男人巧克力．．
剛才那群女生憑空臆測地言論的確重擊著自己。
果然還是不自然、不道德、不對勁！
在告白之後，則對自己更加溫柔細膩呵護，相對的接吻觸碰的
次數也愈來愈頻繁，僅管不排斥則的吻，甚至會忘我到令人害怕的
地步，但潛意識中仍舊抗拒則進一步的行為，每次揪見則略顯失望
但隨即又浮現的期盼眼神，胸臆不自覺便緊揪悶痛著。
你愛著我嗎？宗一郎？
則當日地質問如咒語般不斷在腦際響起。
我愛你嗎？則？
一遍又一遍重覆反問著自己，隱約中似乎有些許情愫想法呼之
欲出，自己就是害怕去思索明瞭。
好噁心哦．．男生和男生．．
不斷地迴盪地是嘲弄厭惡聲，自己微微捉著衣袖忍耐著想將那
些問句及聲音抹殺，好不容易情緒安穩下來想要邁出書店，注意力
卻被書櫃中的一本書給網住，是一本標榜著「同性愛」的書。
我和則算是嗎？宗一郎浮起困惑地表情思索著，但無論如何自
己和則同為男生就是鐵錚錚的事實。
觀察一下四週是否有人注視自己終於鼓起勇氣躲在角落翻閱那
本「同性愛」，懷著極不安在心跳加快下任意草草翻動著，總覺得
全世界的眼光正集中在自己身上，恥笑評斷、輕視嘲弄。
在瞬間兩個男子苟合的畫面躍入眼簾．．
令人衝擊的畫面轟炸著自己十六年來的認知，想像著則充滿情
慾地言語暗示及若有似無地在自己身體游移，最終地目的竟然是要
以那種性愛姿勢達到快感時，再也無法忍受像落荒而逃地扔下那本
書衝出書店。
不知在街道奔了多久，等到發現時已經在一條陌生的巷道中，
陰暗沈寂，自己倚著斑駁的牆壁大口喘著氣。
兩具男子交纏的畫面又在腦海浮現．．
無法控制流竄不止的厭惡及作噁，就著角落乾噁起來，儘管沒
有吐出任何食物，難過溢出些許唾液及淚光在地上迸落形成小小污
漬。
果然是太勉強！不自然也不道德！男人和男人之間怎麼可能相
愛呢？！則！
儘管在心中不斷吶喊抗拒，內心深處卻十分了解自己無法直接
了當地拒絕則，矛盾無助地感受啃蝕著自己。
街燈地光芒漾在巧克力禮盒上微微閃動著。
<<待續>>AM 12:47 2000/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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