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這樣02
作者:阿笨
等他換好居家服走進廚房,卻發現餐桌上有烤好的夾蛋吐司及咖啡以及被壓在
咖啡杯下的便條紙。
「爸,看您今天難得睡晚,請讓我盡一次當女兒的本份,雖然只是簡單的早餐
,不過您可得以感動的心情品嚐哦,另外,晚餐就麻煩您了,我與西園寺先生會在
七點返家,辛苦您了。謝謝您。
永遠是您最愛也最愛您的女兒明子。」
不知為何,他在這寥寥數語中感覺出女兒難得的羞怯,會心地微微一笑先端起
咖啡。
「…是即溶咖啡…」
混在舌尖是種廉價且微甜帶酸的味道,他忍不住皺起眉頭瞪著咖啡。
雖說女兒對咖啡的要求不高,而且…
最後,他放棄似嘆口氣踅到流理台,將咖啡倒掉。
「上午先打掃客廳,接著花二個小時整理廚房,然後上一趟超市買些食材…」
擬好一整天的計劃後,宗一郎從容不迫地挽起衣袖,拿出浸在水桶中的?布
開始熟練地擦拭玻璃桌。
當初父兼母職及遠離哀傷的痛苦讓他毅然辭掉工作,轉而回復自己的興趣│
寫小說。
在市場反應不惡以及不追求物質的性格,他自然而然繼續狀似閒逸且安心的
生活。
你以後一定會紅…
又是熟悉堅定充滿自信的口吻,則堅毅線條、薄唇、高挺的鼻樑在腦海中一
筆一筆成形。
他高舉自己專記靈感的筆記本,似笑非笑以另一隻手阻止自己奪回的舉止。
「還給我。」
與其說氣憤倒不如說是自卑不安,自己漲紅臉吶吶哀求。
「什麼代價?」
則挑逗地一吋一吋打量自己,目光蘊涵品嚐吞噬的淫穢暗示,潮紅的舌尖刷過
唇線。
瞬間,十足性意識直刺自己的腦門。
自己在他的注視下動彈不得,不只慾望包括靈魂深處被利刃狠狠地貫穿,腹肌
下方湧現陣陣灼熱。
愧疚無法遮掩的本能,自己的整張臉轉瞬透紅。
他露出瞭解的得意笑容,將筆記本擱到一旁,左手輕巧無聲地緩緩解開自己
胸前的鈕釦,右手則惡意地探向兩股。
修長的指腹隔著牛仔褲在自己陽具上磨蹭,硬質地卻柔軟的布料、遊移不定
的指尖,有意無意搔弄全身發燙不能自己。
「宗一郎,你是我的。」
喃喃囈語,則朝自己逼進些,胸膛在悄然無聲下裸出大半白皙,他的食指
輕輕劃過乳暈,透涼觸感讓自己忍不住打個寒顫。
他低低笑開,傾身,舌尖迤過自己的鎖骨,輕舔咬嚙烙吻著。
「…唔…」
粗重鼻息自靜謐的教室中響起,自己虛癱在他有力的臂膀中,大姆指壓抑下
的陽具前端泌出些許體液,尋找徹底發洩的出口,悶熱漲痛。
「還不行,宗一郎。」
則用力按了按前端阻止自己射精,自己微微蹙眉忍耐不適,眼稍泌出小小淚
珠,他露出溫柔笑意。
沙啞又低沈的嗓音如同海妖賽倫逸出甜美的蠱惑。
「很難過嗎?宗一郎,說『我是你的。』,我就讓你解放。」
「我…」
自己倚在他的肩窩無助地追求徹底釋放的快感,同時交纏濃郁化不開的悲傷,
輕輕吐出嘆息聲。
「我是你的,則。」
是的,你是我的,要記住,你是我的,宗一郎。
則滿足獨佔的笑容逐漸擴大…
糟糕。
宗一郎甩甩頭恢復平日的鎮靜,困惑自己這陣子時常憶起則的情況。
對他而言,那是段禁忌封印的歲月,除了痛徹心扉絕望的做愛外,僅剩則咒語
般不斷回響的呢喃。
是年紀大了嗎?
宗一郎笑笑,握著抹布再度陷入迷惘。
則現在過著怎樣的生活?想必是非凡也得意的人生吧?
淡忘許久的刺痛瞬間螫入心臟。
自從婚禮的最後一面,再也無法得知有關則的消息,他也刻意不去打聽,如今
卻湧上得知則近況的強烈渴望。
將精心烹調的菜餚一一放置在餐桌上適當的位置後,完成最後一道手續。
宗一郎如釋重負吁口氣,他揉揉僵硬的肩膀,順便扯下圍裙掛回衣架時,卻沒
由來感到緊張不安。
不知道明子男朋友的長像、家庭背景及職業是什麼?
昨天他雖然脫口表現為人父的寬容,內心並不如表面上平靜,始終盈滿排斥
感。
他無法想像自己必須將女兒拱手交付素未相識的男人,無法想像女兒嫁作人
婦,或者與另一個家族打交道,更無法遏止難以言喻的焦慮。
萬一他無法接受明子的戀人,到時又該如何處理?
身為父親,他總不能任性要求明子隨便甩掉對方,更何況又是自己女兒深愛
、準備托付終生的男人。
到底是哪種男人呢?
根據明子的形容,似乎是位穩重、能力強的男人。
「爸,健的辦事能力強,待人親切,笑起來卻又像個大男孩,他從大學
就獨立生活,所以煮得一手好菜,不過比起爸的手藝還差那麼一大截,不管
如何,健都是僅次於爸爸的好男人,爸,您要相信自己女兒的眼光。」
女兒明亮的笑容刺得他胸臆微微發痛,她像個孩子般不知情擁住他,宛如回
到童年,將頭顱倚在他的肩膀上。
縱使明子極力讚美健,聽在他耳底無形中變成更大的壓力。
戀愛中的人都是盲目不自覺,身為父親必須擔負評鑑的工作,以女兒幸福
為最終目的。
「時間還是太倉促,明子才二十一歲…」
宗一郎喃喃地嘆口氣。
二十一歲的女孩子在日本的確是準備走入婚姻的年齡,但他仍消化不下驟
失女兒的空虛感,畢竟是相依為命十八年的父女。
更何況昨日可能走在路上的陌生男人,一夕之間,卻必須想盡辦法建立起良
好連繫…
真煩,能不能有個地方讓他逃避呀?就這樣不和明子的男朋友打照面…
又是接二連三的嘆氣聲。
煩躁不己時,門鈴正巧響起,宗一郎拖曳沈重的腳步,極不情願走向玄關。
開門見到眼前男人的瞬間,讓他陷入措手不及的驚愕。
「…則…」
曾經,他以為永遠無法再說出口的名字,如今在乾澀的嘴唇裏自然而然地
流瀉。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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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此我不再要求幸福,我自己就是幸福
從此我不再嗚咽,不再躊躇,不需要什麼,
告別了室內的抱怨、圖書館和埋怨批評,
我強壯而滿足地在大路上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