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這樣第二集(8)
作者:阿笨
初稿:kk裡
定稿:遙遙待填
「爸．．」
七歲的明子穿著寬鬆、小熊印樣的連身睡衣，頭髮澎鬆淩亂。
她一手揉著睡眼惺忪的眼睛，一手拎著毛茸茸的泰迪熊，沿走廊
拖曳。
邊打著小小呵欠，邊呼喚宗一郎。
淚眼矇矓裡映出窗櫺旁，父親的身影。
他正以從未見過的悲慟神情凝視窗外，似乎隨時會被碩大的滿月
給吞噬。
明子害怕地拋下泰迪熊，含淚衝到宗一郎的腳旁，伸出雙手緊緊
抱住大腿不放。
「怎麼了？」
歛去悲傷的神情，宗一郎浮起溫柔微笑，輕輕蹲下，摸摸明子的
髮稍。
「這麼晚還爬起來，是睡不著嗎？」
明子皺起鼻頭，咬住下唇，兩行清淚不斷滾落。
她拚命地搖頭。
「人家．．人家做惡夢．．嚇得睡不著。」
「做惡夢？」
宗一郎瞭解似笑笑，抱起明子，與她的視線平齊。
整張臉頓時柔和。
「沒關係，爸爸講故事給妳聽好不好？」
明子聽見宗一郎要說故事，小臉立刻發亮。
她止住眼淚，用力點頭，想到什麼似又嘟起嘴。
「我不要灰姑娘，也不要爸爸以前說的那些故事，我都
聽過了，換別的。」
「換別的呀？」
宗一郎露出微微困擾的表情，思索了幾秒，逐漸浮起虛幻
甜蜜的笑容。
他將明子抱上床，蓋好輕暖的鵝毛被後，側著頭，右手擱
在她的胸口。
開始編織屬於他的童話。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對非相愛的戀人，卻因為某些原因
無法在一起．．」
明子強睜睡眼，眨了眨明亮的眼眸，打斷宗一郎的聲音。
「爸爸，他們為什麼不能在一起？」
因為他們都是男生。
宗一郎泛起苦笑，摸著明子的頭髮。
就算是童話，也無法向女兒解釋為什麼兩個男生會相愛。
猶豫許久，仍舊決定修改內容。
「因為他們一個是貧窮的女孩，一個是尊貴的王子，女孩自認
配不上王子，於是拒絕與王子私奔。
剛開始，王子每天在窗口徘徊、呼喚女孩的名字，女孩聽見王
子心碎的聲音，由於她太愛、太愛王子了，所以不敢出聲。
只能躲在窗畔，看著王子一次又一次失望的離去。
幾個月過去了，王子再也沒有出現過。
當女孩得知王子與鄰國公主結婚的消息後，她偷偷溜去婚禮的現
場。
看著王子幸福快樂的笑容，女孩輕輕地笑了起來．．．」
「為什麼她在笑？」
明子發出含糊不清的咕噥聲。
爸爸今天講得故事好難懂哦。
宗一郎噤聲不語，擠出痛苦的微笑。
「女孩只要王子幸福，她也會快樂幸福。
仍然深愛著王子的女孩，從婚禮後，天天站在窗台，尋找已經屬於
別人的王子身影，一天又一天，眼淚流乾了，王子還是沒有出現．．」
話語隱沒於黑暗。
等到宗一郎發覺時，熱淚無法抑制地滾落。
他慌忙地揩去淚水，看向明子，碓定她熟睡後，才鬆了口氣。
調好明子的睡姿後，宗一郎一如往常站在窗邊。
凝視漆黑寧靜的街道，淚水無聲無息地滑落。
早該知道的！則不會再追來了！是他要則去尋找真正的幸福．．
輕輕搥下玻璃窗，伏在窗口的身體止不住地顫抖。
如果要笑著祝福則和另一個不知名的女人，他寧可永遠不再見
則。
可是為什麼他還是在等待？等待一個不可能實現的愛？
我會去接你，無論你在哪裏，我一定會帶你走，一定。
則堅定不移的誓言在腦海不斷地迴響。
****** ********* *********** ****
騙子！大騙子！！
宗一郎低著頭，淚流滿面，握緊拳頭，顫抖不己。
「．．騙子．．你明明承諾過要帶我走的．．」
是的，騙子。
你再也無法來接我走，因為你丟下我一個人，走了，走到我永遠
見不到你的世界－－
宗一郎，我愛你。
宗一郎，我會花一輩子來愛你，至死不渝。
宗一郎，對我而言，你是我生命中的全部，那我對你而言是什麼
？
是全部！則！！
用盡力氣吶喊的答案，你再也聽不見了。
「則．．．」
我當初不是想得到這樣的結果，才離開你。
細微地啜泣在狹小的空間低低飄揚。
多年來支持宗一郎活著的最大理由全然消失無蹤。
他像殘破不堪的布娃娃般，癱縮著。
「伯父、伯父，您不要緊吧？」
猛烈的敲門聲震醒宗一郎，他茫然地轉頭凝視晃動的門扉。
「．．．」無語不可理解的神情。
「爸，你不要緊吧？」
明子焦急不安尖銳聲刺入心坎，宗一郎微微發怔，露出困惑的神
情，一點一滴地拚湊空白記憶。
許久，才憶起明子，他女兒的聲音。
「爸．．」
高亢聲音還未結束，廁所的門就被輕輕打開。
明子及健擔心地住前，急切地看著雙眼通紅的宗一郎。
他避開兩人關懷的視線，以破碎的聲音打破沈寂。
「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我只是不太舒服。」
「爸，您沒事吧？」
明子伸出手想摻扶宗一郎。
他僅是輕輕側身，拒絕了女兒好意。
接著，又向健露出歉然的微笑。
「對不起，今天我沒辦法好好的招待你，以後，明子還得麻煩你
照顧。」
是的，只要明子幸福，他再也沒有任何牽掛了。
健慌張地向宗一郎躬身。
「哪裡，伯父，您言重了。」
「不。」宗一郎虛虛地笑，輕拍健的肩頭。「明子的幸福就拜託
你了。」
「爸．．」
明子漲紅臉，出聲阻止宗一郎怪異的言行。
又不是馬上要把她嫁出去。
「．．我累了，如果不介意的話我想先回旁休息。」
低微客氣的解釋後，不等健及明子回話，宗一郎早已逕行離去。
凝視憔悴落寞的身影，明子不安地咬住下唇。
她還想追上前，卻被健拉住。
他微微一笑，摟了摟她的肩膀。
「伯父累了，先別吵他，讓他好好的休息。」
「可是．．」
明子仰起頭，濕潤的瞳眸向健尋求依靠。
「我不喜歡爸這樣，好怪異，讓我覺得很不安。」
健漾起溫柔地微笑，摟住肩膀的力道加重些。
「別想太多，伯父會沒事的。」
<<待續>>
-------------------------------------
唔唔(抓抓頭)...
嗯嗯..上面的童話故事由來在回憶之章會有交待..
所以嘿嘿..(呆笑打混..:P)
我蠻喜歡這話..所以很早就完成了..
我想應該蠻好理解的..所以就先貼了.
不然一直讓各位大大等不好意思..還是用倒貼法..
(深思中.^^)
那麼就各位大大繼續等我的回憶之章吧^^
【2002年的後記】
結果比計劃還快,今天就全貼完了。
雖然是稍微修改,可也修得很多,主要是以前的句子都擠在一起
,還有贅字很多,文法不通。
當初的讀者真厲害,忘文而生義..:)
現在,我還是很感謝當初那位問了一句:健是誰?
的讀者,可惜回文砍光了...我印下來的信也掉了...
不管如何,我很高興。^_^
--
『當有人欣賞你的作品,
很可能他誤解了
很可能你對你自己經驗的發掘
還沒深到只有自己理解的程度。』
----羅智成,寶寶之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