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這樣第三集(2)
作者:阿笨
初稿:AM 11:59 1999/2/25
第一次修改：PM 10:37 2000/1/11
定稿:遙遙待填
「好討厭．．」
聽見明子的悲鳴聲，健立刻從浴室奔出來。
下巴還微微淌落晶塋的水滴，脖頸掛著一條浴巾。
他用眼角迅速瞥過明子。
她正端坐在化妝台前，嘟嘴，神情不悅地與鏡子互瞪，手上拿了把梳
子。
「怎麼了？」
健繼續用毛巾擦乾濕漉漉的臉孔，微覷明子那張酷似天使的側臉。
除了長髮讓明子多了一點女人味，她與天使，幾乎一模一樣。
「你看。」
明子委曲地轉身，捧著長髮，嗔怒。
「真討厭，留這麼長的頭髮非但沒有好處，還老是打結．．」
頭髮末端的確亂成一團，慘不人睹。
健輕輕地笑了起來。
原來是因為這件事呀。
剎那，腦海閃過一個荒唐的念頭，毫無預警就脫口而出。
「剪掉吧。」
「咦？」
明子愕然地望向健。
這頭髮是她留了四年，說剪就剪，她仍然捨不得。
健走到明子的背後，抓起一把秀髮，細細回想夢中天使的髮型。
隨手撥撥便呈現大致的形狀。
「怎樣？好看嗎？我想看看妳短髮的樣子，去剪成這樣的髮型也
不錯。」
他為什麼這麼做？不清楚。
明子冷眼注視健與設計師商量著髮型。
趁設計師準備工作的小小空檔，她拉過健，隱身到角落馬拉巴粟
後。
不等健開口，一股腦地將積壓的疑慮宣洩出來。
「你為什麼非得堅持要剪成那樣的髮型？」
狐疑的雙眸在健的臉龐穿梭，試圖找出蛛絲馬跡。
心頭直覺有地方不對勁，女人的直覺很準，尤其她相信自己的直覺
。
健微微一笑，為了讓她安心似摟住肩頭，親暱地在耳畔細語。
「我上次看雜誌時，看見這個髮型，直覺非常適合妳的臉型，更何
況．．．」
故意吊胃口似將話斷在一半。
摸透明子的個性，健露出為難的表情。
果不其然，明子立刻被勾起好奇，嘟起嘴不滿地抗議。
「更何況什麼啦？」輕輕捶下健的胸膛。「健，你明知道我最討
厭話講到一半，快說。」
「我無法忍受那個模特兒比妳醜上千萬倍，美麗的髮型也要有美
麗的模特兒襯托，只有妳足以展現最美的姿，真想向全世界的人炫耀
，我的女朋友是如此地動人。」
充份利用女性愛慕虛榮的共通點，健輕而易舉就讓明子掉入甜言
蜜語。
她笑得極為燦爛，雙頰沈浸喜悅似，泛開駝紅。
「討厭啦！健老是愛哄我開心。」
先前的疑慮一掃而空，取而代之是喜上心頭、甜滋滋的感覺。
明子愉快隨造型師的指示，坐上椅子。
健站在一旁，凝視烏亮的髮絲，一撮撮地掉落。
免不住興起奇特的罪惡感，對明子過意不去。
明子的長髮與細緻的臉蛋極為相襯。
初次邂逅，也是被她飄逸的秀髮給吸引。
還記得那時是在天橋，或許是命運的安排，她失手掉下一地的書
籍。
「你沒事吧？」
清脆悅耳的聲音從健的頭頂落下。
他愕然地盯著差點讓他受傷，又厚又重的原文書，隱約地生氣。
「誰說沒事！」
嚴厲的斥責在仰望背光的明子剎那，硬吞入喉。
明子熟悉的美麗臉龐正勾起微微抱歉的笑容，長髮在烈陽裡
閃閃發亮，隨風飄揚。
不知為何，就是強烈地愛上明子。
既然如此，為什麼臨時起意，希望她剪掉頭髮呢？
是因為昨天的夢境嗎？
健思索時，明子已經揪滿笑意，輕輕捶下他的肩頭。
「在想什麼？我剪好了，好不好看？」
健微微收起被驚嚇的心情，輕輕抬頭。
對上含笑的明子瞬間，彷彿見到那天天使畫般，心跳鼓動不已。
反常地，他居然靦腆，說不出任何話。
「不好看嗎？」
明子擔心地摸摸清涼的後腦勺。
「．．．．」健期期艾艾地回答，眼眶稍稍潮溼。「好看極了
，果然如我想像，好看極了。」
「是嗎？我也覺得非常好看。」
明子聽見健的保證後小小吁了口氣，又露出燦爛笑臉。
天使笑了，在他面前，活生生的天使正對他微笑。
他希望能看見天使張開眼，對他微笑。
當時飽受憾動的小小心靈，只有這個願望。
殘餘的罪惡感在明子勾起甜美笑容時，消失怠盡。
健滿足地摟緊明子，在額頭輕輕親著。
明子不好意思地羞紅著臉，深深埋進他的胸膛。
健撫摸微短的髮絲，柔順平滑。
這是他，他的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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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間，時光彷彿倒退重返塵封許久的記憶潮流．．．
宗一郎勉強按捺住湧上的訝異。
他凝眼，定定看著眼前的熟悉身影。
恍惚中，則與他曾有過的幸福模樣，真實到忍不住擰起眉頭
，遲遲無法確認。
相對地，眼前那位”年輕”的他，也微微皺起眉頭。
「爸，怎麼發起呆了？」
明子旋即染開滿滿的笑意，順手撩了撩頭髮。
「不會吧？爸，我才剪個頭髮，你就認不出女兒的長相？」
「咦？」
腦海紛雜的思緒一瞬被拉往現實。
宗一郎迷離的眼眸仍尋找現實與虛幻交接點般，在明子身上梭巡。
良久，終於辯識出明子時，他困窘地笑。
掩飾般點點頭，伸出手撫摸明子的短髮。
「妳看我，平時看慣妳長髮的模樣，突然剪得這麼短，差點就認不
出來。」
指尖漫佈絲綢般觸感，顯得仍舊不真實。
宗一郎認真凝視明子酷似自己的臉孔，心中微訝。
他知道女兒長得像他，卻未曾想過相像到難以致信的地步，如同對
照鏡子，攣生子般。
「就算是父女，我也沒想到伯父和明子竟然會如此相像。」
健在一旁突然插嘴，是一種不可思議的口吻。
嚴格說起來，這是他如此接端視宗一郎。
上次因為明子在場，再加上宗一郎得知舅舅惡耗時匆匆回房，只殘存
一抹模糊影像。
現在，他與剪短頭髮的明子並立，卻散發難以形容的強烈存在感。
如果說他們幾乎一模一樣，卻截然不同。
明子如陽光般燦爛充滿活力，宗一郎像抹幽雅柔靜的月光，淡淡又
不失縈繞人心的蠱惑魅力。
一瞬，對上宗一郎困惑的眼神時，健的胸臆莫名地騷動。
他露出尷尬的笑容，巧妙地迴避視線。
消除異樣情愫似，緊緊摟住明子的肩膀。
明子雙頰發紅，眨了眼烏亮的雙眼，自然而然地偎向胸口。
「曾經有不少的人提過我和爸爸長得很像，從小時候起，我就覺得爸爸
非常好看，能夠與父親如此相像，我覺得好幸福。」
「嗯，這麼說來，我必須深深地感謝伯父。」
健嘴角浮起若有似無的微笑。
明子不贊同似，噘高姣好的唇形，調侃著。
「健，是媽媽生下我，你也得謝謝我在天之靈的母親才行。」
無心機、撤嬌的口吻，女孩戀愛般小動作映在宗一郎眼底，胸坎不知
為何逐漸窒息、碎裂。
他掀了掀唇，以一種異常的眼神凝視健及明子，幾秒後不自在地笑了笑。
「餓了嗎？我去準備晚餐。」
「麻煩您了。」
健客氣地向宗一郎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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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地窗除了收映整片碧藍，更多的是高聳的現代化建築。
此棟坐落東京正中央，高達二十五層樓的摩天大樓，象徵經濟富裕外更是一
則傳奇。
原先的瀧田企業在經營不善後，轉讓給沒沒無名的男人，他接手負債３０億
的燙手山芋，於短短幾年從事房地產、生化、電子方面各產業。
在敏銳觀察力及果斷的決策力下，公司順暢成長，不但償還全部的債務，更
擠身為國內十大企業排名裡。
締造這則傳說的男人，外表可謂成功企業家的標準風範。
結實修長的身材、淩厲的目光再加上英俊的臉龐，讓人無法揣測真實年齡，
頂多三十五歲。
精明幹練的男性氣息，總是織塵不染的高級布料西裝，畢挺不拖泥帶水的步
代，再再顯示鋼鐵般意志。
此刻，他正坐在代表權力的董事長皮椅，從容地翻閱請徵信社調查的報告書。
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敲打桌面，節奏十足。
薄唇緊抿成線，深邃的黝眸不時閃爍智慧的光芒。
「喀、喀。」
門外響起俐落的敲門聲。
「進來。」
喑啞的聲音在寬廣的辦公室內響起，有力且威嚴十足，視線始終不離手上的
報告書。
應聲進門是一位年輕、擁有陽光笑容的青年，攬份文件。
將門輕輕闔上，再以和緩不迫的步伐走向男人，恭敬地掬了個躬。
「董事長。」帶笑的臉龐有幾分稚氣。
「失敗了嗎？和夫。」
男人略挑眉頭，犀利目光掃過和夫，一針見血指出結果。
和夫不訝異地露出淺笑，點頭。
「織田先生說什麼也不肯答應這筆交易．．」
「把交易金額再提高十％，另外再附送一塊東京最有價值的地段，繼續交涉。」
男人雙手支著下巴，打斷報告，毫無感情地下達新的交易條件。
和夫吃驚地望向男人，無法理解這位素以冷靜見稱的董事長，居然一再容忍織
田不合理的要求。
以個人觀點來看，犯不著自眨身價，進行一椿毫無利益可言的交易。
愈來愈無法理解董事長的想法，就連上星期收購竹書房的交易也幾無利潤。
或許，董事長有不為人知的如意算盤吧？
搞不好毫無利潤的案子背後，牽扯到不為人知的暴利？
幾乎無法被說服般，和夫忍不住苦笑。
他的一舉一動及所有心思全被男人收盡眼底，男人不打算解釋，強硬地要求執
行任務。
「先回去休息吧，二星期後，再向織田提出新的交易條件，別讓他以為還有轉圜
餘地，他再擺出高姿態，就堅決地告訴他，談判破裂。」
「是。」
和夫興奮地向男人點頭。
剛才直接、深具鐵腕風格的命令讓他重燃對男人的祟拜之情。
夾帶亢奮的熱情，他挺直背脊，離開董事長室。
男人凝視恢復平靜的門扉好幾秒，食指壓住嘴巴，想了想。
順手按下向各部門的通話鍵。
「幫我轉接到負責接收竹書坊案子的木村。」
短暫的音樂後，電話那頭急急地被來者接起。
「董事長，有何吩咐？」惶恐不安地等待最新命令。
「上星期，我拜託你收購的竹書坊，簽約作者群裡是不是有位當紅作家速水
獎？」
「是的，有問題嗎？」
男人沈默幾秒，才接口。
「他目前的擔當是哪一位？」
「在原來的出版社裡，是由木島編輯負責。」
「安排木島負責其他作家，速水先生我另有安排。」
簡短命令在木村來不及反應，又繼續傳達。
「待會將速水 獎先生的資料，全部調進我的電腦。」
「是，我馬上辦妥。」
交待完畢後，男人盯著電話片刻，嘴角難得漾起極輕柔的微笑。
他優雅地起身，視線及步伐筆直地迎向掛在牆壁的油畫。
是一幅天使畫，作畫者在左下角署名武田 則。
「．．．我找到了．．」
男人低低呢喃，含笑凝視著油畫。
被陽光籠罩的側臉浮湧千萬柔情，身後桌面的報告書、凌亂照片裏全
是宗一郎與明子。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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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好像休息夠了..該把宗一郎和則拿出來解凍..
灰色腦細胞邪惡笑著:下面不會是宗一郎變態之路吧~~~
健看他的眼光好像很危險.....
【2002年後記】
上幾回提到別低頭看書,我想我以後大概會得骨刺,打電腦時不自覺低著
頭。
這裡,就是舊稿的進度最後一回。
噹噹噹...真高興。
感覺新版和這裡的舊版就像二部不同的作品(汗)
問我比較偏愛哪一版?當然是新版。
我看了一下生日書,上面寫著,八月六日出生的欠缺專注力,如果能夠集中精
神,就能完成許多傑作。
嗯,一點也沒錯。【灰色腦細胞:老王賣瓜,自賣自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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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不要站在我面前,我不會跟隨你;請不要站在我後面,我不會領導你;
請站在我旁邊,讓我們做朋友。』
--卡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