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kissme (失去天堂的人) 看板: ACCIDENT.
標題: [創作] LET'S PLAY02
時間: Tue Jul 17 00:24:04 2001
〔第一章〕
唉！好無聊，真想翹課。
我單手撐住下巴，輕輕打個呵欠，湛藍的天空在水氣裏模
糊了起來。
「別想翹課，否則我會向老師告狀。」
坐在後頭的書呆子成則，在我訝異的轉過頭時，像有讀心術
般丟給我淡淡的笑容，就連同我訝異的表情收在他眼底也成為理
所當然。
第幾次了？
在生病痊癒到學校的短短五天內，我整個人像完全透明化被
他一覽無遺。他不只好幾次『猜』到我在打什麼鬼主意。
「你什麼時候學會讀心術了？」
儘管覺得問這種話很可笑，我還是不太高興的兇回去。
「你說呢？」他掛上一逕地『怪異』（其實是謎樣，但我可不
覺得用這形容詞很適合他）的笑容。
該死！活這麼大還從沒有一個人讓我這麼挫敗過，我狠狠瞪了
他幾眼。
如果世界上真有讀心術的話，那為什麼是他有，而不是我有？
這有點不公平，至少我也該有讀心術讀他的想法，否則我的底都被
他摸光我還能幹嘛！？
不是我在提倡什麼，但至少保留想像隱私權給我也是應該的，
不是嗎？
「其實你也可以看穿我的！」
混帳！我敢打包票這傢伙真的有讀取別人心思的能力。
大概是瞧見我疑惑不滿的表情，他竟然牽動嘴角笑開，這還是
我第一次看見他笑的這麼開心，他在班上總是那麼不起眼，沈默寡
言的傢伙，像空氣一樣無法引人注意。
「是嗎？那你也教教我怎樣做，才能完全了解你在想什麼？」
我不客氣反諷回去，我才不相信他會教我，人都是自私的，才
不會去幹這種對自己百害而無益的事。
「你不相信我嗎？」
他從嘴角拖洩一抹思索的笑意，黝黑的瞳眸沈穩暗歛。
我瞇起眼仔細觀察成則，這才發現其實他長得還算端正│如果別
戴那副老土眼鏡的話，或許他再把可笑的頭髮整理整理一番，然後配
副隱形眼鏡，大概能夠吸引不少目光吧？
「你不相信我。」他突兀的聲音拉回我的思緒。
搞什麼呀！我竟然打量起這傢伙的臉來了．．我在心底嘀咕著。
「沒、沒錯！我不相信你會教我如何才能讀取別人的心思！！」
我撇撇嘴，視線飄移到一旁掩飾自己的不自在。
「其實很簡單的。」
他低沈略啞地聲音落進我耳中，就像教導小孩般細心反覆的解釋。
「真的很容易，你只要用你的雙眼觀察我的一舉一動，就這樣不斷注
視著我，然後有一天你就能明白我在想什麼。」
等、等等等．．等等！！這些話怎麼聽起來像是在告白！
我可以感覺出臉頰微微發燙，反射性往後連同椅子踉蹌幾步，下
一秒帶著不安定的心情提高戒備。
別開玩笑了！被一個男人告白可不是件好玩的事。
難道成則是同性戀嗎？
這個疑問在腦海閃過，坦白說，我並不歧視同性戀，正確來說是因為
我根本不在乎他們。
他們的圈子和我永遠無法交集，而且當個同性戀必須面臨的困難有多
多，這點可是時有耳聞。
沒感覺也討厭麻煩，一個同性戀的人生正好是我最討厭不得安寧的類
型，但是當一個同性戀在眼前，而且向自己告白時，到底該怎麼解決呢？
我開始陷入進退兩難的答案，結果，眼角先一步掃到他冷靜微笑的眼
睛。
「你．．你在耍我嗎？」我揚起眉略顯不悅。
「是嗎？你為什麼不自己親自確認呢？」又是我不了解的笑容。「我
只是教你了解一個人最基本、最快速的方式罷了，如果你想知道我今天為
什麼說這些話，等你仔細研究我，之後就會明白了。」
混．．混帳．．又被窺看到我的心思了．．．
成則朝我又是古怪的笑容，帶有神秘難解氣息，接著不慌不忙地收拾
書本，他站起來走了幾步又轉身，挑撥似揚起眉毛，帶有一絲輕蔑：
「當然！如果你確實能夠完全了解我的話。」
我幾乎能夠從他漸行漸遠的背影，想像出掛在他嘴上打心底愉快的笑
容，瞬間，拳頭不自覺地握緊。
不愉快的指數漸漸上揚．．．
「喂！阿修你在發什麼呆？下一節化學課就要開始了，還不快點準備
換教室。」
「知道了！」
我惡狠狠、拉高聲調的回答似乎嚇到小平，內心原本高漲的氣燄，瞧
見小平困惑的表情剎那消失殆盡。
糟糕，露出馬腳來了，難道平日的豐功偉業就要在這一瞬崩潰嗎？
我在心中發出小小的哀嚎，隨即恢復平日和悅動人的笑容，對小平點
點頭以示歉意。
「對不起！我剛才身體有點不舒服。」內心卻一點也不以為然。
「難怪不太像正常的你。」
小平似乎鬆了口氣，順勢勾上我的肩膀訕訕笑著，我擰擰眉頭，很細
微也很迅速消逝的厭惡，我一向不喜歡讓人碰觸。
正常的我？
看來我的演技還真可以拿下奧斯卡金像獎。
冷冷地，有一絲嘲弄在心裏攀爬，我想我是被歸類成容易親近、毫無
架子、有求必應，總是懸掛著溫柔、人畜無害笑容的類型。
對我而言，這種面具正是我刻意製造，也極其樂意讓大家誤解，在我
早熟的灰色腦細胞裏，是秉持著『八面玲瓏』生存之道，有時候，太多意
見只會替自己惹來不必要的麻煩，因此我鮮少表達自己的意見。
無論如何，我希望我的人生是無波平靜的。
跟小平一起踏進化學實驗室時，吵雜沸騰的人聲中，我立刻察覺到成
則似笑非笑的眼睛，像把利刃，尖銳不留情撕裂我完美偽裝的面具，胸口
不知為何開始陰鬱、沈甸甸的。
趁旁人不注意時，我狠狠回瞪他一眼，他又挑釁地笑開，自顧自遊走
在忙碌的同學間。
討人厭的傢伙！簡直是莫名其妙，前些日子還八竿子打不著的同學，
在短短時日間，眨眼便能看透你的心思，這種被威脅到生存空間的感覺，
還真是差勁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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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我昨天買到最新的超羅馬戰士，這次的遊戲挑戰性比以前都高
，我昨天花一整晚還沒破第一關。」
「肥龍你太過份了！我預約三個星期都還沒到！」小葉不滿嘟噥幾句
，筷子偷偷滑向肥龍便當裏。「還給我玩一個晚上，活該變成熊貓肥龍‧
‧」
「小葉！你別以為我睡不好就看不見你小偷行徑啊！」俐落用筷子揮
舞幾圈，阻擋小葉侵奪行為，「手腳不乾淨的傢伙！休想得逞！」
果然，沒有人願意被排擠在外。
我咬緊筷子，心不在焉用眼角掃過教室一遍。
午餐時分，就是一種殘酷的人際關係分野遊戲，從四佈角落大大小小
的圈圈來研究，自然看得出來誰與誰是同一國的，圍聚的圈內人彼此熱烈
的討論兼嘻笑，緊密不可分的關係，大刺刺宣告小團體間的主權。
在眾多圈圈裏，一條直線清楚突顯出來，成則形單影隻默默坐在靠窗
地方。
活該！你看你多沒人緣，沒有同學想和你一起用餐！看你還故弄玄虛
，現實就是你不得人望！
我一掃原先的陰霾，丟給他嘲訕目光，又恰好與他相對，他若有似無
勾起淡淡笑意，從抽屜拿出便當及一本書，站起來宛如國王般筆挺走過我
，在眾人注視下優游地跨離紛雜的空間。
經過我身邊時，還若有深意讓視線肆意在我的背脊上流轉幾秒。
瞬間，我好像被重量拳擊手擊倒在地，快感迅速退潮，哽在胸臆的是
難以言喻的挫敗及憤怒。
他怎麼能夠‧‧‧
「啊哦！成則那個怪人又跑出去吃飯了。」肥龍不以為然將雞塊丟進
嘴裏，想起什麼和小平擠眉弄眼，發出嘿嘿的下流聲，「對了，我想起來
了，阿修你生病的時候，成則那傢伙剛好也有二天沒來上課，你們真有默
契啊。」
不等我無意識的反駁，鳥兒先一個鐵掌掃落肥龍的頭，換來他的哀嚎
連連。
「去你的！阿修哪裡和成則這怪里怪氣的傢伙有默契？！」
「是啊。」我壓下差點事跡敗露的心悸，跟著笑笑回答，「那只是湊
巧而已，不過你們不覺得成則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