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LY UNDER SKY[06]
阿笨
夏天嗆人濃綠，像化不開的油彩，同樣的面貌，卻有不同個性及健康的哥哥
，玄澈像太陽顯得活力十足，討喜的笑容，流沛精力完美的領導能力，相比之下
身體虛弱的他連一點光芒也沒分到…
「玄燁，別玩那些油彩，來這邊一起捉魚吧。」
玄澈總是笑著在遠方揮手誘勸他，來不及回答又轉向旁邊笑鬧的朋友們，
清秀臉龐彷彿被逗笑般逸出陣陣響徹爽朗的笑聲，僅著內褲的黝亮皮膚折射出
淺金色澤，削瘦結實的背影，在光線與葉影波光搖曳出一對潔白羽翼。
剎那，他的雙眼被灼燒般發熱，臉龐卻有兩道濕涼蜿蜒的淚水…
玄燁？玄燁？玄…燁…
激烈吶喊劃破厚重狂亂的綠色天幕，他第一次見到玄澈露出無助的神情…
「ＷＡＫＥ ＵＰ！ＷＡＫＥ ＵＰ！叮叮啦啦…起床了！懶豬！」
吵雜的鬧鐘擾亂一室晨光，玄燁從棉被伸出右手按掉鬧鐘，趴在枕頭下僅
看得到黑色頭髮的腦袋隱隱顫動，他扯住心臟旁的睡衣壓抑喉嚨逸出含糊的聲音。
「…好…痛…」
…玄燁…
針扎的痛楚在瞬間被低沈溫柔的聲音趨散，左手開始移到肩頭上，急促的喘
息聲漸漸緩，像是呢喃魔咒般低語。
「…東…晨…東晨…東晨…」
想像東晨炙熱的掌心揉著發痛的心口，不知過多久，痛楚全然消失，取而代
之是股暖流。
玄燁閉上眼，久久才吸口氣爬起床，以熟捻的動作穿好懸在衣櫃中的制服，
踏進浴室梳洗完畢正要走出房門時，經過鏡子前像發愣般停下腳步，注視鏡中的
臉孔露出迷惘的神情。
「可以嗎？我可以忘記你嗎？玄澈？」
鏡中的他靜靜不語凝視著他，他等待幾秒後才擠出痛苦的笑容。
「我想得到幸福，就算一點點也好，所以讓找忘記你好嗎？玄澈？」
不想再痛苦下去，他想從長久以來的夢魘掙脫而出，從東晨那身上獲得一絲
幸福。
「早安，玄澈。」
母親靜靜坐在餐桌前，笑盈盈向他招手。
心口一瞬又悶漲起來，玄燁逸出蒼白的微笑走向屬於自己的位子。
「早安，爸，媽。」
父親嚴厲的神情變都沒變，僅是點個頭。
大家極有默契端起飯碗，薄薄的光線覆蓋在白色米飯上，玄燁沈默地將筷子
插入卻遲遲無法入口，眼角掠過金黃炒蛋及混濁灰白的味噌湯，最後停留在翠綠
青菜上。
細細地，嘴角扯開笑意。
「不快點吃飯，待會會遲到。」
父親冰冷的語鋒劃破玄燁柔和的遐想，他慌張埋頭將飯送入口中，扒幾口飯想起
什麼又抬起頭注視父親，欲言又止。
父親先一步出聲，凌厲低沈如雷。
「缺錢說一聲我會給你，別用在不正當的途徑上就夠了。」
「不，我不缺錢。」不知哪來的勇氣，玄燁心平靜和直視父親的眼睛，「下個
星期要期末考，我從今天開始要到同學家做功課，會晚點回來。」
面對改變的玄燁，父親似乎頗為吃驚的睜大眼，隨即有技巧地垂下眼瞼掩飾
，口吻少份嚴厲。
「知道了，功課要加油，別替同學添麻煩。」
「嗯。」
或許是心理作用，如往常的沈悶氣氛被看不見的和風輕輕吹拂開，陽光暖暖地
灑在身上。
上學對玄燁而言是例行公事，在嘻笑同學間，玄燁顯得沈默多。
在別人眼中他是那種標準優等生，功課保持在前三名，纖細的臉龐像玻璃
娃娃般沒半點人氣，甚至是冷冰冰。
景華高中是一間講求升學率的私立學校，由於接近聯考，老師上學及下課
總不忘記叮囑大家的功課要加強、別太怠墮等等勸勉的話。
凝視窗外搖曳生姿的綠影，玄燁覺得流轉舞蹈正呼自己靈魂想掙脫的渴望，
就像誤闖冰冷城市的小鳥，流下淚水期盼回到綠色森林。
「玄燁。」
導師葉奈美在走廊叫住玄燁，他停下腳步等待導師開口。
對於導師格外關愛他的情況是種壓力及厭煩，但他仍維持禮貌性的微笑，
像個虛假的娃娃不變廉價的笑容。
「聽令尊說前幾天你生病了，身體還好吧？」
關愛口吻也是在利益下才能自然開口，總是特別強調自己的格格不入，到底
存有幾分真心？
玄燁木然地注視一再張合的紅豔唇瓣。
「離聯考日子所剩不多，你的成績一向保持領先，老師從沒看錯人，只要
繼續維持就能考進你哥哥當年的志願ｋ大，不只老師，連您父親還有全校師生
都對你抱有極大的期待，也許你哥哥沒有達成的心願會從你身上實現…」
每句無心的激勵言語，都帶有『他』的影子，清晨好不容易從苦澀世界
擠出微細的呼吸孔，又無聲無息被厚重陰雲掩覆，唇角虛假的微笑開始滲出
一滴滴的苦汁。
難道他逃不出來嗎？非得踏著玄澈未鋪完的道路繼續前進嗎？
覺得自己的內心又開始凝結一塊一塊的冰霜，屬於玄澈殘留的結晶，他
想逃開又動彈不得。
逐漸模糊的世界彷彿又瞧見玄澈冷漠的黑眼睛，面無表情的注視他。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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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笨小檔案:
出生地:台灣省台中市
出生日:08月06日
血型:B型
排行: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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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此我不再要求幸福，我自己就是幸福
從此我不再嗚咽，不再躊躇，不需要什麼，
告別了室內的抱怨、圖書館和埋怨批評，
我強壯而滿足地在大路上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