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 MusDesdemona:想到樂生就很傷心... 04/15 02:26
推 misusi:QAQ 04/15 11:49
→ laluz:那真的是一段傷心記憶，且抗爭還沒結束。 04/15 13:34
推 miiya: 04/15 14:20
推 nns0216:Q^Q 04/15 14:46
推 losoanhong:O___Q 畫面來了 04/16 03:52
→ laluz:我也忘不掉...（怒火燃燒） 04/16 12:02
有使用禁藥情節，在這方面道德標準比較高的朋友慎入。
主角對特定社會議題立場鮮明，雷這點的朋友也請慎入。
冬天快要來了。AK依然常坐著我的摩托車一起去靜坐、去塗鴉、去給警察抬，有時也去聽
樂團表演。他買了一雙帥氣的皮手套給我，笑說因為我沒女朋友了，只能先靠他供應溫暖
。
我非常喜歡那雙手套。看上去很薄，卻真的很暖。
或許因為知道了AK是同性戀，我不由自主地留意起接近他的每個男性。同性戀果然能辨認
出彼此，通常只要AK一個眼神，我就知道眼前這個人是不是想和他上床，以及AK有沒有興
趣。
「你為什麼不交男朋友？」我問他。
「你怎麼知道我沒男朋友？」他反問。
我一時語塞。
「……你有男朋友就不會老是跟我混了。」
「嗯，我是沒有。」他說，「和我談戀愛很麻煩，我不想傷害人。」
我聽了有些安心，也有些惋惜。或許吧，他或許是個很好的朋友，但不會是個很好的情人
，就像我一樣。無情的危險人物，別人這麼說我們。
我們在這座城市裡四處留下印記，我們拒絕讓這座城市失去歷史，但我們卻情願身為過客
。
他和我，是否也終將成為彼此的過客？
那種複雜的情緒，一旦發芽，就硬生生扎了根。我開始有些慌，不想再注意AK和誰上床，
但那些夜裡，男人之間流轉的眼神依然令我難受。我知道他不在我身邊的時候會在哪裡。
他身邊有形形色色的男人，AK很挑，令他流露慾望的，個個外型出色。
亞熱帶冬天的夜晚還是冷。我想忘記青青的體溫，可是最常在我身邊的AK，並不是一個吝
惜四處佈施體溫的人。他流連在不同的懷抱間，而青青也開始和別的男孩約會，我有一種
獨自被留下了的錯覺。朋友們說我的塗鴉比以前更好，老師也說我的創作大有長進，可是
我吃得愈來愈少、菸愈抽愈兇，大麻斷貨後，我轉向一些朋友派對上分享的藥物，K、E、
蘑菇、LSD。那是一扇華麗的門，打開一個新世界，裡頭全是跳躍紛呈的色彩，給我滿滿
的靈感。
然後AK發現了，嚴厲地告誡我別再碰化學的東西。
「你在找死，你知道嗎？」他狠狠瞪著我，「鴉，聽我一次。」
「你又知道了？」我嘲諷地吊起眼望他。
「You fucking idiot，去我家，走。」
他搶過我的鑰匙，發動我的摩托車，將我拖上後座。我沒他高，但身材比他壯，他拖著我
時，我第一次知道他的力氣有這麼大。
我不習慣看他騎車的背影，但挺喜歡有個人在前面擋風的感覺。到了他租屋，我又被他架
上樓，扔進門內。我撲上客廳沙發，倒著看他走進廚房開冰箱。
他在裡頭忙了起來，我閉上眼休息。沒過多久，他輕輕的幾個巴掌把我拍醒。
「吃。」
桌上有一粒蒸好的肉粽，一盤薯泥沙拉，一碗玉米濃湯。湯顯然是沖泡的，固體食物顯然
是外面買來冰著的。
「可是不餓。」我喃喃說。
「你知道你這幾個禮拜瘦了多少嗎？」我感覺到他壓抑的怒氣。奇怪，他生什麼氣？
「快點，很好吃的，我保證。」他的語氣又軟了下來。
我不情願地拿起筷子，夾起肉粽一角。好吧，滋味真的不錯。他起身去房間拿出筆電，放
起我喜歡的Manu Chao，我總算有了些食慾，用十分鐘掃完了他的愛心宵夜。
「謝啦。」
他揉了揉我的頭髮，「很好，你的獎品。」
他從口袋裡摸出一個密封包。乖乖，竟然是一朵美得令人熱血沸騰的大麻花。
「幹你媽的我好愛你──」我感動得一把抱住他。
AK笑著拍了拍我的手臂，從桌下拿出菸紙和菸草。我們熟練地開始做手工藝，揉碎花朵，
和菸草均勻混合，鋪上菸紙捲起。
久違的大麻讓我的身心放鬆。Manu Chao唱著加勒比海的情調：我喜歡夜晚、我喜歡你；
我喜歡火、我喜歡你；我喜歡大麻、我喜歡你……
「喜歡嗎？」他彎著眼問。
「好幸福。」我滿足地瞇眼。
「不要碰藥，每個禮拜來我這裡開飯一次。」他認真地說。
我想了想，點頭說好。
我昏昏沉沉地洗好澡後，見到AK在他臥室裡，只穿背心和內褲，站在他一面牆前。他那面
牆上貼滿照片，有些是他拍的，有些是別人送的，各式各樣的人和風景。
我走到他身邊。他望了望我，抬手指向其中一張照片。
「那是我第一個男朋友。那年我們十九歲，他吸食海洛因過量而死。」
照片上金髮的美國男孩勾著年輕的AK的肩，笑得很開懷。我看著男孩俊朗的眼眉，看不出
一絲死亡的陰影。
原來如此。
「那你呢？」我問。
「我只用過一次。」他輕聲說，「那種東西……你知道它會把你吃掉，啃得骨頭都不剩，
太霸道了。我不喜歡失去對自己的主控權。」
「鴉，迷幻劑就是這樣的。就算只是派對藥物，也會把你帶往那邊去。大麻是soft drug
，軟的……軟藥物，你懂吧？那些不是，你會愈用愈離不開、愈用等級愈高，然後讓它們
毀了你。」
他的神情裡有悲傷和擔憂。我點點頭，嘆了口氣。
「聽你的就是了。」我別開眼，「我去睡覺了。」
「喔，你可以睡我的床，反正很大。我現在沒有多的棉被。」他說著，走到床頭開了小燈
，又熄了大燈，自己躺上床。「喏，別客氣，睡三個人都沒問題。」
我於是爬上床的另一側，鑽進被窩躺下。相熟近一年半，我還沒和AK在同一張床上睡過，
畢竟兩個男人睡一張床實在太奇怪了。
床單上、被窩裡，有著AK的味道。清淡的體味、他慣用的麝香沐浴乳。
他和我肩並肩平躺著，側過頭來說：「晚安，鴉。」
「晚安，AK。」
大麻總是給我昏沉的睡意，但這晚，我卻睡睡醒醒，夜半睜開眼，發覺他的手臂擱上了我
的胸膛，我動也不敢動一下，怕驚醒了他。
他的體溫過渡到我身上，在他翻身而抽走手臂後，我微微感到寒冷。
我本能地轉身靠向他，把自己的肩貼上他的肩。這麼靠著他，我又安穩地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天色還早。我和AK面對面，姿勢相同。他一隻手臂環在我背上，我也一隻手
臂環在他背上。他睡得很沉，我盯著他闔著的、微微顫動的睫毛，忽然懂了自己這陣子以
來的心情。
青青，原來妳都看透了，只是溫柔得不願直接點醒我。
因為他對我的意義不同，我對他的意義也不同。如果我把這份心情付諸實行，我們兩個都
可能失去一個摯友。
我小心翼翼地收回自己的手，又挪開他的手，起身離去。
那一天，北縣文化局強拆療養院的一棟院舍。我們怎麼擋也擋不下，老人家們眼淚停不住
，我們也哭紅了眼眶。我在混亂中被警察狠打了幾個拐子，強行拖上警備車。
那個地方囚禁過太多青春，寫著太多傷痕，如今不過破敗著供垂老的病人們一個安身之所
，卻被怪手當頭一砸，抹個乾淨。
我從派出所再回到療養院現場，看見一地殘破的木板磚頭。已經拆了。拆了。
手機響起，是在工作中的AK打來問現場情況。我一面說、一面哭，無法自制。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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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nu Chao, Me Gustas Tu
http://www.youtube.com/watch?v=mzgjiPBCsss
每次聽心情就會很好的歌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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