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 gohoss:很快就會有下集嗎 07/11 00:01
→ lingcc:番外都是獨立的單篇，過不久就會有下一篇番外。 07/11 01:49
度過轟轟烈烈的星期日，週一葉裕緯大清早就被董毅祥一通電話叫到速食
店吃早餐，順便接續昨天未竟之言。
他一進店內，看到董毅祥已經買了兩份鬆餅餐，挑選靠窗的四人座位坐下。
「有必要特地來吃早餐嗎？」葉裕緯看時間才剛六點十分，店裡只有他們
一桌客人用餐。
「這裡順路啊，停車又方便。」
「這時間你找不方便停車的地方讓我見識見識。」葉裕緯埋怨道。
昨晚折騰到半夜才睡，早上莫名其妙又被砍了兩個小時的睡眠時間，也怪
不得他一臉惺忪。
董毅祥這時才察覺到他的起床氣，於是將眼前的餐點分成兩份，把鬆餅盒
推到葉裕緯手邊，陪笑說：「好啦，這頓當作是吵醒你的賠禮，別再氣呼呼的。」
「我才沒有氣呼呼的，」葉裕緯無奈地反駁過後，瞥向桌上的餐點，眉頭
不禁皺了起來，說：「我可以不要吃這個嗎？」
口感過乾又容易噎喉的鬆餅，配上滑膩的奶油和死甜到牙疼的蜂蜜，一向
是葉裕緯的罩門。
董毅祥撕開小包裝蜂蜜的封口，將蜂蜜盡數倒在鬆餅上，甚至用塑膠叉子
刮下殘留在縫隙的餘滴，無視葉裕緯的注視直接張嘴含入叉子，意猶未盡舔了
兩口糖蜜才捨得拿出。
「我可以去買別的回來報帳嗎？」
「不行，你每次都點薯餅配漢堡，不要每次都吃那些沒營養的食物。」董
毅祥舉起叉子在葉裕緯眼前搖晃，接著叉起半塊沾蜜的鬆餅放入嘴裡。
「那你可以不要來這裡吃早餐，」葉裕緯發現店員以異樣的眼光盯著看他
們，才意識到自己音量過大。他眼神掃過餐盤，上面有兩管撕開的糖包，內容
物已經加到一小杯美式咖啡裡。平常一份鬆餅配一個糖漿，桌上總共有三個，
多的那份還是另外加錢購買，立刻指著糖包沒好氣地駁道：「你這個螞蟻人根
本沒資格說我……」
董毅祥鼓著臉頰咀嚼鬆餅，一時威嚴盡失，氣短之餘只好抽了張百元鈔票
遞出，像打發孩子般目送葉裕緯離座購買。
沒多久葉裕緯拿了漢堡和薯餅回座，開口問：「學長，你今天急著找我出
來有什麼事，怎麼不直接在公司講就好？」
雖然和前暗戀對象共進早餐是他過去求之不得的事，但睡覺比皇帝大，況
且現在他也有了新的男友，若讓陳耿賢知道他大清早出門是為了跟老闆共進早
餐，即使嘴上不說，心裡還是會有疙瘩。
董毅祥一臉困惑，思索片刻才意會，「昨晚我接到你弟的電話，他說你有
事想問我，你也知道我一向急性子，怕時間久了你又反悔彆扭不想說，只好這
時間叫你出來。」
葉裕緯咬了半口漢堡，漢堡肉還懸在嘴邊，聽了董毅祥的話，麵包差點噎
住喉嚨。
「御經跟你說什麼？」他拍拍胸口順氣，緊張地問。
雖然昨晚已經和弟弟談過，總有一天還是會讓董毅祥知道他的性向，除非
他認為總有一天會跟對方失去聯絡，這樣或許就沒有出櫃的必要；要是董毅祥
因此對他存有厭惡，這樣也只代表友誼並不如他以為的堅牢。
「你弟說你想知道為什麼我會叫你別太接近那個扮女裝的，昨天看你的反
應，我以為你根本不知道他和你弟有往來，但你弟會要我代他回答，代表他明
知我是因為他才這樣說，他卻毫不避諱。」
葉裕緯鬆了口氣，幸好御經不是要硬逼他在這時出櫃。
「學長的意思是？」
「以前你跟我說過你弟的事，說他是個同性戀，還常常換對象，鬧得家裡
不太平靜。」
葉裕緯稍感無措，大學時出去外頭吃飯，有時被家裡的事搞得心煩，就會
將大小事傾吐給旁人，而董毅祥也是聽眾之一。葉裕緯想，現在董毅祥提起這
件事，搭上之前在京岳飯店遇見御經和陳耿賢，想必是對兩人有了聯想。
他敷衍應了聲，也只能讓對方繼續說下去。
「我發現他是你弟後，再看他身邊的男生，想起你說他是同性戀，才把他
們當作是情侶，」董毅祥拿起咖啡啜了一口，「之後在逛街時遇到你和那個人
，遠遠看你們就像一對平常的情侶，知道他不是女的後……欸，我說這個你要
保證不會生氣。」
「有什麼好生氣的？」葉裕緯不由得氣悶，他不是愛生氣的人，剛才不過
是因為想睡才沒好口氣，況且他哪敢對老闆發怒。
「以前你室友……就是我直屬學弟猜你是同志，說你平常也不看片子，對
一些畫面也興致缺缺，雖然沒見你看什麼同志片還是看猛男，總覺得你有股同
性戀的氣質。」
葉裕緯放下手上的漢堡，試圖讓自己表現得平靜。這話聽起來耳熟，以前
葉御經也是用這樣的條件說他是個無慾望的怪人。他沒想到那時候室友是這樣
看他，平常雖然還沒熟到當哥兒們，但這樣的猜測卻十分切中。那時候有現成
的暗戀對象可看，自然不需要輔助影片。
「這件事跟我弟有什麼關係？」或許有刻意轉移話題的打算，葉裕緯小心
翼翼地問。
董毅祥被這樣詢問，反倒露出尷尬的表情，手指摳著臉頰，說：「我以為
你和你弟跟同一個人交往，他隱瞞你們兩個腳踏兩條船。」
葉裕緯忍俊不禁，說到底董毅祥也是擔心他又怕誤會他的性向，才會神秘
兮兮要他別跟陳耿賢來往。
「真的是這樣也沒辦法，」葉裕緯故意嘆了口氣，皺起眉頭說：「昨天晚
上我就是為了他跟我弟吵很久，最後還是沒做出結論。」
他裝作困擾的樣子，思來想去也只能直接跟董毅祥攤牌，既然對方都已經
提出謠言欲求證實，再瞞下去也沒什麼意義。他是想試探董毅祥的觀感才加油
添醋，到現在他依然搞不懂弟弟為何這麼熱衷當紅娘，若將這幾個月的事全盤
托出，恐怕沒幾個人會相信。
「裕緯你……真的跟那個人交往？」董毅祥捏緊餐巾紙，不可置信地反問
。
葉裕緯不置可否。
董毅祥看著他，將他的安靜當作是默認。
「裕緯，如果你喜歡那種類型，我可以介紹一些人給你認識，不要那麼想
不開。像我們很多客戶的小孩都很適合你，達盛的秦老闆說過她的獨子是個同
志，還說以後想幫他招親一起接事業，那個兒子你也見過，既然你之前帶團跟
秦老闆處得不錯，不如我就替你跟她說說。」
葉裕緯按捺著笑意，慢條斯理拿起可樂吸一大口，下一口還在舌上未嚥入
，喉頭突然一股力量往外衝，噗的一聲深棕液體噴溼餐盤上的紙。
董毅祥先是感到莫名，回神後趕緊拿餐巾紙擦拭和著唾液的可樂，而罪魁
禍首卻抱著肚子彎身大笑。
「喂，別再笑了，想笑也別硬喝飲料，待會沾到衣服還要回家換。」
葉裕緯連忙加入清潔行列，他才剛要擦乾嘴邊的可樂，董毅祥已看不下他
的慢動作，立刻接手替他處理。
「董媽媽出手果然乾淨俐落。」目視董毅祥將溼紙巾隨身包收入公事包，
葉裕緯不禁嘆道。
「別耍嘴皮子了，我知道你想故意扯離話題，別以為噴點飲料就能夠敷衍
過去。」
「冤枉啊，阿母，」葉裕緯誇張地抱拳，「實在是媽媽提的意見嚇我不輕
，孩兒一時未察才天女散花。」
董毅祥瞇起眼，趁他不備狠狠伸指彈額頭，葉裕緯一痛立即摀頭。
「別再轉移話題，直接坦白一切吧，我的好友。」董毅祥繼續吃鬆餅，語
氣卻異常沉重。
上一回葉裕緯見他如此，是在董毅祥打算向余宥琳求婚那時，他認為自己
在事業還未上軌道，也無法維持安定的經濟來源，並無成立新家庭的資格。那
時葉裕緯的心被擰得幾乎要衝動告白，卻只能強裝笑顏，拍他的肩鼓勵他，要
他儘管去衝。
即使眼眶依然留存為董毅祥痛哭流涕的記憶，現下葉裕緯很慶幸自己已經
能跳脫當時的困境，泰然面對董毅祥。
「我又沒殺人犯法，你是要我坦白什麼？」葉裕緯笑著問。
「從上次無故曠職就讓我很納悶，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改變你？你就是從那
時候開始不對勁，平常你是很脫離社會沒錯，但也不至於做事粗心大意，上班
也常神遊四方。」
葉裕緯不禁訝異，他沒想到董毅祥會如此關心他。自己的確是因為受到他
的照顧而戀慕他，工作出錯時董毅祥僅是出言糾正，並沒特別說什麼，葉裕緯
無從得知他的心思。
「我覺得脫離社會的毛病比較嚴重。」葉裕緯不禁暗笑，改天找個日子讓
弟弟跟董毅祥結拜算了，自己明明也不算與時代脫節，這兩人卻老是當他像個
原始人。
「那是你的特色，就算不改也沒關係，」董毅祥吃完鬆餅，將餐盤推至一
旁，「我可以忍耐我的員工出錯，但無法坐視朋友有難題沒辦法解決，多個人
幫忙總好過你獨自奮鬥。」
「你真的想聽？」
「當然，就別再賣關子了。」
葉裕緯深吸了口氣，藉此壯膽。
「我是同性戀。」
董毅祥臉部肌肉微微抽動，但因是預料中的事，倒也無太大反應。
「如果只是這樣，你也不會那麼失常吧？別說你是在最近才發現自己是同
性戀，能夠遲鈍到這種地步，那我真的服了你。」
葉裕緯抓梳頭髮，過去沒想過董毅祥能夠如此輕鬆帶過這個話題，費盡力
量擠出的勇氣也顯得可笑。
「很久以前我就知道自己是，幾個禮拜前我剛交……男朋友，你也知道我
弟很不按牌理出牌，最近被他們擺了一道，一直到昨天才澄清誤會。」葉裕緯
斟酌後決定別告訴董毅祥詳情，否則以他的個性大概還是會要他別跟陳耿賢往
來。
董毅祥撫著下巴思忖片刻，面露驚訝嘆道：「葉賢弟，愚兄認識你這麼久
，還不知道你在談論床笫知識如此開放。」
「什麼意思？」葉裕緯困惑地皺眉，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
「你說你幾個禮拜前剛……嗯……男朋友。」董毅祥不僅模仿他的口氣，
語末還曖昧地笑。
葉裕緯此時才會意過來，連忙窘迫否認：「我是說有男朋友，你想到哪去
了！」
「男歡男愛，有什麼好害羞的？別說你崇尚的是柏拉圖戀愛。」
「這種話從你口中說出，聽起來挺彆扭。」葉裕緯故意撓撓耳。即使和董
毅祥交情斐淺，也是頭遭聽他如此直白評論情愛。
董毅祥揚嘴一笑，「別說我了，你真的沒問題嗎？」
「當然。」像是怕董毅祥不相信，葉裕緯還點了好幾下頭。
「這是第一次交男朋友吧？以前大學時都沒有看上眼的人嗎？」董毅祥回
憶起大學生活中還算清晰的臉孔，「像我們社草博翰一直是孤家寡人，他還常
約你去吃飯，也沒聽你們傳出什麼消息。」
葉裕緯咋舌，他壓根兒沒想到自己能跟現在仍有聯絡的人湊成一對，只差
沒脫口說出當時只在乎董毅祥，哪裡管得著其他人？
為了避免董毅祥胡思亂想，他必須先釐清這個謠言，「老兄，你知道黃博
翰為什麼要找我吃飯嗎？」
「近水樓台先得月吧？」
「對，不過我姊才是他要的月亮。學校一個在北，一個在南，我不知道他
是怎麼想到要追我姊，還剛好探聽到她是我姊。那時我姊忙著讀書根本沒空理
他，起先我也不知道他的目的，直到他去我家做了幾次報告，我姊難得回家看
到他才知道。」
董毅祥饒有興致點頭，好奇問：「那現在呢？」
「飛去日本讀書啦，我姊算是被他感動了，不過前陣子她被調派到分公司
，兩個人隔了半個日本，就算是假日要見面也挺麻煩的。」
「這樣啊，看不出來他是個為愛走天涯的癡情漢。」董毅祥頗為佩服此舉
，直點頭表贊同。
葉裕緯不禁挑眉，上次聯絡大姐時黃博翰也在，他還得意到自稱姊夫，根
本不配癡情這個詞。
「別提他了，想到以後有可能會變成他弟就很不舒服。」
「好，好，那其他人呢？你總不可能是初戀吧？」
葉裕緯這時才感到納悶，平時不見董毅祥那麼多事，就連上次他曠班養情
傷，董毅祥也只直接指派他工作，並無多問工作外的事。
「為什麼你要問這麼多？」隱含淡淡的埋怨，葉裕緯不禁問出口。
董毅祥手指敲了幾下桌面，拿起咖啡啜一口，「如果你一切都好，那我就
不再問。」
「幹嘛說得一副我要從容就義的樣子？」葉裕緯試圖沖散凝重的氛圍，露
齒笑道。
「聽你弟說……啊，他要我別讓你知道是他說的，但除了他，也不會有第
二個人跟我說這些。他說你是因為失戀了才隨便找個人交往，我知道你不喜歡
被人干涉私事，但我沒辦法坐視你蒙蔽真心。」
葉裕緯這時才稍微摸透董毅祥拐彎抹角的目的，不知怎地頓感無力，若是
半年前聽到董毅祥這麼說，大概會全盤托出自己的想法。
「如果你面臨抉擇：一個是你愛她，她不愛你的人；另一個是她愛你，但
你不愛她的人。你會選誰？」葉裕緯說出之前與陳耿賢交往時的矛盾。
董毅祥眨眨眼，說：「當然是選我愛的人，即使她不愛我，只要不是厭惡
，那我還有機會能夠讓她愛上我。」
「果然是學長會說的話，」葉裕緯苦笑，接著說：「可惜我選的是愛我的
人，我沒有自信能夠讓對方改變心意，所以必須改變的是我。」
董毅祥搖頭，低下頭凝視葉裕緯，說：「裕緯，你覺得當同志很苦嗎？還
是你很怕付出後卻得不到回報？」
「不是這樣，喜歡一個人還要先考慮到對方性向的苦，學長你永遠不會懂
。」
「你怎麼知道我不懂？」董毅祥拿起攪拌咖啡的短木條，沾點咖啡在餐紙
上畫畫，一勾一勒畫出綁馬尾的女性臉孔，「我的初戀是國小五、六年級時的
音樂老師，她總是綁著馬尾，當她彈起琴時，後腦杓的馬尾就會左右搖晃。這
個年紀啊，真正的喜歡是說不出口，成天只想著總有一天年紀不是只有老師的
一半，就能夠娶老師為妻。通常這種幼稚的想法，畢業後也跟著驪歌留在小學
。」
董毅祥閉上眼，驀地陷入回憶，緩緩說：「國中畢業那年的暑假，我在百
貨公司遇到老師，她和一個裝扮很男性化的女生並肩逛街，老師認出我後，很
緊張推開那個人。如果她沒那麼刻意避諱，我還能將她們認定成朋友。」
彷彿話語未竟的沉默為董毅祥的故事作結。
首先打破沉默的是葉裕緯。
「學長，就算你的音樂老師不是女同志，你們之間還有很多無法在一起的
理由。像是年紀，你不可能要老師等你到成年吧？而且她也不會把學生當交往
對象，一開始你就沒有勝算。」
董毅祥點頭，「你說得沒錯，不管是年紀還是身份，我都配不上她。會以
為總有一天能夠追求她，還真是愚笨。」
「學長，你何必把自己說成那樣，不過就是年紀不同，哪有配不上的顧慮？」
「可是我眼前就有一個因為性向不同，就以為自己低人一截的傢伙。」董
毅祥一改之前的悵惘，恢復原本輕鬆的情緒說道。
葉裕緯難得紅了臉，結巴說：「學長，你……你不能要我也像你那麼……
主動。」
「為了自己，主動有什麼不好？難道你甘心一輩子不讓你愛的人知道你的
心意？」
「對，我甘心，我知道我們根本不可能在一起，因此更不想破壞現有的關
係。」葉裕緯直言回道。他想，要說理論很容易，但真實發生了，既有的關係
必然搖搖欲墜。
「所以你真的打定主意不要告訴對方，甘心跟別人在一起？」
「對，現在和陳耿賢交往，我不會後悔。」
董毅祥皺起眉頭，看葉裕緯的樣子是說不動，只好問：「你喜歡的人，我
認識嗎？」
葉裕緯愣了一下，連忙搖頭，「你不認識。」
「這樣啊，我還真想看看到底是哪個幸運兒能拐走我一手拉拔的裕緯。」
「學長！」葉裕緯忍不住拍桌。
「哎，你是怕讓他困擾才決定不告訴他的吧？」
葉裕緯雖然早知道董毅祥常常會開了玩笑又說正經話，長久下來依然無法
習慣。
見葉裕緯不回話，董毅祥接著說：「最近公司挺閒的，地方小又那麼多人
在裡面，還真是擁擠啊！不如讓一些人放假回家，這樣也不會浪費公司的水電
。尤其是我的助理，整天看他在公司裡閒晃，不如讓他去外面看看別人怎麼辦
活動。」
「我？」葉裕緯驚訝地指著自己。
「葉助理，本老闆命你領薪休假兩週出門遊山玩水，假後交上日記十四篇
，一篇不得少於一千字，但也不得超過兩千字，需附上照片佐證。」
葉裕緯戳了戳董毅祥的手，笑說：「董媽媽，我該說遵旨嗎？」
「不了，我可不記得哪時生過兒子，現在翅膀長硬了，連喜歡誰都不肯告
訴媽媽，媽媽真是傷心難過。」董毅祥故意以袖抹眼，佯裝落淚。
葉裕緯嘆了口氣，「媽媽都這樣說了，那我只好坦白，我喜歡的人……就
是你。」
董毅祥動作突然僵住，「裕緯你……騙人的吧？」
葉裕緯沒遺漏他的表情，因為那是最真實的反應。
如董毅祥所言，他不想讓董毅祥困擾，即使他可能會溫柔地拒絕他，待他
如以往，但愧欠將無可避免地加諸他們的友誼。
董毅祥的目光，像是愁，以及微不可見的迷惑。
「如果我喜歡的是你，那你要怎麼辦？」葉裕緯故意咧嘴笑著說。
董毅祥搓著下巴，閉目沉思。
葉裕緯的心裡其實惴惴不安，他擔心下一秒看到的是董毅祥厭惡的表情。
過期的告白不自覺脫口，失敗已是必然。
「裕緯，如果你喜歡的是我，唉……這……我只能跟你說對不起，要辜負
你了。」董毅祥低下頭，吞吞吐吐地說著，「我必須為過去未察覺你的感情以
及所有言詞不當的部份道歉。」
「你是白痴啊！」葉裕緯哭笑不得，忍不住握拳搥了董毅祥的頭，「騙你
的幹嘛這麼認真？」
董毅祥抬頭，煞是認真地說：「因為要是你是女的，我會想要娶你為妻。
對我來說，裕緯是這樣的朋友。」
「奇怪了，你怎麼不說如果你是女的，會想要嫁給我呢？」
「哈哈哈，要這樣說也可以。」董毅祥笑著說：「如果我到四十歲還找不
到老婆，應該會買束花求你嫁給我，你家兄弟姊妹多，就委屈一點來我家當養
子吧？」
葉裕緯聽得失神，他茫然地看著董毅祥，雖然他心裡仍存著戀慕之情，理
智時刻提醒他這些未來的藍圖不過是說笑。
「老闆，接下來兩個禮拜，我真的可以放假？」
「當然，衝著你這聲老闆，兩個禮拜若不夠，打通電話回來，多延幾天也
沒問題。你悶了半年，也該去外頭看看。」董毅祥瞄一眼手錶，面色凝起，「
我該去公司。」
葉裕緯還來不及道別，董毅祥已匆匆推門離去。
他看著遺留下的糖包，揀起已拆封的一包收進掌心，直至體溫溫熱包裝才
鬆手。對董毅祥的暗戀情愫也像倒盡糖粉的空包裝，即使是迂迴的吐露，總算
是沒有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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