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 InsaneLotus:噢、等好~~~~~久了！ＱwＱ 04/08 21:41
馬匹摔得七暈八素，騎馬的戰士有的被壓在馬下，有的被甩到雪裡，
夜辰打了一個滾，咒罵兩句，險險被自己的馬踹中。他化憤怒為行動力，
刀子迴身一劈，剎時便將黃褐色的灌木草叢齊齊斷頭，雖說距離最近的冰
華族少年們還有四五尺遠，可少年們畢竟不曾見過這樣的場面，一個膽子
小些的，忍不住摀住自己的嘴，差點驚呼出聲。
「冷靜！」冰華族少年雪松感覺自己額上佈滿冷汗，抽出腰上的短刀
，「被聽見就不好了。」
「小松，我們還要做嗎？」一旁的少年牙齒格格響個不停，「凜哥哥
說，不勉強，做不到的話，就快逃……」
少年咬咬下唇，「你們快逃吧，我來做就好。」
「小松……」
少年想起了青年所說的話。
「小松，一旦事成，你們就……」青年頓了一頓，輕輕咋了一聲，似
乎打消了原本想說的話，「你們就逃吧，這裡是你們的地頭，想好藏匿的
地方，拼命逃吧。」
「凜哥哥，你還有什麼計畫，就說出來吧。」雪松聰明機靈，他早將
這個青年當成崇拜的對象，也聽得出來逃走絕非青年心中的最佳戰術。「
冰華是我們的家，我們會竭盡全力的！」
就算是出身冰華族，少年們大多容易被氣氛所感染，心中充滿著保衛
家園的熱血與衝動。
「唔……」
「凜哥哥！」
「不要勉強。」青年正了正色，「做得到的話，便帶著你們的短刀，
不要給敵人起身的機會，一個一個，插到他們的心窩裡。」
「咦？可是他們穿著戰甲……」
「只是阻擋敵人的腳步是不夠的，消滅敵人，才是解決禍患的方法。
」青年道，「戰甲又如何？那不過是藤草編織的簡陋東西罷了。覷準縫隙
插下便是。若膽子再大些的，脖子和腦袋，都是更簡單致命的地方。」
殺人哪是這麼容易的事呢。
就算敵人毫不反抗，光是要取走他人的性命這件事，成年人都不見得
做得到的，何況是這些半大不小的孩子。
「算了，忘了我的話。」青年露出有些後悔似的表情，「逃吧，盡量
地逃吧。」
少年們忍耐著幾乎奪眶的淚水，「那……小松，我們走了，你自己小
心。」
「嗯。」男孩點點頭，握緊了手中的短刀，「你們也是。」
不敢耽誤時間，幾個少年分成四個方向，低著身子死命外逃出去。
然而，少年們畢竟經驗不足。
戰場上瞬息萬變，一個呼息之間都能發生千百變化，何況他們居然有
這閒情逸致緊張、猶豫、商量、逃跑。
以為還有時間，但事實上，青年評估最佳的逃命黃金時間，已經過了
。
一個夜迴戰士嗤笑一聲，他是少數個沒有摔下的戰士之一，抽出腰間
的尖刀，幾個踏步追了上去，「居然是幾個不要命的小毛頭！」
幾個跑得快些的，一股腦兒便鑽進灌木叢中，幾個慢些的，卻被刀鋒
勾住後領，一提一摔，入侵者沒有半分慈悲──半大不小的男孩在他們的
眼中，和成人沒有兩樣──噗噗幾聲，少年們連一點聲息都還來不及發出
，人生便已經到了盡頭。
還留在原處的雪松一時間懵了，知道戰爭與親身經歷原本就是大不相
同的兩件事，想像中的英雄行動和悲哀的現實，是一體的兩面。
青年那異樣的表情雪松這才明白了，那其實是無法掩飾的哀傷。
他緊緊抱著藏在懷中的短刀，在內心拚了命的祈禱，他不知道自己究
竟在祈禱的對象是誰，不知道究竟想要祈禱什麼──可以的話，他希望時
間可以倒流，希望這一切都不曾發生。
他已經無法出去，也無法逃跑，只能在原地簌簌發抖，殺敵的念頭，
早已在腦海中消失無蹤。
他不想死……
如果可以的話，他不想死。
◎
「經過這兩重陷阱，夜迴族肯定已然傷了大半，但這遠遠不夠，只進
行一半的戰術不叫戰術，如果不能徹底消滅他們，就叫惹怒敵人、自找死
路。」青年的聲音冷冰冰的，每一個字都像冰珠子似地帶著刺骨寒意，「
你們毫無作戰能力，只能靠這種方式消滅敵人，如果這種時候還要生無謂
的同情心、還要優柔寡斷……看在公主的份上，我仍會陪著你們走到最後
一刻………只是，你們真的明白，什麼叫做最後一刻嗎？」
眾人毫無來由地顫了一顫，天氣極冷，可這種打從心底泛上來的涼意
，不是因為天氣的關係。
「凜，這是最後了嗎？」盛裝的公主往前踱了一步，「是不是，一個
都不能漏？」
「是。」
「那這最後的誘餌，便讓我來吧。」
「公主……」
「藥！」族長一個箭步，拉住了自己名義上的「妹妹」，「這未免……」
「大破之後才有大立，哥哥，我們冰華族，早到了應該改變的時候了。」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219.84.84.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