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令人悲傷的尾牙 上

[lienQ (默默)]

    關於尾牙這件事，有的時候不覺得珍惜，沒有的時候又覺得哪裡怪怪的。

    今年印刷業普遍不景氣。

    這是老闆給大家的理由，但當一邊配著排骨便當一邊看見新聞播出中部某

印刷廠一年大賺好多個億，提供百萬名車在尾牙宴上抽獎時，辛酸的感覺忍不

住油然而生。

    辛澗急忙摸出口袋裡的手機，趕在鈴聲斷掉前接通來電。

    是魔女們打給他的電話。

    「辛澗啊～今天我們公司在『高級』牛排館吃尾牙，要不要一起過來啊？

慰勞慰勞你平常的辛勞～」

    天要下紅雨，太陽準備打西邊出來了！

    這些魔女居然也有良心發現的一天！等等……不會是叫他去付帳的吧？

    長期受到壓迫荼毒的青年的被害妄想症頓時發作，不過或許是年關將近，

魔女們早已從趕稿地獄當中解脫，就連聲音也比平時要甜美三分，「要來喔～」

    無論真實情況如何，反正他本來就拒絕不了她們。

    答應了之後，他忍不住google起餐廳名稱，靠，還真的是高級西餐廳，看

來他的公司不僅比不上中部的印刷廠老闆豪氣，連號稱最不景氣的傳統出版社

，都要比公司大方太多了。

    年關將近，就連一向有「業務產生機」稱號的他，也忍不住在這最後的一

週放鬆下來。

    「嘿，○○出版社的人找我去吃尾牙呢。」他忍不住向隔壁的同事炫耀起

來，有種把某種猛獸馴養之後的欣慰感，「我今年還有尾牙可以吃～」

    同事豔羨不已，「是那群叫我掃描男人菊花圖的變態女人國嗎？嘖，就算

是變態，女人也還是未婚的世界好啊！人妻這種動物，也只有2D裡才完美～」

    他曖昧地點點頭，倒是萬萬不敢對魔女們有一絲一毫大不敬的妄想，那群

女人年紀不大，卻一個比一個還敢講還敢凹，什麼用模造紙的錢硬要用牛皮紙

啦、硬把螢光粉紅當成四色來算錢之類的事，根本就是家常便飯，沒有把柄落

在她們手上就已經如此，那萬一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唔，他還想自己的人生

繼續走在普通但安全的道路就好啊！

    但好心情是遮掩不住的，「就不要有什麼印務突然跑進來……」這是同事

的不幸詛咒，不過距離除夕已經剩最後五個工作天，有一點sense的客戶都會知

道，這已經不是適合交付工作的時機了。

    只不過客戶之所以為客戶，奧客之所以為奧客，絕不是因為他真的住在澳

洲的關係。

    客戶百百款，魔女們的吹毛求疵是其一，但他更怕那種連印刷時間都不懂

得抓，只留製作時間給自己不留印刷時間給印刷廠，卻硬要印刷廠在過年前交

件的狀況。

    欲哭無淚。

    輕咬舌尖阻止即將脫口而出的拒絕之語，他含淚接下客戶的急件，「可以

做到的事就不拒絕」是他服務客戶的原則，他無意輕易打破。

    「不能來啊？」魔女們的聲音帶了點惋惜，「噯，這裡的鮮鵝肝牛排和龍

蝦超讚的耶，還有免費的香檳和超美味的甜點……」

    掛上電話的時候他就後悔了，可世界上沒有後悔藥可以吃。


    原本是快樂吃尾牙的日子，他卻在客戶的辦公室耗到凌晨一點，總算拿到

完整的藍圖和封面打樣，藍圖上貼著密密麻麻的便利貼，想改正的地方多到他

很想翻桌大喊你乾脆拿回去重新校稿重新出藍圖算了！

    笑容和胃袋一起僵掉了，車子開到製版廠的時候，已經差不多快兩點鐘。


    「謝師父，急件！」他一邊嚷嚷著一邊拉起半關的鐵門，透寫檯燈下的男

人回過頭來，卻不是謝師父。

    「欸，您是？」

    「老謝不在喔。」男人笑了笑，年紀比謝師父輕了一些，但又比辛澗大，

約莫三十後段左右，「他今天好像輪休假的樣子。對了，我姓何。」男人將手

伸出來，「難道你就是……辛澗？」

    「呃。」他頓了一頓，不是他吹噓，為了和印刷業上下游廠商相關人等全

部混熟，他可是花了不少功夫打好人際關係，但在他的腦海裡，謝師父的製版

廠從來沒有這麼一號人物在啊！「何……先生？怎麼會知道我是誰？」

    因為和對方握手的關係，靠近一些，便聞到濃濃的古龍水味，對方比他高

了半個頭左右，髮油濕而不膩，微鬈的短髮整理得十分有型，濃眉大眼，穿著

粉紅色的襯衫搭灰色直紋西裝，嘴角的法令紋透露出已經有了年紀的感覺。

    「噯。」對方笑得眼睛都瞇了起來，「久仰大名，老謝和湯小姐都提過你

。湯小姐就是○○出版社的那位。唉呀，拿著這麼多藍圖，怎麼不趕快放下。」

    魔女出版社也認識的人？他愣了愣，任憑手中的東西被接了過去。

    「哇，到今天你都還在接稿啊？」男人驚呼的聲音不知為何有點刻意，「

這麼認真，難怪大家都對你的評價很高。」

    「這……沒什麼啦，應該的。」他摸摸頭，還是搞不清楚對方的來歷，不

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謝師父居然休假！搞屁，這下子他得趕快到其他製版

廠找人幫忙了！「不好意思，我手上這是急件，既然謝師父不在，我要趕緊到

其他製版廠碰個運氣，告辭了。」

    「欸、等等……」

    因為被對方捉住封面打樣紙捲的另一邊，讓他無法轉身離開，「何……先

生？」

    「別急著走嘛。」對方朝他眨了一邊眼睛，「我認識一個很棒的製版師父

，姓林，你知道※※的林師父吧？」

    何止知道，簡直如雷貫耳。

    他瞪大眼睛，「可是我聽說……」林師父，已經宣布金盆洗手，也就是退

休了。

    「這嘛，老朋友的話，不一樣嘛～」對方很自然地將紙捲一抽，將他連人

帶捲拉了過去，「好年輕啊，小辛，叫你小辛可以吧？你是七十年次的吧？」

    「嗯、嗯嗯……」他曖昧地點點頭，心中湧起一股古怪之感，可是眼下工

作最重要，「何先生，林師父還有在做嗎？」

    「有喔，這是業界機密啊～林桑自己開了家新廠喲～正需要生意啊，比起

去其他地方插隊碰運氣，案件還少的新廠比較有機會吧，而且也不是新手喔，

可是那位林師父啊！」

    對別人來說這個消息不算什麼，但對浸淫印刷界多年的印刷廠務辛澗來說

，這可是晴天一個大霹靂的天大消息，自己是怎麼搞的，連這麼大的事情居然

都不知道，難道是這陣子太過鑽進客戶服務的細節當中，忽略了關心業界的種

種訊息了嗎！？

    顧不得去注意男人靠近到不甚自然的距離，或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搭到肩膀

上去的手，「何先生，麻煩您告訴我林師父的廠址了！」

    「沒問題～這個，我們先坐下來說。」

    「咦？」被帶到謝師父那張破舊的沙發上坐下，男人緊挨過來，「喂……

」太不自然了吧！這個距離！

    「很想知道吧？」

    「唔，想是想……」他再怎麼遲鈍，有了謝師父的前例，也知道自己正被

吃豆腐，屁股往旁邊挪了挪，在拿回對方手上的封面打樣前，他無法轉頭走人

。

    這世道是怎麼回事？自己又不是時下流行的花美男帥哥，騷擾一個髮際線

面臨危機的廠務菜鳥究竟有什麼樂趣啊！

    「請把打樣還給我，時間緊迫，如果您不方便跟我說林師父的廠的話，真

的沒有關係的。」

    男人濃眉一挑，又靠近了一些，「都到這份上了，還想著工作，若是我的

員工，那該有多好。」

    「呃？」

    「吶，底薪十萬，來我這裡上班吧。」

    底薪十萬是很讓人心動啦可是你的手放在我大腿上又是怎麼一回事啊難道

是要我下海嗎媽啦這個薪水好可疑！

    內心吶喊著，業務性格卻讓他無法表現在臉上，無論客戶再怎麼奧，他都

要咬牙忍耐，笑臉迎人！「這個，我暫時不想換工作……」

    「真的不考慮嗎？」男人幾乎要把他擠到沙發的最邊邊，濃重的古龍水味

幾乎要把他薰暈，「底薪之外，每個月還有績效獎金。我知道你的績效很好，

就是這種誠懇的態度，你的忠實客戶才會這麼多對吧。三節獎金加旅遊基金，

尾牙再讓你抽賓士！」

    欸？這真真真的是挖角嗎？

    等等、那個中南部大賺錢的印刷廠老板好像不姓何……

    「還不滿意的話……這樣吧，一週只要工作三天，五點就放你下班如何？」

    這太扯了，廠務這樣幹根本不會有生意吧……

    彷彿看出了他的疑慮，男人詭笑一聲，湊到他耳邊，溫熱氣習籠罩他的耳

廓，「當然沒那麼輕鬆囉，你只要偶爾……」

    啪地一聲，辛澗按住往他腿間探去的大手，「太、太誇張了啦……快、快

放開我，我堂堂男子漢，不可能賣身的啦～哇啊～～」一邊說著男人卻彷彿聽

不見似的，另一隻手也跟著來湊熱鬧。辛澗手忙腳亂地想要拍開對方，身體卻

錯估謝師父這張破沙發破舊的程度，兩個男人掙扎的力道讓沙發脆弱的一角裂

痕加劇，往一旁傾斜過去，重力加速度之下，男人全身的體重全部壓到他的身

上去，一時間讓他難以動彈。

    「正所謂天時地利人和啊～」男人輕快的笑起來，「吶，我想將你納入旗

下很久了喔～～」

    刷地一聲，是皮帶被爽快抽起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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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集待續~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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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 llllazycat:斷在這種地方...實在是太令人悲傷了啊~~~>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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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 thewaymilky:最悲傷的點在於待續啊
推 maua:推樓上QQ 最悲傷的點在於待續啊~~~~(哀號
推 ccrane:呃噗XDDDDDDDDDDDDDDD
推 saiyukisanzo:我以為小辛是跟謝師父的說...不是固定的攻君嗎??
推 zymeice:小辛一直被吃豆腐 可是我一直笑XD
推 upmoon:小辛每次都無法反抗啊  還有他是魔性誘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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