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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兵譜上對於「情絲」有這麼一段記載:「長約五丈,以天山雪蛛絲混紡龍鬚及銀 線打造,本身具有微毒。」   記載雖不詳盡,但對鍾情而言,這樣就很夠了。   梅雨中毒時日已久,縱是仗著蜂蠱的護持沒讓毒素流竄全身而僥倖保住一條小命, 卻也因為毒質全集中在人體最脆弱的眼部而導致袪除不易──畢竟毒質可不像是沙粒, 能夠直接從眼裏取出來了事;然而,即使白芷知道只要找到了天山雪蛛絲,就可以利用 它能將其他毒質吸附於自身的特性來引毒,卻因此物實在是太過罕見難求而遲遲無法動 手,若非鍾情年少時曾經好奇地翻閱過百兵譜,只怕也沒人曉得溫柔手中的情絲除了殺 人之外,竟然還有引毒的功效。   不過,饒是鍾情再怎樣精擅於藥學,拔毒終究不是件一蹴可幾的事情,足足耗費了 一日一夜,梅雨體內殘餘的毒質才終於完全袪盡,然而,這療程委實太過漫長,帶有腐 蝕性的毒質緩慢流出眼睛時所造成的痛苦以及過份強烈而顯得刺鼻的藥水氣味將梅雨折 騰得死去活來,卻是連掙扎呼痛的餘裕都沒有;等到毒質好不容易流盡,以趴臥的姿勢 被困在龍脊椅上動彈不得的梅雨也已昏昏沉沉地平靜睡去,站在他身後的鍾情卻是幾乎 連立穩腳步的力氣都沒有了。   「季風。」   解下了彷彿繃帶般層層纏繞在梅雨眼部的情絲,並隨手將之扔進椅頭下方的藥盆裏 熬煮,鍾情強撐著疲憊的身體,揚聲喚來在屋外守護的人。「你把小雨帶到隔壁去,讓 他浸泡在藥桶裏頭,快點。」   知道這事刻不容緩,季風聽話地抱了心愛的人兒便往外走,卻在臨出門前又回頭望 瞭望鍾情蒼白憔悴的臉。「你──沒事?」   「沒事。」硬是不疾不徐地在龍脊椅上坐了下來,鍾情揮手趕人。「快去。」   二話不說地掉頭離去,季風以最快的速度把梅雨的外袍及中衣剝掉,確認了藥水的 溫度正好,便將人放入藥桶裏浸泡著,隨即又匆匆趕回隔壁。   調息了一會兒,坐在龍脊椅上的鍾情雖然困倦依舊,但總算恢復了點精神,抬眼瞧 見季風再度踏進房來,便扔了包東西給他。「等小雨醒來,用酒或水讓他服下這個。」   接住了鍾情扔來的藥包,本該再回到隔壁房間去守著梅雨的季風卻是若有所思地神 色不定,躊躇著沒有走開;感覺不到他的動靜,本已閉上雙目再度進行調息的鍾情委實 無法在有旁人在場的狀態下繼續讓身心休養恢復,只好認分地張眼看向季風。「怎麼了 ?」   「……我有件事要問你。」遲疑了許久,季風終於開口,那破釜沉舟的堅定意志流 洩在眉眼間,看來竟有幾分決絕的味道。   約略猜得出接下來會聽到的是什麼,鍾情懶懶回應。「如果是不必現在問的,那就 不要問。」   季風聞言,毫無修飾的一句話頓時衝口而出。   「男的還是女的?」   「……這很重要?」   沒好氣地瞪著他看了半晌,鍾情挑起眉。「扒開衣服看看不就知道了?」   「鍾情!」   被那不正經的答覆氣到忘記隔壁心愛的人兒還睡在藥桶裏,季風大聲怒斥。   「做啥?我說的可是最簡單的法子。」   體力還是明顯不濟,鍾情看著季風的模樣卻忽然有了些許調笑的興致,嘴角不懷好 意地微微勾出一個弧度。「說話小聲點,煎熬了一整個晝夜,小雨好不容易才睡下了, 你怎忍心吵他起來?」   「你!……」   「如何?」   這是你不懂得挑時機發問的代價啊!   「哼!」   嘴上功夫向來不精的季風自知說不過鍾情,於是憤然轉身朝門口走去,鍾情的聲音 卻冷不防地追了上來。   「你喜歡他嗎?」   明明不想加以理會卻無法聽而不聞的季風停步,認認真真地思量了半晌。   「喜歡。」   他明白得太遲了,已經交付出去的感情太深、太濃,無論如何也收不回來──即使 現在才知道對方其實是與自己同樣性別的人亦然;但是……   「既是如此,是男是女又有何影響?」   本該驚世駭俗的話語,鍾情說來卻極是稀鬆平常。「你若介懷,便把小雨還給我吧 !」   「少來!」季風霍地回身瞪住鍾情,桃花眼裏滿是煞氣。「我早說過,不管他叫什 麼名字,他都是我的,你休想染指!」   「哦?」傲然挑眉,鍾情淡淡一笑。「你確定小雨也這麼想嗎?」   「你……哼!」   桃花眼瞪到目眥欲裂,季風卻沒辦法反駁鍾情,只惱得他火冒三丈,乾脆眼不見為 淨地衝回隔壁去守著自己心愛的人兒,心下打定主意絕不再讓梅雨有機會和鍾情單獨相 處,省得徒受鍾情挑撥。   季風一走,本來坐在龍脊椅上的鍾情馬上癱躺了下去,那一肚子悶氣絕不比季風的 火氣小到哪裏去。   他奶奶的,這齣戲他要是不看到最後就實在太冤了!哼!   正當鍾情還在閉目內視自己的身體狀況時,清脆而有禮的敲擊聲乍然響起,又一次 中斷了鍾情的調息。   神色不善地張眼望去,鍾情看見的是站在桌子邊的溫柔,當下冷言道:「為什麼沒 敲門?」   「你門沒關。」   溫柔的表情很是無辜。「我來拿回我的東西。」   兩人目光相對,癱在龍脊椅上的鍾情卻是一動也不動,淡淡道:「東西在藥盆裏, 你自己撈。」   順著鍾情示意的方向看去,溫柔很認命地自己找了支竹尺,將在藥盆裏熬煮了有一 會兒的情絲撈了起來,然後盯著那本該是接近透明的銀白、如今卻變成接近透明的淡藍 絲線傻傻發怔。   「撈到了就趕快出去。」   眼神嫌惡地睨視著站在身前不遠發怔的溫柔,鍾情素來幽柔而不帶生氣的嗓音再度 重現江湖。   從呆愣中回過神來,溫柔也不以為忤,只是十分認真地問了一句。「成功了嗎?」   以鍾情的本事,若是要下毒殺人,根本用不著向他商借情絲;既然不是為了殺人, 想必就是要救人了。如今情絲易色,身為物主,他總有權利知道這救人的結果如何吧?   溫柔不提便罷,這一提,觸動了鍾情的痛處,原就幽暗的瞳眸瞬間又陰沉了些許。   「成功了。」   只是也累慘了,還被某個笨蛋拖累到連休息也不能……@#$%&……他要是不把 這筆帳連本帶利地討回來的話,他就不叫鍾情!   觀察力敏銳地發覺到鍾情輕微的異樣,溫柔暗暗一凜,態度跟著小心翼翼了起來。 「既然成功了,那不是很好嗎?」   「嗯。」鍾情神色平淡如常,涼薄嗓音卻依稀有些咬牙切齒。「笨蛋若是沒來吵我 會更好。」   笨蛋……可是沒有情絲,他真的無法工作啊!   臉上依舊保持著有禮的淺笑,溫柔一邊在心底哀號一邊不動聲色地將話題引向他想 確認的事物上去。「那,病人已經康復了?」   「還早。」   鍾情斜睨了溫柔一眼。「你知道病人是誰?」   雖是疑問的句子,那語氣卻極平舖直敘;被識破了居心,溫柔索性大方地將事情攤 開來說。「不是季風的梅姑娘嗎?」   「你果然知道。」沒有半點心虛地直視著溫柔,鍾情以一種幾乎是挑釁的驕慢揚了 揚眉。「所以?」   「我要見她。」   能讓一族之長的她親自登門找上莊裏來,那位「梅姑娘」的身份絕不簡單,再加上 鍾愛忽然翻找起過往紀錄又問了不尋常問題的怪異行逕……   溫柔有非常不妙的預感。   希望不會是那個人……若是真如他所推想,真是那個人,那這事可就極為難辦了!   「哦?」嘴角似笑非笑,鍾情淡淡反問,眼神如謎。「為什麼?」 -- rainywords君說扭來扭去的梅雨很可愛,嗯……其實他根本就是在鬧彆扭。鬧 彆扭的孩子會很可愛嗎?說實話,我一點都不覺得。:P -- 長笑世人多愚蠢,總將己意度他人;明月在天逕自走,哪管浮雲蔽玉輪?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218.168.202.184
yiin17:很可愛阿ˇˇˇ 是說季風終於發現小雨跟自己一樣了嗎? 10/28 00:10
yiin17:很遲鈍捏!! 10/28 00:11
LICE:那個...他之前就隱隱約約有感覺了,只是不肯去想而已:p 10/28 00:34
yiin17:原來如此,再推季風問"男的還是女的"也很可愛XDDD 10/28 10:39
miminin:鬧彆扭的孩子只要不是自己家的,都還是可愛的~XD 10/29 15:38
Fully:喔喔喔季風你總算想通了嗎..... 10/29 18: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