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 Fully:梅小雨其實是個老實人啊...=口= 老實人真的很容易吃虧>_< 11/07 00:18
推 dape321:唉唷...這誤會快解開吧!! 不哭不哭!!>"< 11/08 18:50
畢竟都是掌管大事的人，自然分得清楚什麼是輕重緩急，梅靜先是呆了一呆，旋即
明白了過來，躊躇了一會兒才開口。「季風現在怎麼樣了？」
「鎖骨被妳劈斷，肚子上挨了我一腳。」風盈袖回答得很輕描淡寫。「就這樣，阿
情說起碼一個月不能輕易動彈。」
「一個月……」梅靜沉吟著，不知想到了什麼，圓溜墨瞳忽然間亮了起來，直勾勾
地瞪著風盈袖。「大姐。」
「嗯？」
「妳早就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了？」
用的雖然是疑問句，但與其說是詢問，倒不如說是肯定，梅靜這下才更加明白自己
除了武藝輸人、手段輸人、心眼輸人之外，就連先見之明也輸了眼前人一大截，不過轉
眼間，風盈袖忽然又變得高不可攀起來了。
懶洋洋地捧著最喜愛的香片蓋杯，風盈袖瞄了瞄梅靜，輕輕一聳肩。「只是想說搞
不好會變成這樣，怎麼曉得妳還真讓它變成這樣了。」
不無抱怨的語氣讓梅靜尷尬極了，只好傻傻地陪笑撒嬌。「大姐對不起嘛……」
「少來。」玉掌立起平伸，擋在面前，風盈袖的嘴角漾起一抹惡質的笑。「是妳剛
剛說的，妳會自己想辦法，所以，不要來問我。」彷彿唱歌似地反覆輕吟。「不要來問
我，我什麼都不知道～～～不要來問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好氣又好笑地抓下那隻玉手擺到桌上，梅靜扁扁嘴。「大姐就這麼瞧不起小妹啊？
既然說了會自己想辦法，小妹又怎麼敢厚著臉皮向大姐討救兵？倒是有幾件事，還得請
大姐伸個手幫忙就是。」
「沒有要壓榨我就好。」瞥了瞥梅靜，風盈袖狀似無心地喃喃道：「最近真的是連
睡覺的時間都快沒有啦，可不想再替人收尾巴了。」
「大姐……」梅靜可愛的笑臉微微變苦，有種風盈袖會拿這件事笑話她很久的預感。
「幹嘛？不是要人幫忙嗎？說啊，我在聽。」
「……」
遇到這種不管是哪一種等級都比妳高的人想取笑妳的時候，妳還能怎麼辦？
所以，梅靜只好認了。
※ ※ ※
前塵往事，猶如南柯一夢。
梅雨醒來的時候，天色濛濛昏昏，只能辨別明暗的人兒分不清現在是什麼時辰，但
是，熟悉的被褥、熟悉的氣味，乃至於白芷熟悉的腳步聲，一切都和他過去兩年來的每
一天早晨沒有什麼兩樣，初初回復神智的那一瞬間，梅雨還以為自己不過是做了場荒誕
之極的春夢。
然而，終究不是，他從來就不是個好運氣的人。
趕在白芷進房之前試圖起身，那股似曾相識的鈍痛從難以啟齒的部位再度蔓生開來
，雖然疼楚的強度已經大幅減弱到幾乎沒有影響的地步，卻不啻是一記當頭棒喝，當場
粉碎了梅雨所有不切實際的妄想，整個人頓時僵住。
大錯早已鑄成，他怎麼會傻到以為一覺醒來，便能當成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白芷進門的聲響讓他從怔忡裏回過神來。「小姐，你醒了？」
不甚意外卻如釋重負的語氣裏蘊含著無數關懷與安心，梅雨並非聽不出來，卻沒有
心思回應，茫然地發呆了片刻才開口。「今天……初幾了？」
「……十六了。」
暗暗提高了警覺，白芷憂心忡忡地凝望著坐在床上的梅雨，不動聲色地放下了手中
的藥碗之後，一邊極力自然地慢慢走近床邊，一邊準備著隨時出手以防梅雨忽然有什麼
出人意料的舉動。
只不過她完全多慮了，梅雨並沒有像她預料中的驚跳起來，倒是在聽到她的回答之
後，又發呆了片刻。「……現在，是什麼時辰？」
「剛過未時七刻。」
「……原來我睡了這麼久啊……」失魂落魄地輕喃著，梅雨循著白芷的移動路線轉
動頭部，沒有焦距的視線落在白芷停下的方位。「這些天──都是妳照顧我的？」
「……我想小姐不會希望別人碰你。」白芷謹慎地選擇字眼，回答得既委婉又明瞭。
「那麼，妳知道了？」梅雨的口氣很平靜，臉上似笑非笑。「我和季風……」微微
停頓，像是不知如何啟齒卻還是繼續說了下去。「已有肌膚之親。」
白芷沉默。
她曉得梅雨並不真要她答覆，只是藉此導出之後的話題，然而，她不喜歡自己現在
看到的伊人模樣，那般自暴自棄的神情讓她懷疑起自己先前的判斷；梅靜雖然見過世面
，畢竟還是個黃花閨女，會將那些情事痕跡誤認成暴力之下的證據，其實也不算太奇怪
，但她不僅已為人婦，還是個大夫，不至於判斷不出梅雨是否真有遭到強暴，可眼下看
到的卻讓她心底疑雲大起──莫非真讓那小妮子猜對，小姐其實並不願意？
還沒來得及想妥要怎麼旁敲側擊好得知真相，梅雨已經再度開口了。
「白芷。」依然是古井不波般的平靜，梅雨幽幽道：「為什麼妳沒告訴過我：夢縈
在我身上？」
白芷訝然。「小姐怎會知道？」
問句出口的同時，她就知道答案了。黑檀不算，自己沒說，除了鍾情，又有誰會、
又有誰能告訴小姐這件事？
「為什麼……妳不說呢？」梅雨一臉迷惘。「為什麼？」
白芷心頭一凜。這眼神……
「小姐？」
「我、我做錯事了，妳知道嗎？」淒然地笑了笑，梅雨閉上眼睛，決心在白芷面前
坦承自己滿身汙穢──畢竟她是唯一知道始末，也是他唯一可以傾吐的人。「我不曉得
有夢縈的存在，我以為他真的喜歡我，可是、可是……」眼眶漸漸紅了，總是低柔溫和
如水的嗓音摻進了苦痛。「我錯了，我不該強求的，他從來就不想接近我，要不是魂牽
夢縈的關係，他不會、他不會碰我……如今，什麼都遲了……」
強忍著不掉淚，卻只是更添傷心。「白芷，我好丟臉、好沒用，是不是？為什麼─
─我不早點問妳？我明明知道、明明知道……那次從神仙莊回來以後，就有些東西不太
對勁，可是因為他來找我……他來找我，我太高興，故意裝作沒發現……」
喃喃地自言自語著，梅雨的情緒慢慢失去控制。「我裝作沒發現，因為我貪圖和他
多相處一會兒，可是，那不是他心甘情願的，他只是受了魂牽的影響；是魂牽的影響，
我卻當成是他真的喜歡我……」宛如中邪般地絮絮叨叨，梅雨的聲音逐漸低微，淚霧終
於化成水滴奪眶而出。「我真是太無恥、太無恥、太無恥了……」
「小姐……」
震驚地聽著梅雨訴說心聲，白芷真是嚇呆了。
鍾情他、鍾情他居然是這麼告訴小姐的嗎？情蠱情蠱，無情不用，更何況是情蠱之
最的魂牽夢縈？中蠱者若非有情之人，必成死敵，若是有情之人，則同生同滅，死亦難
休；明明小姐與季風就是情投意合，鍾情怎敢撒下這樣的彌天大謊，害得小姐如此傷心？
沒有時間讓她仔細琢磨，梅雨抬起淚顏，有些走投無路地微微顫抖著。「白芷，求
求妳，請妳幫我……我不能、不能就這樣毀了季風，求求妳，幫我……」
那難過的模樣楚楚可憐之極，白芷被哭亂了方寸，明明知道小姐因為誤會而走進了
死胡同裏，卻沒有辦法馬上跟他解釋清楚，無奈地嘆了口氣，只好先行安撫還不能太過
激動的人兒。「好、好，我幫，我幫你，小姐別哭了，你這樣激動對身體不好，別哭了
好嗎？」
「謝謝妳，謝謝……」得到白芷的應允，梅雨終於稍稍釋懷，這才發覺自己竟然落
淚了，怪不得白芷會勸他別哭，連忙不好意思地胡亂抹去臉上淚痕，又想起這些天都是
白芷照料自己的生活起居，遲來的羞恥感驀地發作，白皙雙頰霎時緋紅了一片，吶吶道
：「對、對不起，給妳添麻煩了。」
「小姐言重了。」白芷失笑。「打從小姐救下白芷開始，這條命便屬於小姐了。照
顧小姐既是份內之事，又怎能算得上是什麼麻煩？」
聽見白芷的回答，梅雨臉上的紅暈褪去，張了張口，終於還是一聲低嘆。「妳知道
我從來沒把妳當成下人……」
「白芷明白。只不過──」彷彿兩人是閨中密友般溫柔地攬住梅雨輕拍了兩下，白
芷旋即鬆開了手。「救命之恩，不可或忘；藥師門雖然已經不在，門規卻還是有的，小
姐總不能要白芷忘記祖宗規矩吧？」
「我沒有這個意思……」老實的梅雨著急地想要解釋，卻在聽見白芷忍俊不住的輕
笑後有些驚疑不定。「白芷？妳笑什麼？」
「小姐太過認真了。」斂去了笑容，白芷柔聲道：「這樣可是很吃虧的。」
--
長笑世人多愚蠢，總將己意度他人；明月在天逕自走，哪管浮雲蔽玉輪？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61.217.73.2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