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楊門劍的大公子-楊少華,邀戰金陵臨清園公子梁潮生,七月初六在三里灘頭決鬥
。」
徐涵卿這時腦海中「嗡」地一聲響,霎時呆了。又是「匡噹」的一聲,對面的夏庭安
手上的筷子掉了下來。
這時客棧裡彷彿炸開了鍋,一時間所有人都站了起來。只聽得一旁有人大聲嚷嚷著:
「老臭皮,你說這事可是真的?」
「臨清公子梁潮生這多大的名頭,你可別吹牛胡扯淡!」
「就是說,老臭皮。你這消息是哪來,咱連聽都沒聽說過。」一群人紛紛叫嚷著。
此時一旁卻有人冷笑道:「我當是多希罕的消息,原來是這個。」
眾人一聽這話紛紛轉過頭去,只見一名錦衣青年冷笑著:「要不是為了這件事,你以
為本少爺這個時候來這窮鄉僻壤要做甚。」
一旁一名絡腮鬍漢子也怒道:「你一提這事老子就火大。老子前腳才剛到三里,就聽
說兩人已經打完了。老子就為了這場決鬥丟下了鏢,結果甚麼都沒瞧見,你說氣不氣人!
」
他話音剛落,已有不少人紛紛點頭應和著,顯見已有好些人知道了這事,這些人顯然
都是為了此事而來。
所有人一時間又騷動起來。
「怎麼回事?」、「難道竟真有此事?」、「甚麼時候的事?」眾人又紛紛叫嚷道,
客棧裡已是吵成一團。
這事顯然已經有人聽說了,想必是假不了。一位方臉漢子馬上問道:「真有這事兒,
我怎麼聽都沒聽說。老皮你倒是說說看是怎麼一回事?」
徐涵卿也是第一次聽到這個消息,忙集中了注意力。只聽得老皮開口道:「臨清公子
梁潮生前幾日到了南昌,那楊家劍楊少華當眾向他下戰帖,兩人還立了生死狀。」
「竟有這等事!這楊少華和梁潮生是有甚麼仇?」
「是啊,怎麼沒聽說過?」
「更奇的是,而且兩人決鬥的日子竟然是在下戰帖的兩日後,你們說怪不怪?」
「兩日後!」絡腮鬍大叫,「難怪老子趕不上。」
只見一旁不少人聽了均是搖頭,「才下了戰帖兩日後便要決鬥,哪有人這麼幹的?」
還有人語帶諷刺:「兩日後,嘖嘖,這楊少華是趕著去投胎麼?」
徐涵卿這時心理十分著急,一瞥眼間見夏庭安神色陰晴不定,這下才想起他和楊少華
是表兄弟。他的大姨,便是楊少華的母親。
方才所說的梁潮生和楊少華均是江湖上年輕一輩裡排的上名的好手;論實力,兩人從
沒交過手,不知孰高孰低;論名氣,梁潮生無論家世背景或是江湖名聲均是大的許多,其
他人自然認為梁潮生必勝無疑。徐涵卿和梁潮生自幼交好,明白他的實力應當略勝楊少華
一籌。可是他聽得兩人立下了生死狀,心中仍舊忐忑,不知梁潮生現下如何了。
他又看了夏庭安一眼,又想他聽了這話只怕不會好過。只是自己和梁潮生十分要好,
這下不免有些尷尬。
王二兵聽了尖聲道:「我還聽說,停雁閣的閣主秦以樓也和梁潮生在一塊兒。楊少華
這會兒下了戰書,不是在找死麼?」
「秦以樓也來了?那不就更沒話說了。」眾人聽了紛紛點頭稱是,只見夏庭安此時臉
色更加陰沉了幾分。
王二兵又道:「不過這戰帖下得未免也太急了,」他摸了摸下巴,又嘻嘻一笑:「我
看他八成把後事都處理好了。」
有人這時忍不住插口道:「那結果究竟如何?」
「那還用說麼,自然是……」
「非也,非也。」卻見老皮搖頭晃腦地道:「那楊少華在決鬥到一半時,忽然棄劍認
輸,只說任憑梁潮生處置。」
只見眾人聽了這話,又是瞪大了眼,連夏庭安都轉過臉去瞪著老皮。
絡腮鬍漢子奇道:「咦?我怎麼聽說是那楊少華一劍給梁潮生殺了。」
「非也非也,」老皮又繼續道:「大家都以為楊少華必死無疑,其實他是棄劍認輸,
這事兒千真萬確。後來梁潮生只道兩人無怨無仇,便這麼算了。」
眾人聽了又是嘖嘖稱奇:「竟有這等事兒?」
「想不到,想不到。」一下子疑問又是此起彼落。
立下生死狀到臨頭卻棄劍認輸,這事兒不少人還真是頭一次聽說。
徐涵卿這時才放下心,夏庭安看樣子也是鬆了一口氣。
此時又一個聲音道:「那楊少華究竟為什麼要找梁潮生決鬥,這不是很奇怪麼?」
眾人這時又轉頭看向了他,見是一名灰衣青年男子,樣子毫不起眼。
男子道:「明年就是『夏柳秋楊』十二年一次的比試,他竟挑這時候找梁潮生決鬥,
這不是怪得很?」
話才說完,不少人紛紛應和道:「對,對,我就是覺得奇怪。」
「你不說我都忘了這事兒了。」
「這麼一說,這倒是不尋常。」
只聽得那絡腮鬍漢子也道:「老子就是覺得奇怪,這來跑來看個究竟。若是那楊少華
不傷了性命,那斷龍劍便如他的囊中物,但他偏偏挑在這個時候要和梁潮生決鬥,這怎麼
想都不對。」
有人此時不明所以,問道:「甚麼是斷龍劍?和這事兒有關系麼?」
絡腮鬍漢子解釋道:「『夏柳秋楊,並木同根』這話兒你總聽說過吧?指的便是江西
這四大劍門。」
「六十年前,夏柳秋楊四個掌門相約為盟,若遇外侮則齊力同心。並在四大劍門中選
一盟主,以斷龍劍為信物,得斷龍劍者便可號令其他三個門派。四劍門每十二年便會有一
次比試,斷龍劍便歸勝者所屬的門派。」
又有人問道:「可是那楊少華才二十出頭,怎會是他來當盟主?」
絡腮鬍搖搖頭:「這比試只能是年輕一代的弟子才能參加,當初便是這麼定的。不過
這盟主也只是個名義,實際上做主的還是門派裡老一輩的人物。」
「換句話說,若是自己弟子當上了盟主,自己便可坐擁大權,號令四派。所以他們無
不使盡全力,非要讓自己弟子得勝不可。」
不少人點點頭道:「原來如此。」
「若是那楊少華沒參加比試,還有他的弟弟楊少聰,夏雷門夏庭秋,」絡腮鬍繼續道
:「斷龍劍定會落到這兩人其中一人手上,只是鹿死誰手還不可知。」
灰衣青年接著道:「所以楊少華非得參加這場比試,楊門劍才能篤定奪得這斷龍劍。」
這麼一說大家都覺得有理,紛紛點頭。只聽得老皮這時又插口道:「好啦,我這便來
說這第四個消息。」
「這第四個消息也是和四劍門有關,」他環視了眾人一眼,「『秋風掃葉』秋平溪的
人馬和唐門三少在宜春起了衝突。嘿嘿,老實說,我正打算過去看熱鬧哪。」
這話一出,不少人紛紛道:「此話當真?唐三少可不是個好惹的主兒。」
「秋平溪是發了甚麼瘋!」
「算我一份罷,咱們看熱鬧去。」
「對、對,看熱鬧去。」
眼見在場的人紛紛有些幸災樂禍的模樣,徐涵卿暗暗嘆了口氣。夏庭安則是手中拿著
筷子一動也不動,不知在想些甚麼。
老皮接著說起其他傳聞,都是些誰家小姐看上了哪家公子,兩人私奔給抓了回來;或
者是某派掌門又娶了一房小妾,等等無關緊要的事兒。一會兒時候不早,眾人也就散了。
大廳裡此時只剩寥寥數人,夏庭安這時也道:「徐大哥,我有些睏,先上去休息。」
徐涵卿點了點頭,道:「也好,早些休息。」
夏庭安本來性格活潑,可兩人這一頓飯下來話沒說上幾句,飯也沒扒上幾口。
看著滿桌的菜,徐涵卿嘆了口氣,叫了小二把菜都撤下了,自己也準備去休息。
徐涵卿緩緩踱上了樓,便走邊想著:不知潮生現在如何?
雖然聽說楊少華已經認輸,他仍舊有些擔心。若不是先前和言海寧有約,他此刻便想
直接衝去南昌找梁潮生了。
只是他同時也覺得有些奇怪,這一戰其實楊少華未必一定會輸,卻為何要如此,讓自
己顏面盡失?
徐涵卿邊走邊想著,一會兒已經到了三樓。
他緩緩上了樓,一踏上最後一個階梯,便定定站住了。只見他眼底目光微動,一閃即
逝。
他目光平視,只是靜靜望著前方,動也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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