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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荷芳的屍體靜靜躺著。   她的神情十分安詳寧靜,好似睡著了一般。胸前那片血跡成了一片赤褐,也彷彿只是 紅花沾依,石榴染繡,點點紅斑散成了一片。      秦梁兩人一進房內,便見到夏晴語站在屍體旁,靜靜看著自己的妹妹。   她靜靜站在屍體前,低著頭,看不清她此時的神情。   梁潮生想要走上前去,卻不知該如何勸慰。   秦以樓緩緩向她,靜靜看著地上的屍體。   只聽得秦以樓沉聲道:「潮生與我定會找出兇手,以慰夏前輩在天之靈,請夏掌門放 心。」   夏晴語聞言立時抬起頭來,秦以樓見她眼眶泛紅,佈滿血絲,模樣甚是憔悴,卻一滴 淚都未曾落下。   夏晴語道:「秦閣主一番好意,夏雷門心領了。」她面色憔悴,卻是毫無表情,不知 心中所想,言下之意卻是仍希望藉一己之力去找出兇手。   梁潮生只道夏掌門性格雖是堅毅無比卻也是性情中人,秦以樓便是明白了這一點才直 接開口說要幫忙緝凶。   秦以樓知道此人性格,知道多加勸慰無用,只簡單道:「夏掌門節哀。」   夏晴語微微頷首,將屍體蓋上後便靜靜離去。   梁潮生和秦以樓隨後也出了房門,一出門便見柳懷安站在那兒。     他一見梁潮生和秦以樓出來,立時便迎了上去。      「秦大哥,梁大哥,可有甚麼線索不?」   梁潮生搖搖頭,「我於此道不通,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可有請仵作來驗屍?」   柳懷安忙點點頭,「有,有。」   「那仵作說命案是在昨夜三更到四更時分發生,死因是心口一刀斃命。還說夏姨在死 前沒有掙扎的跡象,可能是在睡著後被殺害。」   「那仵作呢?」   「就在前廳那兒。」   秦梁兩人跟著柳懷安此到了前廳,見那仵作模樣的人正要離去,立時便上前問話。   只是仵作說的和柳懷安所言並無二致,只是多了對凶器的猜測,說凶器極有可能是一 柄匕首。   「所以說兇器沒找到?」   柳懷安此時插話道:「他們現下在搜楊大哥的房間,說是還沒找到。」他接著又急道 :「楊大哥現下被綁在大廳裡,秦閣主你快去救他,夏姨那麼疼楊大哥,楊大哥不可能會 殺她啊!」   梁潮生立時問道:「他們為什麼懷疑兇手是楊少華?」   柳懷安道:「我……我也不知道,總之楊大哥被抓了起來,梁公子你快去救他。楊大 哥不可能會殺夏姨啊!不可能的!」   秦梁兩人聞言對看了一眼,立時便往大廳的方向走去,柳懷安見狀忙跟在他們身旁。   大廳裡,楊少華被縛了雙手,跪在地上,不發一語。楊松柏面色鐵青站在一旁。   只見楊松柏渾身發著抖,怒道:「孽障,真是孽障!」   「你夏三姨平時對你如何,你又做了甚麼!」他說著拔劍出鞘,怒道:「我今日便殺 了你這孽子!」   「慢著!」、「等等!」夏晴語與梁潮生見狀同時大叫。夏情語手中長劍立時出了鞘 ,「叮」的一聲,堪堪擋下楊少華胸前一劍。   一旁的夏庭秋也急道:「楊世伯,別激動!」   梁潮生正想說些甚麼,一見夏晴語也在連忙閉了嘴。此時讓夏晴語開口阻止更為適當 。   只見夏晴語緩緩開口道:「此時案情尚不明朗,無法證明三妹是為少華所害,仍有待 調查。」   楊松柏仍是握緊了手中長劍,顫聲道:「二妹,發生了這等事,妳……我……」     只聽得他顫聲道:「我無言面對你和蘭兒。」   夏晴語仍是道:「此事仍有待進一步查證,姐夫莫要過早下定論。若不然,到時對不 起姐夫的便是晴語了。」   她此刻神情異常平靜,語氣卻顯得急促,想是刻意壓抑情緒所致。話裡說了怕誤殺楊 少華,便會對不起楊松柏,實在也給足了楊松柏台階下。   楊松柏渾身一震,手中長劍握得死緊,猶豫了一會兒,還是緩緩收了起來。   「二妹,若真相水落石出,仍是如此。我定然不會護短。」   梁潮生此時看向楊少華,見他眼下青黑一片,面色有些憔悴,顯是昨晚沒睡好。   楊少華在這過程中卻只低頭看著地上,一語不發,竟是絲毫沒有要為自己辯護的意思 。   梁潮生看了不禁覺得奇怪,此刻逮到機會,立時問道:「敢問老前輩為何認定楊兄是 兇手?」   楊松柏聞言面色微變,一時間卻不開口。   夏晴語看了楊少華一眼,不知是何情緒。又緩緩道:「有甚麼話就進去說罷,找人看 著少華就好。」   梁潮生心中更覺奇怪,一會兒有人便來把楊少華帶走。只見楊少華沒有絲毫抵抗,仍 是低著頭不知在想著甚麼。   楊松柏領著秦梁兩人和夏晴語進了一間房內。柳懷安雖然也想跟去,只是人家沒叫他 ,也只好識相地乖乖站在外面。他一會看到夏庭秋站在一旁,眼眶紅紅的,忙又拉著他到 一旁好言安慰。   此刻四人坐在房中。梁潮生便問道:「楊老前輩可否告知懷疑令郎的理由?」     只見楊松柏沉默了一會兒,才嘆了一口氣,道:「昨晚三更之時,有人看到華兒從三 妹的房中走出。」   梁潮生聞言一愣,不知楊松柏為何要對此事隱晦。他想了一會兒,才明白了箇中原由 。   少年男子三更半夜從女子房中走出,於禮教不合。傳出去只怕兩家名聲都會受累。只 是他年少行走江湖,只道江湖中人行是隨心不拘小節,一時才沒想到這一層。   只是夏晴語聞言卻皺了皺眉。她方才只顧著看著夏荷芳心裡難過,也沒聽聞此事。此 刻明白其中緣由,心中卻只道自己的妹妹死了,就算是為了名節,這般隱匿消息影響調查 ,未免於禮太過。   「而且是是兩名巡夜的守衛看到了,不只一人。」   梁潮生又道:「那楊兄怎說?」   楊松柏此刻立時又拍案大怒。   「那孽障只是低著頭,一句話也不說!」   梁潮生心裡只道:這豈不是奇怪?哪有人殺了人不辯駁也不承認的?那楊少華究竟去 夏荷芳房中做甚麼?   他本想說出口,卻又忍了下來,心中此時另有盤算。   夏晴語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她霍地站了起來,立時開口道:「或許此事另有隱情, 待我去問問少華。」   她話才說完,也不等其他人答話,立時便轉身出了房門。秦以樓見她走得匆忙,不禁 心想:她此刻雖然仍是謹慎冷靜,極力壓抑自己的情緒,但對妹妹的死心中卻仍是難掩激 動。   楊松柏望著她的背影,嘆了口氣。   「三妹竟遭此不幸,我無顏面對二妹,現下只剩她一人……」   眾人想起夏晴語的兩個姐妹都已過世,此刻只剩她一人面對這一切。這名女子竟堅強 如斯,連一滴眼淚都不曾掉下。   又或者是,她不得不如此。   秦以樓暗暗嘆了一口氣,「楊前輩請放心,我們定會將兇手繩之以法,以慰夏前輩在 天之靈。」      楊松柏只是嘆了口氣,只聽得梁潮生此時卻道:「楊前輩,其實在下還有一事想要請 教。」   楊松柏點點頭,「梁公子想問的是?」   只見梁潮生笑道:「我想問的是關於前輩的兄長,『金玉公子』楊金玉的事。」   楊松柏聞言一愣,「我大哥的事?」   梁潮生點點頭,「不瞞前輩,其實我和秦以樓昨晚對借刀令之事討論了許久,討論出 幾個可能性。其中有一個十分奇怪,說出來我自己也不敢相信,只是當時事態不明,仍不 能排除這個可能性。」   楊松柏點點頭,道:「梁公子請說。」   「我們曾懷疑,借刀令之事是夏荷芳前輩所為,目的是為楊金玉報仇。」   此言一出,不知楊松柏面色大變,就連秦以樓也是心下一驚。   這話只是兩人推測,毫無憑據,萬萬不便說與他人。此刻梁潮生竟毫無顧忌地說了出 來,怎不令秦以樓心下暗驚。   只見梁潮生又繼續道:「這只是我的推測,實無任何根據。尤其夏前輩現下已不在人 世,潮生心裡更感愧疚難安。還請楊前輩莫怪晚生這般無禮。」   楊松柏聞言嘆了口氣,「荷芳妹子對家兄一往情深,也難怪梁公子這般猜測。只是妹 子性格溫柔良善,我卻是怎樣也無法做聯想。況且妹子現下已死,唉……」   梁潮生又道:「前輩所言甚是,夏前輩性格溫和,怎樣也不像是這樣的人」梁潮生說 著也嘆了口氣。   楊松柏此時問道:「不知此事與我兄長有何關係?」他指的是梁潮生方才所提的問題 。   梁潮生道:「我猜測下這借刀令的人,或許是要為楊金玉前輩報仇。夏前輩的死或許 與此有關,故而有此一問,」他停了一會兒,笑道:「其實晚生小時候便常聽人家提到『 金玉公子』,也對其人十分好奇。」   「那時其他人提到他總是讚個不停,晚輩對此便有些仰慕。不知可否請前輩告知?」   楊松柏聞言笑了笑,道:「沒想梁公子不過二十多歲,竟也對家兄懷有敬慕。」   梁潮生聞言笑得開心,「豈止如雷貫耳,更是歷久不衰。我爹提起他的時候啊,每每 都是豎起了大拇指讚個不停。我娘也是說這輩子從沒見過這麼俊的男人,一提起他,臉都 紅了。」   梁潮生似乎對楊金玉十分仰慕,只見他邊說著,一雙狹長鳳目笑得瞇了起來,些許晶 亮從眼中透出,煞是好看。   楊松柏捻了捻鬍鬚,道:「『金玉公子』之名果真如雷貫耳。」   梁潮生仍舊是笑著,「晚生想聽的便是楊金玉前輩其人其事。」   楊松柏捻了捻鬍鬚:「家兄四歲習劍,十三歲之時莊中除了家父外已無敵手,當時人 稱神童,他文武雙全,許多都稱讚是不世出的天才。」他說到這,頓了一下,「家兄天資 聰穎,尤其是劍道的天賦的確是百年難得一見,家父對他期望極高,只是……唉,聰明一 世,卻為了那蘇扶柳……」正要繼續說下去時,外面卻有人來敲門。   只聽得一會兒外頭傳來了柳懷安的聲音。   「我……我肚子餓啦,你們要不要去吃飯?」原來柳懷安和夏庭秋兩人在外面待了許 久,夏庭秋一會兒便離去說要去看楊少華。柳懷安一個人在外頭待著,都不見午餐送來。 又不好意思自己去催,這才忍不住敲門暗示裡頭的人。   秦梁兩人想到柳懷安餓肚子的模樣,一時間都笑了出來。   楊松柏聞言也道:「我想兩位也餓了,我這就叫人去備上飯菜。」   已經到了用膳的時間,楊松柏便說要去看看夏晴語和楊少華如何了。   趁楊松柏離去時,柳懷安忍不住問了秦以樓:「秦大哥,他們究竟是為什麼說兇手是 楊大哥?」   秦以樓正思忖著該如何回答,梁潮生在一旁幫他開了口。   「你放心,兇手應該不是楊少華。」   這話說得極有把握,秦以樓聞言立時瞥了他一眼。只見梁潮生又笑咪咪地問道:「對 了,懷安,你對楊金玉的事知道的多麼?」   柳懷安方才聽梁潮生說的篤定,雖然不知為何,但是心裡對他十分相信,這便放下了 心。他一聽梁潮生這麼問,便偏著頭道:「我知道的也不多,至少蘇扶柳這事兒我就沒聽 說過。其餘的都是我爹提的。我爹有時喝醉了便會提到金玉公子。」   「感覺起來我爹很喜歡楊金玉,每次一提到他都是誇個不停。我小的時候爹常常告訴 我,他有個好兄弟劍法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很是厲害。爹雖然沒說那人的名字,可是我 猜那說的就是楊金玉。」   「爹還常常告訴我楊金玉做了些甚麼事。爹說,楊金玉有次坐船經過長江時, 遇上水盜,他當時路見不平,一人一劍便連挑了長江二十八寨水盜。據說,他當時一人力 戰七寨寨主,後來那七寨寨主竟都在一炷香之內倒下了,他身上卻連一滴血都沒沾到。   我每次聽爹說他的故事,都覺得這人真是厲害。只是爹說完了故事,末了,總會加上 一句:『可惜,可惜,唉!』現在想起來,他說的一定就是楊金玉了。」   梁潮生聞言仍舊是笑著,秦以樓看著他,心下隱隱想到了甚麼,只是瞥了他一眼。只 是梁潮生現下似乎是真的對金玉公子產生了興趣。只見他又笑著道:「真的麼?再多說些 給我聽聽。」      柳懷安見梁潮生興致勃勃的模樣,只道是他對自己說的話極有興趣,又興奮地繼續 道:「我爹還說,金玉公子生得很是英俊,每個姑娘見了他都要神魂顛倒。爹還說,當時 他喜歡的姑娘卻都喜歡楊金玉,讓他不曉得失戀了多少次,每次失戀都要找他打上一架。 只有娘慧眼獨具,看上了他。他每次說到這兒,都要提一下自己和娘認識的經過。」柳懷 安年紀尚幼又沒心眼兒,說著說著就說到自己家裡的瑣事了。   秦以樓聽到這兒和梁潮生相視一笑,柳懷安說到這兒又「哎喲」了一聲,道:「不過 這可不能說,說了我娘又要罵我多話了。」   一會兒梁潮生便又問了一些楊金玉其人其事,間或與他閒話家常,兩人有一搭沒一搭 地亂聊著。柳懷安年紀尚幼性子又樂觀,和梁潮生聊得投機一時間倒忘了命案的事。秦以 樓聽著兩人聊天,坐在一旁,偶爾微笑插上幾句話,大多數時間則是默默聽著,思索著甚 麼。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203.73.17.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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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slielo:多謝這位大人提醒,已改過 11/23 23:5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