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在星星與火焰之間（02）

作者littleTW (橙海)

看板BB-Love

標題[自創] 在星星與火焰之間（02）

時間Mon Apr 2 15:59:51 2012

　　有很多想說的　就讓腦神經斷線的我　繼續丟我所剩不多的存稿代表我的心意吧　　就算事情演變至此　我仍然選擇相信　有更多無聲的善意和溫柔　在這裡　　　所以我現在　在這裡　　　另外　雖然我很不想要在網路上提我個人隱私　但因著這次的事　我不得不說我此故事所書寫的食物　甚至主廚們　全是我所經歷過的　我是真的經驗過他們當然鑲入故事裡一定會增增減減　請海涵 --故事分隔線-- 　　「為什麼？」冷冷的聲音裡蘊藏著憤怒，歐利壓抑怒火，緊緊地握成拳的手，浮跳著青筋。　　從巴黎二星餐廳的副主廚調職到南法的二星餐廳當主廚，看似是升職，仔細想想就知道並非如此。　　從一級戰區調到一個不那麼重要的地方……同樣是二星的餐廳，等級其實差非常多。　　很想說，為什麼不調我到你在巴黎的三星餐廳去？或是把我升成巴黎那家二星餐廳的主廚？我明明夠格的，我的菜一點都不比他們的差！　　更別提在更早之前，我在你一星的餐廳當主廚時，菜就已經不輸他們了。到巴黎的二星餐廳工作，卻只是副主廚，我還勉強接受，從中學習，但如今，明明我的菜更出色了，為什麼卻得到這樣的安排？　　有那麼多的問號那麼多的不解，他還是忍了下來，等待著他的師傅，同時也是他的老闆的回答。　　「歐利。」　　有著一頭白髮，在雜誌的圖片上看起來就像個聖誕老公公或肯德基爺爺般和藹可親，但實際上卻是在全世界擁有許多家餐廳，名下的餐廳底下的星星加起來超過三十顆的亞倫凝視著歐利，表情嚴肅。　　「我說原因你就接受？」　　沒有打算仔細解釋，讓孩子衝撞也是一種學習成長。歐利絕對是他見過最優秀最可能震撼美食界的廚師之一，但不是現在。甜美多汁的果實也需要時間等待熟成，太早咬下只會滿口酸澀。　　歐利聞言，一時半刻說不出半句話語。像是熊熊怒火突然被一桶冰冷的水從空淋下，澆得他不僅火焰全無，還一身濕冷。　　沒錯。亞倫說的完全沒有錯。他覺得他可以，所以亞倫現在任何的解釋，就算聽入耳，也不會服氣。　　什麼原因他都不會真心接受。　　「如果覺得我綁住你，你儘管丟辭呈。」看歐利沉默不語，亞倫反倒笑了。這麼多年來的相處不是假的。　　歐利相當浪漫，自然也衝動，卻不是個會隨意放棄的孩子。這孩子，比誰都耐得了苦。學廚從來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歐利是靠著過人的天份和不懈的努力才能走到這裡。　　會憤恨會不平會不了解，但卻比誰都堅持，對於目標無論如何都不放手，這是他所認識的歐利。　　他不會錯看的，歐利不可能會現在就走。歐利或許還不那麼了解，有時停在原地一會兒，或就是倒退幾步，未來才能到更遠的地方。　　可是歐利信任他。只要這一點就夠歐利留下。　　「不，我不。」搖了搖頭，歐利完完全全冷靜了下來。　　還是不能完全接受這樣的安排。但眼前這個人，是他的恩師。　　這是他見過極少數真正惜才且不怕將自己一身的技藝傳授的主廚。會有這樣的美食版圖絕非憑白無故得到，他是真正帶人帶心的那種老師。底下無數徒子徒孫，大夥爭相為他賣命。當然，總會有些人不是真的賣命，只是來鍍個金就走。但的確有非常多的人，是認真勤奮在這裡努力著的。　　正因亞倫有獨到且準確的眼光、高瞻遠矚的想法，當一個他底下的學生真正能成大器，並且想離開自立門戶的時候，他絕對不會留人，反而會獻上祝福，甚至結盟合作，彼此協助。　　冷靜的思考，若他真的可以，亞倫一定會讓他升或真的讓他走。沒道理把他發配到次級戰區南法。　　於是歐利問了。「我想知道，我的菜，到底哪裡不夠？」就算他暫時不能接受，還是很想知道。　　「歐利，這問題我知道答案，但我沒辦法告訴你，你得自己去尋找。」亞倫唇畔有著意味深遠的笑容。　　「人生的答案，不能總是別人告訴你。」　　「……」就算再怎麼尊敬亞倫，歐利還是很想要掄起拳頭垂亞倫一拳。要不要那麼愛賣關子！　　看著愛徒陰晴不定，快抓狂卻又佯裝冷靜的臉，亞倫唇角持續上揚。要很努力才能不讓自己失聲笑出。　　這孩子，就是這麼有意思。　　就是因為絕佳的天份加上不要命般的努力，造成了這孩子的廚藝早就有超群的表現。　　有著法國人的浪漫創意、日本人的嚴謹精密，加上日日苦練而出的精湛技巧，還有個人性格之中的真誠專注，這孩子的菜，時時刻刻讓人驚奇而讚嘆，早在之前還在渡假飯店一星餐廳當主廚時，菜色就已經有二星的水準，甚至邁向三星。　　更不用說是繼續精煉之後的現在。　　可是，還是太幸運，沒有經過真正的挫折和試煉。沒有苦痛，菜的滋味就是少了些什麼。　　所以他不能現在就推這孩子上戰場。一推反而會讓這孩子在還未高飛時就可能折了翼。　　但體驗人生的苦痛，不完全是他能給的。說再多都沒有用。他只能把這孩子送得遠遠的，讓這孩子多磨練，祈禱這孩子的菜，會因為人生經歷而加上更多酸苦的滋味，反襯出成熟而甜美── 　　到那個時候，這孩子在美食界所散發的光和熱，將會無人可敵。　　＊　　歐利並非一到南法就走馬上任。亞倫一直都鼓勵自己手下的廚師，更深層的去發覺大地和料理之間的關係，自然也給了他一小段假期，讓他好好走走看看，自己想要在這塊土地上，呈現什麼動人的菜色。　　所以歐利白天逛著各色市集，嚐著各種蔬果、肉類、海鮮，下午則拜訪農家、拜訪牧場，直到晚上，或許是到已預約好的餐廳，或許就是隨意找間餐廳，好好用頓餐，看看別人是如何呈現料理。　　歐利自己也清楚，排得這樣緊湊的行程不太法國，尤其跟南法悠閒的步調格格不入。可是，他沒有時間了。他想要自己趕快能夠到那個位置，為自己身為日本人的母親做些什麼。追根究底，他還是有日本人那種拼命的個性，並且盤得很深。　　此時，已經結束了早上和下午的行程的他，正開著車，準備前往今天預約好的餐廳用餐。　　鄉間的小路，人煙稀少，連輛車子都很難遇到，路上會碰到的動物說不定都比人還多。　　但遠遠的，他看到一輛車，跟一棵樹撞在一起，車主已下了車，身影沐浴在夕陽的餘暉之中，應該是在等待救援。　　香氣。歐利的心突然一動。　　明明還那麼遠，而且只看得到背影，但記憶之中那美好的香氣卻排山倒海而來。　　是蘭。　　飛快地將車子開過去，停了下來，向那個還在等待的男人走了過去。　　香氣愈來愈濃厚。明明空氣間就只有草、樹、泥土的氣味，卻像這些，其實都是從男人身上散發而出。　　他不會錯認的。就算只有那一夜的相遇，短暫的記憶，他還是可以辨識的。沒有其他的人給過他這種感受。　　男人知道有人走了過來，朝來人轉過身。明明是等待援手，男人的轉身卻不見一絲急躁，仍舊那樣優雅。視線對上歐利，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笑了。　　「蘭。」歐利喚著，在確定自己的確沒有認錯人的那一瞬間，血液急速翻湧而上，狂喜幾乎淹沒了呼吸。　　「歐利維爾，主廚先生。」方秉蘭唇邊泛著笑，深藍似黑的珠流轉著光彩。「真高興你還記得我的名字。」　　「這是個很特別的名字。」歐利凝視著方秉蘭，目光極深。「很像你。或者該說，就是你。」　　「喔？」方秉蘭輕揚眉毛，不置可否。　　歐利沒有多說，只是回著笑。「也謝謝你還記得我的名字。客人要記得主廚的名字，不是那麼容易，除非那是世界名廚。」　　「你的海鮮料理得非常好，尤其是在法國，令人難忘。」方秉蘭唇畔的笑意更深了些。「至於你成為世界名廚，我很期待，也應該指日可待？」　　「或許是吧。」歐利淡笑著。　　不知道自己的問題在哪，亞倫不告訴他，也沒有其他人真正點得出他的問題，他很煩躁。但煩躁並不能阻止他前進。他沒有時間躑躅，他只能不斷地做，再從中省思。　　只有更深地看著自己，才能到達自己想要去的地方。他是這樣想的。　　但那不代表他沒有盲點。料理的路很漫長。人看著自己，不可能總是看得清楚。那些因為思考不出而硬是壓抑的絕望和憤怒非得要有出口不可，所以他找女人做愛，有時也找男人做愛。　　事實上他開始找男人做愛，是在遇見蘭之後。　　他那時候所在的餐廳，是與渡假旅館裡的餐廳。前來投宿用餐的情人組合不僅男女，男男或女女也都不少見。他早習以為常。　　蘭與東方男人的言行舉止之間流露出的親暱姿態，不管關係究竟是什麼，都讓他內心發酸。　　很荒謬，只看過蘭這麼短暫的時光，甚至說不上認識，但他卻那麼想要擁有蘭。　　他對蘭不只是著迷，還有慾望。而那之前他根本沒有碰過男人，雖然因為外形，向他投懷送抱的男人從來沒有少過。但他開始嚐試碰觸，卻是在遇見蘭之後。然後，的確發洩了些什麼，卻有更多難以填補的東西悄然滋生。　　所有的性伴侶，無論女或男，都沒有香氣。沒有眼前這個人所散發出來，光用視覺就可以嗅聞到的香氣。　　「所以，你的車怎麼了？」歐利不知道自己陷在自己的思緒中究竟讓自己沉默了多久，但從思緒中恢復時，面前的蘭也只是微笑著，沒說話。　　「就像你看到的這樣，暫時廢了。」方秉蘭笑著解釋。「你也知道，在鄉間，一頭突然蹦出的鹿，殺傷力大多時候比一輛車來得大。」　　「所以，為了閃避鹿，你的車撞上樹？」雖然很老梗，但鄉下這種交通事故真是屢見不鮮。甚至也常有車子被鹿撞凹了，而鹿還好好的，悠閒地晃盪著，沒事地離開了的例子。　　方秉蘭點頭，唇畔噙著笑意。「是啊，不知道能不能要那頭鹿賠償我和這棵樹？可惜他走了，我大概一輩子都等不到答案。」　　「如果你真的有等到答案的一天，幫我跟那頭鹿道謝。」跟那夜不同，歐利沒打算隱瞞自己的欲念。　　「喔？」方秉蘭的嘴角蕩漾笑意。那表情之中的洞悉，比疑惑還要多上許多，像是早知道歐利在表達些什麼，等待著歐利的答案。　　「還有，鹿欠你和樹的，我幫他一併還給你。雖然我想你應該有保險。」歐利自己說一說，也不免好笑。　　「嗯？」笑在方秉蘭的唇角更深地勾揚而上，如張起的帆。　　「他讓我遇到了你，再度。我是該感謝他。」歐利視線緊緊纏著蘭那雙發亮的眸子不放。　　「請別告訴我，你對我念念不忘，我會受寵若驚的。」話是這麼說，但方秉蘭卻沒有任何驚懼或害怕的表情，迷人的臉上佈滿了笑意。　　「我想應該很少人能不對你念念不忘。」歐利不忘附註。「就像你身邊當時那個東方男人。」　　「是嗎？」　　已經回台灣的周彥廷？他們之間的念念不忘，不是歐利維爾以為的那種。那思念的牽絆，跟愛戀無關，倒是跟互相了解對方的疼痛有關係。　　不過他可沒有想要解釋，就讓歐利維爾有自己的以為。不能否認，看著一個帥氣英挺的男人，對自己有想望，是種樂趣。　　「這該不會意味著你在吃醋？歐利？」　　「我很不想承認，畢竟這感覺起來很變態。一個剛見面一晚的陌生人？但該死的，的確是！」　　看著歐利有些氣惱卻又不得不承認的臉，方秉蘭很難不發笑。有趣，真的很有趣。　　「所以我們要在這裡討論這個話題一直到明天早上維修公司來領走我的車？你知道的，這是法國，不是日本。」　　「你該不會打了三家以上的維修公司，第一家響了十多分鐘，但根本沒有人接電話。第二家有人接電話，但他們告訴你，再二十分鐘後我們就要下班了，得明天早上才能去處理你的車。第三家終於有人接電話，但你連話都還沒講完，對方就告訴你，下班時間到了，我要下班了。然後在你還來不及錯愕的時候，就把你的電話掛了？」　　「差不多就是這樣，你非常了解法國人。」　　「因為我也是他們的一份子。」歐利嘆了一口氣。「看起來你另外四分之三的血緣裡沒有法國？」　　「沒有。」方秉蘭微笑。「就我還能知道的幾代之前似乎也都沒有。」　　「那我只好代替法國人跟你道歉了。」歐利深深一躬鞠。「所以若是沒遇到我，你要在這裡等到什麼時候？」　　「等到有另外的人經過來救我。」歐利的臉色又不怎麼好看，方秉蘭笑了。「但若是那樣，說不定我得等到後天。」　　看到眼前的人眉頭一鬆，方秉蘭頓覺莞爾。這個人真有意思。　　「別人的員工我管不著，但自己的員工就沒辦法不來救他們老闆，我有打電話請我員工來接我了，但看起來，你似乎沒有打算讓我的員工發揮他們身為員工，在老闆有難相救時的功能？」　　歐利點了點頭。「一起去吃晚餐？我預約好了餐廳，我再打去追加一名。」　　方秉蘭挑眉。「你一個人晚餐？」　　歐利回給方秉蘭一個燦爛的微笑。「現在不是了。」 -- 鹿撞上車是常有的　歐洲很多鄉下地方都有小心鹿飛出的標誌（笑）也有朋友租的車在北海道撞上鹿　鹿沒事　車凹了（還好有保險）至於法國的道路救援我不知　但好友（台）和朋友（義）的車在義大利爛去真的很痛苦只是去過南法多次　還是想把這場景寫在南法很愛那裡幾乎一年到頭的日照和晴天義大利對不起我也還是很愛你的　所以小蘭一開始的民宿是開在義大利還有　亞倫這個名字　真的是法國名廚　alain ducasse　身上的確背著三十幾顆星星我之所以用　是因為亞倫是個菜市場名　另方面也留念致敬我第一家經驗過的米其林三星餐廳就是他的　他的餐廳我還試過幾家歐利第一次遇見小蘭的餐廳　就是我拿我其中一個經驗過他在渡假旅館裡的餐廳寫的對了　這故事開始的節奏會偏慢　因為我想要刻劃歐利這個人　往後節奏還屬未定之天最後　我快沒文更了　真沒文我又沒進度的話就只好讓有在追的人等了　謝謝看著我的文的你:)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220.133.15.44

推 stupidbird2:感動QQ..您的文章自屬感很重(咦~我看的不多,這說可嗎? 04/02 16:17

→ stupidbird2:不過慢慢來就好~想看對於歐利的刻畫 >////< 加油 04/02 16:18

謝謝　真的很感恩　其實您看我很多文章了

推 shinyisung:亞倫好可愛(L) 前言和正文之間要不要放一下分隔線? 04/02 17:55

感謝建議:)　已經放分隔線了

推 mars80825:會乖乖等的:D　是說看到小蘭這個稱呼就好想接姐姐…XDD 04/02 18:14

XDDDDD　但叫小蘭又好順口喔　從之前推文裡有人叫小蘭後　連親媽我都忍不住叫他小蘭了　但真的會有接姐姐的衝動（被揍）

推 lucy32lin:整個氣氛感覺挺可愛:) 04/03 00:42

謝謝:)

推 stupidbird2:作者大人~抱歉我太懶了,我是指自己來大B版的時間不久 04/03 02:57

→ stupidbird2:且自身好惡感重,所以其他作者文都沒有看過很多,不過, 04/03 02:58

→ stupidbird2:是想對您說~您的文很有自我特色,希望不要受影響.謝謝 04/03 03:00

我自身好惡感也很重　來大B的時間也很短　跟您都一樣耶（握手）甚至我開始寫BL也不是很久以前的事　在版上或是這圈子都是新手我想　就在我自己的文底下聊一下　我也是寫作的人　也寫了很久　對這次的事件沒有情緒是不可能　我昨天因此半個字都沒有寫但是　我想　一定還有很多溫柔　在我看不到的地方　為此　我還在

推 ginra:這篇文真的有那種外國慵懶的感覺XD很舒服~~ 04/03 14:39

謝謝:)　之後還想寫滿山滿谷的薰衣草^^（這是劇透嗎？思）

推 nogainax:已經追到大人家裡去了所以>////< 一直都默默關注著~ 04/03 15:01

>/////<　謝謝:)　其實我家真的很破舊　能一起聊真好:)

推 girl2006243:請加油!!!不擔心更很慢只擔心棄坑啊XDD我覺得寫慢沒 04/03 18:23

這個坑我不會棄的　說好了要給小蘭幸福的XD ※ 編輯: littleTW 來自: 220.133.15.44 (04/05 00:37)

推 Maplelight:亞倫好直接很可愛ww 我想看小心鹿飛奔出來的標識XD 05/17 14: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