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在星星與火焰之間（23）

[littleTW (橙海)]

　　那夜，歐利開著車回自己家，深夜開車需要格外留神，所以在開著車的時候，
他讓自己就只是開著車，回到家把把蘭花放好之後，又把自己整理下之後，他很
迅速地爬上床準備入睡。


　　這個時候，不久之前與方秉蘭發生的爭執才一湧而上。襲得他那樣痛，搖搖
頭，歐利勉強自己閉起眼睛，思緒卻那樣亂，關於方秉蘭的、關於自己的，全攪
成一團，理都理不清。


　　睡吧。歐利這麼告訴自己。明天還有班。睡吧。沒有什麼事比這個更加實際
了。


　　身體累到一種極致。精神卻因為過度崩解，反倒難以自我催眠。歐利強迫自
己數起羊來，一隻、兩隻……眼前卻像看到那被火燃燒的蘭花，一朵、兩朵……


　　他看到方秉蘭。


　　方秉蘭在他眼前笑著，笑得那樣燦爛。「歐利，我不喜歡蘭花。」


　　那是在北海道洞爺湖的餐廳。


　　「你知道嗎？我好想燒了蘭花，在我面前出現的所有的蘭花，我都想燒。」
方秉蘭唇邊的笑，那樣美，笑得正像，蘭花起火的那一瞬間。「可是，不行哪、
歐利，在外面，我沒辦法動手……」


　　現在的方秉蘭躺在床上，露出飄渺的笑。「燒不得蘭花，我只好燒了我自己
啊，歐利。」


　　他摸了摸方秉蘭的額，驚人高溫的燙。「蘭，你發燒了，別說傻話，我抱你
去看醫生。」


　　「我不是說傻話。」方秉蘭的眼神融著笑，卻變得凌厲。「我一直都是說真
的，走開、別過來！」


　　歐利看著方秉蘭長出火焰，被猙獰的火焰給包圍，在他面前燒起來，燒得屍
骨無存，一陣風捲起，連灰都不剩。


　　呆望著自己的手，他的手上明明有滅火器，卻連噴灑都來不及，連救方秉蘭
都沒有辦法。


　　就這樣眼睜睜地旁觀著自己心愛的人滅亡，不要，他不想要！


　　歐利陡然睜開眼睛。他睡著了嗎？是夢。竟然還有夢。


　　不是夢。不只是夢。現在回想起來，方秉蘭那時有極大的可能性在努力壓抑，
在吃飯的時候表現得正常無比，但飯後，他還記得他駐足想多看幾一下蘭花，方
秉蘭飛快就走。


　　接著是一連串的不能休停，先散步又游泳。內心深處是想把自己澆熄還是想
燒死自己？身體卻很坦誠地，燒了起來。


　　當時他還真以為方秉蘭是染了風寒，結果根本沒有那麼容易。所以二哥後來
的電話裡才會那麼輕描淡寫，是嗎？


　　現在才知道詳細，也不能回去改變些什麼了。


　　他終究真正地碰觸了這個禁忌的按鈕，然後一切全都扭曲走樣，一發不可收
拾。


　　就算不是今夜，未來某一天也會。總有一天，會發生像今夜這樣的事，到底
是無法避免的宿命。


　　只要他還愛著方秉蘭，他就會在某一天，帶回哪盆蘭花，於是這樣的情形總
是會上演。


　　天亮了。


　　再睡一下。歐利。再睡一下。他要自己再度閉上眼睛。


　　他聽到了聲音，看到了一個模糊的影子。


　　「之前說得那麼好聽，也不過就如此？歐利。」那人冷笑出聲音來。


　　什麼？你在說什麼。


　　「不是說喜歡他所有的樣子？他燒個花你就不能接受了嗎？這就是你對他
的愛？」那人笑的聲音，格外刺骨。


　　不是。我只是……我只是希望、希望……


　　「希望？」那人又笑了出來，笑聲儼然熟悉，但卻更為可怖。「你根本不能
接受他不是你想像中的樣子。你對他投注的那些你所以為的愛，無非是希望他變
成你希望他成為的那個人。」


　　我、我……好想否認。但連搖個頭都困難。


　　「你自己最後不是也跟他說了嗎？你對著他好、你無所期待。但你根本不
是。你只是演了一場很精湛的戲。真不錯啊歐利。就像你自己說的一樣，連你自
己都騙得過。」


　　那是、那是……


　　「別告訴我那是氣話啊，我比誰都要清楚你說的是實話，別那樣錯愕嘛，歐
利，放輕鬆點，反正人生，不過就是一場爛仗，只是你打得特別差勁罷了。」


　　你是誰？你到底是誰？


　　「我是誰？你很熟啊歐利。只是你把我擺得很深呢。我是心機、嘲虐、兇狠、
殘暴……我是你。歐利，我是你。」


　　眼前那模糊的身影倏地變得清晰無比。那個人有著跟他一模一樣的臉，朝他
捲來，不理會他的錯愕掙扎抵抗，擅自闖入他的身體之中。


　　歐利再度張開眼睛。看看自己的手腳。只有一個自己……只有一個自己……
嗎？


　　別搞什麼分裂的遊戲了。你都多大了。就只有一個自己。從來你就是只
有一個自己。


　　溫柔體貼，像是擁有無盡的寬容，是你。尖銳深刻，早就設好了界限，
隨時可能崩解，也是你。


　　那全部都是你。


　　你逃不掉也躲不了。不想面對你仍舊要看的，你。


　　停！別再吵了！給我閉嘴！歐利下意識地摀起耳朵，辛苦地爬起來，望向床
頭邊的鬧鐘。


　　是該起來的時間了。


　　沒有食慾。空蕩蕩的房子裡也他簡單的盥洗一下，把自己打理成一個可以見
人的樣子，旋即開車出門。


　　因為又要注意交通動向，所以沒有精神想別的事，一到餐廳，接踵而來的又
是一大堆待處理的事情──


　　新的季節、新的菜色……很多事都得解決。根本沒有太多的空閒再想感情的
事。


　　真的空閒下來，又是夜間下班之後了。開車回家，連東西都不想吃也沒有什
麼胃口，又睡了。


　　卻每夜每夜地夢著。


　　有時候夢到身邊的人親暱地向自己蹭過來，伸手去摟，卻不是蘭，而是一團
火，一團炙人的火。


　　有時夢到自己跟蘭說我愛你，蘭卻嘲笑他。要他別自以為是了，他所給的，
根本不是愛。


　　有時夢到他與方秉蘭那樣甜蜜，笑得開懷，一場火來，卻將他們兩個，都燒
得一乾二淨。


　　那都還好。夢中的痛醒過來都還能當做沒事。但現實的苦卻很難讓人嚥得下
去。


　　他已經習慣於那種相伴相陪的日子，平日或許只要忙碌一點就過得去。但休
息日一到，卻寂寞空洞地讓人不知如何是好。


　　他常常就這樣望著那盆殘缺的蘭花一整天。以為那是方秉蘭，假想那就是方
秉蘭。


　　是的，他還是愛著方秉蘭，那樣無法自拔的，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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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告訴自己　寫完手上這場限　就來更文　所以我來更文了　
非常謝謝大家推文討論　我在這裡一併回答　
1.蘭為什麼要非得用燒的不用剪的  2.蘭的哥哥為什麼會不停試探
這些其實也都有其原因所在　慢慢會解開的

星星和線頭我自己寫出來也好喜歡　自己都覺得我怎麼寫得出來那一定不是我（認真）

如果啊我明天能夠再寫一回　那我明天就會來更文XD  如果沒有那就呃（跪）
先預告　下一回沒有蘭　是歐利撐全局　所以愛蘭的就……還是看一下好了（喂）
我覺得下一回對歐利來說　是一個非常非常重大的轉折　所以愛蘭的忍耐一下好了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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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22.146.219.66
推 lucy32lin:星星跟線頭XDDD嘻嘻 轉折就轉折吧~總是很重要~(廢話)
推 stupidbird2:拍拍歐利(遞書~《黑暗也是種力量》)好好看看吧!當自己
→ stupidbird2:可以更透徹了解自己時,才有辦法給小蘭支持!(我、我認
→ stupidbird2:真了)  囧囧 作者大人~請原諒!!(土下座) <(_ _)>
推 stupidbird2:更正《黑暗,也是一種力量》真希望他們倆可稍稍緩和,短
→ stupidbird2:希望短暫獨處、釐清可以帶來之後見面的火花(寫花火會
→ stupidbird2:不會太過一發不可收拾了?  XDDDD)期待之後的對手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