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 blissyi18:XDDD 01/11 10:15
推 s870152:XDDD 01/11 10:36
推 berrycat:不得不說，文中每個人愛別人的方式都很...特別?XD 01/11 11:27
推 LoveSeverus:卯起來大掃除的s君真可愛 01/11 21:10
再度踏上熟悉的街道，近鄉情怯四個字說來簡單，真正遇到了才知道這情緒比解開糾成一
團的耶誕節燈飾還要複雜。
舊建築的火車站、米黃及深綠色塊樣式的客運從眼前疾駛而過、熟悉的古早味麵攤，這些
都是國高中回憶的一部份。當然，M君以為這會是回憶、以為這裡永遠不會再回來了。
他甚至想起這裡是唯一S君沒跟他來過的地方，明明是自己心底最愛的老家，卻還是把它
藏在心底，不和任何人分享。
在鄉公所前下了客運，走到老家大約需要二十分鐘，如果有機車的話五分鐘就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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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劭寰，奶奶今天……就不在了喔。』奶奶出殯那天晚上，大家都累了準備休息，嬸嬸看
見他還坐在客廳裡玩積木，摸著他的頭要他早點休息，明天還要上課。
如果不把積木收起來，奶奶是不是會回來一起幫他收？
『嬸嬸，對不起……中午我不應該對妳發脾氣。』那時他只是覺得很寂寞，所以當嬸嬸說
大家都在忙，拿給他一箱積木要他乖別亂跑，他就忍不住鬧了頓脾氣，把積木全灑在地上
，說他討厭嬸嬸、討厭每一個人，因為奶奶不在，所以大家開始忽略他。
會寵他的只有奶奶，儘管老是聽見哪個人說奶奶的個性尖酸刻薄，但在他眼裡，奶奶會陪
他一起玩紙牌遊戲、拼圖和各種遊戲，還會無條件讓他贏。沒玩遊戲的時候，他就跟著奶
奶去散步，就算什麼都不買，他也會很滿足，雖然回到家前手裡總是會多出一盒泡芙或是
餅乾。
奶奶過世時他才小學四年級，從那之後就搬離到較繁榮的臨鄉繼續學業。那時還小，他不
懂為什麼從小長大的地方已經不能常常回去了，媽媽總是告訴他那裡太偏僻、生活不方便
，為了他的教育必須搬到學區才理想。
他常躲在棉被裡哭，因為搬家的時候忘了把紙牌遊戲和拼圖帶過來，那是他和奶奶兩人共
有的回憶，他一直想回老家拿，卻沒人帶他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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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著背包，想起小時候的事，眼淚不自覺掉了下來，M君驚覺他還走在路上，即使鄉下道
路沒什麼人，他也覺得不太好意思。
走到半路，他看見紅樓梯的廟宇，旁邊是廢棄幼稚園改建的小型社區活動中心。奶奶常牽
著他到這裡玩，曾經她也在那間幼稚園當過老師。
奶奶說，她最常拜託神明爺爺，讓她的乖孫以後能遇見一個很好的人。
終於，他踏進了三合院，從小長大的地方。
「你是誰啊？」在三合院外的菜園種菜的老婆婆，他記得她。聽見對方用久違的客家話問
他，只覺得胸口發脹，彷彿看見奶奶親切地對他說歡迎回家。M君告訴她爸爸的名字，表明
自己是他兒子。
「喔喔，我知道，你媽媽他們回來整理家裡了，屋頂翻修得很漂亮喔。」
只是回家而已，他也該成長了，不要想得那麼難。
奶奶會看著他的。
＊＊＊
門鈴響起的時候，S君心想該不會M君又改變心意中途跳車跑回來。
當然不是。
「啊？方劭寰回老家？」I君，無聊男子。「我買了瑪俐歐要來玩，而且你還可以加入我
們，可以玩三隻，這樣你就不會一直哀怨說我們在電玩上都排擠你。」
「是喔，你真好心。」去死吧鍾靖繁。「你怎麼有空來？女王不在？」
「跟著飯店出國參展啦……」提到女王，I君默默轉過身拿出遊戲主機，拆開遊戲片的包
裝，假裝閱讀盒子背後的說明。
「你幹嘛？」這傢伙向來是個過動兒，習慣了他十幾年來的瘋狂，突然靜下來令人感到極
度的不自在。「你外遇！」
「屁啦外遇嚴冀恒你嘴巴很賤！」
「……」既然沒說中幹嘛反應那麼激動？
「我問一個你一輩子都不會用煩惱的問題好了，對象是女王的話，你覺得我求婚有可能成
功嗎？」
「啊？」什麼叫他一輩子不用煩惱的問題？求婚是什麼鬼？鍾靖繁被盜帳號嗎？「你不是
放浪不羈、飄撇不屑婚姻墳墓的男子漢嗎？」
「噁，誰說的？」揮開S君用力捏著他臉頰的手，I君明顯意志消沉。「跟你說認真的！我
是說，你也知道她是五星級飯店裡最年輕的主廚，老家還是望族，我只是個做模型賣模型
的阿宅，想也知道她家裡人一定希望她嫁醫生或是律師，要是被知道她竟然還跟我同居在
一起，這樣我永遠都不敢回老家了！」
「快把你膽小的原因說出來，我很忙。」可以在家裡加班已經是竹筱笙給他的最大容忍了
，當然那是因為只要在公司加班，就會看見竹筱笙做一些排遣壓力的舉動，像是拉著嚴冀
瑞在他眼前走來走去，或是把視訊鏡頭對準嚴冀瑞，再把畫面傳到他的螢幕上讓他分心。
「你真的很畸。」
「跟你比差多了。」
那並不是單純的膽小，而是考慮了許多現實面的問題才讓他退縮。他對自己的自信心不夠
，是偽裝得好才沒讓人看出來。一直以來他都認為店裡生意好是因為運氣，哪天運氣用光
了，經濟重擔就會落在女王身上。他想讓她是因為興趣及理想去工作，而不是為了錢、為
了生計。
「如果你真以為自己是運氣好，就是白痴。」S君打開搜尋引擎，輸入關鍵字，跑出來的
搜尋結果是幾個模型論壇，他用M君的帳密登入，點了幾個討論串給I君看。
「這些是幹嘛啊……」
「這些討論不是他發的，可是偶而會參與討論，你的店評價一向都不錯。」切換視窗來到
bbs介面，進到模型版精華區，在店面的分類資料夾裏，其中一間便是I君的店。
I君花了一些時間看那些討論串，S君則在房間另一頭繼續做自己的工作。他反覆思考I君的
煩惱，試著把他的問題套用在自己身上。I君說求婚是他一輩子不用煩惱的問題，那是因為
台灣並沒有通過同性結婚的法案，但是他不是很在乎這些。
或許對有些人來說，有了法律承認的婚姻關係等同有了保障，但也彷彿是被一條黃色警戒
線圍了起來失去自由。
拿自己的父母來說，雖然他們的婚姻在法律上仍具效力，但兩人幾乎已走到貌合神離的地
步，也已經分居，但彼此都為了社會上的地位而不辦離婚，所謂法律上的承認又是否有意
義？
I君的訴苦對象，看來是找錯人了。
但是內心有個結論──女王她不是個會眷戀社會地位的人，就算I君這人再苦再窮，她也不
會放棄他，因為只有I君會發自內心的對她好，而非像有些蒼蠅，只想拿物質上的美好來換
她的感情。
那是個堅強的女人，他知道的。
「嚴冀恒，我想我應該要試試看……去她家提親這樣。」
「啊？」什麼去她家提親？感覺好像古早時代的人才會做的事。
「我就知道像你這樣憤世嫉俗的人肯定對我純真的心態感到嗤之以鼻！」
「……」從I君口裡聽見成語，年份感覺退了好幾十年。
「就算會被趕出來，我也要試。」
「嗯，加油。」白痴，如果真的被趕出來，女王也會跟著走的，真不曉得這傢伙在擔心什
麼。
──所以，方劭寰，如果你真的被家裡趕出來了，我會帶著你的。
「嚴冀恒……」
「幹嘛？」
「你是不是洗了窗帘跟地毯啊？」
「……」
「方劭寰不在，你無聊到在打掃房子嗎？啊你不是在做公司的事？還有時間打掃喔？」
「……」忍住，別理他他就會自己回家的。
「欸對，你怎麼知道方劭寰在論壇跟bbs的帳密啊？」
「你為什麼還在我家？」
＊＊＊
回到小時候住的房子，M君突然覺得一切都變得好小，和以前有關的只剩下原本砌在外牆的
水泥洗手台和廚房的石砌流理台，其他家具全因為老舊的關係，請打掃公司收走，現在擺
在屋裡的都是重新買過的。
舊的東西都沒了，只剩下儲藏室裡幾捆紙類用垃圾袋包著，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被扔掉。
那些跟奶奶一起玩過的紙上遊戲大富翁什麼的，應該也沒了吧。
母親看見他回來，沒說什麼，只告訴他可以到以前的臥室休息，裡面已經整理過了。感覺
他只是出去旅行了很長一段時間回到家那樣，短時間內也找不到話題說。
在房裡發呆很長一段時間，才想起要連絡S君。
他們太常在一起，根本很少講電話。
「你還在忙嗎？」
『剛做完mail出去了，鍾靖繁來吵我，不然可以早點弄好。』
「過年你也不回家嗎？」初一剛好碰上情人節，他是不能回去了，只能留S君一個人待在
家裡，倒不如建議他也回家和家人吃個飯也好。
『回去幹嘛，乾瞪眼吃飯很累。』過年對閻羅王來說不具任何意義，所以除夕團圓飯幾乎
不存在於S君的記憶裡。如果只是為了吃一頓消化不了的飯而回家，他寧願找路邊攤隨便解
決。
「你回去吧，至少你的團圓飯不會比我的難消化。」S君只是和父親鬧彆扭，他是和整個家
庭啊，在這裡完全找不到人說上半句話，明明是親人，見了面卻因為感覺生疏而無話可說
，感覺糟透了。
『我再考慮看看……』年夜飯，反正一定是叫外面的廚師做的，沒什麼家的味道。
「呃，嚴冀恒……」
『幹嘛？』
「你那邊一直很吵，是在吸地板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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